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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流程

“别打了……别打了……”季闲川眼皮颤抖,耳边慢慢传进嘈杂声,他勉强睁开眼,自己倒在丫鬟的怀里,身边一个女人为他把着脉。

季闲川抬眸,这女人穿的朴素,长相是一眼就能认出的巴宁人。

“中暑。”女人说着,从怀中拿出药放在季闲川嘴边。

丫鬟捂住自家小少爷的嘴,这女人来路不明,要不是事态紧急根本不会让她看病。

季闲川眼睛虽然能睁开,但胸闷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喉咙滚动着想吐。

“是好人。”左乔突然说:“少爷,她是我娘。”

丫鬟闻言有些惊,眼神来回瞟像是在确认,她是刚知道小少爷贴身小厮是个巴宁人。

季闲川耐着身体的恶心说:“给我吃,我相信她。”

“可是……”

这到底不是大夫瞧过的,吃出事可怎么办?丫鬟还在纠结,季闲川直接抬头把女人的药叼进了嘴。

“真难吃。”季闲川说。

左乔摸摸衣服,“没带蜜饯,少爷。”

季闲川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有,咂巴着嘴试图把苦味冲淡,谁知道女人却像变戏法一样变了出来,季闲川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拿起来吃了。

丫鬟时刻盯着他,生怕这药和蜜饯有一丁点的问题。

处理完季闲川,女人站起身,大步走到粥棚前,“霁族的族民们,停手!”

左乔的亲娘来头不小,起码在霁族里说话分量是有的,这话一出,下面的霁族人虽满是不服气,倒也真的停手了。

能逃来云昭的都是难民,想为族群争气的心是有的,但说到底一群老弱病残,饥肠辘辘的,有人先停了手,自然不会抓着不放。

季府的护卫终于抽出了身,带着人重新排队,四排长队分成了两排海族和两排霁族,甚至还多加了一排让其他难民领粥。

发完粥,不知道谁传的信,左鸣远亲自来粥棚接他们。

府里备上了晚饭,季闲川从没感觉自己这么饿过,连吃两大碗,左乔亲娘名叫莫兰伽,也跟着回来了。

晚饭过后,季闲川去后院找左乔玩,倒是见到了他们一家三口潸然泪下的画面,教书先生说过偷听别人说话非君子。

可他是小孩,又不是君子。

季闲川心安理得的蹲在石头后面听。

“娘,我好想你。”左乔抱着莫兰伽哽咽,“去年过年您都没有过来找我们。”

莫兰伽拍着他的头,“是娘不好。”

季闲川只能看见左鸣远的背影,他直视着莫兰伽,问:“你最近还好吗?族里这么多人出来是出事了?”

霁族东北方向是頔族,东南是海族,西北是偲族,西南是南族,巴宁又是平原,根本没有阻挡,霁族被其他四族牢牢围住,领土又是五族当中最大,这么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分一杯羹。

这么多年能存活下去,靠的是能力强战斗力强,没人敢来招惹。

“从去年开始整个巴宁就不安分,我杀了牛羊给其他四族送去,想着起码大家吃饱了,就都能过个安心年。”莫兰伽捏着眉心,“谁知道还给了他们找事的理由。”

海族因靠海而得名,人少资源又多,本就比其他几个族生活的要好,莫兰伽自然而然少送了些。

頔族过的苦些,就多送了两头牛。

海族拿着这个事说霁族偏心,说他们针对海族,讲话极其难听,还连带着把頔族也给骂了,说頔族就是一群乞丐,只有打仗的原始人。

霁族在莫兰伽带领下,把和平放在第一位,但说到底,大家都是巴宁人,都有脾气在身上,即便如此,霁族也只是和海族嘴上骂了起来。

頔族就不一样了,直接和海族打了起来,嘴上还要说霁族是故意送礼,给各族找矛盾挑事。

西边两族见这样,也拿这借口找事,一来二去闹了三四个月,最后还是莫兰伽给四族割领土才解决。

“领土少了之后,霁族也放不下那么多族人,不少人也不想继续过这样的日子,纷纷来盛朝讨生活。”

“辛苦了。”左鸣远抱着莫兰伽,莫兰伽声音有些发抖,“是我没保护好霁族,我并不适合当族长,要是阿托娅还在族里一定会比我做的好。”

“阿托娅和你一样大,她也没做过族长,未必会比你做的好,只不过她是前族长唯一的女儿,天生会让人崇拜和敬仰而已。”左鸣远说。

“盛朝人说巴宁人野蛮也许是对的,我们天生带着血性,只有少部分人进化有了人性,而你就是少部分,巴宁混乱不是你的错,即便你没有送牛羊,他们也一样会找借口来讨得更多好处,你只是太善良了,不要为你的善良而难过好吗?我的莫兰伽。”

