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万里经过几日的疗伤,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原本程远杉想要劝着他在休息几日,程万里却不同意。
“我与你母亲在这里已经待了好些天,在不回京,恐怕就要被人做文章了。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程远杉没有法子,只能与父母二人告别。
映灼和沈余在胡杨树下与子羽等妖告别。她递给子羽一颗种子。
“这棵胡杨树只是承载着那些已死妖灵的树,与守心无关,若你能将这树种养活,守心还会再回来的。”
原本还黯然伤神的子羽心跳猛然加速,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颗种子。
“多谢你,映灼。你帮了我们太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
映灼摆了摆手,然后瞥向沈余身后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几个妖。
“这些妖犯过错事,但沈余先前答应了他们,不好再反悔。你擅于治理妖族,不如帮我们管教管教他们。”
子羽连连答应,“自然可以。若还有其他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蛾女也留了下来,说要在这做几个生意。知晴当年的心愿是将生意做遍天下,如今恶僧败了,她也可以安心留在这了。
三人与他们一一道别,然后继续向西行去。
路上,飒欢总是走走停停,但程远杉的耐心却罕见地多,不住地询问飒欢可有哪不舒服。
在飒欢第一百零八次停下后,程远杉又凑了过去:“飒欢,你可是累了?”
映灼终究是忍无可忍,轻拍了一下飒欢的脑袋。
“飒欢,你究竟要做什么?”
程远杉见此赶忙挡在飒欢面前。
“映灼,你可千万别对这匹可怜的小马儿生气。你想想,它之前被困在驯马场里受尽斥骂,后来跟着我们,也一直呆在狭窄的地方等我们归来。现在一定是埋怨我们呢!”
飒欢看着挡在前面的人,没好气地踹了一下他。
程远杉“诶哟”一声,又跑到它身旁夹着嗓子道:“马儿马儿,你这次可是饿了?”
映灼不可置信道:“程远杉,它刚停下吃了一炷香的草!”
沈余也在一旁好声好气道:“映灼,飒欢有灵性,说不定真如程小弟说得那般,对我们,不是,对你有怨气了呢?毕竟它只认你为主嘛!”
映灼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凑近飒欢的面前问:“飒欢,你不高兴是因为我没带着你一起行动吗?”
飒欢轻喷一口气,然后曲着腿躺卧在地上。
程远杉和沈余异口同声道:“你看你看,我们说得没错吧。”
映灼叹了一口气,然后点头,“好吧,那我们再歇息一下吧。”
就这样,三人一马走走停停,原本只要两三天的路程,硬生生拖到了六天。
临近张苏何家时,程远杉与沈余又骤然停了下来。
映灼环抱双臂瞥向他们二人,“怎么,这次又是你们两个肚子疼了?”
对上映灼带有威胁的眼神,程远杉硬着头皮道:“映灼,这次不是肚子疼,是,是......”
“是什么?”
程远杉闭上眼喊道:“是沈余刚刚看上了一个姑娘,他向叫你去帮他搭讪!”
沈余目瞪口呆,歪头看向程远杉:“我吗......”
程远杉悄悄踩他的脚。
沈余痛呼一声,“......我吗嘛马上就要知道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映灼和脑中的张苏何眼睛同时一亮。
张苏何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地口气,而是惊喜道:“我的天啊,映灼,沈余他竟然想要去认识一个姑娘!”
在映灼体内这么些日子,张苏何也早已熟悉他们,将他们当作了朋友。
程远杉听到张苏何的话后心知有望。
他以一副不可思议的口吻道:“映灼,这些日子以来,沈余累死累活地跟着我们,都不曾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你说,我们身为他的朋友,是不是该帮帮他?”
映灼重重点头,拍了拍沈余的肩膀,“沈余,虽说我是妖,但那些话本子我不是白看的。你喜欢哪个姑娘?我这就为你询问那姑娘对你是否有意!”
沈余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然后四处张望。
“我来想想,我记得,她刚刚往......往那走了!”
他指向最远处的一个小巷。
程远杉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刚刚也瞥了一眼,好像就是往那走了!”
张苏何与映灼异口同声道:“走!我们去瞧瞧!”
映灼向那巷子跑去。
沈余看着一溜烟没了踪影的映灼,纳罕地摸了摸头,“程小弟,怎么映灼比我还要激动啊?”
程远杉见映灼恢复了活力,心里也是高兴之极。他笑着对沈余道:“姑娘们便是如此有趣,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能兴奋上半天。而且啊,她们最是热心肠。与她们而言,此事关乎你的终身大事,自然想要去帮你。”
“沈余,要我说,你的确该去认识一下姑娘,别哪天变成木头了。”
程远杉说完后,便也跟着跑走了。
沈余嘟囔了一句,“搞得好像你了解许多姑娘似的。而且,人才不会变成木头呢!”
