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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实验监督员

2006年5月5日

索西·索理思顶着一张郁闷的脸坐在这间观察室里。

身前是一张长条桌,桌上摆着几摞纸质资料,两台电脑和一台他叫不上名字的监测仪器——谁知道他妈用来监测什么。

再过去几步,正对索西的墙上是一块巨大的监控大屏,屏幕被分出十二个画面,十二个探头从各种角度监控隔壁房子的那个家伙。

而在索西身后摆了三排共六张长条桌,一样的,每张桌子上都有几摞纸质资料和两台电脑,桌子后面坐着表情呆板的实验人员。

索西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正用一种枯燥且刻板的音色向他报告洗脑实验的进度。

一堆的专业术语,索西听得打瞌睡。他脖子上挂着一副头戴耳机,耳机里是“塔”通过无线电波播放的白噪音。潺潺水声,温柔的风声,雨珠子打在树叶上的噼噼啪啪声。索西更困了。

他抹了把脸,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然后换只手撑着下巴。

旁边那家伙还在念报告,他妈的永远念不完一样,而大屏上的人始终待在房子角落,抱膝坐在那儿,头低着,一动不动,要不是监测仪还在滴滴作响,索西都以为他死了。

今天一大早,索西还在睡觉,父亲打电话过来,要求他立刻出发去“活动房”,出任实验监督员,并且不能离开“活动房”半步——

这是命令。电话里传来父亲威严的声音。

索西·索理思,我以安全局局长、“活动房”总负责人的身份向你下达该命令,请你务必服从。

是……索西没精打采地回道,抓了抓头发,冲空气翻了个白眼。

父亲换上温和的声线:索西,这次任务后我给你放长假。

省省吧,类似的话他从小到大听过成千上万次了。

——谢谢父亲,我现在就去。索西仍礼貌地回答。

父亲挂断了电话,一句其他的话也没说。

索西不免失落。

今天是他二十五岁的生日,父亲却连一句祝福都没有,只是命令他做这做那。

随即,索西为自己的失落感到可笑。他早该习惯了不是吗?从小到大,父亲对他不是命令就是命令,从来冷冰冰无感情,哪怕他全校第一,哪怕他出色完成任务,父亲也十分吝啬于夸奖,只有一句“你应该的”。他那个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栋建筑物,仅此而已。

至于母亲,索西没有这个概念,母亲在他幼年时就失踪了,家里连一张照片也无,而父亲对此从来绝口不提,好像这世上根本没有这种生物。

“索理思少校?”

旁边那家伙小心翼翼地叫了索西一声。

索西转头,深邃的眼睛上抬着,阴沉沉瞪着。那家伙害怕地后退半步。

无聊,孬种。索西恶毒地想。他看看那家伙身前的工作牌:“洛伊是吧?去给我倒杯酒。”

“可是——”

后面的话被索西的瞪视堵回去,对方畏畏缩缩答应下来,对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示意去做。

“……蠢货。”

索西翻个白眼,他并不是想喝酒,只是想支走这家伙,他想耳根子清净点儿。

报告还在继续,索西干脆戴上耳机,白噪音彻底隔开对方沉闷的音调,他感到舒服了些。

屏幕上,十二个监控探头,十二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监视隔壁房间里的人。

那人脖子上戴着一个电子项圈,索西在“塔”的监狱见过——那地方关着一些犯了事的向导或是哨兵——那玩意儿能扼制向导的能力。

狗项圈。他们哨兵和向导私下起的称呼。

一身白色病号服套在那人身上,或许是因为太瘦,衣服显得宽大,像麻袋似的罩在身上;一头茶色卷发乱蓬蓬的,尖瘦的脸蛋很苍白,像生了病,两道眉毛不像头发那样生得浓密,很淡,也是茶色;眼睛——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索西看不清——直挺的鼻子下面是两片饱满的嘴唇,可是现在唇瓣干燥,还爆了皮,索西下意识舔舔自己的嘴唇。

忽然他问:“这家伙一天都没吃饭吗?”

