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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虽病人不知

志远崖临风轩内,药味浓得化不开,混着窗缝钻进来的晨露气息,倒也不算难闻。云志趴在床边,眼下乌青一片,显然守了整夜,此刻头一点一点的,倦意正顺着眉梢往下淌。

床上的叶知临恹恹地躺着,脸色白得像白纸,却又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像是被烈火烤过的桃瓣。他唇上裂了几道细缝,唇角还沾着些水渍,想来是夜里渴得厉害。这烧发了整宿,愣是没退下去,连呼吸都带着点微不可闻的颤。

“听星澜说星临病了,这是怎么回事?”云海推门进来,袖口带起一阵风,他一挥手,几瓶贴着标签的药瓶便稳稳落在床头小几上,不等云志回话,已伸手抚上叶知临的手腕。指尖触到那滚烫的温度时,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昨日见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烧起来了?”

“许是这一趟吓着了。”云志揉着酸涩的眼,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折腾一整晚了,退烧丸、安神丹都试了,烧就是不退,人也没醒。”

“孩子毕竟还小,”云海轻叹,从腰间取过银针,略瞧了一眼叶知临的症状,扎了下去,“这趟撞见的又是些阴邪东西,受惊也是在所难免的。”

“是我考虑不周,”云志垂着头,语气里满是懊恼,“只想着他们几个配合默契,历练也能有个照应,倒忘了星临年纪最小……”

云海没接话,凝神捻起银针,又找准几处穴位轻轻扎下。银针在晨光里泛着微亮,片刻后他手腕一转,将针尽数收回,收入腰间的针囊:“针入得浅,一会儿该醒了。师弟不妨问问他的想法——我见这孩子第一面就知道,他绝不像表面看着那般稚气,心里是有大主意的。”

云志连连点头,目送云海离开,又坐回床边,盯着叶知临的睡颜,心里七上八下的。刚入山那会,叶知临面若桃花,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可今日却是面白如纸,还有额头上的伤口,皮开肉绽的,叫他怎么不心疼呢。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叶知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他喉间滚出一声轻咳,撑着手臂一个用力坐了起来,动作虽虚浮,却透着股不肯示弱的劲儿。

云志看得心惊,忙伸手扶住他,掌心贴在他后心,渡去一缕温和的灵力:“慢点,慢点,这才刚退烧,再好好休息会儿,别急着起。”

叶知临转过头,脸上还带着病后的倦怠,却笑了笑,声音软软的:“师尊爱护星临,星临都明白的。”

“这一趟……”云志张了张嘴,愧疚地垂下眼,幽幽叹了口气,“是为师没考虑好,让你受委屈了。”

“师尊莫要挂怀。”叶知临摇摇头,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露的星辰,认真地望着云志,“弟子晓得,修仙一道,根骨再好若无明师指路,终究是璞玉蒙尘;可师父教得再精,若不经风雨切磋,终究是镜花水月。此番下山历练,是打磨道心的好机缘。师尊与师伯肯将这事托付给星临,是信得过弟子,弟子断不能辜负这份心意。”

他顿了顿,气息还有些不稳,却字字清晰,“天生灵根是弟子撞来的运道,师尊疼惜弟子年纪小,是弟子修来的福分。可若总靠着这些,一辈子躲在师尊身后,甚至藏在乾元宗的护山大阵里,那弟子就算修到百岁,也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成不了能独当一面的修士。这断然不是师尊您想看到的,也不是我进山修炼的志向。”

云志听着,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热又酸。他原以为这孩子定会怨他,毕竟历练凶险,连他这百年修士都觉得心惊,何况一个十岁的孩童?可叶知临不仅没怨他,反倒看得比他还要透彻。

“您常说,大道如锻铁,不遭烈火焚,不遇重锤敲,怎得精钢?”叶知临的声音轻了些,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弟子这几次历练,见识了妖魔鬼怪,也见识了人心难测,这一切都不是书上三三两两字可以讲得清,道得明的。这一行,弟子受益良多,感激师尊还来不及呢。”

云志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叶知临搂进怀里,眼眶瞬间红透,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有徒如此,夫复何求啊!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苍生万民,这辈子才让我遇到如此善解人意又天赋异禀的徒儿啊!感谢祖师爷!感谢天道!”

