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今夜可以明目张胆向粉丝宣告，她现在和时眠待在一块儿，温知柚就高兴得连这个下午都觉得过得好慢。
池喻明早还有工作，吃完午饭逛了会儿街消食，便提前坐高铁离开了。于是温知柚顺理成章带着时眠收拾东西，一起回家里住。
家里还维持着温知柚走前的模样，想来应当是池喻已经收拾过一趟，连垃圾桶都干干净净，换上了新的垃圾袋。
时眠不由得好奇她们二人友谊的开始。
温知柚长话短说、短话长说，花了十分钟给她讲了自己和池喻的所有故事。她俩最开始是一起搞同人认识的，池喻写故事，她画小短漫，一来二去便互关上，在列表里给对方“做饭”吃。后来淡了圈子，她们俩之间的关系却没断，一直联系到现在，成为损友关系。
时眠“哦——”一长声，下结论：“我还以为你是现充呢，结果关系好的全是网友，那跟我有什么区别。”
温知柚抱着手臂跟在她身后，“区别在于，我还是有现实生活里的朋友的。”
“？”时眠回头，定在原地看她，“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比真金真。你要见见么？”温知柚笑着问她。
“……那还是算了。”
答应见池喻，一是觉得很对不起对方，打扰了人家的S市之行，二是从温知柚嘴巴里听过她的名字，起码对她还有个印象——更何况对方还亲口承认是她粉丝，甚至还是她们俩的小红娘，这怎么能一样。
要见别人，时眠觉得自己会坐在原地，从头烧到脚。
温知柚只好很遗憾地耸了耸肩，继续给她介绍房子的构造。
这地方是她租的，不算很大，但生活她一个人足够了。在时眠答应同居之前，她应该也会一直居住在这里。
但时眠又说她蛮喜欢这个地方，这个格局，所以温知柚一时之间也不好决定，日后到底搬不搬。
时眠一回头看见的就是她纠结的神情。
她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温知柚在想什么，很不客气地对她大呼小叫，“想什么呢，刚在一起就想同居，那同居之后是不是就该想见家长结婚了？”
谁料温知柚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她仿佛被爱人点醒一般，很兴奋地说：“那也不是不行。”
时眠：“……”
比脸皮厚这一方面，她这辈子都要打不过温知柚了。
但吵架这一方面——仗着温知柚不跟她吵，她微微扬起下巴，占着0.5厘米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温知柚，“想得这么美，做白日梦也要有限度。”
温知柚摸下巴，“白日梦也有可能会实现的那天。”
时眠敷衍点头，“那你睡觉的时候多做点吧。”
温知柚吱哇乱叫，抵着时眠的手臂“哭诉”：“你真的不打算给我一点曙光吗？”
时眠故作惊讶，张大嘴巴作惊吓状：“有曙光你才能更好地做白日梦么？”
“你变了，眠眠。”温知柚很会变换戏路，来硬的不行，马上切换成苦情状态，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刚认识时的时眠多软萌可欺，说一不二，什么要求都要仔仔细细地斟酌一二，才敢胆怯又腼腆地讲出来。现在倒好，说一句怼一句，从那个软萌的时眠变成了嘴毒的时眠。
然而时眠也很会为自己解释：“那只是被社交封印了本性的我，又不是真正的我。”
温知柚：“谈恋爱还能让你觉醒呢？”
时眠沉吟：“嗯……当然。”
虽然结果是温知柚自己想要的，但真的当这个结果摆在自己面前时，温知柚却总莫名其妙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当初她说要让时眠敢于表达自我，表达的是这个自我吗？
算了，反正结果相差无二，毒舌也是只对着自己，温知柚姑且还算满意，闭着眼睛祝贺：“那真是恭喜你了。”
时眠却没放过她：“恭喜什么，还得记你几分功呢。”
温知柚：“……”
她点头，行。
*
在晚饭之前，温知柚又拉着她出了一趟门，说非要让她见见自己平日里生活的地方。时眠由于好奇，便跟着去看了一遭。
温知柚介绍得很是仔细，甚至把自己平时吃的是哪家早餐店，都事无巨细地说了。
时眠问她：“已经默认我要在这里住了吗？”
温知柚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没敢承认，“说什么呢，我这不是……给你介绍我的家乡吗。”
“噗嗤，”时眠一下乐了，“你自己听听你的语气，自己都怀疑。”
温知柚：“行……那就是想让你在这住，怎么了？”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时眠又语塞：“……没怎么。”
温知柚推着她的肩膀往房间里走，“我还当你多勇敢呢。”
池喻睡过的床不好再让时眠睡，温知柚从衣柜深处翻出另一床床单，吭哧吭哧地换上，完事还要回头看一眼被她勒令在一旁坐着围观的时眠，找她要奖励：“我对你贴心吧？”