三人一前一后的跑进巷子里,却发现里面有好几个被捆住手脚的姑娘。那些姑娘惊恐地看向他们,嘴里发出“呜呜”声。
有人从巷口走进来,“好啊,又有三个人送上门来了。两男一女,哈哈哈哈,我们正好缺些小倌,今日真是发大财了。”
映灼冷眼看着进来的三人,“你们这些杂种,光天化日,竟敢强抢民女!”
为首的人嗤笑一声,对着身旁的二人道:“瞧瞧,瞧瞧,漂亮姑娘真不一般,骂起人来,都能让我酥了半边身子。”
另两人对视一眼,也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张苏何,你这是又馋姑娘了?”
映灼身躯一震。
“张苏何”透过映灼的眼睛,看向对面的那个人。
她刚要开口叫哥哥,便被映灼制止住。
映灼在心里对她说道:“张苏何,你别恶心我!我可不想叫这种人哥哥!”
“张苏何”又闭上了嘴。
程远杉看看映灼,又看看对面那个张苏何。
看来映灼脑子中的怨灵本名不是这个,代替他兄长从军,因此名字也顶替了。
眼见对面三人拿出绳索和匕首就朝着冲来,程远杉从身后掏出了大刀,刀尖指向对方。
“你们若再敢向前一步,就休怪我的大刀无眼了!”
三人看见那把不似凡品的大刀,心里有些犯怵。
张苏何瞥了一眼另两人,咬牙道:“怕什么,就这小子有武器,另两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唐大申,你跟我一起打这臭小子,张传,你去对付另两个!”
“好!”
三人大喊一声,然后冲了上去。
一眨眼,就被掀翻在地。三人都捂着肚子在地上叫唤。
“我,我怎么看不见他们出手?”
“我们怎么突然在地上了?”
沈余不屑地又往他们身上一人踹了一脚。
“你们目无王法,强抢民女,实在可恶!我要带你们报官!”
另两人指着张苏何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我们,我们也是受生活所迫,并不想干这腌臜事啊!”
映灼皱着眉头,走到张苏何面前,“我曾听人说过,你是个读书人?怎么如今干了这勾当?”
张苏何冷冷看向她,“你认得我?”
程远杉踩在他的胸口上,“别废话,问你话你就回答!”
张苏何不屑地吐出一口瘀血。
“读书?书能让我活得更加痛快吗?书能让我吃香的喝辣的吗?”
一旁的沈余摇了摇头,对他道:“天下人读书,多是为了施展自己的抱负,也有为了飞黄腾达,改变自己的处境但他们也都知道,唯有坚持才能够……诶,诶,你干什么呢?”
沈余瞪着眼睛看着地上紧闭双眼的人。
张苏何厌烦道:“你这人与我妹妹一样,总是废话连篇。”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映灼淡淡开口,“送他们去官府吧。”
沈余悄悄凑近程远杉的耳旁道:“真送去官府啊?这人恐怕与怨灵脱不了关系,我们还要审问他呢。”
程远杉:“无妨。这几人如此名目张大,若说没有与官府勾结我是不信的,顶多打几个板子就出来了。”
果不其然,报官之后,当地县令立即叫人给这三人各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又将人给放了回去。
瞪那三个人一瘸一拐地离开后,被救的女子向映灼几人一一道谢。
“多谢几位贵人,若不是你们,我们下场可就遭了。”
程远杉询问道:“你们都是本地人?”
穿着浅蓝色衣衫的姑娘点了点头,“我们都是朱少爷的丫鬟,有一日出门,突然在途中受人杀害。我们刚想逃,便被那三个歹人给捆了起来。”
“朱少爷……”
程远杉状若思索地呢喃了一句,而后轻哼一声,“主子死了,你们身为他的丫鬟,却毫发无损,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而且这里的县令对那三人的惩罚轻得狠,依我看,他找不出证据来关你们,便默许他人来伤害你们。”
映灼瞥了那几个姑娘一眼,发现她们神色都变得慌张起来。她轻声道:“诸位莫慌,此事与我们并不相干,我们只是想知道张苏何这些年都干了什么恶事。你们是这里的人,了解的应该不少。”
那四个姑娘面面相觑,然后派出一个青衣女子说话。
那女子先向他们福了一身,然后才开口道:
“抱歉,我们见你们是外乡人,便没有道出实情。其实我们都是那朱公子的外室,因为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便逃了出来。朱公子的确是死了,但并非意外。个中实情,我们也真的不能说。仵作和查案的人都没发现什么,最后只能放我们离开,但是朱公子家人并不相信,因此让专门抓无籍女子的张苏何三人来将我们绑去艳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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