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春正在树林,根据蝇若的指引修炼冥想,试图以此内窥自己的丹田灵海。
志欲清而心欲静。
此乃修习要旨。
把宝押在净天真水上,拾春其实也不是特别有自信。
不过现在是夜里。据蝇若的说法,横公鱼并不敢到树林里,因为在这里会遇到他们害怕的乌梅。
拾春打算白天和烛树一起寻找乌梅,这样以后就能自由在外面探索了。
晚上就趁着天黑,进行修炼。
没想到在树林里遇到了另一个修士。
拾春一开始还没能认出来他。
直到对方提醒道,“是我啊,你不记得堂哥了吗?”那人不动声色地靠近,“我还给你买过糖葫芦。”
拾春这才明白他的身份。
阔别多年,两人的样貌均已有了变化。
也难怪翟昌留凭这一点蛛丝马迹,便指出自己拾春的身份。
拾春否认道,“我是三月,不是拾春。”
“你有必要瞒我吗?拾春,我和爹并不一样。”
拾春抿唇。
堂兄的确没帮着爹和下人欺负自己。
可是、可是每次见到堂兄,总没有好事发生。他给我糖葫芦那一天,我就被仆人告发,打了一顿。
有堂兄在的时候,爹就更厌烦我了。
他心里觉得不公平,可是又不能去怨恨堂兄。
“你就是认错人了。”
“好吧。”翟昌留叹气道,“就算你不是拾春好了。如今既然在这里遇到,我们合作同行,也好过单独行动吧。”
他看了一眼烛树,“你的兽宠看起来真是强大。”
拾春没答应也没拒绝,“腿长在你身上,你愿意一起走就一起走。不过,这些天你都在树林?”
翟昌留点头,“这里还挺绕的。”
难怪他看上去好像没有经过袭击。
“你见过乌梅树吗?”
翟昌留从怀里拿出一些,“是这些野果么?我觉得它们会有什么用,就一路都摘下来了。”
“都摘下来?”拾春恼道,“难怪我们总是看不见呢。”
“你可需要么?”
拾春手指动了动,似是犹豫,内心挣扎一番,还是伸手抓了一把。
“谢谢。”
“能告诉我,这是干什么的吗?”
考虑到堂兄帮忙找到乌梅的事,拾春还是透露了它的作用。
堂兄若有所悟。
“你说,既是鱼的话,就可以吃吧。”
他的话令拾春一惊。
翟昌留自顾道,“秘境中的兽妖,也算是补品吧?”
“你要吃那种东西?”
拾春难以想象。
翟昌留才是惊讶,“你难道没有想过?”
拾春忽觉自己孤陋寡闻。
不不不,其实古书上也写过食妖怪的事,但、但……
放在现实中还是太奇怪了吧?
“你想,横公鱼白天不出来。我们便去把它抓来煮了又如何?”
“它不出来,也会攻击人的。”
“我们有乌梅,怕什么?而且这些乌梅,过一阵子就会腐烂掉,虽说树上还会再结,可是也要时间呢。总是要为驱赶横公鱼而来采乌梅,也太麻烦了些。”
“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
择日不如撞日,他们这就往北河跑去。
只是天色已近傍晚。
蝇若现身在河岸时,吓了一吓,才开口道,“你们找到乌梅了?竟然这么大胆来这儿。”
他这时注意到多了一个人。
他是去不了树林的,所以也没有发觉秘境中还有另一个掉落者。若不是从拾春的表现中确定他还会从树林中出来,他也未必告诉拾春躲避横公鱼的方法。
拾春简单交代来意。
蝇若发出了奇怪的笑,“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要跳过第一件任务了。”
见到拾春不明白,他就说,“我要火鼠的皮毛、横公鱼的肉、獏?的脑子,还有落雷洞的龙齿。不集齐这些,我是不会放你们走的。”
“你真是这个秘境的主人?”拾春掐指数了数,“你怎么要这么多东西!”
蝇若叉着胳膊,“你做不到吗?也对,你连火鼠都拽不出来呢,你的灵力真是太差了。你旁边的螣蛇呢,又是个空有武力的灵兽,没有办法运用五行的力量。说实话,我真怀疑它能不能渡劫。”
拾春提起精神,“你也知道它的事?”
那蝇若是否也知道顺利渡劫的方法?毕竟,他好像懂得很多的样子。
蝇若摇摇手指,“在你交上第一道物品之前,我可不透露多余的话。”
拾春低低瘪了一下嘴,随后撸起袖子,“那好,我要先对付这些鱼了。我拿到它们的肉,你可以先告诉我这件事吗?”
