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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拾春第五·4

拾春处火水未济,滕光处冤家路窄。

本以为此行最大的问题是和拾春分开,没想到在秘境遇见这厮。

拎着明月珠灯笼的洛奕。

“师兄,好巧啊。你起大早来躲开我,没想到还是被我遇上了。”

在秘境遇到其他参选者本是常事。

但没想到万分之一的几率,还是撞在他身上。

滕光默然无语。

洛奕显然也与同行人分开了,但他扬了扬手中灯笼,并不担心,只是对滕光道,“师兄,不若我送你一程?”

明月神珠是秘境的通关法宝,有了它,秘境通关就能事半功倍。长老赠送法宝,也是为了减少种子选手在秘境中寻找出路消耗的时间,令其能把精力放在修炼和准备正式评比上。

“不必了。”滕光说道。

洛奕的笑容收敛起来,不悦道,“师兄,我知道测试难不倒你,不过你不至于连这种小问题都要亲力亲为吧。”

“你想多了。”滕光随手打退了逼近的一波妖怪,“我是想留下来找人。”

如果根据明月神珠的线索寻找出路,那么通关后就会立刻回到原点,并无逗留时间。然而秘境之间并非没有通路,滕光希望能找到秘境的中枢之门,幸运的话还能发现拾春所在之处。

洛奕闻言,了然道,“哦,你是要找那个小炉鼎……师兄,你为他也是颇费功夫。”

“你若急着回去修炼,不妨先走。”

滕光低下身子,扒开一片草堆。

洛奕反倒说,“我可不急。这么早出去,也没意思得很。”

甚至连明月灯笼都收了起来,摆明了要跟着滕光。

滕光百忙之中笑了一下,“看来你还挺自信的。”

洛奕正经道,“师兄,我真正的对手,可只有你。”

滕光没有接下话茬。

他们二人各自精习道法,对付秘境的妖怪绰绰有余。洛奕难得找到如此配合默契的爽快感受,只恨这秘境太不入流,不能逼出师兄的实力,也让自己没有挑战感。

滕光很快找到了中枢之门,催动咒语将其打开。门的开启引发了空间的扭曲和震动,二人所在之处顿时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师兄,你说那些长老要是知道,会不会过来抓你?”

“……”

开玩笑!秘境闯关各凭本事,凭毛抓我?

此时令海尘在幻生境见到悬秋。

比起那些到处是怪物的地方,幻生境可谓平静无波。

目之所见,是大街小巷、市井人家。

幻生境反映的是人的内心和愿望,走出的方法只有破幻。

修道之人,理应心静如水,无所牵绊。

然而,举凡肉身之人,无不怀有执念,便知幻生,破之难矣。

无破幻则不入道。

令海尘此时并不明白,他的“幻”生于何处。

“玉竹公子?”

略带妩媚的欣喜声音自身后传来。

令海尘转头时,高挑的身影便映入眼里。

他的心里曾浮起些许不切实际的希望,在那一瞬间,又化作了淡淡的失落。

“你是洛修士身边的……”

“我叫悬秋,”悬秋摇着扇子款款走近,还不忘自报家门,“师承卧春风。还在求学之时,我就屡屡听闻公子的美名,如今得见,实为荣幸。也没想到,竟能在秘境中遇见公子。”

“道友谬赞了。既已相逢,则是缘分,不如一道探索吧。”

“求之不得~”

悬秋欣悦地凑到他身边,“不瞒你说,若不是公子出师太晚,悬秋就要选公子为主人了。”

令海尘陡然被表心,有几分措手不及。他斟酌地开口道,“道友投于洛修士名下,想来比在海尘处要得益更多。”

悬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点破他的心思道,“玉竹公子好似并无收纳侍从之意。”

“……不急。”

岛上若缺人,自然是要招人的。

但就是招纳人来,也只能为了公事,不为别的。

令海尘想起曾被毛遂自荐的那些经历。

那时自己还没有岛,前来相从的人也大多是以双修侍奉为前提……

如今虽然建了岛,却又生怕来者不善,总要好好察看、把关才是。

“能被玉竹公子看中的,才是真有福气呢。”悬秋倏然掩面,神色促狭,“却不知玉竹公子又因何而入此幻生之境?我虽知道人人都有执念,却不知一身清正、无欲无求的玉竹公子也有割舍不下的事物。真是叫我……好生好奇。”

令海尘敛眉。

“既是菩提未生,又怎知明镜非台?”

悬秋停下动作,“公子说什么?”

