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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支离破碎

一周后,他们来了。

我站在火车站出站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然后,我看到了他。许暮晨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身姿依旧挺拔,但眉眼间多了几分我曾不熟悉的沉稳和疏离。而他身边,站着那个照片上的女孩——孙雨萌。

她真人比照片上更亮眼。皮肤白皙,穿着一条淡雅的碎花连衣裙,背着双肩包,看起来清爽又富有朝气。她微微仰头对许暮晨说着什么,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明亮而自信。

许暮晨侧头听她说话,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那种姿态,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熟稔。

我的脚步钉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们看到了我。许暮晨的目光投过来,有一瞬间的复杂闪过,随即恢复平静。他领着孙雨萌走过来。

“恙恙。”他开口,声音平淡,像招呼一个老友。

“许老师,你好。”孙雨萌落落大方地向我伸出手,笑容得体,“经常听暮晨提起你,说你是他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这次真是打扰了。”

暮晨。

最好的朋友。

一句话,轻飘飘地,就将我数年的感情定了性,划清了界限。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我看着她伸出的手,那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触感一片冰凉。

“欢迎,不打扰。”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回家的路上,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我沉默地走在前面,听着身后他们偶尔低声交谈着关于调研、关于北京的事情。那些话题,于我而言,遥远又陌生,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我隔绝在外。

我体会到了那种在别人口中出现过的被叫作“距离感”的东西,明明我们离的这么近,我却感觉他离我那么远,好像就像刚遇到的路人说的,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母亲在家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见到许暮晨,她很是高兴,拉着他问长问短。许暮晨对母亲倒是依旧礼貌周到。孙雨萌嘴很甜,一口一个“阿姨”,夸赞母亲的手艺,举止大方得体。

饭桌上,母亲看着孙雨萌,又看看许暮晨,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不住地给我夹菜。

日子就这样在一种极其怪异和压抑的氛围中度过。他们早出晚归去进行所谓的“调研”,我则待在家里,魂不守舍。家里处处是他们共同存在的痕迹:并排放在鞋柜前的运动鞋,客厅里充电的同一型号笔记本电脑,阳台上晾晒着的、并肩挂着的衣物……

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凌迟着我的神经。

我试图和许暮晨单独谈谈,但他总是避重就轻,用“别多想”、“只是同学和项目”来敷衍我。他的眼神闪烁,不再有过去的坦诚。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声的酷刑逼到极限时,一个更大的打击毫无征兆地降临。

母亲病倒了。

那天清晨,她突然晕倒在厨房里。120急救车尖锐的鸣笛声划破了桃李宁静的早晨。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浓重刺鼻。医生面色凝重地告诉我,母亲是突发性心脏病,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并且后续需要一大笔治疗和康复费用。

我站在冰冷的走廊上,浑身发抖,感觉天旋地转。所有的委屈、猜疑、痛苦,在母亲的病危通知面前,瞬间变得渺小而不值一提。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像滔天巨浪,瞬间将我淹没。我靠在墙上,几乎站立不住。

许暮晨和孙雨萌闻讯赶来了医院。

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许暮晨的脚步顿了一下,眉头蹙起。孙雨萌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阿姨怎么样了?”许暮晨开口问道,声音里有一丝真实的焦急。

我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眼前这个我曾倾心爱恋、此刻却感觉无比陌生的少年,还有他身边那个光彩照人的女孩。巨大的悲恸和孤立无援的绝望,让我几乎要崩溃地抓住他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我还没开口,孙雨萌却轻轻拉了一下许暮晨的胳膊,声音温柔却清晰地提醒道:“暮晨,我们下午约了李教授视频会议,沟通调研进展的事,很重要,关系到项目结题。时间快到了。”

许暮晨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看看我,又看看孙雨萌,眼神挣扎,充满了矛盾和为难。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犹豫。一边是躺在急救室里生命垂危、他“爱人”的长辈,一边是“很重要”的项目会议。