蝇若抖了抖肩,“小修士,你这样可是得不偿失哟。不过,我倒是能考虑考虑……”
黑夜钟声响起。
横公鱼从河里跳上岸。
两人一蛇顿时警惕起来。
鱼群确实忌惮乌梅,疯狂甩着鱼鳍,围绕着他们不敢上前。
要怎样对付它们?
螣蛇的力量是很大的,但是以它囫囵吞东西的方式和一对一缠斗的作战法来看,很难同时搞定这一群生物,更别说取下它们的肉了。翟昌留试图用飞刀攻击,却发现它们的皮肉刀刺不破。
黑夜对他们的视线造成了一些障碍。
烛树只好引导他们往不昼木处。一路上横公鱼似乎有意将乌梅从他们怀中打掉,不断地投来石子等硬物,都被烛树一一拦下。
不昼木的火光如同灯塔。
他们回到不昼木前,看向光亮的外围,觉得那群乱蹦的横公鱼仿佛围着篝火跳舞。
“用不昼木的火,能烧焦它们吗?”翟昌留观察许久后说道。
拾春皱着眉想了想,从草地里捡起散落的树枝,小心地从不昼木中取火,然后迅速扔到横公鱼身上。
横公鱼发出愤怒的叫声,身体被火苗触碰的地方焦了一大片,但很快又复生出新的皮肉。
拾春吸了一口气。
这恢复力也太强了!
看着横公鱼跳跃的姿态,拾春也想到一个方法,遂召唤二人云云。
原是要一人将横公鱼慢慢引到不昼木的地方,然后剩下两个拿着乌梅夹击它。
这样就能把它困在不昼木火中。
二人一蛇当即行动,经过一番巧妙而耗费精力的努力,终于把其中一只逼到了不昼木处。
围攻者慢慢地收紧包围圈。
横公鱼生气地跳脚,围绕着不昼木胡乱拍打着地面,用诡异的怪叫威慑围攻者,不让它们继续逼近。
它还想伺机穿越三人夹击的缝隙。
可惜烛树的防守范围过于宽广,剩下二人只需要守住很小的空间,就能把它围困在中间。
拾春心想,不昼木火,快烤吧、烤吧。
横公鱼最后甚至愤怒地拍打着不昼木,把那些满是孔洞的粗砺的树干敲得粉碎,用不断灼伤又复原的胸鳍将燃烧着火星的碎木末甩向围攻者,使他们不得不权衡利弊、惊恐退散。
拾春额头冒出紧张的汗水。
他既不敢靠近也不敢退却。
他以为现在面临着关键的选择。
但是不昼木的愤怒比他的恐惧来得更快。
火鼠嘶叫着冲向了横公鱼,用双唇几乎兜不住的长板牙恶狠狠地咬向捣乱者。
拾春的脑海一片空白,几乎下意识地施展水咒。
不察间,将乌梅甩落了一颗。
鼠和鱼皆发出惊恐的叫声,软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颗乌梅滚落到水里,渗出红色的汤汁。
横公鱼:《呐喊》.jpg
它渐渐地缩成了原始的尺寸,散发出阵阵鱼香味。
拾春:?
……是说,要和乌梅一起煮吗?
再瞧那火鼠,已经冻得不省人事。
翟昌留赶紧找容器去盛鱼汤,还顺便用小刀在鱼身上切了个花。
拾春看着水中的火鼠,忽然心生犹豫。
刚刚情急之下,一心只想捕获火鼠,便施展了水咒。
可是仔细想来,这火鼠为了保护不昼木挺身而出,与横公鱼作对,客观上也是在帮自己。
就要这么杀了它吗?
拾春叫来烛树,费力地把火鼠挪得离不昼木远了一些,不让它醒来后趁机逃跑。
“我看,还是等蝇若出来,再问问他吧。”
要是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对它下手了。
有了水煮横公鱼的经验,后续的捕捉就没那么费劲了。熟练度提高之后,拾春甚至能将加热沸腾的水直接混着乌梅浇在横公鱼身上,且愈发精准。
翟昌留观战之余,暗暗惊奇:拾春何时也能使用灵力了?他的体质……不是不能修行吗?
蝇若再次出现时,他们已经用凿好的木碗盛了一盆割成块的鱼肉。
拾春怀里抱着昏迷的火鼠。
蝇若惊讶道,“你竟然把火鼠抱出来了,怎么做到的?”