令海尘摇摇头。

“我们去找线索吧。”

这幻境里有他人,就说明并非专为海尘而设,想来是有需要共同参悟的玄机。

若这也如心魔境一般凶险毒辣、难以通关,也就不符合测试的意图了。

悬秋赞同地跟上他。

他们试探地找几个人对话,得到的只是一些固定的话语。比如“不买赶紧走”“看什么看”“我不知道”,有些人甚至连话都不说,坐在阴影处,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令海尘想,线索应该不在这些人身上。

当是时,悬秋拉过他,说道,“玉竹公子,这个人送酒喝啊。”

令海尘回头,看到穿着神秘的女子坐在隐蔽的摊位前,卷起窄木帘,用托盘端出两盏清澈的玉液。

“此为玉馈酒,专待有缘人。”

悬秋正要伸手,被令海尘拦下。

“怎能随意喝这些东西?你就不怕这是污秽之物所变?”

幻境之物,难保真假。

“不饮玉馈酒,不得进小楼。”

神秘女子幽幽说道。

令海尘一愣。

神秘女子的身后陡然现出黑暗的通道,不知何时,摊位之上拔起了层层雕楼,衣着百式之人凭栏觑看。

“我为何要进这小楼?”

“为了破幻。”悬秋斜眼笑道,“须知幻生何处,方可破之,不是吗?”

悬秋说得不无道理。

可是幻生境真真假假,行差踏错,便有可能误入深渊。

“我若不入小楼,便破不了这幻境吗?”

“公子既是有缘人,必定饮此玉馈酒。”

神秘女子声音并无起伏,好似令海尘的选择与她毫无干系。

令海尘踟蹰片刻,准备先将周围线索收集完,再作计议。倘若此楼有去无回,又该如何?

他便转回身。

悬秋本已拿起酒盏,如今也略无兴趣地放下。

令海尘走遍了大街小巷,并没有发现多余的线索,只有地上的一个钱袋,吸引了他的注意。

“来时的路上,并无此物。”

令海尘捡起钱袋,将视线在表面的纹路上停留片刻,随后打开钱袋,发现里面有不少银钱。

“或许是哪位路人掉的,或许是线索,我们找到他还回去吧。”

悬秋说,“也好,让我看看钱袋上有什么特征。”

这时来了一个人,说,“这是我的。”

悬秋抬起头,那人看起来并不富贵,这钱袋却有些分量。

悬秋问道,“真巧,这就找到了。不过我要问你,这里有多少钱?”

那人语塞,“我想,十四五两吧,我记不得了。总之,你快给我吧。”

那人伸手要抢,悬秋却一扭身,将钱袋还于令海尘手上。

“公子,你瞧他,像不像冒充的?这里可有四十两呢!”

令海尘蹙眉接下钱袋。

“对对对,”那人忙道,“是有四十两,我亲手放进去的四十两!我拿它有大用,快还我!”

令海尘冷眼看他,“这里分明只有二十两。”

那人脸色青红交加,“你们诈我!”

巡街的差役路过他们,见几人面色不善,似有纠纷,问了一嘴,“干嘛呢?光天化日地吵架?”

那人见差役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告状道,“他们捡了我的荷包不还。”

悬秋登时不满,“讲道理吧,这可不是你的荷包。不然你怎么不知道自己带了多少钱?”

那人立即道,“我当然知道,二十两!”

“分明是我们说了你才知道!”

“谁能证明?”

那人开始胡搅蛮缠。

差役打断他们,“别吵了,不知道是谁的就给我,我来找!”

那人讷讷道,“官爷,这确实是我的……”

“既是你的,你自己拿出证据来吧。”

那人脸色一苦,“我哪儿拿证据啊。”他又瞅了悬秋二人一眼,“要怪就怪你们,早给我不就好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差役伸着手要钱袋。

令海尘垂眸,想起凡尘种种。

悬秋掇了他一下,“线索、线索。”

令海尘便抬首,“你们要如何寻找失主?”

“当然是等人来问了。”

“这荷包应该是女子所用。”

“我看得出来。”

“她丢了这么多钱,一定会沿路来找,可能会经过这里。”

“我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她自己着急会来找我的。”

“这笔钱或许关乎性命。”

“谁丢了这么些钱,都会丢了魂儿的。”

“拜托了。”

令海尘最后说道。

差役把钱袋往怀里一丢,提着棍子就走了。

悬秋在一旁看着好笑,“也不是真的人,你还这么上心。”

“幻生境本就真真假假。我倒宁愿,它是假的。”

“玉竹公子不愧是宅心仁厚的大善人。”悬秋调侃道,“人家可是更仰慕你了呢。”

背后同时传来一声嗤笑,原来是先前那人去而复返。

“把钱给他们,他们未必好好去找人。你便是自己收着,也比交出去好。”

令海尘并不理会他,只是顿了一会儿,跟在那差役身后。

“怎么,你还打算要回来?进了他们的口袋,可就由不得你了。”

那人专为回来嘲讽一句,见他没有反应,又自顾地朝着差役方向去,才故作不屑地离开。

悬秋回头看了那人一眼,低声道,“虽是假人,说话也忒让人气。我恨不得揍他一顿,不过他说的话却不无道理。公子,真要去取回荷包?”

