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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生死每日中

“来了来了。”

月明频频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凳角,这万法归一大会刚开了个头,云威长老就板着脸讲起了乾元宗的门规,从“禁私斗”讲到“禁擅闯后山禁地”,条条框框密得像渔网,他真怕底下那些别家门派的弟子被这阵仗吓跑。

“师伯如此做,也是为了保证各门派弟子齐聚时的秩序。”李宴舟坐得笔直,玄色抹额下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落在前方高台上,指尖轻轻叩击着膝盖,像是在跟着云威长老的语调打拍子,“万法大会人多眼杂,规矩立在前头,才能少生事端。”

月明揉了揉坐得发麻的膝盖,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泪花,又强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叶知临就坐在他旁边,脊背挺得像标枪,从开讲起就没动过,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小师叔是怎么做到这般坐如钟的?”月明忍不住好奇,偷偷扭过半边身子,却见叶知临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侧脸线条绷得笔直,瞧不出半分走神的模样。

陈星岩坐在另一侧,双眸微垂,看似在听,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佩剑的剑穗——玄玉温润,攥在手里简直不舍得松手。他心里正盘算着,等今日讲学结束,得想办法去沧海峰瞧瞧。算起来,已经半月没见过师姐了,连师尊也像是人间蒸发了般,不见踪影。

门规讲到第一百条时,台下起了些细碎的嘀咕声。有几个外门弟子已经坐不住了,屁股在凳上挪来挪去,脸上明晃晃写着“想溜”。直到云威长老念出“卯时起,戌时息,修习勤奋,不可懈怠”,一声钟鸣突然撞破殿宇,第一讲总算结束。

云威长老拂袖退下时,满殿弟子几乎同时松了口气,连空气都轻快了几分。

“小师叔,你刚才盯着高台,到底在想什么?”月明“噌”地站起来,捶着酸胀的腿,凑到叶知临身边追问,嗓门没忍住拔高了些。

叶知临像是刚从沉思中惊醒,睫毛猛地颤了颤,转头看他时眼底还有些迷蒙,随即迅速敛去,压低声音道:“我在默背师尊给的剑诀。那剑诀玄妙得很,一个转圜处总也参不透。”

“难怪方才我怎么戳你都没反应。”陈星岩轻笑着开口,伸手理了理被坐皱的衣摆,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茶水清冽,刚好压下心底的燥意,“等着吧,第二讲该是云海师叔的课了。”

“星岩,攸宁师姐好些了吗?”月明忽然凑过来,一只胳膊重重搭在陈星岩肩头,力道不轻,“你这几日总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又想去沧海峰?”

陈星岩被他压得晃了晃,摇摇头,声音沉了下去:“沧海峰围得跟铁桶似的,连只苍蝇都别想从看守师兄的眼皮子底下钻进去。我前日试着往那边走了走,离着百丈就被拦下了。”

李宴舟也点了点头,指尖捻着茶盏边缘,眉头微蹙:“杏林苑的守卫比那日我们去时更严了,连送饭的弟子都要核对三次令牌。你们还是别惦记了,徒增烦恼。”

“可是……已经半月了啊。”陈星岩望着窗外掠过的飞鸟,叹了口气,眸子里的光像被乌云遮了的月亮,一点点黯淡下去,“师姐受的伤,是不是比我们想的要重得多?”

月明眼珠一转,忽然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怂恿的意味,“哎,这几日万法大会,各峰弟子都要到问道峰听讲,守卫那边说不定会有松懈的时候。不如……”

“哎哟!”他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敲,疼得他龇牙咧嘴。

“收起你那点歪心思!”李宴舟收回手,眼神里带着警告,又扫了一眼陈星岩,语气放缓了些,“你若是真想见师姐,不如找个机会跟我师尊直言。可要是学他想半夜翻墙,那还是提前洗干净脖子了,准备后事吧。”

叶知临也伸手按住陈星岩的胳膊,掌心微凉,眼神却格外认真:“李兄说得对。大会期间,各门派的目光都盯着乾元宗,此时犯禁,不仅是丢自己的脸,更是在众人面前折了宗门的体面。”

陈星岩看着两人严肃的神情,心里那点侥幸的火苗慢慢灭了,他点了点头,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我知道了。是我太心急了。”

第二讲的铃声响起时,云海长老捧着药箱走上高台。他先是慢悠悠地讲解常见解毒草药的药性,又拿出制成的丹药让众人传看。

起初,陈星岩几个还听得有些昏昏欲睡,直到云海长老笑着说要挑几个弟子上台辨药,月明的眼睛瞬间亮了。

“居然还有这等环节!”他倏地坐直了,伸长脖子往前探,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高台上,“不知道会挑到谁?”