叶知临被他搂得一怔,小手悬在半空,半晌才轻轻推了推他:“师尊啊,我的病可还没好呢,被您勒得喘不过气啦。”

云志这才回过神,慌忙松开手,用袖子胡乱擦着眼泪,又不舍地摸了摸叶知临的头:“星临啊,咱们还小,有时间任性点也不打紧的!以后若是有什么任务不想去,就提前跟师尊讲,天大的事,师尊替你扛着!”

“弟子谢过师尊!”叶知临咧嘴一笑,小虎牙在晨光里闪了闪,病气似乎都散了大半,又变回那个鲜活灵动的模样。

竹影在窗纸上轻轻摇晃,晨露顺着叶尖滴落,“嘀嗒”声敲碎了回春崖的宁静,一声声“青耕”唤醒了陈星岩。陈星岩翻了个身,猛地一个鲤鱼打挺跃下床,动作利落得像只晨起的雀。

“天朗气清,正是修炼的好时候!”他三下五除二穿戴整齐,抓起渡厄剑便往外冲,剑穗在身后划出一道清亮的弧。

山谷中灵力浓郁得像化不开的雾,草木清香混着泥土的湿润扑面而来,耳畔是鸟雀叽叽喳喳的鸣,让人心旷神怡。陈星岩几步蹿到熟悉的磐石边,足尖一点,轻盈地跃上石顶,衣摆被风掀起一角,猎猎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催动灵力。渡厄剑似有灵识,“嗡”地一声从背上跃下,稳稳落在他手中。

少年持剑立于磐石之上,身姿挺拔如松。右脚尖轻轻点地,身体以腰为轴微向右旋,右手持剑随之缓缓抬升,剑刃划破空气,带起阵阵清越的剑风;左手同时抬起,掌心虚虚托向剑背,指尖与剑脊相距寸许,似触非触。

晨曦洒在他身上,将汗珠镀成细碎的金粒,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石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剑鸣、风声、少年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一招一式都透着股专注的韧劲。

一个转身,左脚跟碾过石面,与右脚成丁字步站定。他右手紧握长剑,手臂前推,将渡厄抬至头顶,剑尖直指苍穹,似要刺破云层;左手则重重下压,掌心贴向地面,灵力顺着指尖涌入磐石,激起一圈淡淡的光晕。

“根扎黄泉,节傲天穹。虚怀纳炁,破茧成空。”

“竹影婆娑,剑鸣九霄。露凝霜刃,风折不屈。”

他先练了一遍乾元剑法,又接续攸宁教的那套剑法,调动丹田灵力,试图让渡厄分化剑影。

两柄、三柄……十柄、十五柄、二十柄——这是他往日的极限。

眼前的二十柄剑影个个灵力充盈,剑刃流转着莹白的光。陈星岩凝视着它们,深吸一口气,再次催动灵力,试图让剑影继续分裂。剑影们嗡鸣着,像是在抗拒,颤抖了足足一刻钟,第二十一柄剑影才堪堪凝成虚影,轮廓模糊得像要散架。

陈星岩有些失落,又不甘心只能到此为止。再次尝试驱动灵力,让第二十一柄化为实体。剑身嗡鸣,颤抖地更加猛烈,抗拒之力让灵力只能围绕在外面,靠近不得。

“还不够!”陈星岩咬了咬牙,额角青筋微微跳动。体内灵力已近枯竭,维系二十柄剑影已耗去大半,第二十一柄实在难以为继。

“小石头,可还记得那句‘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同体’何意?”

攸宁的声音突然响起,远远地传来,不乏清脆柔和,陈星岩猛地一怔——对啊!天地万物与人类本为一体,共同源于自然之道,他只顾着从丹田中抽取灵力凝聚,为何不直接从万物自然中借来灵力分化剑影呢?

他迅速稳下心神,收敛气息,缓缓吸纳四周的草木灵气。那些游离的灵力像是找到了归处,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注入丹田,再通过丹田流入筋脉凝聚于半空。这一次,第二十一柄剑影稳稳凝成,剑刃虽不及前二十柄亮,却已足够坚韧。

陈星岩眼中闪过喜色,没有停手,继续引导灵气加速流转。第二十二柄、二十三柄……剑影越来越多,在晨光中交织成一片剑网,嗡嗡作响。

他终于突破了二十柄的桎梏!陈星岩唇边漾开笑意,正想再试,却听见攸宁的声音在心底回响:“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筋脉的承受力度是有限的,不可操之过急。”

他连忙收势,召回所有剑影,渡厄剑“唰”地回到手中。收了灵力,将剑背在身后,陈星岩一跃而下,转身往林子里跑,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师姐!师姐!”

