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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海尘第八·5

拾春秉烛听故事到天明,支撑不住,打了个呵欠。耕烟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今日无事,便先睡吧。”自己则要起身去耕种。

拾春拉住他的袖子,迷迷瞪瞪地开口,低喃道:“耕烟公子,不要放弃啊……”

明明过了这么久,令公子对耕烟公子都不能忘怀,足见过去的回忆之珍重。

令公子是耕烟公子的光,可是耕烟公子在令公子心中,是否又黯淡过呢?

不管结局是什么,拾春都希望耕烟公子能鼓起勇气来,或许、或许没有那么糟糕呢?

耕烟失笑摇头,轻轻抽出了袖子。

却在门前再次遇到了令海尘。

令海尘为昨日之事,亦是一夜未眠,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今天都要再见到耕烟。问他昨日究竟何意,求他不要毫无缘由地将自己拒之门外。

却听到耕烟率先戏谑道:“令公子来我这儿讨书?”

他不曾在令海尘眼前展露这一面,是以让后者有些愕然。

对耕烟而言,这是做个了结的方式。哪怕他再怎么不舍,也总要以真面目面对令海尘。

他不能永远做一个骗子。哪怕会吓到令君也好,会让令君背他而去也好。

倘若令君终不为我所有,强求又有何益?

令海尘却一反既往,强硬地牵住耕烟的手,这让猝不及防的耕烟忍不住惊颤起来。

“令公子……何意?”

令海尘咬咬牙,舍了那分犹豫不决的心思,趋近了半步,俯身贴耳。

“倘若讨厌或害怕,就狠狠推开我吧,在滕修士面前,都是我一人的罪责。只求你听我说。”

令君如此恳求,耕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像是被耳畔的吐息诱惑了一般,连心跳的声音都不似寻常。他甚至无暇细想,与滕修士何干,只是藏住面红,低首静听。

“我心悦你。”

说完这句话,令海尘如释重负,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全然不察,身畔的耕烟已灵魂出窍。

令君……这是何意?

到底是何意?

这是戏弄、是玩笑、是向心上人诉情前的演习?

还是、还是……

“这或许太唐突,”握住耕烟的手微微发颤,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克制,“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站在你这一边。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难事,就算要与强势之人为敌,我都会帮你,不惜性命。”

耕烟低低问:“我有什么难事?”

令海尘似乎难以启齿,而耕烟联想昨日种种,却坐实了心中的猜测。

竟是……这样。

令君的忧切,是因为爱我,并非出自同窗之谊。

此情此景,莫非是梦?

可令君爱的究竟是耕烟,还是童时的幻影?耕烟……有何德能?

但耕烟的心仍不可遏制地悸动。

耕烟忍不住又问:“令君昨日找我,又为何事?”那番欲言又止模样,竟又清晰地浮现于眼前,生动得让人难以忽视。

他若不为缀月,而是为我而来……

令海尘沉默片刻,自袖中取出安放已久的锦盒。不必再用托辞,多言又有何益?阿烟也该明白他的心,连日以来他不过暗度陈仓。

耕烟打开匣子,拈起暖玉,却问:“是专给我的吗?是……特意给我的,而不是顺带对吗?”

“怎么可能是顺带……”令海尘反驳道,抬头撞见耕烟明媚的眼光,竟好似春雪在日光下消融。

“我对阿烟,从来专心一意。”

连同年少的寻索与执着,自始至终,未尝断绝。

他的话顿然给了耕烟一股勇气,令其一时忘却了隔阂,仿佛回到了若百年前,懵懂未开的青葱岁月。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引]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引]

可是心中的雪终霁而天明。旧年的折柳何曾寄了相思?

“你走之后……”耕烟轻轻开口,“我为了追上你,也进入了宗合。”

未待令海尘发问,他便捂住对方的唇,低喃道:“之所以长久未能相见,实是因为宗门避世,未出师的弟子没机会见外人。我得以提早离开,也是因为思念令君……可惜,云海之大,你我终究是相差太远了。”

令海尘怜惜地握起耕烟的手,不忍想象耕烟话语背后的辛酸。阿烟是宗合的人,这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可他说是为了我,而落到这般境地……这其中又有多少坎坷?

