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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第十五幕 许珀耳玻瑞亚(九)

“你还活着啊!”第二天,格里克力看见尤比的头一句话便如此感叹,“那巫婆放你走了!”

“多亏上帝保佑,”尤比眨眨眼睛,带他绕到屋后,炫耀昨天的收获,“还叫亚科夫猎到了这么多。”

格里克力发出一声比先前更高昂的惊呼声,跺起脚来。“…他可真厉害!”可怜的农民一瞧见灰熊与海狸庞大的尸体,就吓得自己绊着自己摔在地上,“他一个人就能猎熊…还能抓海狸!”

“我也帮了点忙!”尤比骄傲地昂起下巴。

亚科夫在温暖的火炉上躺着,昨夜繁重的工作叫他懒懒地起不来床。听见屋外格里克力的声音,他打了个深深的哈欠,扯着嗓子在屋里叫喊。“尤比,给他报酬!”亚科夫嘱咐道,“我们的火炉是他盖的!”

“我自己挑吗?”尤比在房子外面回应他,“什么都行?”

“你看着办!”亚科夫闭着眼睛说。

二人的脚步声一会在狼尾草丛上,一会在雪地里,绕着房子踩来踩去。过了一会,亚科夫又听见格里克力的叫嚷声。“…这太贵重了,我也用不着!”农民笨拙地拒绝道,“我们哪知道怎么用这东西!”

“您也能拿去城里卖了换钱。”尤比说,“要是没有香料铺,找个药房也行。”

亚科夫不大听得清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吵闹极了。他想了一会,忽然从榻上猛地直起身来,睁开眼睛,围了衣服爬下火炉出门——太迟了,他眼看着尤比从昨天他搭好的烟熏架上取下那对珍贵的海狸香,放进了格里克力手里。

“太感谢您…谢谢!”格里克力欣喜若狂地捧着那东西打量,“我回家去…我怕丢了!”

他撒丫子便跑,在雪地上留下一串纷乱脚印。亚科夫只得走到尤比身边,狠狠拍打他的毛皮帽子,害他吃痛地捂住了头。

“还能再猎嘛!”尤比辩驳道,“他的火炉修得多好啊!”

“我们也需要钱。”亚科夫唉声叹气,“下不为例。”

这一整天,他们将时间全耗在昨日的猎物上。亚科夫将两具尸体拖到河边,用刀子剥它们的皮,弄得双手血淋淋的——他本担心尤比瞧了这场景觉得不忍,却发现吸血鬼只知道盯着血腥的生肉咽口水。亚科夫刮干净毛皮内侧的脂肪,用脑子和油脂混合了涂上去熟化。熊和海狸都在颈上受了伤,皮不够完整,卖不上太高价钱。不过新做的烟熏架却挂满了肉,根本摆不下了。

“熊掌和熊胆能进城卖了换钱,”亚科夫说,“毛皮留着穿吧。”

第二天,亚科夫将房屋后几棵碍眼的树砍了,清出一片新的空地。他和尤比协力,在那搭起一座低矮的三角木屋,铺上桦树皮和苔藓,专用作烟熏屋。这下,就算亚科夫每星期都能猎一头熊回来,肉也熏得下了。他们将割下的肉挨块用雪搓了,和鞣过的毛皮一起吊在绳子上,然后在底下点起烧了一半的木炭。

“明天非进城不可。”亚科夫叮嘱道,“下大雪前,我们必须把该买的都买了。”

第三天,二人凌晨就起了床。他们先去拜访格里克力,借了辆独轮手推车,然后向城里赶路。像个最普通的猎户那般,他们去了市场,与药师和商人七嘴八舌地讨价还价,将自己的东西全换成了红松鼠皮——尤比头一次知道,竟有地方不用金银,而将松鼠皮当作货币使用。他们抱着这些松鼠皮,先去买了盐、黑麦面粉、一大袋萝卜和一大袋洋葱。然后,亚科夫推着车去铁匠铺,苦恼又纠结地选了把硬木弓,数着个数买了几只铁箭头。推车最后的缝隙被生活器具塞满后,他们手中的松鼠皮已花的一张也不剩了。

