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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自欺欺人

晚上回到家,还未关上门,就听到母亲在叫我,“幺儿,过来帮妈看看,这张钱是不是有问题,妈眼睛有点花,看不清。”

母亲身体越来越差,我多次劝阻她,让她不要去摆摊,但我白天要上班,也没可能一直盯着她,她就趁我上班照样出去。最终,我们约定,做完这个秋天,她就好好待在家休息。

卧室里只开着一个昏黄的小灯,我从母亲手中将钱接过来,察觉到不对,我推推她,“妈,我买了几个苹果,你洗给我吃嘛。”

母亲笑笑,转身出了门。看到她走向厨房,我打开大灯,从怀中捏出一张看着旧一点,将原来那张替换。

“妈,哪有问题。老叫你开大灯了,那个台灯用这么多年了,早不亮了,还伤眼睛。”

母亲笑着接过去,“妈知道了。”

春天来了,桃李的河边再次开满野花。

我与许暮晨之间,似乎也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季候转换。曾经密集如初夏骤雨的消息,不知从何时起,变得稀稀落落,最终几近干涸。他那头的回应,不再是绵长的语音和迫不及待的分享,取而代之的,是简短到近乎吝啬的文字,是漫长到令人心慌的间隔。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他的回复越来越简短。有时我发去一条消息,要等好几小时甚至一天才能收到回复。

“在忙。”

“稍后聊。”

“开会中。”

这些冰冷的回复让我的心一点点下沉。

四月的一个雨夜,我意外地接到了一个来自北京的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许暮晨的同学,语气犹豫而尴尬。

“许老师是吗?我是李薇,和许暮晨一个课题组的。我觉得有件事您应该知道。”

雨声敲打着窗户,我握着电话的手指渐渐发冷。

“许暮晨他...最近和孙教授的女儿走得很近。就是孙雨萌,您可能听他说起过。”她的声音带着歉意,“我看到他们昨晚一起......总之,我觉得不应该瞒着您。”

电话挂断后,我独自坐在黑暗中,雨声仿佛敲打在心口上。

我没有立即质问许暮晨,而是开始留意他的社交媒体。他的博客密码告诉过我,或许是信任我,亦或是他忘记改了,我用那个密码登上了他的博客。在他的博客里,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某张集体照中,他与一个气质出众的女生站得很近;某条动态下,那个女生的评论亲密而自然;甚至在一张图书馆照片的角落,能看到两个靠得很近的影子。

五月的一天。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许暮晨和一个女生并肩走在北大的未名湖畔,夕阳为他们镀上金边,女生的手轻轻挽着他的手臂,他侧头看她,脸上带着我曾经熟悉的微笑。

附言只有一句话:“他们很般配,不是吗?”

我突然想起这大半年来我的许暮晨相处的瞬间,除了寒假,我们的联系止于电话、短信这些线上的方式,我对他的了解太过于片面,要是我错怪他了呢?

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要说不是别有目的我不相信。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分手,但数年来感情不是假的,那个明媚轻狂的许暮晨不是假的,我不应该因为别人的一通电话、一张照片就去质疑这几年的感情,毕竟那是真实存在的、我真真切切感受过的。

这天我整理房间,在抽屉最深处,发现了一个遗忘已久的盒子。里面是许暮晨写给我的所有信件,还有那支我送他的钢笔。

我打开最上面的一封信,那是他刚到北京时写的,“恙恙,北京的一切都很新鲜,但我最想念的还是桃李的风和你......”

信纸的微黄衬着墨水的蓝,字字清晰,一如当年。桃李的风仿佛真的从字里行间吹来,带着河岸的花香,带着年少时毫无阴霾的思念和爱恋,温暖而笃定。那时,他的世界很大,但心里却被我塞得满满当当。那时,他的“忙”是真的忙,但忙里偷闲的每一个缝隙,都写着我的名字。

我的指尖抚过那些文字,每一个笔画都像一道滚烫的烙印,烫得我手指发抖,烫得眼眶迅速蓄满了泪水,视线变得模糊一片。

我回忆起许暮晨曾经的好,回忆他信中炽热的字句,回忆他临行前紧紧拥抱我时说的“等我”。数年的感情,怎能如此轻易被几句流言、几张暧昧的照片摧毁?