“倘若我早知道你在哪里就好了。”

这样便不必要阿烟历尽辛苦来找我,也不必忍受长久的离别之苦。

耕烟却笑着摇摇头。

早知道,令君又怎会来呢?他是清风明月,自不肯踏入旖旎之地,只怕要对耕烟冷言相向,怨昔日好友玷污了他的真情。

如今……却好。纵然出身无可改变,我却明白了令君的心迹,至少在这片刻,我还是他心里的阿烟。

我应该……瞒下去吗?

好在令海尘并不寻根问底。他此刻贪恋于耕烟难得的温情,竟不忍放手,只是望着对方指尖的丹色,不住地唾骂自己:阿烟不过是没有推拒,你便得意忘形,你对他真心不假,他却未尝回应。

他是滕修士的人,又将你看作纯粹的朋友,如何能接受你的真心?此时不说话,想来也是缺一个拒绝的由头……可是无论接受也好拒绝也罢,哪怕只是利用我,我也只是想让阿烟过得好一点。

耕烟的反应却并非令海尘想象那般无情。他反牵住令君的手,指尖的丹蔻映得肌肤胜雪,渐渐停留在心口的暗朱色蔓纹上。

仿佛万里雪夜照起明烛。

“阿尘,我好想你。”

他们并没有停留话情,当拾春睡醒隔窗眺望时,耕烟正孤身立于田地中,而卧房的木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方锦盒。

待拾春出门时,令海尘已不知从何处闪出,将一朵遮日云罩在了耕烟的头顶。

哎?

似乎察觉到拾春的视线,令海尘表现得有些拘谨,引起耕烟的微微一笑。

所以耕烟公子和令公子他们……已经重修旧好了吗?

午日照空之时,各屋都可以回去休息。耕烟回到暖幽居时,看到桌上拾春留下的告别字条,又笑了一下,反手拉住了令海尘。

“令君,请坐吧。”

这样亲昵的姿态,是令海尘始料未及的。阿烟肯对他缓颜已是奢极,他何敢再想两情相悦?可是如今,恰似冰封始解、云雾开释,他整个人都似置身霄雿之野,飘飘然不知何往了。

就连这几日的哀凄忧愁也都烟波消逝。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他们之间,好像还隔着一个重要的……

令海尘飘思之间,便让耕烟低首搂住了脖子。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早被按在太师椅上,而阿烟,竟也不另择它座,而是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径然地坐在了自己的右腿上。

令海尘:!

“阿、阿烟……”

纵不乏温香软玉在前的经历,令海尘也无一刻如这般心澜迭涌,原来前时之所以云淡风轻,只因眼前之人不是阿烟。

因这久别重逢、久旱逢霖,他甚至连推开的心力都没有,呆愣愣地僵在原地,任由阿烟幽兰似的体香摆布他浮动的心。

耕烟松下身子,倚头轻偎着令君的肩,似乎这样才能确定今日种种不是臆想。

“自与令君重逢,阿烟日日都担惊受怕,既怕令君把我忘却,又怕你犹记得我,只是物是人非……从前种种,总是难说。如果可以,请你也不要急于追问。阿烟现在只想多和你亲近一会儿。”

他呢喃之间,仍不经意地身体缠绵着,好像离了对方便活不下去一样。这是否过分,他心里也想不清楚,没有哪对眷侣刚刚表白便这样纠缠在一起吧?可是一旦靠近令君,他便情难自制,总想在这虚幻迷离之中抓住一抹真实,让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一些才好。

阿尘会不喜吗?对方向往的爱恋或许如日月相照,似君子之交,清风流水。我却如此急色,若不在白天,就要将他拉入床帷。

唉,令君,令君……

令海尘亦是难忍。他自知阿烟并无它意,奈何肌肤相贴实在旖旎,纵然隔着衣料也实在太过。百年修行的自持,好像都作了废。

他是断不能亵渎阿烟的……

可是又如何能拒绝阿烟的亲昵?情人之间,哪怕只是贴贴抱抱,都足以动情了。他爱恋阿烟,不舍得与阿烟分开,便只能故作君子模样,小心地将指尖落于耕烟腰侧。

耕烟微不可察地微微颤动,一时难抑,竟仰头吻住了对方的下颌。挽发的布巾轻散,顺着乌黑的弯发垂下,摇摇欲坠地挂在耕烟的肩头,那贴面的发丝便更为他添了几分媚意。

“阿尘……”

你能接受我吗,阿尘?

