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了,听见有个人说话。十二妈朝外一望,分明是一个人,因提醒:“你出去看,院子里进来人了。”解忠正笑着迎出来,见是解浑正,笑着央及他:“老哥过来了?屋里进!”听话的人站下没有动,自是抬头一转儿看,“都说兄弟盖下的房子阔气。今个一见,全是大门大窗子,实话才气派。人就不知道:兄弟才是藏头老财。”说完朝他一笑,总算是走开了。解忠正把门帘子揭起来,说了句自谦带奉承的话:“呵呵,比上老哥还在哪里?你把大学生娃子也供下了,自己的事情也能过去;我无非就干了一件凈脚片子踢石头的愚蠢事情。”说话间,一前一后进了门。解浑正抬头细看:窗明几净,各角落的家当摆置有序,“哦,才说是拔廊。实话好呀,进了门就热突突的。”说完问他十二妈在哪个屋里?解忠正把老哥让到厢房里。
解刚正站起来了,笑着让座:“老哥过来坐到这些,炉子跟前热火些。”说:“你坐你坐。”就又赶着问十二妈好。十二妈问:“我听的是解浑正?你也从事情上过来了?”说:“刚从麻五爹家出来,顺便看一下兄弟的新房子。”说完又问:“今年庄子上就盖了个你们?”解忠正笑着说:“嗯,年年不少于两家子,还有解茁修,也是今年盖下的。”十二妈问解茁修是谁?解刚正说:“就老三哥的小娃子。”十二妈听了若有所思,不由感叹:“小的一般般子人就不知道。”解浑正也跟上说:“庄子上的娃们多了。你算,我比你小十岁,今年七十二。路上见了,娃们一问我,我都有时候对不上号,就知道是一个庄子的,好多时候人让过了,还给不下个名字,也不清楚是谁家的。”十二妈说你过来坐下,“我就见了问的娃们,经常根据模样子端详,结果一猜一个准……”又问他:“你庄子里转去了?”解浑正过去,坐到炕沿子的另一面了,说:“这个日子多了没有上来过。烩菜吃罢没事干,思想的:庄子上转一下。有几家子的门都朝外扣住了,我怎么感觉老汉们不多了?”十二妈说:“哦,你说农业社里劳动过的人,‘意’字号实话剩下不多了。”解浑正听了略显颓丧,说:“人根基辈都一样,老的走掉了,新的又养下了。你说庄子上的意字号没啥了,那天我遇见了个老城的当家子,结果一喧,‘诚’字号都还有好几个。”解刚正也说:“我给修了车的,就有一个解什么意,说年龄比我们小,说辈分比我们大,好像就是老城的人。”十二妈说:“你们说的是老城的当家子。原先事情上还有来往哩,庄子上但凡有个大干小事,每次都请;当然,老城上有了事情也请我们这面下的人。八几年,各房头的家谱单另修下,认得就没有原先那么亲了,才说来往的也没那么频繁了。千古一理,树大分枝。好处是‘字’还没有乱。”年轻人都默默地听。解浑正问十二妈:“尕妈现在一碗饭吃上吃不上?”说:“说下来还行。就是老病,眼睛糊麻了,腿脚不方便,再就啥都能凑合。”就又问尕妈的娘家人多么少了?说:“正就给娃们说我的娘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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