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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云雾缭绕二

夜露凝在窗棂上,映着天边残月,将屋内照得一片朦胧。陈星岩翻了个身,嘴角噙着丝笑意,许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抬手挠了挠鼻子,又把被子往身上紧了紧,呼吸匀净如孩童。月明则睡得张牙舞爪,一条腿架在床沿,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半截细瘦的小腿,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呓语,清晰地蹦出个“姑娘”,又含糊成“阿娘”,翻了个身,被子就到了地上。

叶知临侧卧着,睡姿规矩,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小嘴巴却不闲着,细细听去,竟是一段断断续续的修炼口诀,尾音被梦意拖得软软的。唯有李宴舟,睡得笔直如松,玄色抹额放在枕边,佩剑“沧澜”斜倚床柱,剑穗垂在地面,连盖在身上的被子都是折叠一尺仔细压在胳膊下面。

“嗡——”

一声极轻的嗡鸣自暗处响起,淡青色的光晕若有似无地闪过,拂过李宴舟的脸颊时,他眼皮猛地一颤,瞬间睁眼,眸中清明得不见半分睡意。

“嗡——嗡——”

光晕越来越亮,像浸了晨露的青苔,在昏暗中浮动。李宴舟循着光源望去,只见叶知临的衣襟下,有什么东西正隐隐发光,那光芒透过布帛,在被褥上投下团模糊的影子,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吸。

叶知临也被这动静闹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头发睡得有些凌乱,额前碎发耷拉着,茫然地看向李宴舟:“怎么了?”

“我去看看。”李宴舟压低声音,指尖在唇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你守着他们,莫要出声。”

他赤足落地,动作轻得像片羽毛,抓起枕边的抹额系上,又拎起佩剑,悄无声息地往门外去。院子里的几棵青松枝繁叶茂,月光透过缝隙洒下,在地上织就斑驳的网,正好能掩住身形。李宴舟敛去周身气息,如同一尊石雕,静静蛰伏在树后,目光扫过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屋顶瓦片轻响,一团黑影如夜枭般落下,落地时连尘土都没惊起半分。那黑影在廊下顿了顿,左右张望片刻,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姜善渊的房间。

李宴舟眉心微蹙,放轻脚步跟过去,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屋内先是一片死寂,而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咳咳……你快走。”是姜善渊的声音,比白日里听着虚弱了数倍,带着种濒临破碎的沉重。

“阿渊,你的咳嗽怎么又重了?”一道女声响起,清冽如泉,却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灼。

李宴舟心头一凛——女子?今日在悬云观所见皆是男弟子,观中也无女子居住的痕迹。更奇怪的是,这女子身上并没有灵力波动,而是透出似有若无的怨气。

“别管我,”姜善渊的声音急了起来,咳嗽声更剧,“乾元宗的弟子来了,你留在这里太危险!”

“不过是几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好怕的?”女子的声音里带了丝不屑,却听不出多少杀气,“大不了……”

“不可!”姜善渊猛地打断她,声音因急促而发颤,“乾元宗不是我们能惹的。你先回去,等他们走了……”

“罢了,你别说话了。”女子似是叹了口气,屋内传来一阵极淡的灵力波动,温和如水。

李宴舟抿紧了唇,指节在剑柄上轻轻摩挲。这小小的悬云观,竟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正想换个角度听得更清,身后传来草叶摩擦的轻响,回头一看,只见叶知临猫着腰跟了过来,小脸上满是紧张,手里还攥着个东西。

“你怎么来了?”李宴舟压低声音,颇有些哭笑不得。

叶知临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借着月光能看清是只小巧的挂坠,中间裹着团乳白色的气团,四周镶着透明琉璃,此刻正发出越来越亮的青光:“这是师尊给我的,若是有异类出现就会发光。”

“快让它暗下去!”李宴舟见那光芒越来越盛,几乎要穿透琉璃,忙伸手去捂。

叶知临手忙脚乱地解下外衫,把挂坠裹了进去,可青光还是从布缝里透出来,他急得小脸通红:“师尊只教了我怎么用,没说怎么收啊……”

李宴舟看着他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干脆接过外衫,叠了好几层,才勉强把光芒压下去。

“小心!”