此时此刻,耕烟的心又变得贪婪起来。他希望令海尘的手不再虚搭在自己的腰上,而是用力将自己抱紧,他不想独自渴求,盼着对方也能有所回应。

哪怕、哪怕只是微微的情动,只要有那么一瞬的欲念、就算是邪念也没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

可是比起被对方厌恶质疑,就算是无动于衷,也好太多太多了。

令海尘克制不住,正欲低头回吻,余光暼到窗纸上的影子,不免心中一慌,按住了耕烟。

这一下差点把耕烟的心都按碎了。

待定睛一看,令海尘才意识到那不过是摇曳的竹影,冷汗贴背之时,他忍不住低声道:“阿烟,这样不妥……”

哪里不妥?

耕烟微垂着头,冷冷淡淡地坐在那儿,只觉得心底的担忧终于成真,而面前的人也如冰霜一样寒酷。

终究是我错了,阿尘爱的只是昔年耕烟的幻影……我又如何能成为幻影?

令海尘面露忧色:“我们还是、还是告诉滕修士吧?”

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在滕修士的地盘上偷情?这未免也太藐视滕修士,也太不尊重阿烟。

至少、至少也该堂堂正正的,哪怕与滕修士决裂,也不能这样偷偷摸摸,像是见不得人一般。

耕烟低沉的心渐渐浮升,他不确定这是否是对方因顾虑自己颜面而照得借口,至少令君还没有彻彻底底地推开他。

可是耕烟不明白:“为何要告诉滕修士?”

情侣交心欢好之事,难道还要报与岛主知道?滕光再怎么待人严厉,也只是他的雇主而已……

这会儿讶然的成了令海尘。

令海尘支支吾吾,一时不解耕烟之意。

不告诉……滕修士,难道阿烟是想瞒过此事?阿烟究竟是惧怕滕修士,还是、对滕修士不舍?

阿烟毕竟已经在云岛生活多年……可是既然如此,何苦来接受我?难道是觉得,让久负盛名的仙界公子成为他的裙下之臣,可以锦上添花?

那我岂不是成了一个替代?

令海尘的心百般纠结,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纵然做好痴守万年的准备,也没有想过会变成一个姘夫。倘若事发,又有何颜面去见滕修士,去面对师长和三界众人?

“阿烟,你若、你若也喜欢我,总该有个决断。倘若只是为了报复滕修士,而接受我……我宁可不要。”令海尘咬了咬牙,抬起眼道,“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可是,不包括道义。倘若你困身于此,想要脱离云岛,我便是拼却信誉和性命,也会帮你离开这里,就算和滕修士抗衡也没关系。可是……如果你只是把这当做一场玩笑,拜托,收手好吗?”

他希望阿烟仍是那个仰望星空的人,哪怕容貌和性格有所改变,也不会放弃内心的理念。

可是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害怕……害怕现实与所盼相左,害怕幻生境里的心魔成真。长久以来支撑他前进的,莫非只是一厢情愿?

好在他的惴惴只延续了片刻。耕烟抬手抚住了他的衣襟,定定看着他问:“令君究竟想到了什么?”

令海尘被注视着,无可奈何,低叹道:“你、你不是滕修士的侍从吗?”

“是。”耕烟不明就里,“所以呢?”

令海尘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耕烟恍然有所悟:原来、原来令君一直在顾虑这个!

他明知道我是其他修士的“房中人”,竟还是向我而来,这实在有损玉竹公子的形象,也太、也太……

耕烟顿时羞红了脸,一下子环抱住令海尘。

“阿尘,你真是……倘若我真是滕修士的人,你莫非要横刀夺爱不成?”

令海尘哪想到是这般发展,从耕烟话中也渐渐明白真相:“你是说你不是……”

“倘若我是,我便不会再接受你的情意。”耕烟扬起滟滟眼光,语气不容反驳道,“我一旦爱了谁,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天下似乎再没有比这更大的喜事,梗在令海尘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而令海尘也情难自制,环紧阿烟与之面颊相贴,如同将千般情意尽诉于此。

这白日天光疏落,竟似万境无人。

得知令君心意,耕烟也不再矜持,就地解开令海尘的衣襟,惹得对方面容羞赧,手指更是趁其不备,抚上了腰带的束结处,恰是这时又被令君按住。

令海尘低眉羞涩道:“这是……外厅。”他怎从不知阿烟如此大胆?

