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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第十五幕 许珀耳玻瑞亚(二)

“别怕。”亚科夫说,“现在是白天,又在海上,谁也追不来。”

尤比紧紧抓着他的手,胆怯地望头巾外刺眼的太阳。他们正站在甲板上,四周是开阔无边的地中海,灿烂的阳光洒满整片海面,让无数银鱼似的浪花波光粼粼地闪烁翻滚。

“我不怕。”吸血鬼坚定地拿起那枚戒指,“有你陪着我!”

亚科夫为他的勇敢欣慰,也为潜藏的危险警惕。血奴眼看着那枚戒指离吸血鬼的指尖越来越近,心一点点提上嗓子眼,甚至做好了一同殒命在此的准备——尤比套上戒指,神奇的红宝石立刻让他的血液奔流起来,握着亚科夫的那只手倏地温暖了。

什么也没发生。没吸血鬼从阴影里窜出,也没血奴从水手中间提剑赶来。他们只听见浪花翻涌与海风吹拂的声音。

“…太好了。”亚科夫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这样路上我一个人就喂得饱你。”

他身边复活的吸血鬼终于扯掉了头巾,将黑发暴露在太阳下。尤比努力地鼓动胸膛熟悉呼吸的节奏,瞪大眼睛瞧四周一切光明的景色。可没过一会,他竟摇摇晃晃地倒在亚科夫身上——“你怎么了?”亚科夫立刻摸到他手指上,“快摘了它!”

“没事,我就是觉得特别困…”尤比闭着眼睛喃喃道,“我有十年没睡过觉了,我想睡觉。”

亚科夫坐到甲板边,让尤比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入睡。现在,波涛成了最柔软的摇篮,阳光成了最温暖的被褥。他想将头巾盖上尤比的眼睛,却猛然发觉,自己也十年没见过尤比在太阳下晒着的模样了。

他望着那张明亮的脸庞,决定让尤比多晒一会,也多睡一会,好好享受每一个太阳下的日子。

船沿来时一模一样的航线,途径塞浦路斯与罗得岛,横穿爱琴海回到君士坦丁堡。他们幸运极了,不光没遇到风暴,海风还顺着航向吹,仿佛有波塞冬与艾俄洛斯的庇护与指引一般。“这是我平生最顺的一次出航!”到达金角湾时,船长不禁感叹,“不出半个月就到了!”

“可我们没文件,也没推荐信。”尤比小声问亚科夫,“该怎么通关?”

“总有办法。”亚科夫望着众城之女皇辉煌的城墙与海港思忖,“我多给些贿赂试试。”

“我们也快没钱了…”尤比从他腰上摸了口袋,打开绳结给他瞧,“马卖了30银币,船票和口粮花了10银币。我们还要接着向北方走,还要再坐船…等到了诺夫哥罗德,一定要变成穷光蛋了。”

“钱没了还能再挣。”亚科夫忽然笑起来,“你还从没有过真正贫穷的苦日子,现在算不上什么。”

他的话让吸血鬼踏实下来,肯跟着他的脚步走出船舱。金角湾的主人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玫瑰色的晚霞仍如初见那般迤逦美好,战争与屠杀都未留下多大痕迹。亚科夫在港口张望,想寻张熟悉的面孔通融,尽快继续出发——顺着海鸥飞行的轨迹,他找到一艘罗斯商船:斯拉夫人的船与希腊人的船不甚相同,是用北方的橡木做的,更小更浅些,船头立着圣尼古拉的塑像。亚科夫瞧见一个熟悉的高个子正背着盾牌与斧头上船去。

“奥列格!”他立刻大喊,害那人浑身发颤。“你去哪?”

奥列格辨出他和尤比的面孔,第一反应是转头奔逃——“你不要瓦兰吉的薪水,不为皇帝效力了?”亚科夫夺上前去,揪住他的辫子,“想跑到哪去?”

“我、我不认识你们…”奥列格转着眼睛呲牙咧嘴地笑,“我辞职返乡,我就是返乡去…”

“你还欠我人情。”亚科夫恶狠狠地说,“当初向我借钱时怎么说的?什么都答应?”

“唉,饶了我吧,兄弟!”奥列格被他扯得发痛,瞧见尤比又怕得双腿发软,“我、我把那枚金币还你…好人,让我走吧!”

“那可不够。”亚科夫说。

“哈哈,松开他罢。”尤比笑着绕到他面前,“我们要去诺夫哥罗德,能帮我们通关,寻艘快船吗?”

“只求您到了地方千万别再寻我,求您也别咬我的脖子,给我下那刻印…”奥列格一被亚科夫松开,就弯着腰,将庞大的身躯缩成卑微的一团,“让我过个安详的晚年吧,尤比乌斯大人。”

“那是当然,只要你别再这么叫我。”尤比拉着亚科夫的手,不由分说踩上他的船,“我和亚科夫是你的同伴,用不着再登记,对吧?”

奥列格苦着脸,在他们的注视下到船长面前,挠着头皮搜肠刮肚地编瞎话。看来他瓦兰吉卫队的身份给了他许多便利,没一会,他便长吁短叹着返回船舱中,重归亚科夫的控制。

“你为什么不留在君士坦丁堡?”亚科夫随口问,“怎么忽然要返乡?”