时眠：“……”
像在要糖的小孩，时眠点头：“嗯，贴心。”
温知柚又很期待地看她，“那你是不是得给我什么奖励？”
“……比如？”
自己抢着事情干又要来要奖励的，时眠还是头一次见。但她并不排斥这样幼稚的温知柚，只是觉得新奇。
最初见的温知柚是什么样子的？时眠一直觉得，她成熟可靠，很像善解人意、又体恤她人，可以放心依靠的邻家姐姐。谈了恋爱后才发现，原来喜欢真的会让人变成幼稚的小孩。
温知柚抱臂，故作害羞，“昨天都那样亲我了，还要问我怎么办？”
什么……？
哪里还有人这样颠倒黑白的，不是她先亲自己的么？
但“罪名”都给自己了，时眠觉得不应下来，好像也有点“辜负”她对自己的“埋怨”。于是很理所当然点头，“那怎么了？”
温知柚似乎也没想到她会担下这个“罪名”，讶异了下，继续演她突如其来的戏份，“你都这么亲我了，是不是得对我负责呀？”
时眠点头，“可是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还想要我怎么负责？”
温知柚装出扭扭捏捏的样子，故意往时眠身上靠，“再亲一个呗？”
时眠觉得好笑，一字一顿道：“觉得我亲你，是猥亵你，所以让我负责的方法……是再亲一个？”
“打情骂俏要什么逻辑，”温知柚放弃挣扎，直接坐进她怀里，不管不顾地搂着她的脖子，“你亲不亲？”
窗帘没拉，房间里的灯也开着，明亮得仿佛初升的太阳，就算是脸皮再厚的人，也八成会害羞。
更何况是时眠这种从来就不自诩大胆的人，在温知柚坐在自己腿上时，就已经挣扎着想躲了。
她摇头：“不亲有什么惩罚？”
“惩罚我亲你。”
温知柚没再给她反应的时间，扣着她的脑袋凑上去，双唇印双唇，仿佛昨日般亲昵。时眠愣在原地，但经过昨日一整夜的“培训”，她好歹终于明白亲吻时，自己的双手该怎么放。
她搂着爱人的腰，不自觉地回应她。
俩人都穿着宽大的T恤衫，隔着薄薄一层衣物摸到她的腰，时眠不可自抑地想起昨日在床上发生的种种一切，不由得面红耳赤。
就算正亲着，温知柚的手也没老实，在她腰间摩挲，甚至过分地把手伸进去，摸她细嫩的肌肤。时眠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怕痒，被她摸得一颤又一颤，往后躲了又躲，可被困在她和墙之间，根本没有多少空间给她躲。
温知柚又偏头去咬耳朵，问她在想什么，耳朵怎么这么红。时眠说话变结巴，躲过她含笑的双眸：“……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温知柚提高了说话的音量，把她堵在自己的怀里，没给她逃跑的地方。
时眠匆忙点头：“真的。”
温知柚发现她真的是太好逗了点，只要一亲，就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单纯地应个“是”与“否”，连理由都说不出来。
她捧着时眠的脸，强迫她与自己直视：“那你在躲什么？”
时眠憋着一口气，“不想见你还不行？”
“那当然不行。”温知柚盯着她，“我可是你正大光明盖了章的女朋友，怎么可以不见我？”
时眠问：“什么时候盖的章？”
温知柚又凑过去亲她的嘴巴，“现在。”
时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内心的文字能够化成实质，现在她头顶上恐怕会被她的尖叫声占满，足以把温知柚吓呆在原地。
怎么会有人这么耍流氓！
时眠腼腆羞涩了一辈子，干过最出格的事情也就是主动坐上高铁来找素未谋面的女朋友，这人倒好，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下线，是打算不让她的此行枉来吗？
时眠左想右想，才终于从自己的脑袋里想出句反驳她的话：“哪里正大光明了？”
“这还不正大光明？”温知柚捏了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握在手里的手，“都牵着手逛街了，哪里不能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
时眠说：“好闺蜜也可以牵着手逛街呀。”
温知柚又凑过去亲了一下，“好闺蜜会像我们这样搂搂抱抱接吻吗？嗯……还是法式深吻。”
时眠：“……”
她没办法，悄悄拧了把温知柚腰上的软肉，力气不大，却把这人拧得吱哇乱叫，说她这是谋杀女朋友。
时眠看着她表演，“可最关心我的观众朋友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知道啊——”温知柚作势就要去摸手机，“眠柚CP不是在B站正火着呢吗？”
时眠难以言喻：“……你私底下还看这种剪辑视频？”
“连做梦都不让了？好霸道哦。”温知柚又开始颠倒黑白，理所当然地指责她。
时眠抬抬下巴，让她把手机打开。
温知柚乖乖照做。