后院长着的野草被风吹动着,季闲川拽下了一把,心情有些郁郁的走了。

教书先生说过,人要怀有慈爱之心,要善良,可是他这段时间救的这些人并不好,那么施粥这件事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六岁的季闲川认为自己是错的。

思绪回笼。

马车停在季府门前。

两人都想着事,一路上倒也安静。

“你的病还没好全,回去好好休息,我已经叮嘱周民了,叫他给你准备的饮食清淡,不要不吃。”

下车前,萧亦灿对他说。

“好。”季闲川应了。

马车车帘被放下,季闲川‘啧’了声给掀开,给萧亦灿留了一句话。

“长期生活在危险中的人会变得敏感警惕,当活下去成为唯一目标时,其他什么都是云烟,他们不是天生的野蛮没教养,只是生活所迫。”

巴宁五族僵持不是一年两年,是不知道几十年的对峙,没有一个族群愿意被淘汰,莫兰伽想要维持和平是不可能的,但统一是和平的前提。

*

翌日一早,宫里派了不少人来送礼,一问全是纯太妃宫里送来的,周民点过礼物,有聘礼的一半多。

“季公子。”最前头的婢女是纯太妃贴身人,把季闲川拉到一旁,悄声说:“慎王殿下生辰在即,奈何赶上国丧期,宫里不给过,私下也不好提,这最后一车礼物是纯太妃提前给慎王殿下的生辰礼,还要麻烦季公子一趟了。”

“慎王殿下生辰是哪日?”季闲川问。

“一月二日。”

算算日子,还有八天,季闲川接下差事,说:“我会替纯太妃转送的。”

婚事传遍上京城,路过季府的人比最繁华街道还多,季闲川甚至都在想,要是像萧亦灿住在郊外就好了。

这几日萧亦灿卧病,没再来找他,季闲川却也没清闲,前几年的科举他都只是试水,只瞒着萧亦晨押了一两个,而今年他却势在必得。

大量金银投入和千辛万苦的挑人,季闲川为了给他们找个好先生,这几天来回跑。

身无官职这点小事做起来都很麻烦。

“少爷,礼部尚书过来了。”小厮说着话进门,主动给季闲川整理着衣物。

礼部这段时间忙的很,丧事和婚事一起忙,季闲川已经很久没见到元哲了。

按正常顺序来说,婚事昭告完天下后立马就要上门量尺寸做婚服,结果一直拖到今天。

寝殿内,季闲川让其他下人都出去,他张着双臂,任由元哲带来的人量尺寸。

没了外人在,元哲板直的身板瞬间塌了,慵懒的坐在榻上,“前些日子就要过来,结果这几日忙的要死,只能借着这个事过来。”

季闲川垂眸瞧着他,说:“那个织金锦隐囊是我新得来的,花了大价钱,你别给我搞脏了。”

元哲回头抓起昂贵的隐囊瞧着,之后狠狠摔回榻上,说:“有钱人都像你一样小气?”

回应他的是季闲川的轻笑。

“话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先帝为什么要给你和慎王赐婚?你都不知道当时我站在金銮殿前宣读遗诏,看到这的时候,遗诏差点脱手掉下去。”元哲问。

“礼部尚书都不清楚的事,我一个草民中的草民怎么会知道。”季闲川说着,又小声嘟囔句,“老皇帝疯了吧。”

元哲想了想,说:“我倒真给你打听过。”

说到这,季闲川认真几分,元哲放低音量说:“这份遗诏来的突然,就连一直伺候先帝的老太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季闲川心中叹气。

“虽然我也觉得这遗诏离谱的像伪造的,但你都不知道。”元哲坐直身子,眉头都瞥了起来,“任平勇那个老东西。”

提到整个人,季闲川脸上也挂上了烦躁。

“我刚宣读完遗诏,他就直接站起来了!”元哲说着愈发激动起来,“众臣都跪着!就连圣上还没起来,他站起来了!”

