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老板包下的活,就是给山洞里焊梁,只要你爱焊,没明没夜都干不完。
走以前,郑仁喊小舅子:“走,出去带散心,学技术走。”说:“唉,这么冷的天爷,哪里挣钱去?你听上娃们的话,还不知道怎么样?”说:“天爷下纱帽,头得往出探!人还给你把活找下喊来了。这种事,去了但是行,我就干;不行,我就来了。说路程又不远,实话还悬得很!”听了头摇得叭嗒嗒的,说:“冷得很,不行。”说:“冷热不说,我有两套棉裤,给你送一套,穿上走。”结果棉裤拿上去,叫舅佬媳妇子数落了一顿:“不能去,外头冻得不行!”回来到底不死心,又跑了一趟,再次问:“去不去?去就走!”说:“唉,女人们说冷得很,我先算了,你去干的怎么样了再说。”这个史廉天生爱耍小聪明,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说人就性奸得很,谋划姐夫去干的怎么样了再说。人算不如天算。结果郑仁去,那个地方正好是个湾湾儿,山根根下面搭下的彩钢房,太阳出来一照,根本就不冻。
雪就溢住膝盖了,发给的雨靴穿上,站到雪地里焊。老板们就在帐篷里,时节大了门帘子揭起来这么一看,看你是偷懒还是焊东西。郑仁是受下大苦的人,又想学技术,把这个活算个啥?所以除了撒尿,再就蹲下一直焊。老板一看,心里明白:“这个人干活行!”再就不望他了,管你焊的好不好,事实上老板也知道,本来也没有多少技术要求。郑仁一开始没经验,还焊花棱钢的柱子和梁。私底下,老张指着槽钢说他:“老郑,你焊这个。那个点一下、点一下的,啥时候才能学下技术?”知道越就好办了,专门焊那个厚料。槽钢割开,再圈成一个圆劲儿,圈到一起,再把那个缝隙焊住。老张教他,“要想学高梢,你就焊大铁。像那个钢筋,点给一辈子,技术也学不好。”学了一个月,真的能抓住活了,抓住活出来就成焊工师傅了。
说地方实话也偏僻。一个多月没有回家,屋里的人就急急掉了,还以为失了踪了。郑仁一来,跟的沟子追问:“你走了哪里了?总知道给屋里说一声的!”说:“没公话,打不上电话。”其实他的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炫耀:“这一次好,出去我把焊工学会了。虽然技术不太高,电焊工的钱就能混上了。”史琼听了,望着他一个劲地笑。“就是第一天没经验,没有防住把眼睛烧下了,到了晚上,感觉满眼都是疙瘩子,想睁睁不开,想眯眯不住,眼泪就不停地淌呀,想睡睡不倒,想起没地方去,起来不行,睡下不行,折腾了半晚上,危险没有痛苦死。后头听了老师傅的指点,喝了个安乃近,才说慢慢儿退下去。”史琼一听,心又揪住了,过来就要帮他看眼睛,结果又说早就好了,还能等到今个吗?
郑仁把嘴谝下,屋里蹲了三天。孝友乡的周龙,在一个小沙场里开装载机,这一天来了,说:“郑爸,郑爸!”问:“啥事?”说:“有个电焊活你干不干?”说干。听了又将是不放心,再次审问:“你行不行?”说:“行呀,怎么不行?你先说是啥活?”说:“焊料斗呀这些东西。反正是沙场里的活。还要个会做饭的人。”问:“做饭的人多少钱?”说:“做饭的一天二十块钱。焊工一天五十块钱。管吃管住。”说:“行,叫他拉来。两口子去干了一个多月,两千多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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