陈星岩却悄悄垂下了脑袋,手指抠着凳腿——草药辨识向来是他的短板,每次云海师叔抽查,他总要错上一半,这会儿只在心里默念,千万别抽到自己。

“太虚宫青烟,青云宗雷刹,无为书院元成,鸿蒙山鸿建。”云海长老的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大殿。

“有好戏看了!”月明瞪圆了双眼,手肘捅了捅陈星岩,“你瞧那太虚宫的青烟,脸都白了!”

没点到自己,陈星岩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挺直了腰背,目光紧紧锁在高台上。只见云海长老一挥手,十株形态各异的草药突然出现在桌上,有叶片带刺的,有根茎泛着紫黑的,还有开着细碎小白花的。

“诸位小友,”云海长老抚着胡须,笑得像只老狐狸,“请从这十株里,挑出其中完全无害的草药。”

四个被点到名的弟子你看我我看你,硬着头皮走到桌前。青烟捏着一株叶片卷曲的草,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雷刹则抓起一株带刺的,翻来覆去地看,还凑到鼻尖闻了闻,结果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我找到了!”最先有动静的是无为书院的元成,他指着那株开小白花的草,语气肯定,“这是‘醒神草’,性平无毒,晒干了泡茶还能提神。”

云海长老微微颔首,从药箱里取出一枚莹润的上品丹药递给他:“不错,有眼光。”

紧接着,雷刹挑中了一株叶片厚实的“凝露草”,青烟选了根茎雪白的“玉须根”,鸿建也认出了“静心藤”,各自得了一颗丹药。

“我还以为云海师叔会借着机会为难太虚宫的弟子呢。”月明小声嘀咕,有点失望没能看到预想中的事情。

李宴舟却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意味深长地开口,“事情,恐怕还没结束。”

一上午的讲学结束,弟子们如蒙大赦般涌出殿门。陈星岩几人没回各自的院子,而是一起往回春崖去——那里环境清幽,往来弟子少,正好方便他们谈天说地。

山谷里的风带着草木清香,吹得竹枝沙沙作响。石桌上还放着早上没喝完的凉茶,叶知临拿起茶壶倒了些,推到陈星岩面前,“下午有空,我们同你一道去求见云海师伯?”他知道陈星岩心里的焦灼,语气里带着安抚,“师伯向来疼爱弟子们,或许会网开一面。”

李宴舟也点头附和,“我师尊虽在讲学时严苛,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好好说清担忧,相信他会给个准话的。”

“只是……”月明挠了挠头,一脸困惑,“攸宁师姐的伤真有那么重吗?怎么半月了还不见露面?上次肥遗一战,虽说用了血符,可以师姐的修为,按理说不该……”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叶知临皱起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佩剑穗子。他记得那日的情形,师姐虽耗损巨大,可血符的反噬再重,有云海长老的丹药吊着,也该醒了才是。

“兴许是牵动了旧伤?”李宴舟猜测道,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头没松开,“寻常血符反噬,最多七日便能下床,何况有师尊的灵丹妙药,便是五日也该好转了。”

众人沉默着点头,心里都压着些不安。用过午饭,三人便陪着陈星岩往沧海峰去了。

云海在药田边翻晒药材,见他们过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陈星岩的来意。他盯着陈星岩看了好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罢了。你师姐确实还在昏迷,需要静养。你一个人随我进去吧,其他人……让小舟儿带着去自己院子候着吧。”

李宴舟应声,拉着还想争辩的月明和叶知临往自己的院子去了。陈星岩则跟着云海,一步步走进杏林苑。

浓郁的药香像一张网,从踏入院门起就将人紧紧裹住。越往屋子走,药味越烈,混着些苦涩的气息,呛得陈星岩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寻常疗伤,怎会用这么多猛药?