话音刚落,屋内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李宴舟眼疾手快,拽着叶知临矮身钻进旁边的草丛,草叶上的露水瞬间打湿了两人的衣摆。

“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女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几分仓促。

一道黑影从窗缝跃出,足尖在廊檐一点,惊鸿般掠上屋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墨色的天际,连月光都追不上她的身影。

姜善渊的房间彻底安静下来,连咳嗽声都没了,静得有些诡异。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心头凝重,猫着腰悄悄回了房。山里的夜气带着寒意,一进一出,衣料上沾了不少湿冷的露水,陈星岩被冻得瑟缩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两道黑影,吓了一跳,坐起身才认出是他们:“你俩去哪儿了?跟做贼似的。”

“去了趟茅厕。”李宴舟含糊应着,把佩剑放回原处,“快睡吧,明日还要帮悬云观做法事。”

陈星岩没多想,打了个哈欠又躺了下去,不多时便又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划破晨曦,像把尖刀刺破了道观的宁静。

“怎么了?怎么了?”月明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摸剑,四下张望半天,见三人都还在,这才松了口气,嘟囔着“原来是做梦,吓死小爷了”,又倒头睡了回去。

李宴舟三人坐在床上,还没完全回神,正以为是哪个弟子梦魇,那尖叫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清晰,带着哭腔:“啊——杀人啦!死人了!”

“杀人?”

这下谁也睡不着了,四人匆忙套上衣服,抓起佩剑便往外冲。

出事的地方在道观外的林子里,一条被人踩出的小径上,赫然躺着道红到发黑的血迹,像条扭曲的蛇,蜿蜒着往林子深处去。浓郁的血腥味混着晨露的湿气,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紧。两侧的灌木东倒西歪,几棵碗口粗的小树竟被拦腰折断,断口处还沾着些深绿色的汁液,像是被巨力硬生生掰断的。

“师弟,你别咋咋呼呼的。”几个早起来寻柴火的悬云观弟子从林子深处钻出来,脸上沾着泥土,其中一个拍了拍发出尖叫的弟子的肩,“不过是些血迹,许是山里的野兽打架留下的,瞧把你吓的。”

“就是,大清早的,晦气不晦气。”另一个弟子打着哈欠,摆着手往回走,“赶紧回去准备法事了,别在这儿瞎耽误功夫。”

众人渐渐散去,林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道血迹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光。

李宴舟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地上的血渍,那血已经半干,触感有些黏腻。他眉头微蹙,凑近闻了闻,除了浓重的铁锈味,似乎还藏着丝极淡的异香,像某种花开到极致的甜,又带着点腐朽的腥。

“怎么了?”陈星岩也蹲下来,学着他的样子闻了闻,“只有血腥味,血量也不大,应该是野兽吧。”

月明凑过来蹭了点血渍,在指尖搓了搓,撇撇嘴:“李兄,你该不是鼻塞闻错了吧?我就闻着一股铁锈味。”

叶知临也探出灵力查探了一番,摇了摇头:“没有异常的灵力波动,看着确实像野兽留下的。”

李宴舟站起身,指尖在衣摆上蹭了蹭,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又觉得悬云观弟子不多,若是真有人出事,断不会如此平静。他压下心头疑虑,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悬云观一早就开始准备超度法事。灵堂里摆满了蒲团,供桌上的贡品按规制摆放得整整齐齐,鲜果、糕点、清水,一样不少,香炉里燃着三炷清香,烟气袅袅,在空中织成淡青色的网。

“快点,把那边的幡旗再挂高些!”玄德忙前忙后,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他也顾不上擦,只一个劲地催着弟子,“法铃呢?法铃怎么还没备好?”

