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没指望现在的他就能明白这么多道理,干脆顺着毛捋,“要要要,我抽到了反方,是后天努力的二辩,那你就扮演正方,站先天决定。”
余奕笙没有哪一学科学得突出的,唯独自小把英语当做第二语言,所以说起来毫不费力。
两个少年在电脑桌前辩论了一通,吓得云姨还以为二人在楼上吵起架来了。
上楼仔细一听,才发现他们在准备辩论赛,心下欣慰。
少爷的生活一向死气沉沉的,终于有人闯进他的生活,让他逐渐充满生气,有一个寻常少年人应该有的张扬热烈、嬉笑怒骂。
而鲜少参加活动的余奕笙,和他辩论到上头的时候,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没顺势也填一张表参赛呢?说不定……还能成为向初的队友,和他并肩作战。
看余奕笙忽然沉默不语,向初竟然也完全洞悉他内心的想法,戏谑道:“谁让你当时装腔?不然咱哥俩岂不是能打遍无敌手?当然了,冠军是我的,你拿亚军哈。”
“我记得这比赛的一个赞助商是我叔叔管理的企业……”余奕笙忽然想起,向初连忙打断。
“别,现在比赛队伍全都分配好了,你可别用你那‘先天决定’来干扰大家。”
余奕笙只好作罢,但也没继续乖乖当他的工具人,连拖带拉将他带下去陪自己一起吃了养生餐。
由于辩论赛是团体作战,向初提前和自己分配到的队友进行了沟通——虽然不怎么友好。
甚至有时候,他都在后悔,还不如让余奕笙和自己一个队呢,起码两人默契十足。
辩论队伍一共四个人,除了向初之外的三人也都是其他学校选出来的翘楚,他们都毫无例外地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不愿意收敛锋芒,个个都想讲那个最炸的观点与高光部分。
“辩论位置也抽签太不公平了,我这一辩发挥机会这么少,不就是把我当读稿的工具人吗!大家打得火热的时候谁能想起我啊?”
高高瘦瘦戴眼镜的小哥是一辩,人看着斯文,可他说话脾气却挺爆,当场就撂挑子不干了。
四辩那个小胖子也同病相怜,“我也是啊!等到这么后面才到我表现,而且又没有二辩三辩那样炸裂的盘问环节可以发挥,评委们看到我的时候早就累了,怎么还可能给我打高分!”
而三辩的女生也挑三拣四,拿着4个人的辩论稿权衡利弊,最后笑眯眯的和向初说,“你准备的这几个问题还挺直击要害的,不然就借给我用吧,还是在我这个位置才能发挥出作用。”
“不给。”向初懒懒地拒绝,一个字不多说。
那女生一下子不乐意了,苦口婆心道:“亏你还是男生,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还没有大局观!”
突然被性别绑架,向初开始头疼了。
一个没有凝聚力的队伍是无法在紧张的赛场上齐心协力的。一旦正式开赛,每个人的时间都精准地控制在几分几秒以内,环环相扣,像是接力赛一样,需要互相打配合。
也不说团内需要天衣无缝的配合了,万一对方出点奇招、或者是咄咄逼人,很容易就把他们的节奏打乱,或是找到他们的弱点,好让他们溃不成军。
就他们这个只考虑自己评分的想法,别说1 1=2了,甚至可能是1 1=0
几人坐在一间饮料店里讨论,向初忽然提起一张凳子用力甩在众人面前,自顾自地坐下,点了根烟,用上一副拽样。
他表示:“既然已经抽到了这个位置,你们怎么抱怨也是于事无补,况且强者在哪个位置也都是强手。甚至于说,能在防守型的位置上也能进攻得分的岂不是更牛?”
几个人方才见他沉默寡言,此时都被他“坏学生”模样的反差给吓了一跳。能进入到复试的绝大多数都是三好学生,他这样不好惹的,他们还是第一个见到。
而面对自己不熟悉的人,他们也没了那自矜的模样,生怕惹了这看似不良少年的人。
众人终于安静了,不再执着于抱怨自己的辩位。
向初开始从一辩开始挨个批评,“一辩奠定全局基调,十分考验谈吐和情感代入,要是开不好头整支队伍就散了,你还以为简单呢?”