洛伊看看监控大屏:“没有。”

“也不喝水?”

“不喝。”

索西嘲讽道:“他死了你们可就没得玩儿了。”

“他……他不愿意吃饭。”

“换我也不愿意啊,”索西伸了一个懒腰,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半夜正睡觉突然被一伙人劫走,被关在这种地方当实验小白鼠——”他顿住,直勾勾盯着负责人,直到对方额头上开始冒汗,才继续挖苦道:“换你,洛伊先生,你愿意吗?”

洛伊心虚地移开目光,后退半步,试图躲开眼前这个高等哨兵的强大气场。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顶多脑子聪明点儿,虽然身材高大,但他是普通人。

在战争机器一般的高等哨兵面前,普通人没半分威胁。

索西用一种刻薄的眼神打量洛伊,刻薄地想,没种的东西,也说了出来:窝囊。干脆刻薄且傲慢。

收到蔑视,洛伊只是低着头无动于衷,他默默站在那儿,他在想什么,没人看得出来。

屏幕里的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房间角落,蜷着身子,抱着膝盖,好像一尊毫无生气的糟糕雕像。

从早上索西踏进这间观察室以来,这个人就是这种姿势,维持到现在,现在下午四点零六分,始终没挪过地方。

这时,一杯薄荷莫吉托被端到索西面前,他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可仍然不能消减郁闷。

一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无聊得要死的地方待了快一天,索西就觉得很有病。都有。父亲,他,还有这个该死的洗脑实验,都他妈有病。

二十五岁的生日,不是在酒吧庆祝,不是跟漂亮姑娘约会,而是对着电视观察小白鼠,天……

索西打算出去抽根烟,洛伊拦住他,甚至挡在他面前。

“您、您不能——”

索西抬了下眉毛,故意问:“不能什么?”

洛伊战战兢兢地回:“不能走……这是处长的命令,您身为实验的监督员,不能离开这里。”

随着话音落下,空气好像凝滞,连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种死寂。没一个人敢出声,都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高等哨兵散发的压迫感像一把无形的刀,悬在每个人的头上。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从索西耳机里传出的白噪音声音。像是敲击金属物品的动静,叮——叮——

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洛伊止不住地细细发抖,他低着头,视野里,索西的皮鞋尖转了个角度冲向他。

“洛伊先生,我想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索西的目光阴冷又傲慢,“管好你自己,给我好好当一个哑巴。”说罢,他打开门走出去。

外面的走廊明亮又宽敞,比那个无聊压抑的小房子教索西舒服太多。他在一扇窗户前站定,拿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支烟慢慢抽着。

他穿一身灰绿色制服,衬得本就高壮的身材更加板正,他没穿外套,熨烫得平整的衬衫隐隐勾勒出结实的身体线条,灰绿色制服裤子裹着他两条长腿,脚上一双黑皮靴。一块银色手表从袖口露出半分,又因为袖扣被解开而全部露出来——太热了,索西扯松领带,解开一颗衬衫扣子,然后一只手撑在窗台上,稍稍弯腰,一条腿放松,身体重心放在另一条腿上。

实验小组的负责人也跟出来,畏缩地站在不远处。

“傻大个儿。”

索西嗤笑一声,转头看窗户外面那棵棉白杨。

才五月份,天就已经热起来,日光照得地面发亮。几只麻雀在树底下蹦来跳去,唧唧啾啾地叫,精力十足,于是索西想起那只“小白鼠”。

他看过资料,那个名叫蕾亚·莫利的年轻男人是希那珐共和国的高等向导——不用再看别的了,就这一条,就足够他头疼。

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白瑟联邦和希那珐共和国相处得还算友好,但国与国之间的交往不都是这样吗?表面友好相处,背地里一个比一个心眼儿多,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更重要的,他听说希那珐的保守派和激进派暗中斗得厉害,明年就是大选年,随着时间推移,争斗会日渐被摆到明面上——