令海尘摇头,“我们可是来寻找线索的。”

悬秋露出“哦”的表情,“原来公子还记得这件事,我都快气忘了。”

令海尘觉得他言语有些不一,又忽然显得忘性很大,疑心他受了幻生境的影响,担忧地回目。

悬秋神色清明,歪了歪头,表示“怎么了”。

令海尘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被逗了。

他们跟着差役到了茶棚,看到差役坐在中间,手指叩了叩桌子,便也找了边角的位置坐下,等待伙计过来。

他们用了易容术,使幻境的人也不容易认出来。

歇了没多会儿,外面匆匆跑进一个女人。她着一身红衣,鬓发凌乱,撞到桌角时还趔趄一下。很快,她就扑到了差役面前,“官爷,可看到一个这样的荷包?”她六神无主,慌乱地比划着,甚至有些口不择言。

令海尘的目光随之一顿。

那一瞬的剪影,好像一个人。

差役看清她的脸,露出玩味的目光,“我当是谁,原来是天香楼的玉落姑娘。今天你脸上不擦粉,我都快认不出你。”

玉落哀哀道,“大哥,你行行好,这是给嫂子治病的钱,万分急用。大哥帮俺找到,妹子必有重谢。”

“行。”差役这才说,“等我找到了,去天香楼里找你。”

他趁机偷了个香,并不明言钱袋之事。

“线索果然来了。”

悬秋对差役的举动啧啧称奇,转眼又看到令海尘从凳子上站起来,怒冲冲地朝差役走去。

“公子?”悬秋挑眉起身,“你这样,恐怕会被……”

令海尘已顾不上同伴的话,一把拽起差役的领子,趁他不备,从怀里掏出钱袋。

“钱袋就在你怀里,你为何要骗她?你不去找失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贪赃!”

他这一腔愤懑化作了实质,眼瞧着差役拿到了棍棒,就要挥来,便不经思索,一把折断了差役的胳膊。

“我若不拆穿你,你还要装到何时,要如何地去要挟这位姑娘?”

玉落早已被这变故吓住,直到钱袋重回手心,才缓过神来。

“公子……”

她泪眼盈盈,却很快被赶来的其他差役隔开。

纷纷纭纭的路人围在了茶棚外。

众吏将令海尘围住,一人高呼“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敢殴打差役!”另一人则喝道“速速就擒,随我去官府!”

令海尘甩下手中的差役,挥袖背手,冷视众吏。

“我正要去衙门,讨个公道!”

悬秋扶额,正要上前拉走令海尘,却被一股无形力道钉在原地。

看着令海尘的背影渐远,他顿然明白,这就是幻生境的机制。

令海尘已入幻。

纵然做好质问一场的准备,令海尘在官府却并未见到青天。众吏押着他到了大牢,命他在囚室里恭候。他从白日等到黑夜,等来的只有老狱卒的询问。

“你为何要讨这份公道?”

为何要讨?

——因为公道就在这里。

老狱卒叹着气说,“世间是没有公道的,即便是有,也不在一个妓女身上。”

令海尘一怔,这才明白玉落的身份。

“和这没有关系。”令海尘沉沉道,“只要她是好的,只要她说的并不虚假,帮她就是对的。”

“可是人人都会觉得,你是肮脏之人,因为你与肮脏之人为伍。”

“洁净的人跌在泥里,弄脏的只是外表,里面依旧是洁净的。”

“谁会相信一个满身污泥的人?”

他们的对话戛然而止。

悬秋打破牢门,飞到了令海尘的面前。

“公子,快点出来。”

老狱卒吓得后跌,竟将钥匙落在地上。

悬秋捡起钥匙,打开牢门。

令海尘说,“我要去见县令。”

“县令不在府中。”悬秋紧接着说道,“天香楼的玉落姑娘,被妈妈打了,为得罪官差之事。”

令海尘猛然抬头,“她何曾得罪官差?”