刚冲进林子,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树下。

双丫髻梳得整整齐齐,确实是师姐的发型;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确实是师姐的发饰;衣服样式是雪青罗裙,确实是师姐的衣裳。可这尺寸,从发型到服饰分明小了一圈啊,瞧着竟像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师、姐?”陈星岩停下脚步,挠了挠头,望着眼前的小姑娘,有些不确定。

“咳咳,”那身影转过身,仰着小脸看他,脸颊微微泛红,“我最近在练习化形术,这是……缩小术!”话虽如此,眼神却有些闪躲,显然没什么底气。

陈星岩眨了眨眼,摸了摸下巴:“有、这种法术吗?”他怎么从没在典籍上见过?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吗?

“你质疑我?”攸宁眯起眼,想像往常一样抬手敲他的头,却发现够不着,气势顿时弱了半截,只能悻悻地放下手。

“没有没有!”陈星岩赶紧摆手,咧嘴一笑,还是没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手感软乎乎的,“师姐说得一定是对的!”

“再摸头,我就咬你!”攸宁一掌拍开他的手,从袖中摸出几个灵果塞给他,自己也拿起一个,用力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反倒更显可爱。

陈星岩也拿起一个灵果,一口咬下去,脆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高一矮坐在石头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林间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同一时间,沧海峰的书房里正漫着淡淡的松烟墨香,混着陈年宣纸特有的微涩气息,在穿窗而入的山风中轻轻浮动。

两面墙的书架高及屋梁,乌木架上的典籍整齐摆放,有的书页边缘已泛出浅黄,却被细心地用细麻绳重新装订过;有的封面上落着几枚古铜镇纸,形状是缩小的瑞兽,兽瞳处嵌着的月光石在暗处泛着冷辉。书架顶端摆着几盆翠云草,垂落的细叶扫过一本线装的《坤元秘录》,页脚露出半枚朱砂印记,似是哪位前辈的私章。

中央的紫檀木大案上,宣纸堆叠如小山,每张纸上的字迹都力透纸背,笔锋时而如剑破石,时而如溪绕林。案头镇着一方端砚,砚池里残墨未干,旁边横放着一支紫毫笔,笔锋还凝着半滴墨珠。几枚铜制镇纸压着散落的笺纸,其中一张边角被风掀起,露出上面画着的半幅星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用朱笔点了个醒目的圆点。

墙角立着个青铜香炉,三缕青烟正袅袅盘旋,在梁上结成淡淡的云纹。窗棂外探进一枝松针,针尖垂着颗晨露,折射着天光落在书页上,照得某行批注的小字愈发清晰——“道在蝼蚁,亦在苍冥”。

李宴舟放下毛笔,望着宣纸上抄了一夜的清心咒,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墨迹已干,字迹工整得如同印上去的,透着股沉稳的力道。他将纸小心卷起,锁进紫檀木盒,又坐在桌边,卷起袖子静静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里有一道淡紫色的如意纹,平日里不细看几乎瞧不见,可一旦运起灵力,便会发出幽幽的光。李宴舟指尖轻轻碰了碰纹路,心里暗暗庆幸,上次在芒山村没让陈星岩和叶知临碰到铁链。这东西除了会发光,倒也没其他异样,可他总觉得这纹路来得蹊跷。

“希望,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图案。”他低声自语,指尖在纹路上摩挲片刻,压下了心底的不安,起身打开了靠墙的柜子。

柜子深处放着一只陈旧的木匣,里面是上次从芒山村带回的悬云观弟子遗物——几枚磨损的玉佩,一本翻得卷了角的剑谱。明日他们就要动身去悬云观,这些东西,总得交还到故人手中。

李宴舟凝视着木匣,眉头微蹙。无端出现的妖兽,频繁出现的鬼修,失魂的百姓,惨死的修士……这背后,似乎藏着一张看不见的网,正缓缓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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