“还有这事?”季闲川瞳孔微张,“未免太过嚣张了。”

“是啊,还当众质疑遗诏,说我伪造。”元哲的怒气达到了极点,一掌拍在桌上,“我当时差点忍不住拿遗诏砸他。”

“那你厉害。”季闲川说:“你砸完我就能直接给你收尸了。”

元哲被噎住。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纵使再对任平勇不满,他们也只敢关起门来讲究,面子上还要奉承。

现在只要是官场上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天下都是这个太后的哥哥说了算。

“算了算了,不提这些糟心的事。”元哲说:“你和慎王的婚期定下来了,一月十五。”

季闲川:“我还以为会是先帝最后期限的那天。”

“哪有这么简单,得是司天台算出来的吉日。”元哲说:“我已经尽力给你往后拖了。”

可惜不管再怎么拖,都只是在先帝所定的时间范围内。

垂死挣扎罢了。

“你,打算怎么办啊?”元哲小心问他。

本以为季闲川会不爽,谁知却突然嗤笑出声,“你知道吗,前几日赵卓问了和你一样的问题。”

“那你怎么说的?”

季闲川:“我说,我还没有本事抗旨。”

量尺寸要不了多长时间,元哲想留这里闲聊,但公务一堆,他也不得不先离开。

“不能多呆了,还要赶去慎王府给慎王量尺寸呢。”

季闲川把昂贵的隐囊放回原位,问:“宫里没有慎王的尺寸?”

怎么说也是皇子,尺寸竟然都没有,岂不是宫里从来都没给做过衣服。

“早些年是有的,只是慎王出宫时的年岁不大,这么多年过去,兴许不一样。”元哲解释着。

哦,出宫之后没做过衣服。

之前不知道萧亦灿生辰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季闲川就没有不送礼的道理,可这几日过去送什么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和你一起去。”季闲川说。

元哲到门口的脚步一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说:“你和他真有感情?这么一会儿也要跟着?”

季闲川披好大氅出门,留给元哲一个白眼。

从前以为萧亦灿不受宠,自然而然认为他很穷,但从嫁妆和慎王府来看,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么送金银为免俗气。

送人礼物要送到人家心里才是合适的,季闲川对萧亦灿不算熟,总共相处时间也就半个月,这次来慎王府主要就是看看能送点什么。

元哲除了在季闲川面前松懈,在外面总是一丝不苟不近人情,给萧亦灿量尺寸的时候,站着笔直,挺着背昂着头。

几日未见,萧亦灿的状态简直和前几日没法比,和上次季闲川毒死他一样的面色。

季闲川轻咳,有些心虚。

“慎王殿下,您还坚持的住吗?”元哲问。

萧亦灿煞白着脸,胳膊都要下人抬着,整个人歪歪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就这样他还强挂上笑容,说:“坚持的住。”

“闲川也来了。”萧亦灿垂下眸子,有些难堪,“真是抱歉,让你看到我这样。”

这一趟来的真是不是时候,季闲川想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能不伤了他的尊严。

可惜他的这个嘴向来毒,安慰人的话从来没说过,憋了半天只说:“没事。”

身边元哲瞳孔微睁,胳膊怼上他的腰,小声警告说:“你说什么呢!还不快给慎王道歉。”

季闲川瘪瘪嘴,片刻带着歉意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尺寸量完,萧亦灿立马坐在了椅子上,给站着的两人也赐了座,见季闲川满脸懊悔,转移话题说:“我知道,喝杯茶暖暖身子,来过这么多次还拘礼。”

元哲和萧亦灿讲了婚期,接着说起整体流程。

过两日会有人来接他们入宫学大婚礼仪,学成之后还要去佛寺上香。

季闲川从没了解过婚事相关事宜,怕错过环节,听的很认真,倒是萧亦灿听到一半就让小厮按起头。

身体挺不住了。

中间没有人打岔,元哲很快讲完,拒绝了留下吃饭,临走前萧亦灿连出门送人的力气都没有,季闲川还没走出寝殿,就直接躺下休息了。

上了马车只有季闲川和元哲在,元哲立马变脸,马车帘放下,问:“不对劲,很不对劲,你和慎王不对劲,很不对劲。”

季闲川是在立储那场春宴认识的元哲,因为才学结识,志向相同而深交,元哲大他五岁,这么多年一直都很照顾他,他好多事情都会和元哲讲。

只是在开始做官后,身份阶层悬殊,只能在背后悄悄联络。

“可能我长的太好,他单相思我。”季闲川勾唇挑眉,轻佻的看着元哲。

和他太熟悉,元哲看到他又是这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你别恶心我,他那么深情还含泪看你,你还心虚的瞟他,像是对劲的样子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季闲川问。

这么多年官场也不是白呆的,元哲说:“我一向擅长察言观色。”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季闲川瘫在马车里,不搭理他。

他就是懒得和病人计较,欺负弱小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其实我们小季还是个很好的宝宝的!

【衣襟碎嘴:希望大家看的开心,这本文还是偏向剧情流的[可怜]大家会喜欢吧……[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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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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