“你师姐伤得重,至今还没醒。”云海长老引着他走到内屋门口,指了指低垂的床幔,声音压得极低,“你就在这幔外看一眼吧,千万别出声惊扰了她。”

陈星岩点了点头,心脏“怦怦”跳得厉害,他放轻脚步靠近床边。隔着半透明的纱幔,隐约能瞧见床上躺着一道纤细的身影,盖着厚厚的锦被。风从窗缝钻进来,掀起幔角的瞬间,他瞥见床边悬着的银质铃铛发饰——那是师姐常戴的,铃铛上还刻着极小的“宁”字。

“师叔,”陈星岩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悄悄探出一丝微弱的灵力,想感知师姐的气息,可那回应微弱得几乎没有,像风中残烛,“师姐她……是不是有什么旧疾?”

云海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眸子里情绪复杂,像是有难言之隐。他抿了抿唇,目光扫过床幔,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她……确实有旧疾。”

“那……有办法治吗?”陈星岩抓住他的衣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师叔,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云海却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无力,“旧疾沉疴,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陈星岩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后背传来一阵钝痛,可他浑然不觉,“可师姐是修仙者!我们修炼不就是为了逆天改命吗?”

“陈星岩,”云海长老扶住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罕见的疲惫,“修仙者不是神仙,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总有绕不过去的坎。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轮回。”

“那师姐……最后会怎么样?会……会死吗?”陈星岩垂下眸子,泪水终于忍不住砸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云海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他当年又何尝不是抱着各种幻想,只是有些事,终究是求而不得。

“你们……好好修炼吧。”他移开目光,声音有些飘忽,“终有一日得道成仙,或许……成了仙,便能跳出这轮回了。”

陈星岩没再说话,只是垂着头,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他跟着云海走出院子时,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乾元宗弟子的。”云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意味,“你师姐的旧疾,我会继续研究,或许有一日,真能找到对症的方子。”

陈星岩点了点头,抬起头遥望着杏林苑紧闭的大门,对着云海深深一揖:“谢过师叔。”

“去吧,小舟儿他们在隔壁院子等你。”

云海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小路尽头,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院子,院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将所有窥探的目光隔绝在外。

陈星岩没有去李宴舟的院子,御剑回了回春崖,独自坐在山谷里的巨石上,望着脚边潺潺流淌的小溪发呆。

溪水清澈,映出他泛红的眼眶。他伸手去碰水面,倒影里突然浮现出初见时的场景——那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少女,叉着腰站在他面前,笑得眉眼弯弯。

“你是师姐?”那时的他才刚入山门,看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女孩子,还以为是师兄们的恶作剧。

“对呀,”少女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在清幽的山林间回荡,“以后呢,我就是你师姐啦!”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发髻上的小铃铛随着动作欢快地晃了晃,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手腕上的竹节手环也跟着应和,“你的修炼,师姐我包下咯!”

“师姐,我还有好些法术不会呢……”

陈星岩伸手试图握住倒影,“哗啦”一声,倒影碎了,溅起的水花打在他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也终于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又是一颗水珠从指尖落下,砸在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涟漪慢慢散开,师姐的脸又清晰地映了出来,这次她正伸手捏着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的下颌线,眼底满是笑意:“嗯,我们小石头又长高了。这脸蛋也长开了,鼻梁比初见时挺了些,脸上的婴儿肥消了,看着像个真正的少年郎了。”

“师姐……”陈星岩喃喃地唤着,手抚上自己身上的月白长袍——自打来了回春崖,他好多件衣裳都是师姐亲手缝制的,针脚细密,带着淡淡的药香。还有手中的“渡厄”,也是师姐赠予他的。

他抿了抿唇,猛地抓紧了腰间的佩剑,翻身而起。“唰”地一声,长剑出鞘,寒光映着他通红的眼眶。他挽了个剑花,足尖一点腾空而起,长剑带着凌厉的风声刺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随即稳稳下落。

陈星岩踏着巨石再次飞身而起,长剑从身前旋到身后,带起的气流吹得周围的树叶簌簌作响。他在空中一个空翻,长发散开又落下,手腕翻转间,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刺出,一道灵力从剑刃飞射而出,“嘭”地击中远处的树林,震得落叶纷飞。

“呼——”陈星岩长舒一口气,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剑身上,发出“嗒”的轻响。他垂下目光,落在“渡厄”的剑身上,那里映出他泛红却坚定的眼睛。

“师姐,我定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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