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发现林野有个“怪癖”。
每天晚自习结束后，林野都会在教室多留半小时。起初苏晚以为她是在刷题，直到有一次她忘带钥匙，折返回来取，才看到林野正坐在她的座位旁，手里拿着她白天用过的草稿纸，眉头微蹙。
“你……”苏晚站在门口，声音有些发涩。
林野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把草稿纸推到她面前：“这里的步骤跳得太厉害，逻辑链断了。”纸上用红笔圈出的地方，密密麻麻写着补充的推导过程，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错误，也被标得清清楚楚。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林野送她的那本错题集，每一页都写满了工整的批注，那些看似冰冷的符号背后，藏着的是她从未察觉的细致。
“为什么……帮我整理这些？”苏晚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难以置信。
林野合上笔帽，把草稿纸放进她的错题本里：“你的思路很有意思，就是太跳了。整理清楚，下次就不会错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
苏晚等着她的下文，林野却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只是从书包里拿出另一个牛皮纸封面的本子，推到苏晚面前——那本子的厚度和她的错题集差不多，封面上用钢笔写着“苏晚错题整理（林野版）”。
苏晚翻开本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里面是林野用两种颜色的笔，把她所有错题按照“知识点”“错误类型”“举一反三”的格式重新整理过，甚至连她某次考试时在草稿纸上画的、被老师当作反面典型的“奇葩辅助线”，都被林野用红笔圈出，旁边写着“此思路虽偏，但逻辑自洽，可作为特殊解法记录”。
“你……花了多久整理这个？”苏晚的声音有些颤抖。
“断断续续，一个月吧。”林野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基础很好，就是缺系统的梳理。这个给你，以后刷题的时候对照着看。”
苏晚看着本子里林野清秀的字迹，再想想自己之前因为成绩下滑而产生的自卑和焦虑，眼眶突然就红了。她猛地抬头，撞进林野的视线里——那双总是很淡漠的眼睛里，此刻竟有了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深邃的潭水，藏着星光。
“林野，”苏晚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谢谢你。”
“不用谢。”林野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快回家吧，太晚了。”
走出教学楼，夜晚的风带着凉意。苏晚看着林野的背影，突然加快脚步追上去：“林野，你等等！”
林野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苏晚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她这几天熬夜整理的“英语语法笔记”：“这个……给你。我知道你英语不太好，这个是我总结的高频考点，还有一些答题技巧，你……”
林野愣住了，伸手接过那个厚厚的笔记本，指尖碰到苏晚的手指，两人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她翻开笔记本，里面是苏晚娟秀的字迹，每一页都用荧光笔标得清清楚楚，重点突出。
“我……”林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发哑，“谢谢。”
“我们……算是扯平了吗？”苏晚笑了笑，眼角还带着点未干的泪痕。
林野看着她的笑容，眼神柔和了许多，轻轻“嗯”了一声。
那天晚上，苏晚躺在床上，手里捧着林野给的错题本，心里暖烘烘的。她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林野用铅笔写了一行很小的字：“雏菊的花语，还有‘深藏在心底的爱’和‘默默的守护’。”
苏晚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盯着那行字，脸颊慢慢发烫。她不知道林野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某种不一样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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