耕烟的手尬在空中,忽地想起卧室床顶的情状,不由进退两难。

“我、我去收拾下卧房……”且把那张巨大的春宫撤去。

令海尘却挽住他的手,软声道:“阿烟,不必着急……我、只要和你呆在一块儿就满足了。”他生怕阿烟只是为了迁就他或证明什么,才如此迫切得要与他成好事,不然一向性淡的阿烟何以如此热情?像这般白日宣淫之事,真是、真是……

可令海尘越是这样说,耕烟的心火就越发难以平息。

他已经忍耐几万个日夜了,想念令君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恨不得将身子融化,揉进令君的心里,哪怕只做一粒不起眼的尘埃。若不得亲爱也就罢了,如今令君正在身畔,温言软语眉目含情,纵然要他百般克制,又如何能实现万一?

耕烟咬紧了牙,心想,我就贪心一点点。只求一晌欢愉,绝不痴缠。

后来令君说些什么,耕烟是半点也听不进去了。他当场堵住了对方的唇,于津液滋啧间旋身强行揽之入帘,趁其神魂未定,一把扯开床顶画幕,将令海尘压倒在软榻之上。

尚不及窥视卧房,令海尘已被扯散了衣带,连束发的青簪也不知何处去了。流泻的乌发铺散,交缠在一起,衬得他们更像一对眷侣。

饶有万般羞涩,令海尘此刻也只得忍下。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竟是阿烟在上……阿烟何以行云流水,竟无一丝局促?而自己的窘态却无可掩藏了。

令海尘微微闭目,似是豁出去一般,将阿烟按入怀中,却不料引出一道短促的轻呼。紧接着一双美目染上胭脂色,似羞似恼地向他望来。

他只觉心都要化了。

“阿烟……”令海尘低低呢喃,引颈吻向阿烟面颊,轻柔珍重。

纵不似合欢宗子的百般挑逗,却比那更让耕烟心魂颤动。数百年的沉寂在这一瞬化作勃发的新木,催生无数春条柔枝。

便当真只是鱼水同乐,除情与爱不掺半点杂念。耕烟心知海尘乃自持君子,若非为己之贪念,亦不会如此纵情,是以虽心如野蔓,也不得不收敛条叶,徐徐而图。

到了情深之处,他也只敢幽幽叹息,忍住气海中那股几乎喷薄欲出的冲动。合欢宗子于情爱事上,岂能浅尝辄止?灵爱交融之际,亦是修习玄素之术的大好时机,从前所学种种,竟漫入思潮。

然而这既非令君之心愿,阿烟也只得苦苦忍耐,暗念:阿尘心爱我,我已知足,何必再让他与我一道沉沦欲海?如今情已足,爱已深,何妨点到即止,见好就收?也免得令君事后觉察后悔。

无非是我少一点欢愉,大不了夜里补上……

一番翻覆,日已过中天。

令海尘脸色微红,撩开额边浸湿的一缕乌发,凭空取来汗绢为耕烟擦身。

他只当阿烟同他一样心满意足,又顾虑时间,不敢耽搁阿烟下午的公事。因此,只是轻轻揽了耕烟一会儿,便为对方穿上衣裳。

耕烟微微闭眸,几经吐息,才扭头朝令海尘笑了一下,伸手轻抚对方的面颊。

“令君,你且休息吧。明日……再来找我。”不然,我真怕自己在田里就把你非礼了。

令海尘反拽住耕烟的手,低声问:“阿烟,不愿随我走吗?”

他们既已经剖白心意,又无滕修士这一层关系的阻碍,为何不能就此双宿双飞?

“我会去请求滕修士,放你自由……你的身契也在他那儿吧?”

耕烟手心一颤,嗫嚅了片刻,没有立时答应他。

他并非不想和令君长相厮守,也不畏惧滕光威逼利诱。当年来到云岛,本就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只是不知道,离开云岛,自己还能于何处立根。

总不能指望令君来收留他,倘若如此,又何谈与令君并肩而立?何况前尘旧事,尚不分明,若令君一朝明悟,心生厌弃……他又如何坦然待在令君身边?

终究是这云岛……

“身契的事,且不提吧。”耕烟淡然一笑,梳起一半弯发,在头顶扎了个髻。

“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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