在浏览记录里面打下“眠柚”两个字，足足出来五十二个视频。
全站的CP视频有六十个视频吗？
她俩联机时间还不长，视频剪来剪去都是一样的内容，就这样她都能挨个看完。要是以后联机时间长了，那还得了？
时眠检查完，把手机归还给她，“看视频你还投币？”
温知柚乖巧点头：“反正用的是小号。”
时眠：“……你小心哪天被扒出来。”
“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温知柚却不怕，“我俩本来就是正经的情侣关系，就算让大家知道了又怎样。等过两天我就用大号看。”
时眠：“……”
时眠：“好。”
她的底线果然因为温知柚一降再降。
温知柚试探：“那用你的号看？”
时眠：“这个不行。”
温知柚失落：“哦……”
时眠不可置信抬头，“你又在难过什么？”
“你难道不想跟我官宣吗？”
时眠：“……”
第一次正式在二人之间提起这个话题，时眠不由得沉默。
官宣吗？鼓起勇气来找温知柚之前，她也躺在床上思考过这个问题。
和父母坦白在她的计划之内，所以走前，她才会提前跟母亲透露一点事情。如今手机里还挂着几条母亲的来信，她一概没回，打算等回去再和她说个明白。
可粉丝那关……
时眠不太确定，自己官宣这一遭恋情，会不会对自己的事业有什么影响。
就算再爱再喜欢，她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立身之本。总不能官宣以后粉丝跑光，以后的日子就靠温知柚养吧？
除了主播这个工作以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适合她的工作。
真要靠温知柚养，她会觉得自己不如不谈这个恋爱，维持在戳破暧昧纸窗户之前。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盯着温知柚，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说“不行”？会不会太冷血了点。
说“再考虑”？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够在意她？
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是错，时眠想了又想，还没斟酌出措辞，温知柚也好似终于意识到什么，摸她的脸安慰：“又在惆怅什么呢——就算不官宣也没关系呀，又不能改变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的事实。”
就算她们私底下再亲密，只要没有亲口盖章过“在一起”，那都可以用“关系好”的借口来洗刷一切。
温知柚摇摇脑袋。
可是不能和喜欢的人正大光明秀恩爱，会很难受吧？
她低落的模样全都落入温知柚的眼睛里。
知时眠者莫如温知柚，她终于舍得从时眠腿上爬起来，跪坐着，摸摸她的头，太细软了，于是不由自主地又捏了一把在手心里把玩，“又在这里苦瓜脸，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呢。”
时眠想开口，又被她捏住嘴巴，“嘘！”
很霸道，时眠睁着无辜的双眼，抬头看她。
温知柚用食指在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出来玩就好好玩，天天想点烦恼的事情干什么。”
她把时眠安置在原地，一步三回头地出门给她拿零食拿电脑。
待回来时，发现人还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沙发上，松了口气，先把零食堆在她身边，跟她介绍：“这可是柚子精选，放心吃。”
时眠也就没再客气，低头挑了挑，找了个喜欢的口味，拆开薯片袋，一个又一个地往嘴巴里塞，眼睛却盯着温知柚，看她忙碌地跑上跑下，安置电脑。
温知柚指了指床边的一块地方，“这里的毛毯是干净的，晚上就坐在这里玩？”
时眠咬着薯片，点点头。
瞧见她这副模样又觉得很萌，温知柚忍俊不禁，凑过来说，她也要吃薯片。
时眠没拒绝，随手给她喂了一片，看她凑过来咬，便又从袋子里抽出一片。
温知柚嘴巴里的没咬完，但也囫囵吞枣地接着去叼她指尖夹过来的东西。
吃一片，喂一片。
直到温知柚想起自己手上还拎着两个switch，才含含糊糊地咽下嘴巴里的东西，问她：“把我当猪喂？”
时眠眨巴眼睛，很无辜：“那我又不知道你还要不要。”
温知柚：“你问我不行——”
话还没说话，嘴巴里又被塞一片薯片，低头一看，女孩儿正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她看，“我以为你不要了会拒绝。”
那还能说什么。
温知柚闷声吃下哑巴亏，又扭头，继续任劳任怨给她当助理去了。
时眠在后头看得笑眯眯。
看来，这人的弱点也挺好掌握的嘛。
*