“…拼命猎的熊,就能卖这么点钱。”回家的路上,尤比边拖车边后悔地嘟囔,“要是我没把海狸香随便送人…你就能买把贴牛角的好弓了。”

“还能再猎。”亚科夫在车后紧握把手,费力地不叫里面满载的东西翻倒,“更好的弓也能再买。”

二人蹒跚地回到家时,天又黑了,河水也冻上了。尤比还没走到门口,就累得坐在草丛里。他抬起疼了半天的手,才发现自己细嫩的手掌竟一天就被磨得满是水泡,还生起冻疮——可吸血鬼也不愿立刻摘下戒指,叫这些触目惊心的痕迹轻飘飘地消失。

“你去生火,在家休息吧。”亚科夫将货物挨个搬进地窖里,汗水的蒸汽像烟一般在他头顶不停地冒,“我自己去把车还给格里克力。”

“…我跟你去。”尤比非撑着身子爬起来,“我陪着你。”

他们带着独轮车又赶了一段路,敲开格里克力家的木门——现在,他家也有了干净的新火炉,没再滚滚冒着黑烟。“唉呀,贵客!”他的妻子达莉娅又热情地端来热水盆,还揣了个木盒向亚科夫手里塞,“我们弄到些好蜂蜜…您拿着走吧!”

“…这太贵重了!”尤比有点慌张,“您留给自己和孩子吧!”

“谢谢。”可亚科夫立刻接过那盒子,“我就喜欢吃这个。”

尤比想了一会,也没想明白亚科夫的话是真是假。二人留在那泡了脚,身子暖和着出了门。等再到家,亚科夫割肉切菜,又取了雪融水,将盐与蜂蜜各挖了一块,全塞进锅里推进滚烫的炉膛深处——不一会,就有浓郁又清甜的香味就从里面飘出来,害尤比伸着头向里瞧。

“你要尝尝吗?”最后,亚科夫在汤里洒了黑麦面粉,叫它一下子粘稠起来。

尤比爬下火炉,挤到那锅黏糊糊的炖菜前面。“我要。”他说,“我不咽下去…我就尝尝。”

之后,急迫的工作变少了,路上的雪也越来越厚。除了狩猎,亚科夫还每天都去树林里拖棵枯树回来,挥舞着斧头将它砍成柴火;而尤比终于有机会狠狠整理木屋里面。他给红角擦了灰,将圣像和木头车轮放在一起,又将亚科夫的长剑摆在了底下。紧接着,他又用稻草刷子试着刷干净黑漆漆的屋顶,只可惜烟熏的痕迹已深入木材,他的清理于事无补——过了几天,吸血鬼忽然想起了什么,满头灰尘地奔出门去。

“我们怎么洗澡?”尤比终于问出这疑惑已久的问题,“这么冷,离了火炉就没法脱衣服!”

亚科夫身边的柴火短短一会就堆成了小山。他转过头,抬起眉毛,胡须下的嘴缓缓张开又合上。斯拉夫人放下斧头,环顾四周,随手折了一把松树枝捏在手心里,又捡了几颗圆石头。“…那就不离开火炉。”他说出尤比听不懂的话来,“能在火炉里洗澡。”

“啊?”尤比盯着他将松树枝捆作一团,“在火炉里会烧死人的。”

“和‘火浴’差不多。”亚科夫提醒他,“你还记得吗?”

“可‘火浴’又不在火炉里!”尤比张大嘴巴。

“试试就知道了。”亚科夫将松枝塞进他手里,转身进门,将圆石头丢进了炉里。

火炉里的柴过了一会就烧光了,亚科夫也没再添木头进去。他掏空了炉里的灰烬,将几颗烧得通红的石头留在了里面。然后,斯拉夫人将松针摘了,一层一层铺在里面,又从外面舀了盆雪放在炉外。紧接着,尤比眼看着他在炉前脱了衣服,露出多毛的胸膛与上面许久不见的刻印。

“…你疯了!”吸血鬼大惊失色,“你真要钻进火炉里!”