偏这种时候把那家伙抓来做洗脑实验,还是数量稀少的高等向导,这不是找着惹麻烦吗?一旦败露,希那珐的激进派会想法设法给他们白瑟联邦找茬,而保守派一定存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打算,对激进派的做法睁一眼闭一眼,对白瑟联邦的抗议和声讨用打太极混过去。

索西按灭烟,抹了把脸,出神地盯着窗外。麻雀飞走了,太阳照到树下,亮得发白的一片。

他转过头,看见洛伊还站在原地,好像只要他不回观察室就一直在那儿不走。

他瞥了那家伙一眼,又点了支烟,烟雾缓缓上升,他也再次陷入沉思。

父亲的想法并不难猜到,无非是想通过洗脑让那个高等向导给他做间谍,然后回去希那珐,破坏那边的“塔”和“圣所”,毕竟打蛇打七寸,最后达到削弱希那珐的目的,让白瑟联邦一头独大——

但只是如此吗?

索西抬头望天,太阳光刺眼,他眯起了眼。

——就像日全食那样,太阳被月亮一寸寸吞噬。

他多了解父亲,那个自私自利的人,恨不能把野心二字写在脸上,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个人什么都愿意牺牲。

一种不安的感觉从索西心底涌出来。

得快点让那家伙乖乖配合。

快点结束这一切。

快点从中抽身。

他扔了烟,大步返回观察室,顺手揪着洛伊的领子把他揪进来。

监控大屏上的人依然缩在角落不动。

索西拿起广播话筒,先试了试音,然后命令道:“你,对,就是你,蕾亚·莫利,看我。”

“……”

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无视。

“听好了,如果你再不配合,那我们只能一直耗下去,我无所谓,我随时能离开,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你不行,就算你想靠绝食饿死自己——”索西停在这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大屏,观察蕾亚·莫利的反应,跟着,一字一句道:“你、也、做、不、到——我保证。”

话音刚落,他极敏锐的五感之一,视觉,就发现对方骨瘦如柴的身子细微地颤了下,头也有一个下意识仰起却被克制住的动作。他无声笑了下。

高等向导就是比普通向导有意思,受到高等哨兵的威胁也能瞬间冷静下来。

“知道为什么吗?”索西反手指了指旁边的洛伊,“因为这个傻大个儿绝不会让你死,他要在你身上做实验,他会把你的天灵盖凿开拿出你的脑子,然后放进洗衣机里洗上五六七八个钟头,然后挂在太阳底下晒干,最后再给你塞回去,这样一来,你那个脑子就会干净得像刚长出来,你什么都思考不了,只能被人随意使唤,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明白了吗?”

旁边洛伊听得目瞪口呆。这番话太离谱,也很可笑,能把洗脑解释成这种,难怪“活动房”的人私下都称索理思少校为哈士奇。

当索西发表完他的长篇大论,大屏上的蕾亚终于有了反应——抬起眼看向摄像头,眼神又冷又阴,和他那张秀气的脸蛋一点不配。

这教人战栗的眼神透过摄像头直直冲索西而来。

幸好这家伙被电子项圈困住,索西暗暗庆幸,否则就这一眼,就足够他的精神海在瞬间掀起滔天巨浪,即便他是高等哨兵。

“所以呢?”蕾亚也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疲惫,语气却不无鄙夷:“难道我乖乖吃饭喝水你们就会放我出去?”