终于安排妥当,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响,弟子们身着素色道袍,整齐地跪在蒲团上,齐声念起了超度经文。经文声低沉肃穆,在灵堂里回荡,仿佛真能安抚那些枉死的魂灵。

李宴舟四人刚走进灵堂,就见一个年轻弟子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到了玄德身边,附在他耳边急促地低语了几句。

玄德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就憔悴的脸更添了几分灰败,他踉跄了一下,匆忙与那弟子往外走,连经文声都顾不上了。

“出事了。”李宴舟眸光一凝,快步跟了上去,“我们去看看。”

四人跟着玄德来到一间客堂,刚进门,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便扑面而来。客堂中央的床上,躺着一具干瘪的尸体,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像张被揉皱的纸,双眼圆睁,空洞地望着屋顶,嘴唇干瘪地咧开,像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啊!”叶知临下意识地躲到李宴舟身后,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深吸了好几口,才敢从他胳膊肘后面探出半个脑袋。

陈星岩虽见过尸体,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胃里一阵翻涌,他强压着恶心,移开目光,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月明更是直接后退了两步,捂住嘴,脸色比尸体好不了多少。

唯有李宴舟还算镇定,上前几步,目光扫过房间。客堂陈设简单,四张床靠墙放着,三张空着,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唯有尸体躺着的那张,被子半垂在地上,像是被人慌乱中掀开的。床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血迹,地面也只落着几个模糊的泥脚印,除此之外,再无异常。

“这……这是被吸干了灵力吧?”月明的声音带着颤,好不容易才把到了嘴边的恶心压下去。

玄德捂着口鼻,胸口剧烈起伏,强忍着才没吐出来,他走到李宴舟身边,声音沙哑:“李道友见多识广,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李宴舟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尸体干瘪的手指上,探出一道灵力却没了回应:“在下也是第一次见这般情形,不过……这般情形,倒像是被某种邪术吸走了三魂七魄。”

“邪术?”玄德猛地瞪大了眼,眼里满是惊恐,“莫不是……莫不是仙去的几位师兄弟怨气太重,回来索命了?他们是想让玄玉师弟去陪他们吗?”

“你这话说得不对。”月明忍不住开口,“你那几位师兄弟早就魂飞魄散了,哪有能耐回来索命?”

“闭嘴!”陈星岩狠狠给了他一胳膊肘,瞪了他一眼——这时候说这种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月明被他瞪得一缩脖子,自知失言,捂着嘴退到了一边。

玄德悲恸地闭了闭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我悬云观素来与人无争,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遭此横祸……玄玉师弟,是谁害了你啊!”

“玄德道友节哀。”李宴舟拍了拍他的肩,又在房间里仔细查探了一圈,门窗完好,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气息,“我们先出去吧,让玄玉道友安息。”

出了客堂,叶知临拉了拉李宴舟的衣袖,小声道:“昨晚那个女子……”

李宴舟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陈星岩和月明:“昨晚我们看到姜善渊房里有个女子,听对话,似乎与悬云观渊源不浅,而且……”他顿了顿,“叶知临的法器有反应,她并非人族。”

“不是人族?”陈星岩一惊,难道又有鬼修出现?

“可我们进屋时并未察觉到怨气?”

“不好说。”李宴舟眉头紧锁,“但玄玉的死,太过蹊跷,昨夜那女子来得突然,走得匆忙,难免让人起疑。”

月明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可我们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四人站在廊下,面面相觑,晨光穿过云层洒下来,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

“我先回房写封信,告知师门这里的情况。”李宴舟沉声道,“你们去附近查探一下,尤其是早上发现血迹的那片林子,仔细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好。”

三人应声离去,李宴舟望着他们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姜善渊的房间,目光沉沉。他总觉得,玄玉的死只是个开始,这悬云观里,藏着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而那道神秘的女子身影,就像一根线,一头系着姜善渊,另一头,或许就系着所有谜团的答案。

这时,一阵风从灵堂方向吹来,带着经文的余韵和淡淡的香灰味,李宴舟忽然想起玄玉尸体那双圆睁的眼,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他临死前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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