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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疑谜

“兄长,鉴之什么情况他自己不清楚就算了,你怎么也由着他胡来?”

闲杂人等退下,裴映月终于露出满心忧虑。

裴孟和无奈叹气,显出几分掌门人的深沉。

“映月,此事已成定局。”

“那若是江定生要杀他……”此言戛然而止,裴映月稍作停顿,又补充道:“鉴之凭何受这无妄之灾?我们看着他长大,难道就这样低头弃他不顾吗?”

“莫要着急,关心则乱啊。”裴掌门拍拍她肩膀,安慰道,“鉴之有意护他,这两人定已会过面,谈过话了,我见落木台有花开——或许他们相处得不错?鉴之身上虽有魔气,但他灵核已毁……江定生那耳坠在他耳上戴了十六年,或许仙人心下对我儿没什么芥蒂呢?”

裴映月仍是紧皱眉头,不放心道:“可仙魔毕竟仇深怨重,况且鉴之身上这魔气本就是……”

“好了。”裴孟和打断她,“倘若江定生真的要做什么,我便是舍命也会护下鉴之。现下他似乎并无此意,静观其变吧。”

裴映月还想说什么,却被兄长的眼神堵了回去,只轻声叹了口气。

***

花前,月下,有一人正专心致志刻着木雕。裴鉴之那一瞬的慌张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有闲心换了一身红衣。他刚刚泡过温泉,发尾还没干透,水珠浸在衿口,衬得人有些妖艳了。

这头裴鉴之在檐下,那头江定生在树下,两人静静坐着。裴鉴之大作终了,刻刀往身旁轻轻一搁,就势躺在檐下,黑发如藻。他侧头看向江定生,盯着仙人那只耳坠。

裴鉴之从前天天戴着它,别说整个修真界——凡人都略有耳闻。很多人没见过他,只从各处听过他的传闻逸事,听着听着就疑惑起来:裴少主这么风骚,平日里衣服都不带重样的,一颗朴素的翠珠子,当真衬他?

裴鉴之在凡间酒馆听了一耳朵,回来后就到处逮着人问这耳坠到底衬不衬他。

被问的人觉得他疯了——这不明摆着吗?少主我们的眼睛要被您这绝世容颜闪瞎了!

可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在某次宴会上终于被人泼了冷水。

那青年手中的白玉杯都要碎了,只见他恶狠狠丢下一句“丑死了!”愤愤离去。

原来这人正是修真界美男榜上被裴鉴之压过一头的万年老二,实在憋屈得很。

裴鉴之被这震聋发聩的羞辱惊住了,在原地站了半晌,池边树怎么叫他都不应,以为这人心灰意冷,正想着开口安慰,谁知他斩钉截铁地来了一句“善妒”后一身轻闲地转身走了。

不知他人感想如何,反正池边树骂他不可理喻。

此刻裴鉴之看着原主的身姿,却真是有些黯然神伤。

果然这素雅之物不适合他,原主戴起来才是真合适。

江定生突然回了头,裴鉴之略觉不自在,赶忙回神。余光瞥见仙人又转回去,莫名松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松到底,不知打何处聚起一股力,凭空将他拽起来,裴鉴之又惊又奇,没留神丢了木雕。

这人心惊肉跳间脑袋转得也快,光明正大看向江定生。

“江定生,你这法力是做什么用的?”

他以为法力渡了就渡了,未曾想还能这般藕断丝连——江定生能凭这法力控制他,岂不是要为所欲为?

简直惊悚。

江定生知道他明知故问,索性不理会这句兴师问罪,拂衣离去时摞下一句:“当心着凉。”

裴鉴之一头雾水。仙人走远了。

“耍我呢?”他拔开颈上的湿发,心道这人不是真君子。

***

江定生虽然言语上有提及,可心底里却从未把裴鉴之当作小辈对待,也没什么身为仙长的倨傲。

他为人时就常受师长称赞,夸他为人处世毫无世家公子的架子,从不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若是此时这些人还在,知道他这样想更要满脸欣慰了。

可世上真有如此完人吗?江定生答不了,后来他师父答上了——

没有。江定生是块残缺的玉,出身、长相、才能……要什么有什么,只是生来就没有七情六欲,对何人何事都不上心,自然也就没什么倨傲了,说好听点是人淡如菊,说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这种人套上羊皮就是圣人,披上狼衣也能做魔王,全看他个人选择。所以元颂仙长带走了他,告诉他“无欲方成圣”,他天生无欲无求,注定要做圣人,收他为徒,引他成仙,要他担起仙家道义。

于江定生而言,救人与杀人没有任何区别:任何人的生死哀乐,都与他无关。他从小谦和纯良,也只因为经书劝他如此,师长诫他如此。所以元颂如何教他,他就如何去做。

可元颂有一点说得有些不对,江定生并非全无七情六欲,比如当年元颂问他愿不愿随他离开修仙,他说愿意——此言非虚。再比如他刚才拉起裴鉴之,也是因为他“想”。

***

裴鉴之没空去猜仙人心里在想什么,他自己脑子里还一团乱麻。方才挨了江定生扯那一下,神思倒是清明不少。

裴氏兄妹又惊又怕来兴师问罪,无功而返竟也不计较,他们绝对知道江定生的行踪。

江定生更是没有一丁点遮掩的意思。看来他当时着急落的禁制非但无用,还有些多余可笑了。

两波人心照不宜,留裴鉴之在这儿当傻子。

裴鉴之当然不乐意:论亲疏他与裴氏二人血脉相承,论远近他与江定生同住一个院子,怎么反倒成局外人了?