“四辩更是有力挽狂澜的作用,发挥好了能帮助整个队伍托底,在总结陈词上深化我方的观点,在正反方投票的时候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至于三辩你,与其想着从我这里拿问题,不如盘通自己对于这个辩题的逻辑,这样才能即兴发挥,完成你进攻的任务。”
“至于大家都想要更多发挥空间…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自由辩论?到时候大家各显神通不是一样?当然了,前提是你们别抢话和故意拖延发言时间,否则评委门儿清,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好印象。”
向初这一大段话说完,大家都不说话了,面面相觑,提不出任何反驳的观点,但在心中也对他的看法悄悄改变了。
“我觉得向初说得有道理啊……”高瘦的一辩小哥推了推眼镜,歪着脑袋思考。
小胖子估计是根墙头草,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那女生知道向初不好招惹,也就断绝了从他这占便宜的想法,和颜悦色地打圆场,“你说得都对,其实我刚才说的也都是为了整个队伍好嘛。”
向初各退一步,笑了笑,“那以后咱们就齐心协力呗,乖乖研究自己的辩位应该用什么战术。”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便站了起来,给几个半大少年一人发了颗薄荷糖,收起自己的辩论稿和书包,准备就要走。
“你们把辩论稿整理好,背熟,改天我们再来模拟辩论,我还有工作。”
一眼没回头,向初就飘然离去,那利落成熟的风度瞬间就把几个人都征服了,心中也默默将向初当做了小队伍的领袖。
所以正式比赛那天,几个人都没出什么幺蛾子。
三辩的女生原本还幻想着在场上大开杀戒,抢一抢向初的风头,可正方队伍既然能入选到复赛,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反方三辩在自由辩论环节被问得哑口无言,而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五秒,这点时间放在赛场上是极大的浪费。
向初适时开口扭转乾坤,不仅解答了对方的问题,反而抛出了新的质问,在得到了对方模棱两可的答案后,仍旧如同咬住了猎物脖子的恶狼穷追不舍。
他沉稳带有侵略性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正方三辩,终于打乱了对方的节奏,让他支支吾吾地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自家二辩。
正方二辩从善如流地接上话头,但向初却坚持着用英文慢条斯理地质问:“对方辩友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他的问题刁钻,无论对方如何回答都不落好。
毕竟都是一群没经历过什么事的学生,他的威压以放出来,正方二辩也很快没有招架住。
在这场复赛上,反方以一分之差险胜,而向初也拿下了最佳辩手的称号。
此次比赛并非公开,一间不大不小的会场里只有选手们的亲属或是同学老师会来参赛。
拿过奖状的那一瞬间,向初神采飞扬,准确无误地朝门口偷看了全程的余奕笙抛去一个眼神。
似乎在得意洋洋地说:赢了,给我喝彩吧。
余奕笙像是被抓包,下意识地躲到门后,却又缓缓探头看向被队友包围的他,浑身的血液似乎沸腾了。
如果不能当他的队友,当他的对手也会很幸福吧?
那样就能被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在场上被他直勾勾地注视着,被他绞尽脑汁地想要打败,总之……能让他的脑子里,只有自己。
赛程走到终点,此次决赛为公开演出,几百人的席位代表着最后十二位选手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收入眼底。
程维也过五关斩六将,顺利来到了决赛。虽然中途也有别人给他施加了压力,但自始至终他最大的对手都毋庸置疑,是向初。
从穿着上,他今天就已经精心装扮,不管结果如何,必须要从造型上也胜他一截。
他不仅喷了发胶,西装革履,还打了领带,一副少年老成的精英样,和周围一圈选手谈笑风生,接受着他们的恭维,彼此商业互吹,俨然是冠军热门的模样。
向初感叹,还好自己也为了不跌份儿,去租了一套正装。
看余奕笙那连头发丝都精致得如同明星的模样,就知道向初自然也是本性臭美,之前这么久不打扮就是因为没钱。
手头紧的情况下不如保持干干净净的,无需过多雕琢,否则反而弄巧成拙。
但今天好歹也算个大场面,所以向初还是花了心思捯饬的。
要是在预算充足的情况下,他要是认真打扮起来,品味与气质都能碾压这些半大少年。
向初在后台出现时,大家都噤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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