拾春讲述了经过,顺便问出先前的问题。
蝇若“唔”了一声,“火鼠皮毛,我只要一点就够了。毕竟,拿来御寒嘛。”
他从火鼠身上剪下一小块毛发,施法用针线织起来,穿在身上。
“好看吧,脏了的时候拿到火上烧一烧,就又变白了。”
拾春庆幸他的要求并不严苛,转头又把火鼠放回不昼木旁边。
火鼠感受到温暖清醒过来,急匆匆窜回了树洞中。
翟昌留在旁边看着,才知道怎么回事,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拾春,你真善良。”
拾春激灵了一下,感觉怪怪的,随后想起什么,回头强调道,“我叫三月。”
翟昌留扭过头问,“鱼肉有什么用吗?”
“当然是吃啦,这玩意儿能防止邪祟入侵。”
“秘境中有邪祟吗?”
“这可难说。”
“你还说要獏?的脑子和龙齿?”
“当然。”
“怎么拿到它们?”
拾春连忙打断,“你还没告诉我和烛树有关的事。”
蝇若笑了笑,“到了落龙洞,你就知道了。”
拾春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蝇若指指西方,“龙齿在落龙洞里,拿到龙齿,你们就可以出去了。只不过獏?会拦住洞口,不打败獏?,就别想进去。”
“那好吧,那你就先说,怎么打败獏?好了。”
“这个简单。”
蝇若说的简单,只是原理上的简单。
他们要先渡过横公鱼所在的河,去取对面的大石,然后用火点燃大石,去攻击獏?的舌头。
獏?的舌头,最长的时候可以垂到地上盘起来。
如果攻击它不成,便有可能被舌头反击,失去自己的脑子。
唔。
他们晚上聚在不昼木前讨论对策。
渡河容易,运石头可难。
此中力气最大的是烛树,但也不能让它驮着石头游泳。
拾春倒是可以用缩小术将石头变小,只是重量不会改变,便是拿得起来,怎么去扔獏?呢?
他们决定用先木笼圈住石头,然后用绳子拉到对岸。
说干就干。
他们连夜准备好工具。次日由一人渡河,将工具套在石头上,烛树和另一人则在岸边拉绳子。
不幸的是,绳子无法承受力道,没多久就开裂了。
烛树只感觉尾巴上重量一轻,不受控制地向后甩了过去。
拾春知道不行,也叹了口气,忙向对岸呼道,“快回来吧。”
结果听到的却是一个恐怖的叫声。
他心中一凛,大声喊,“怎么了?”
拾春远远望去,只见正要御风而回的翟昌留,刚刚渡河时,好似被什么咬住一般,上身向前扑到了河里。拾春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吃力地向前游着。
河对岸还有什么妖物吗?
横公鱼的同党?
不不不,横公鱼白天又不会出现在岸上啊。
拾春刚要叫烛树,便看到它的尾巴再次拽起绳子。
“那个人好像把绳子抓住了。拾春……他和怪物在一起,要拉他过来吗?”
拾春点头,“你能对付的吧?”
“我保护你应该没有问题。”
言下之意,要是打不过,我也只好带你跑了。
拾春拉住绳子,“我们一起救他。”
翟昌留呛了一口水,蹬着身后的怪物,虚弱地叫着,“拾春,帮帮我。”
怪物的舌头抵着他的脑袋。
随着距离的拉近,拾春看到那个怪物的全貌,“那个难道是……獏??它不是只在落龙洞口吗?”
“这里可能离落龙洞不远。”烛树眯起眼睛,忽然想到,“它难道知道我们要拿巨石干什么,所以提前过来么?”
拾春咬牙拉紧绳子,“那它岂不是比横公鱼还危险,白天都能出现!”
说话间,翟昌留已经离岸边不远。
獏?的样貌更加清晰。
可以说,它比横公鱼更像人,甚至还穿着衣裳,只不过看起来破破败败。它的手是虎爪状,舌头缠绕着翟昌留的脑袋,似乎在研究从哪里钻一个孔。
它抬起头,视线与拾春对上。
那双眼里透出的邪光让拾春毛骨悚然。
再被这么盯下去,拾春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要保不住了。
奇怪的是,翟昌留上岸的时候,獏?便一下子向后跳去,跌入水中。
翟昌留死里逃生,惊魂未定,趴在案上大口喘息。
拾春赶紧将他拉上来。
虽然现在看不到獏?的影子,他们却万不敢在河边呆着了。
拾春把翟昌留半拖半拉着放到了烛树背上,然后便一起往南边躲避。
獏?果然在他们身后上了岸,双手下垂,驼着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慢慢地一步一步跟上来。
可怕的是,虽然它的动作很慢,可是总与拾春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甩也甩不开。
拾春心里升起大胆的想法。
他让烛树停了下来。
烛树对他的指令感到难以置信,但还是照办。
不出所料,獏?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一蛇表现出迷茫。
拾春说,“烛树,看紧我。”
然后便一点一点、横着远离烛树。
烛树紧张地盯着他。
大概到了十步的距离时,獏?忽然抬起爪子吼叫而上,舌头瞬间伸出几尺远,差一点就碰到拾春。
烛树登时甩尾,抓住拾春。
舌头凝在空中。
随着人蛇的接近,舌头又慢慢收了回去。
獏?恢复那副两眼放光、动作呆滞的模样。
“他果然对独行的人感兴趣。我们得保持在一起的状态才可以。”
烛树明白了他的话,“这样的话,像刚才那样分开在两岸显然是不行了。”
拾春点头,慢慢地向烛树靠回。
他们在躲避獏?的路上,无意中回到了秘境的原点,那口钟正矗在他们身后。
“我们得快拿到巨石才行。”翟昌留终于回过神来,“否则,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又动起来。”
“可是我们需要更结实的绳子,而且,我们无法分开行动。”
“那我们就保持一致。”
翟昌留话音刚落,獏?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不远处。
众人皆骇。
“它、它原来还会趁我们不注意……”
拾春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钟上,顿时震得耳朵疼。
獏?随之跳开。
它的身影很快横向消失。
众人紧张地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他们背靠的地方,獏?的舌头正顺着钟的表面滑溜溜地绕了过来,恰好停在拾春脑后。
烛树最先察觉不对,唤起拾春的注意力,“小心身后!”
