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下来,绮云和慕容安感情日盛。萧乾和落白就开始着手操办二人的婚事,还请了裁缝给二人制作大婚的喜服和珠冠,请了当地的曲艺班子热闹了一回。萧乾喝醉了酒,拉住慕容安道:“告诉你啊,我这妹子不能受一点委屈,受一点委屈我饶不了你!”慕容安也扶住他:“姐夫说得哪里话?绮云嫁了我,我必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落白在一旁催促萧乾:“灌了黄汤儿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赶紧回去吧!”
此时乾白已经带着两个儿子回家了,嫣儿也回房睡觉了。只余下慕容安和绮云默默相对,慕容安看着绮云着一身红妆,满头珠钗,在烛光下越发显得娇媚动人,比嫣儿娘美上数倍,不觉看得呆了。绮云不好意思道:“你看什么?”慕容安长着和慕容洵有五分像的脸,此时邪魅一笑:“当然是看你啊。”两人度过洞房花烛之夜。
此时,那一边的乾白缠绵过后有些乏累。萧乾好奇道:“你说慕容和咱妹子此时在干什么?”落白对着他的胸膛拍了一巴掌:“你怎的这般好事儿?我们干什么,他们就在干什么呗。”萧乾笑道:“哎,没想到啊,我娶了你,你弟弟又娶了我妹子。”落白不怠道:“喂!你白日里又是打渔又是张罗他们婚事,又折腾半天,现在还不赶紧睡呢!”
萧乾一手搂着落白,另一只手隔空一掌将蜡烛熄灭。
落白于四十一岁时诞下个女孩,取名“含芷”。夫妻二人本就喜欢女儿,看着这个玉雪可爱的女儿越发欢喜。此时落白已是四十一岁。
“也是奇了,都说女人四十以后再也生不出了。谁知道我都这个年龄了还能生下儿女。他们得知了肯定又要说我老蚌生珠了。”
“快别听那些酸人说的酸话!那是催着女人早嫁人早生子说的浑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
“奇怪,你是不是因为和了尘大师相交多时,说话倒有了几分禅味。”
“什么禅味佛味的!随口说说而已。我一个粗人,也不会说文邹邹的话。”
落白和他共度二十多年,日子从轰轰烈烈逐渐趋于平平淡淡,倒也能在点滴中获得满足感。
休养了一阵,落白就陪着怀有身孕的绮云。就在含芷出生三个月后,绮云诞下了儿子慕容德。
慕容安除了陪在家人身边,下剩的时间就是种些药草和蔬菜,背着药箱去给人看病。萧乾的生活几乎没有变化,每日里除了在菜地就是出海。他听闻远处孤岛上产有一种小花龟,捕回来和鸡肉炖制在一起最滋补不过的。现下妻子妹妹都刚刚产育,自己又怀着好奇心,就划着小船前去。
隔壁寡居的顾大娘就说那里时常有凶猛的蛟鱼出没,见他执意要去,就把一只护身符戴在了他脖子上。
萧乾心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蛟鱼有什么可怕?
那孤岛咋一看很荒凉,都是礁石,没有草木。但是萧乾却兴奋不已,礁石上立着一只只淡菜,有孔洞的沙子下面还能抓住小章鱼,这里的确有成群的小花龟。说是小,但其实也比大冰盘大些。萧乾补了些海物,再看看日头,自己又有些饿了,就上船往回返。
船刚划出去没多远,一只黑色的巨影从船底下游过,那东西回游过来,刀刃形的鱼鳍露出水面。萧乾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海中魔王蛟鱼么?
萧乾并不想和这东西发生正面冲突,就自顾自地划船。可能是嗅到了船上的海物和人的气息,这只蛟鱼开始撞船。萧乾既不想丢命,也不想丢了船上的这些宝贝。就手持铁叉从船上一跃而起,站在了蛟鱼背上。蛟鱼摇甩了几下身体,加上蛟鱼背很滑,萧乾只觉得站不稳,就又跃回小船上。蛟鱼紧追不舍,萧乾一记飞鹰掌过去,浪花腾起,那蛟鱼的身子一下子翻起来,露出雪白肚皮,萧乾趁这个机会拿着铁叉猛然刺向蛟鱼的腹部。蛟鱼吃痛张开长了好几排利齿的血盘大口,翻腾了几下,就浮在水面不再动了。
海水被染得通红,水里像是开起了一朵朵妖异的红花。萧乾知道这时候不宜久留,血腥味只怕会引来更多的蛟鱼。自己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值。就拿了船上一只闲置的旧网兜住蛟鱼,划着船慢慢回到了岸上。
岸上的人看见萧乾捕回一条巨大的蛟鱼,都惊讶不已。晚上家里做了章鱼菌菇汤,水煮淡菜,切下一些蛟鱼肉来在锅中烹炸几下放了山泉水和芫荽等配料,倒是一大锅美味。
吃过饭后萧乾就开始收拾那只蛟鱼尸体,把肉一块块刨下来,装在大盆里,鱼骨留下来做些工具,再把那鲛鱼皮晾起来日后可以做个鱼皮衣。剩下的鱼肉他们夫妻俩给周遭的邻里们送过去了。
萧乾和落白盛了些鱼肉和贝类,又拿了一大块生鱼肉送给顾大娘。他们能在这海边种菜捕鱼,还多亏了顾家老两口的指点,因此经常给他家送鱼送菜。如今只剩下顾大娘一个人住在这里了,萧乾和落白来得更勤了。
他夫妇二人知道顾大娘有儿子在城里住着,真恨不得找那个不孝之子教训一顿。但是夫妇两个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性格脾气,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得算了。
长澜除了帮着干些杂活就是看书。那三四个年幼的孩子由落白和绮云带着。
夫妇两人回了京城,何世琰见长澜聪慧,又是个好读书的,就让夫妇俩把长澜留在京城里,何世琰也找京城里出名的教书先生教长澜攻书。
长澜去京城后,长泽一人在楼上住也害怕,乾白就抱了两个女儿去楼上住。
长泽六岁了,渐渐懂事,对万事都充满了好奇心。看着他爹总是一窜高就上了房顶,把码好鱼贝类的竹匾放到房顶上晾晒,又如同天兵神将一般平缓落地。不免跃跃欲试,拽住他娘的袖子:“娘,我也要像爹那样从高处跳下来!”