“年纪大了,赌不起了。”奥列格尴尬地咧开嘴,露出一口斑驳的黄牙,“我又不像你和尤比乌斯大人不会变老,总要找个安宁的地方给自己送终呀。”

小船向黑海扬帆,沿着海岸线进发。他们的运气仍未用光,诡谲恐怖的魔鬼之海被驯服了,未见风暴与礁石——起初是这样的。尤比在夜里腾上天空,找到了十几年前他们游历过的城市与泛舟过的河道:康斯坦察依旧生机勃勃,港口摆满海鲜烤架与葡萄酒;多瑙河依旧恬静深邃,千万只飞鸟在浮岛上筑巢。只是曾经辉煌的双头鹰旗帜已有许多被撕得粉碎——尤比想起舒梅尔曾告诉他保加利亚人独立的消息。现在,陆上残酷的战争与政治博弈已被他全抛在身后,再不用思量。

“再向北,就是你没去过的地方了。”亚科夫指着远处陆地的痕迹,“天气会越来越冷。”

“特兰西瓦尼亚也很冷。”尤比反驳道,“没什么可怕的。”

“真正的北方比特兰西瓦尼亚冷得多了。”亚科夫的嘴角严厉地撇下来,“别说大话。诺夫哥罗德到了九月就必须生炉子才能过活,现在已算入冬了。”

“可你不就在那生活过吗?”尤比哼了一声,“你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亚科夫耸耸肩,只指奥列格的模样给他瞧——邋遢的瓦兰吉人已在头盔下塞了内衬,指头上裹着一层层棉布。“快冬天了。”奥列格的叹息在空气中结着霜。他递给亚科夫一件羊毛斗篷。“您要是运气好,能赶在第聂伯河结冰前上今年最后一艘船;要是赶不上,就在赫尔松停几个月吧。”

“赫尔松?”尤比转头问,“从前巴图尔的部落是不是就在那的草原上?”

“对。”亚科夫不知从哪抓出一顶厚实的毛皮帽子盖在他头上,“我出生在那,但那算不上是我的家乡。”

尤比光顾着幻想极北之地的寒冷与安宁,可没料到前方的路途艰辛至此。

船从黑海入第聂伯河,河水逆流,浅滩繁多。一到搁浅的时候,所有人不得不下船去,将船拆了,货物搬上车板,用马拉着在长满长草的沼泽中拖拽。娇气的贵族从不知道北方的蚊虫如此猖獗:一踩在岸边,它们就像一团团黑云般腾起,发出鸟振翅般的声响笼在人和马脸上,将所有裸露的皮肤全叮咬个遍,肿包几个星期也消不下去。亚科夫和奥列格必须边干力气活边警惕四周,要是地平线上传来鞑靼人的马蹄声,立刻就要拔出剑与斧战斗。可即便这样,还是有许多东西被人抢去偷走了。

十月到基辅时,旅人们已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我就到这了。”奥列格摇头摆手,“再向北,您自己想办法吧。”

与瓦兰吉人告别后,亚科夫在港口买了件厚实又沉重的大衣,披在尤比身上。尤比拎起它瞧,发现两边的袖子长得惊人,快拖到地上。“要是冷,就把手藏进去。”血奴叮嘱道,“一个扣子也不许解开。”

“那你呢?”尤比心疼地握住他僵硬发红的手指关节,“要么我们也停在这吧。”

“不用。”亚科夫系严了自己的羊毛斗篷,“河水还没结冰,我们还赶得上最后一趟船。”

他们乘坐的船越来越小。出了道加瓦河,又下洛瓦季河。这没什么山岭,土地一望无际,四周的原野越来越开阔平整,木车轮下的雪越来越厚实坚硬,头顶的黑夜也越来越漫长恒久——尤比惊讶地发现,在北方的冬天,太阳也算作种奢侈品。即便到了正午,阳光也像南方的黎明般倾泻而平淡,一点也照不暖人。“再过几天,这就到了没白天的时候。”亚科夫将他抱在怀里暖着,身上落满了雪片,“夏天最热的时候,这就没黑天。”

“啊?”尤比抬头问,“真的吗?为什么?”

“因为这在世界的边缘。”亚科夫说,“教士说,这是上帝创世时遗留的痕迹。”

“你们进城吗?”破冰前行的船夫转过头,用斯拉夫语问他们话,“前面就是自由之邦,诺夫哥罗德。”

“你说了算。”亚科夫问尤比。

尤比从他怀里挣出来,爬出船格向北瞧。四周开阔极了。他的视线越过数不清的雪花,从寒冷的伊尔门湖上眺望。诺夫哥罗德城不大,用粗重的木桩作城墙。城外的平原一望无际,沃尔霍夫河如一条晶莹的钻石飘带,点缀在农田与村落间穿城而过。夜空中,隐隐有璀璨多彩的光环在城市头顶飘动,像用冰冷的火焰做的王冠似的。

“他们管这叫天堂大门的幕帘。”亚科夫在他背后笑起来,“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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