拾春登时转身,看到舌头的瞬间,下意识施了水咒。
舌头灵巧地躲开。
水洒在钟身上,钟内荡起了沉闷的回音。
长舌还在灵活地游动,原来它并没有贴上钟身,所以才没有引起动静。
隔绝了众人的视线,獏?的动作好像更加肆无忌惮。
它一个劲地纠缠着拾春,好似彻底将目标从翟昌留身上转移。
烛树立即要去帮忙,却觉得身后的手收紧,像是怕被甩开一样,妨碍着它的动作。
便迟了一步。
拾春慌乱地不断放出水咒,虽说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
随着舌头逼近,烛树的尾巴也刚好凑过来,啪啪地将它打退。
舌头飞出了几米远。
接连不断的钟声也迫使獏?从钟后退出。
拾春眼尖地发现,金钟晃动了一下。
是什么让金钟晃动,是獏??
他很快看到钟底积起的一滩水。
金钟沿着水流的方向,非常缓慢地滑了一点。
烛树要带二人撤退。
拾春却伸手止住他,抬头道,“我要把钟搬走。”
烛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便见拾春朝着地面施了一个绵长的咒。
“这水……竟能让钟飘起来。”
烛树讶然。
积水流动起来后,獏?的隐身就困难起来。
它再次被定在原地。
拾春试着将钟放倒。
躺在水中的钟不再发出震耳的声音。
拾春说,“我躲进去试一试。”
他让烛树一边看住獏?,一边跟着自己。
拾春走进钟内时,感觉到钟下沉的一瞬,但还是缓慢地沿着水流动的方向滑去。
他心中微喜。
“我知道了!”
他雀跃道,“秘境的困难还是要用秘境的东西去破解!这钟,说不定能帮我们把巨石带过来!”
可是,一定要在天黑之前。
否则就不能用视线牵制獏?了。
拾春尽最大的力量,造出一条通向河边的积水路线。
獏?察觉他的意图,试图破坏,都被烛树拦住。
他们拿到巨石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黄。
要赶去不昼木处。
可是拾春的灵力已经耗尽,无法再聚水了。
獏?阴险地看着他们。
“接下来,看我们的吧。”烛树低声道,“只要有水就行了吧。”
拾春点头。
只见烛树伏在岸边,深吐一口气,随后张开大口,像夸父般一鼓作气,将河水填满了肚子。它顶着圆鼓鼓的肚子立了起来,对着钟口吐出河水。
河水顿时填满了盛着巨石的钟。
拾春拍手,“原来还可以这样!这下子只要沿路泼水就好了。”
现在钟变得很轻,他们甚至能推着钟在水中走。
接下来的路程就要飞奔了。
翟昌留不停地回头监视獏?的位置。
有一瞬间,獏?又从视野里消失。
他回头,獏?已经挡在他们面前、通往不昼木火的路上。
是突破,还是被吃掉?
火光摇动的一瞬,拾春想起了放大术。
他将钟连着石头一同扔上天空,让翟昌留用灵力接住,倒扣着放大,同时遮住獏?和不昼木。
扣下的那一刻,钟上的水已被烤发。
獏?的挣扎化作钟声反射到波心又扩散回来,震得它迷茫失力。
钟的边缘在慢慢收束。
直到巨石被挤到火边,烧透了,烫到它无法回收的长舌。
一阵嘶声之后,獏?气绝了。
黑夜正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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