索西耸耸肩膀:“当然不会,我说那些都是逗你玩儿的,你爱吃不吃,关我屁事。”说罢,咧开嘴笑笑。

蕾亚的脸上出现一丝崩坏,抿紧了嘴,眼神变得恼怒。他就这样瞪着摄像头瞪了有一时。

就在索西以为计划成功——洗脑不就是首先破坏向导的精神屏障吗?这才能侵入、才能写进新资料,索西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只要让向导崩溃,接下来万事好办。

然而蕾亚很快平静下来,冲摄像头无辜地眨眨眼:“你是哈士奇吗?你的话可真多,还都是脑子抽筋才说的废话。”

洛伊包住嘴,不能笑不能笑。其他人也是。

“……”索西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戴上耳机。

他听了有好一会儿的白噪音,翻涌的精神海恢复平静,他的座头鲸也潜回海底。

这可真是意外,并且教他感到挫感。他是高等哨兵,比普通哨兵多出一种自我压制精神体的能力,可现在——

也教他隐隐有一种兴奋感,一种棋逢敌手的兴奋。

熬了将近一天,总算没那么无聊了。

索西紧盯着大屏上的向导,向导并不理会他,只是去房间另一个角落缩着。都好像无事发生。

被挑衅,然后被无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他一个少校,一个“活动房”的高等哨兵,父亲是白瑟联邦的安全局局长兼“活动房”总负责人。

他出生就在罗马。

他什么都有,什么都优秀,却被这个高等向导无视,从头到尾无视。

那你会说索西肯定在想“啊这个向导好清纯好不做作我好喜欢”——大、错、特、错。

索西现在掐死蕾亚的心都有了。

哨兵恨不能真的凿开向导的天灵盖,好好看看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耳机里的白噪音换成了女人悠扬的吟唱声,节奏缓慢,音色空灵。索西感到平静在体内漫延。

情绪稳定,精神海安全,座头鲸沉默。

很好。

索西坐到椅子上,翘起腿,懒懒靠着椅背,然后跟洛伊要来向导的资料。

“蕾亚·莫利,”他抓着话筒底座,电线从桌上垂下来,“蕾亚……真可爱的名字,和你本人一样,自然卷,白皮肤,下垂小狗眼,你多可爱,洋娃娃一样可爱。”

蕾亚的身体动了动,抱着膝盖的手垂下,搭在地上,攥紧成拳。但他没有看摄像头。

但索西敏锐的视觉能观察到克制。竭力忍耐的克制。

非常好。

他用习惯的傲慢口吻继续道:“你的精神体是长耳鸮……就是猫头鹰吧,那种全身长着蓬松羽毛的鸟,眼睛总是圆圆地瞪着,脑袋可以转180度——天,拧麻花吗?不怕突然拧断脖子?”他嗤嗤地发笑,“白天不敢见人,晚上才偷偷摸摸出来,顿顿离不开小老鼠,因为没有牙只能靠吞咽,我在动物园见过,头一伸一伸地吞咽,活吞,老鼠腿还在外面乱蹬,脑袋却已经进了喉咙。”

索西撇了撇嘴:“怎么说?生吞老鼠这种事真的挺恶心——对啊——”他忽然坐直,眼里露出兴奋,“我知道了,你不吃饭是因为不喜欢这些,对,这是人吃的,你是猫头鹰,你喜欢吃小老鼠,稍等,我现在就让人去给你抓。”

他叫来某个人,用话筒能清晰收录的音量命令对方,快点儿去下水道或者什么阴暗恶臭的地方逮小老鼠回来,一只不够,越多越好。

洛伊满头雾水,这算什么招?张了张嘴要问,随即看见蕾亚走到监控探头底下,仰头直瞪瞪盯着摄像头。

监控大屏中间那块小屏上,是向导近近贴上来的脸。

向导的目光凶狠,尖锐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恨不能插进摄像头、一刀捅死这边的索西。而他又那么瘦,瘦得皮包骨,脸颊都凹下去,他一眨不眨瞪着的眼球凸出来一些,看上去很吓人。

此刻的蕾亚像极地狱的恶鬼。

太好了。索西更加兴奋。向导已经露出明显的恼火神情,他的情绪开始不稳定了,那他的精神屏障便也不会继续稳固。

高等向导又如何,索西看着大屏上的蕾亚,傲慢地想,还不是为精神屏障所控制,要始终情绪稳定,始终inner peace,不能被外界情绪影响,否则就被这玩意儿威胁要碎掉——