“里面容得下我们俩。”亚科夫不以为然,弯着腰便向里爬。“快点,不然就冷了。”

庞大的火炉就这样将亚科夫吞进去了,不见踪影。尤比好奇又担忧地向里瞧,一股松叶的气味扑鼻而来——亚科夫已惬意地躺在里面,双脚贴在炉壁上沾得满是黑灰。吸血鬼犹豫了一会,才下定决心不摘下那枚戒指,冷飕飕脱光了向里钻——头一下,尤比的膝盖就被松针密密麻麻地扎了,惨叫起来。

“我已经挑着嫩松针摘了。”亚科夫不得不让他爬到自己身上,“下次换成稻草吧。”

火炉很深,里面又暗又窄,挤下两个人已很紧张。尤比本觉得冷,可在这呆了一会,烧烫的石头和炉壁就热得他满身大汗,害他不得不从亚科夫身上逃开,宁愿趴在扎人的松针上寻凉。亚科夫用松枝蘸了雪融水,在炉里掸来掸去,叫这不光热,还潮湿得要命,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比鞑靼人的“火浴”还热…尤比觉得自己像块面包,正在回炉重造;也像个婴儿,重回了母亲的子宫;像是他和亚科夫都是铁锭做的,要被熔在一起了。

“准备好了吗?”亚科夫忽然抹着汗问他。

“啊?”尤比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许多暧昧激情的东西。

“蒸完了,就该洗了。”亚科夫将掸水的松树枝放在他滚烫的背上,“本该用桦树叶,可冬天叶子掉光了。松枝也一样能用。”

这哪是洗浴,分明是酷刑!在混着雪的松枝头一下抽在身上时,尤比攥紧了拳头才没喊出声来。“疼!太疼了!”他大叫道,“又热又冷的…还扎人!”可亚科夫抽完了他,又若无其事地将松枝向自己身上招呼,还叫尤比帮他扫背——尤比摸着他背上密布的鞭痕,心疼地不敢下手。“用点力气啊。”亚科夫竟还催促他,“使劲才洗得干净。”

“…我已经用很大力气了!”尤比气得搡他的肩膀,“我拿的又不是鞭子!”

“就当鞭子一样用就对了。”亚科夫惬意地闭上眼睛,“又不是鞭子。”

难道天底下真有人就喜欢挨抽打吗?尤比忍不住冒出奇怪的想法。这莫名其妙的洗浴持续了好几轮,二人都被抽得浑身火辣辣的——到后来,尤比几乎是怀着报复之心拼命地挥舞那簇松树枝,非把亚科夫打得叹息出声不可——“还行吧。”斯拉夫人却还是摇摇头,“和澡堂师傅比还是差远了。”

“别犟嘴了!”尤比再次咬着牙将**的松枝甩在他背上,“那你去找澡堂师傅吧!”

“那就又要向南走半天到城里去。”亚科夫舒服地叹谓道,“太麻烦了。”

等到再钻出火炉,尤比才发现两个人从头到脚全像烤熟了一般红,泛着不知是汗水还是蒸汽的水泽。实在太热了,他简直想夺门而出,光溜溜钻进外面的雪里去——“出门走走,不用穿衣服。”亚科夫却真说出这疯话,“现在用雪搓搓身上,最能活络血液。”

打开门,凛冽的空气立刻冻得尤比本晕乎乎的脑子一下清醒了。“…我不去!”吸血鬼不停地摇头,将毯子紧紧裹在身上,“我就在这!”

亚科夫什么也没说,只拍拍他的背,拿着空桶赤脚踩进雪地里——尤比光看着他这样做,就冷得牙关打颤。像披着一层白雾做的斗篷一般,魁梧的斯拉夫人一直走到河边,踩破冰盖,将自己整个浸在了冰水里。那层斗篷似的白雾一下被激散了。

他竟还拿桶将水一遍遍浇在头上!“…你真不觉得冷!”尤比惊得目瞪口呆,“这么干会得伤寒病的!”

“火能逼出污秽,水能冲走污秽。”亚科夫拎着木桶回到门口,“必须冷热平衡,就像铸铁一样。”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传说?从前尤比从没听亚科夫说过。他刚想再问几句,一桶刺骨的、混着冰碴的冷水就直直从他头顶浇下来。他的嘴唇哆嗦着,手心脚心全麻麻地疼,再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怎么样?”亚科夫笑着问他,“凉快吗?”

“…见鬼了,该死的…”尤比用生疏的斯拉夫语,骂出了平生头一句脏话。“冷得要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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