那晚,我拨通了许暮晨的电话。

“怎么了?”他问,语气平常。

“没什么,”我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就是想你了。”

许暮晨语气有些着急,或许是听出了我声音中的哭腔,“恙恙,你没事吧?”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这莽撞冲动的语气让我又想起那个十六七岁的他,尽管离那时候没过多久。

那一刻,酝酿了一天的质问被我吞下,“这几天累不累,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想,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聊过天了,许暮晨罕见地没有打断我,没有挂电话,安静地听我絮絮叨叨了一个多小时。

挂了电话,那些不安的心绪好像突然消失不见,我的心告诉我,我和他之间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结束。

凌晨时分,收到他的一条长消息:我承认和雨萌走得很近,但那只是因为学术上的合作。她父亲是我的导师,对我前途很重要。但我爱的只有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处理这些关系好吗?我需要这个机会......

我失笑,许暮晨还是那个敏锐聪慧的他,这个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通话中,我从未提过孙雨萌,不知道他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我看着那条消息,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他或许仍然对我有感情,但已经不足以抵挡现实的诱惑和前途的考量。那个曾经为我对抗全世界的少年,终于学会了权衡利弊。

作为老师,我好像一向就具有设身处地的本领,如果我站在许暮晨那个位置,说不定也会做出跟他相似的决定。

我选择了原谅,或者可以说选择了一场盛大而沉默的自我欺骗。我对自己说,那是嫉妒者的离间,是北京偌大天地里难免的交际应酬,是孙教授女儿的一厢情愿。仿佛这样,我们之间的陌生、伤害就能通通消失不见。

后来许暮晨再发来“在忙”时,我回了一句更长、更体贴的话:“再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注意身体。”我试图用这种过分的“懂事”和“体谅”,将他拉回我的轨道,唤回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少年。

我的消息再次石沉大海,他的回复依旧简短冰冷,仿佛那天那一个多小时的安静倾诉是一场梦。但我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畸形的、心照不宣的默契。他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联系,像完成一项例行公事;我则停止了一切探寻和索求,只在他偶尔施舍般的回应里,艰难地汲取着一点点虚幻的温暖,用以喂养我心中那株不肯死去的希望幼苗。

时间就这样不咸不淡地流淌着,像桃李镇外那条沉默的河,表面平静,底下却藏着无数暗流和看不见的泥沙。学校生活按部就班,转眼间,我带的新一届学生也升到了高三,课业变得更加繁重。

我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教学中,试图用忙碌填满所有胡思乱想的空隙。知道我们关系的李娟老师偶尔会问起“你家那位北大学霸”,我总是笑笑,用“他太忙了”轻描淡写地搪塞过去。

只有深夜独自一人时,才会点开那个几乎不再更新的博客,或是反复看着那张未名湖畔的照片,任由心痛像潮水般反复漫过,又在天亮前悄然退去,不留痕迹。

我们就这样,维系着这段名存实亡、相隔千里的恋情,跌跌撞撞地走过了大三整整一个学年。其间,许暮晨寒假并未回来,理由是“跟导师项目,时间紧张”。

那个春节,我家显得格外冷清。母亲的身体更差了,动两下就浑身酸痛。

大三结束的那个暑假,炎热初露端倪。空气黏腻,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鸣叫,预示着一段难熬的时光的到来。

那天,我正在家整理学期末的书籍,手机突然响起。是许暮晨。我的心猛地一跳,这种他主动打来的电话,已经稀少得如同奇迹。

接起电话,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陌生感。

“恙恙,我暑假可能会回桃李一趟。”

“真的?”一股巨大的、压抑已久的欣喜瞬间冲垮了所有委屈和猜疑,我几乎要握不住手机,“什么时候?我去车站接你!”

“嗯,大概下周。”他顿了顿,声音里有一丝犹豫,“还有孙教授这边有个学术调研项目,恰好也需要到江南一带收集些数据。他女儿孙雨萌也跟着一起来学习学习。”

“孙雨萌”两个字,像两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我的耳膜。我所有的喜悦瞬间冻结,碎裂,化为齑粉。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还在继续,试图解释得更为“合理”,“课题组经费有限,住酒店不方便,所以可能要暂时借住在你家空余的房间几天。你看方不方便?”

许暮晨考上大学以后,他父母考虑到他以后的规划和他们自己的工作环境,索性将桃李的那套房子卖了。

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窗外的蝉鸣变得异常尖锐刺耳。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要回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他带着那个照片上的女孩,那个“孙雨萌”,一起回来了。并且,要以一种我无法拒绝、甚至需要我以“主人”姿态热情招待的方式,登堂入室,踏入我最后这片保有自尊的领地。

这是一种怎样的残忍,是一种宣告,还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恙恙?”听筒里传来他迟疑的催促。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胸腔里翻江倒海的痛楚,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哦,好啊。没事,家里有空房间。你们一起来吧。”每一个字,都像裹着玻璃碴,艰难地从喉咙里滚出来。

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夏日的热风从窗口涌入,却让我感到一阵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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