晚上直播，温知柚坐在一旁没吱声，看她跟弹幕聊天。
弹幕进来一溜串都在质问她昨天去哪玩儿了，怎么不提前预告一声，让大家等得好苦。
时眠挨个温声安慰，软着声解释：“大家也有灵机一动想出门玩的那天吧？我都闷家里三年了，从前都劝我多出门走走，现在我真出门了，怎么就都在埋怨我了？”
她这话说得未免太有道理，弹幕都不吱声了，唯独还有几条倔强的在问：“那怎么可以临开播前一小时才说！”
这的确是时眠考虑不周。
她老老实实跟观众道歉，说自己跑得太快了，没想起来这件事。
“而且我这不是回来直播了么——”时眠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就像撒娇。直播间不知道多少人吃她这一招，一时间全都无言了，全都刷着“萌萌萌”。
时眠垂着眸子看弹幕风向，确认没人揪着这事情不放以后，才开始慢吞吞地介绍今天要玩的游戏。
“微博评论区有人其实猜到了，我确实是出来找柚子茶老师玩了，”她偏头看了眼正捣鼓switch的温知柚，回答弹幕，“嗯，对，现在正和柚子待在一块呢。”
她轻轻地戳温知柚的手臂，让她跟观众们打招呼。
温知柚自然照做。
现在待在时眠旁边，她能一清二楚地看时眠平日里都是怎么直播的。
据时眠所说，她还有一块电脑副屏，拿来挂自己的直播间以及看弹幕，方便掌控直播间的风向以及早日看直播间有没有出现什么bug。
但温知柚没提前准备，就只能掏出她的平板，放在一旁当副屏使。弹幕姬挂在电脑屏幕的一侧，有点挡视野，但还在接受范围内。
“所以特地挑了个线下可以一起玩的小游戏——胡闹厨房。”
这个游戏从前时眠也眼馋许久，几乎大热的主播都播过了，唯独她没找到人玩，只能眼睁睁看着热度流逝。如今重拾这个游戏，也算圆了几年前的梦。
平日里爱斗嘴，真进了游戏，两个人的配合却很默契，你来我往，一人切菜一人做饭，闲暇之余再去上菜，竟是前几关都拿了三星的评价。
直播间里也没有大喊大叫，全是时眠冷静自若也轻声细语的指挥。
她平日里手残，这会儿竟然也展现出惊人的游戏天赋。
温知柚指哪打哪，凑在她旁边小小声问：“你是不是就是只有键盘的时候玩不好啊？”这不是拿switch玩游戏玩得挺好的吗？
时眠肘她一拐子，“在我最热情的时候拿冷水泼我？”
温知柚马上赔笑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自罚帮你切菜行吧，你站旁边休息会儿。”
“那不行，没三星评价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在一个游戏上有所表现，时眠当然又要开始自信了。
她对拿下三星这件事情，只行不可，因此勒令温知柚好好给她做饭，若是错了一锅，就唯她是问。
温知柚打鸡血：“是！”
这给弹幕看得哈哈笑。
有人说她们线下见面一趟怎么和蔼这么多，旁边就有人跟着回：给我们眠眠社恐得都不敢怼人了。
温知柚一心二用，把这句弹幕念了出来，时眠假装恼火：“说什么社恐呢！温……柚子茶，你自己说说，我这两天社恐犯了吗？”
犯了当然是犯了。
可她鼓起勇气坐高铁来找她，这件事情一放出来，温知柚怎么好意思说她社恐。
于是她摇头，替时眠澄清：“你们可别乱说，我们眠眠已经成长了，线下比我还能说会道。”
弹幕全是说着不信不信，有本事给她们拍个vlog证明一下。
时眠当然不，忽略弹幕，她是一把好手。
温知柚玩着玩着就靠到她肩上，“干什么不信，我们眠眠都有本事一个人坐高铁出门了。”
有点影响操作，时眠用余光瞥了眼女朋友，没说什么，反而不着痕迹地把手柄放低，减少了操作的幅度，让她靠得更加安稳些。
弹幕又有人在问：以后会经常和柚子茶老师线下打游戏吗？感觉节目效果好好。
时眠想了想，“……应该会？”
温知柚插嘴：“什么叫做应该会，肯定会好吗？”
她笑眯眯别过脸，和时眠对视，“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反正总有一天，就算时眠不愿意离开家乡，她也一定会收拾东西，连夜奔赴F市。
然后趁着夜色正浓，打开她的房门，告诉她。
“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能不能收留我？”
看看字数！我真的有在好好码字！我只是写得比较慢而已[愤怒][愤怒]
不许再嘲笑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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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六只比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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