就像他,即便有能力压制精神体,但也有限,更多还是要看精神海的“脸色”。一样不可以让情绪剧烈波动,一样受精神海“奴役”,要看好精神体,别教那个大家伙搅乱平静的海面,不然一样等着变疯子。

他和他,哨兵和向导,他们强大,他们也好可怜。

“索理思少校?”洛伊出声提醒。

索西从短暂的自怨自艾中回过神,跟对方比了个手势。洛伊立刻坐到电脑前记录。

索西张开嘴,忽然又闭上,把原本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他垂眼整理一番情绪,而后抬起头定定望着屏幕上恼怒的向导:“不想吃耗子就给我乖乖去吃饭,别跟小屁孩儿一样闹绝食,幼稚又无聊。”

真是意外的发言。

满屋子的人都惊讶地看向索西,包括蕾亚。

向导稍稍睁圆了眼,苍白瘦削的脸上浮现一层困惑。或许在想,怎么突然变了话锋,不是该继续讽刺他、嘲笑他吗?

索西拉不下脸解释,突然关心实验对象什么的,怎么想怎么崩人设。

他清清喉咙,摆出一贯的傲慢态度:“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快,毕竟我还没遇见过不容易被影响情绪的向导,像你这种的,说真的,我挺想和你打一架。”

“……”

“所以,给我乖乖吃饭。”索西夸张地摇摇头,撇着嘴“啧”了几声,“瞧你瘦得跟鬼一样,哪里有向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贫民窟的小乞丐。”

蕾亚垮着脸盯了一会儿探头,忽然笑起来,变脸似的,神态从苦大仇深一下变得和善,本就是天生的下垂眼,这样一笑,更显得温顺且软绵。

索西还注意到对方右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酒窝让向导看上去更加无害,也让索西生出想摸摸的冲动。毕竟比例低,一百个人中可能只有十二三个才生酒窝。

好奇和新鲜感在索西心里作祟,他看得眼睛都有点发直,放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

可下一秒,他就想冲到隔壁房间跟向导打一架——

蕾亚对他竖起中指,笑眯眯地比口型,笑眯眯说了两个词语:FXXK U。

第一天的监督工作在少校先生的破口大骂中结束,白噪音都不怎么管用了,一针向导素下去才勉强平静下来。

可他还是睡不着,他像个记仇的小屁孩儿,满脑子都是蕾亚冲他竖起的中指,蕾亚笑眯眯说出来的脏话。他光着脚在临时寝室里乱转,嘟嘟哝哝骂脏。

2006年4月29日,天气,多云

蕾亚,谢谢你送我的怀表让我有机会重来,猫头鹰带我回到我们相遇之前,从现在开始,我会仔细搜集所有证据,我会带着证据回到未来帮你,我一定能救你的。

说真的,在时间长廊折返跑的感觉很新鲜,我知道你一定又会笑我是哈士奇,说我太鲁莽,总是脑子一热,没一点儿座头鲸该有的沉稳样子,可难道这样不是最衬你吗?温柔,安静,稳重的你。我觉得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其实我也十分惶恐,就像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漂流,仅靠一艘救生船和一块指南针去寻找海岸。茫然无时无刻不在我脑袋里翻涌。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天我说了很多没脑子的话,我不过是希望你能好好吃饭,你太瘦了,两条手臂像小树枝,似乎轻轻捏一下就能被折断,说话声也有气无力,整个人憔悴得仿佛快死去。

我再次对那时你所受的一切折磨感到很抱歉,我无比愧疚。

那天你还向我竖中指,笑眯眯地骂脏话,现在再想,那是你难得发脾气,你总是能稳重应对一切突发事件,所以,发脾气的你让我感到又新鲜又可爱。

你现在在笑吗?我知道监狱生活让你饱受折磨,几度精神崩溃,我希望你可以多想想我,还有我的座头鲸,多想想我们。

我很想你,座头鲸很想它的小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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