好在他生了颗玲珑心,一下子就找到了其中关窍。

这人拎起木雕进了里屋,转身合上门。

裴氏二人怕江定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会对照沧波不利,要么他会对自己不利。先祖与后代有仇——这种事太扯,几乎没可能。反观而人对那只耳坠和自己的关注,裴鉴之觉着他们更有可能认为江定生会害自己。

可他们为什么觉得江定生会对自己有意见呢?裴鉴之想着,目光沉沉。

要说自己和他们有什么不同,那几乎就只有他的灵核了——破碎不堪、魔气横生的灵核。这样一想,裴鉴之几乎完全确定自己的灵核、那些噩梦都是拜魔气所赐了。

果然是这样,他没猜错。

但江定生不会杀他。毫无依据,不过他就是很放心。

室内没点烛火,裴鉴之嫌麻烦。他仰头停靠在门上,抬手就着纸窗外的月光观察起自己的杰作。

木雕小人惟妙惟肖,刻下那日江定生漫天花雨后掀起那一眼。

他把玩许久,像是十分满意。

可下一刻,裴鉴之手上一使劲,杰作转眼间碎成一片轻飘飘的木粉,在晃着花影的月色里遁于无形。

他当然知道父亲和小姑不会害他,江定生也不介怀他身上的魔气。

只是被蒙在鼓里着实令人心急。

***

秦留山主峰上有一处观景台,引了前人奇思,取名超然。从此处往下看,秦留众山串着道道飞瀑层层山涧,夹着一**水蜿蜒向前。若谁有点闲情逸致,还能赶早来看一看世间最壮丽的日出——这排名当然是照沧波弟子给的。

但这也不一定是自夸倨傲,毕竟秦留山本身就被赞作天下第一景——这称号整个修真界乃至凡间都没异议。

照沧波的弟子当然有用不尽的闲情逸致,裴鉴之好不容易这么早爬起来一次,好位置却早已被占完了。

“师弟,你往一边儿挪挪呗?”他揽过一人的肩膀开始套近乎。整个照沧波都知道这位少主的脾性,上至宗门长老,下至洒扫小童,没有他没扯过闲天的,所以没人怕他,都把他当自己人。

那位师弟丝毫不为少主美色所迷,斜睨他一眼,继续举着水镜记录红日初升。

裴鉴之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后悔自己没做个纨绔。

可要让他无功而返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见他眉间一挑,计上心来。

他转身对着超然台上赏日的弟子扬声喊道:“各位师弟师妹,从今日起,你们大师兄我要下山历练——在座的各位都来为我饯行啊!我请客……诶,怎么都走了?不送送我啊?”

有人临走之余还不忘给他一记眼刀——不走,难道等掌门来找麻烦?

裴鉴之清场完毕,看着空空如也的超然台,甚觉舒心。

无怪乎同门诸人突然避他如蛇蝎:这人上次偷偷下山之前拉着几位师弟喝酒帮忙掩护,几人被他灌晕了脑袋答应下来。后来东窗事发,被各自长老罚去扫天梯整整一月,日日受同门讥笑,以后再也不敢和少主喝酒。

前车之鉴还在扫天梯呢,比他们看日出的起得还早。日出明天还有,可躲这场饯行宴机不可失,于是连刚才被裴鉴之骚扰的师弟都当机立断收了水镜一溜烟跑了。

金瀑红霞,千山鸟飞。

裴鉴之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凭栏观日出。

他在心里给同门们道了歉,准备过几天给他们一人送几盒人间的梨花糕,味道相当不错。

其实裴少主刚才只是虚张声势,故意吓唬他们。他这次下山受了裴父裴母应允,也不准备搞个什么饯行宴,弄得好像回不来了一样。

裴鉴之今日完全就是醒得早了一时兴起,他平日里更喜欢赏些细微之处的小景致,每每看到这样的雄伟山川总觉得太过庄严肃穆,让人不自觉地就要挺直腰杆,不适合他这懒散随意的性子。

红日跃过一个山头,他就看够了,转身回他的望春峰去。从前裴母还开玩笑说那地方简直成了他的温柔乡,这话也不无道理。

***

“你这么有把握能下山?”池边树一打挺站起来。

裴鉴之终于挑好了要带的油伞,扔进乾坤袋:“小事一桩。你放心,这次绝不会拖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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