落白笑道:“傻孩子,你爹可以,那是因为他有本事,你现在可不行!”
长泽小嘴一撅:“我不信,爹行为什么我不行?”
落白不说话,从蓄满水的木盆中拿出一条活鱼,使上功力重重摔到地上,那鱼登时肠穿肚烂,鲜血溅出,吓得长泽啊了一声跳到一边。落白平静道:“你爹那是有本事,但是你若是从高处跳下来就是这个样子。你怕不怕?还敢不敢跳了?”
长泽乖乖地点了点头:“泽儿不敢了。”
萧乾从房顶跳下来,叹道:“你也真是的,再吓着孩子。长泽,你愿不愿意和爹学本事啊?”
长泽道:“我想学!我想学!”
从那天过后萧乾便教长泽武艺,长泽开始叫苦。
落白心疼不已:“长泽,别听你爹的,以后再学本事。你也是的,他一个孩子如何受得住这样的苦?”
萧乾表情严峻:“别的事我听你的,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我之前也和他说了,他要是怕苦怕累,我可以不教他。这是他自己想学的。男子汉从小就要学会说到做到,不能出尔反尔!这都做不到,以后能有什么出息?你和我娘一样都是讲道理的人,都不是那种溺爱纵容孩子的母亲,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赞成我对他的严厉呢?要知道我小时候和师父学武艺的时候比这苦上十倍。”
落白欣然一笑:“乾哥,你说得对,从今以后你就教他吧。我也不管了。但你说的也不对,我对泽儿是疼爱过甚,也多少有些溺爱。自从清儿没了,我就想加倍疼爱泽儿。”
萧乾笑道:“咋的?我这不算是对孩子的疼爱和关心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爱孩子,我也一样爱孩子。”
闲来无事,落白编了几只筐,看着美观又耐用,只是多出来的又用不上,就让萧乾去闹市里卖掉。别人看这筐不错,你一个我一个都买了去。萧乾不免有些得意,正蹲在那里用草帽扇风,几个粉光脂艳穿红着绿的女人走过来盯着剩下那两只小筐,萧乾看出她们是一些暗娼,吃男人小便宜吃习惯了,想吃“白食”。也不理她们。
为首的那个红衣女子见这汉子对自己的搔首弄姿不为所动,看他敞开的背心里露出一痕飞鹰刺青,又生得身子魁伟,虽然四十多岁但是俊朗依旧,不免产生了一丝兴趣。此时街上人烟稀少,那女子伸出春葱玉指,被萧乾快速挡了回去。
这时落白叫他回去吃饭,那几个女子只觉得扫兴,就拿团扇半遮面,抛着媚眼盈盈离去。落白话也不说,紫涨着脸拿了筐一言不发快步离开了。
萧乾觉出不对劲,就一路追着:“落白,落白,你怎么了?”
落白阴沉着脸不说话,回到家中坐在床上哭了起来:“你是不是嫌我老了?你是卖筐去了还是**去了?”
萧乾自从长清死后还真没看见落白哭成这样,哪还有心情吃饭,听了这话内心一沉:“在你的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么?天地良心!如果我要是变心,就让天雷击死五鬼分尸!”
落白听了这话,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因为别的,哭得越发厉害起来。
萧乾坐在她身边安慰道:“我懂了,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像岳丈对待岳母那样对待你?我发过重誓,除了你谁都不爱。男子汉一个唾沫一个钉,决不食言!”
落白想起自己的母亲,越发伤心起来:“对不起,乾哥。我真的害怕失去你!”
萧乾把她搂在怀里:“怎么会呢?”两人温存了一阵,吃晚饭不提。
那天长泽去了他姑姑那里,忆蓉含芷睡熟了。落白正对着镜子梳着头发,萧乾褪去上下衣,悄然栓上门。
落白回头看他:“你这是干什么?”
萧乾一把抱住她,笑道:“向你表忠心么!”
两人睡前依偎在一起说天道地。落白突然面露担忧的神色:“这些天我总梦见念笙,见她牵着一个孩子。你说念笙怎么样了?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
萧乾敛了笑意:“这丫头我一辈子都不想见!但是她现在和江云志在一起,有武艺在身。想来不会有事。”
落白道:“之前还能收到她的信,现在这大半年连个动静都没有。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我想把这几个孩子送到偃龙山庄,随后你和我一道去找她。”
萧乾叹道:“天大地大,她连个消息都没有,上哪里去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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