“妈妈说得罪了,便是得罪了。你若不去,也无妨。她把治病的钱都给了嫂子,过不了几天,伤口就烂了,或许就这么死了呢?”

悬秋说,“她死了,你也就不必为她讨公道了。”

令海尘蹭地起身,掰开牢门。

老狱卒两腿发软,一动也不敢动。

悬秋说,“快走吧。”

令海尘却回过身,施了一个昏睡咒,把老狱卒迷昏,伪装出棍棒打晕的痕迹。

牢房内外的狱卒无一幸免。

悬秋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让令海尘去见玉落。

幻生自人心底的东西。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内心。

令海尘回到了神秘女子的摊位。

“玉馈酒,请慢饮。”

原来这就是天香楼。

令海尘仰头喝下。

转眼间便是幽深的过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踏进来。

悬秋的身影已经消失。

令海尘经过漫长的回路,听笙歌四起,看燕舞游旋,恩爱场里欢情无限,负心门下残恨千古。从芸芸过客之中,他再次看见了玉落。

玉落不笑的时候,很像阿烟。

她面对妈妈沉默的样子,像过去的阿烟。

她跪在地上,眉梢透出隐忍的愁绪,像后来的阿烟。

为这一点点相似,令海尘便希望她是好的。

他从黑暗中流动的走马灯中,看到她苦难的一生,她的强颜欢笑与哀愁背影,看到她不曾忘记的坚守,便相信她是好的。

只要她是好的,我便救她。

为这白璧不再蒙尘。

“放弃吧。”

冥冥之中的声音说道,“你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那么多风尘人,你能救几个呢?你今日救了她,来日还要救多少人,你数得过来吗?”

又有嬉笑声道,“其实你不是救人,你只是馋她身子。你心里想着,她被你赎了身,定要报答你的。”

“就算你没有真的答应又如何?没人会信你。他们只会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从不在乎你心里想的。”

“你也不爱惜羽毛吗?你不要你绿竹猗猗的美名了吗?你不在乎你光风霁月的形象了吗?你要让人一见到你就想起,‘哦,这就是那个爱救风尘的玉竹公子’吗?”

“救了她,你就没有翻身之地了。而她给你的报答,将远不如你失去的多。”

那些话像是一柄柄重锤,从四面八方猛烈地敲击他的脑袋。

令海尘听到自己的心在反驳。

不是的。

我从不在乎什么报答,也不害怕失去什么。我做这件事,是因为我怜悯她,我怜悯这世间美好而哀愁的众生。

我明明知道,我的火光如尘埃一样渺小,可是仍希望以这一生,去照亮什么。

他抬起手,去触碰面前那一道门,玉落与他仅有一门之隔。

打开这道门,他便能带她出去。

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不分的地方,带她回到那个阳光四照的世界。

只要他打开这道门。

“阿尘……”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令海尘震然回首,入目的是心神牵挂的那个人。

他看到阿烟孤身冷立,眼里写着难以置信的失望和谴责。

“你宁愿去救那样的人。”

“你不是我认识的令君!”

周围的窃笑声愈发嚣张。

一道道冷眼化为实质,看不清的面容如鬼魅一般绕着他,徘徊着,或嘲讽,或唾骂。

——这就是闻名三界的令海尘?

冷雨打在他的身上,刺骨冰寒。

他仰面望着被暴雨淹没的苍天,望着日月光明都被遮蔽暗淡的苍天。

有日月,朝暮悬。

他的嘴角弯起一道苦笑。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仿佛在等待一场天大的笑话、闹剧的收尾。

“我以为,阿烟无论如何都会与我并肩。”令海尘低下头,将目光回落于耕烟所在之处,“从前,无论我做什么,无论别人觉得我多么荒谬,阿烟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我早已决定,用这微薄的光亮,行走三界,哪怕堕入地狱也不可惜。

只有阿烟不会嘲笑我近乎天真的正义感。

阿烟永远相信我,就像我相信阿烟一样。

“而你不是阿烟。如果你是阿烟,就不会这样讲。”

“耕烟”的面容瞬在他斩钉截铁的话语中变得扭曲而惊骇。

“我要带她走。”令海尘的目光骤然坚定地凝起,“我一定要带她走。”

众生的影子崩溃着、窜动着、叫嚣着。

“这是我的选择,这是我存在于此的证明,这是我前进的理由。”

不济一人,何以济天下?

令海尘彻底推开了那道门。

一切神魔鬼怪都坍塌溃散。

没想写太深入的东西,只是不知所云ing。灵感半来源于《十二国记》第七集女主破心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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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拾春第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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