时间一秒秒过去,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我的心跳在耳膜里疯狂擂动。

最终,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干巴巴地说道:“恙恙,你先别急,照顾好阿姨。我,我们开完会马上就过来。”

说完,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被孙雨萌轻轻拉着,转身离开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挺拔的,和纤细的,并肩离去。世界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在瞬间褪去,只剩下医院走廊无尽的白,和彻骨的冷。

我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一个人慢慢地、慢慢地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抱紧了双臂。

原谅、等待、自我欺骗、所有的犹豫和不甘都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个瞬间,被彻底击得粉碎。

桃李的夏天,原来可以这么冷。野花依旧盛开,但我的心,连同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彻底死去了。

母亲住院期间,许暮晨来过几次,但每次都只停留短短几分钟。他来时总是带着水果和鲜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站在床边,语气礼貌而疏离地问候几句。

许暮晨走后,母亲全身插着管子双眼含泪,重病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我意识到,即便在病中,母亲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了我和许暮晨之间的变化。我的心猛地一揪,感到一阵深深的自责。我真是不孝,连感情上的挫折都要让重病的母亲为我担忧。

数病并发,让母亲只能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她的精神渐渐恍惚,但每当清醒时,她总会摸着我的手,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

和母亲相处的日子仿佛回到了我的小时候,只不过角色互换,现在换我来照顾她。母亲时常跟我讲一些我从前没听过的小时候的糗事,逗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们默契地不再提许暮晨,那些伤痛似乎渐渐被母亲的温柔抚平。

我时而能接到报喜的电话。这一届的学生普遍考得不错,成绩比上一届还要出色。经常有已经毕业的孩子带着牛奶、鲜花来看我,他们的笑容和感激让我觉得这三年的辛苦都是值得的。这些温暖的时刻,一点点填补着我内心的空缺。

当许暮晨的身影渐渐在我的脑海中渐渐模糊时,我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我才意识到,许暮晨大学毕业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他兼修了物理系的双学位,并决定留在北京发展。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北京,他说北京有更好的医院,可以给母亲治病。

我临着太阳,刺眼的阳光让我不得不眯着眼,眼前的青年,从面上看依旧是我熟悉的那个许暮晨,不过他更高了,约莫比我高三分之一个头,五官也更硬朗,周身上下还透露出一股“精英”的气息。

我摇摇头,“不了,我在桃李挺好的,我喜欢这儿。而且我妈的情况我自己知道,就不折腾了。”

却不想,许暮晨突然扑过来抱住我,力气大得我挣脱不开,“恙恙,对不起,这几年,是我忽略了你,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快要忘记曾经受过的委屈,几乎能够将许暮晨视作一个普通的学生。但这个熟悉的怀抱,这炙热的温度,却唤醒了排山倒海般的难过。

许暮晨在桃李租了一间房,说是还有一些项目要完成,他说他已经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了孙雨萌。

我本以为我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开心,但我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从前他研究的那些东西我便不懂,如今涉及物理领域的知识对我来说更是如同“天书”。我在医院和他家之间两地奔波。

李娟突然来看我了,作为学校、甚至整个桃李除了母亲唯一知晓我和许暮晨关系的人,她对我的意义非同一般。这两年我也时常和她谈一些烦心事,她总能给出独到的见解。

我俩站在厨房里煲汤,她用手肘推推我,“喂,沈老师,他俩这一看就不对劲啊,你作为‘正宫’,不应该表示表示。”

我转过头,看到孙雨萌正盯着电脑,许暮晨俯下身子,用手指着屏幕,两人神情专注。

李娟知道我和许暮晨的情感状况,但她和我的想法不同,她认为男人没有不偷腥的,一定要看牢,把一切意外扼杀于萌芽。对她如此简单粗暴的暴论,我不敢苟同。我从来不会把对许暮晨的看法扩大到整个群体。

我摇摇头,“很多事难论对错,只是该离开的人总会离开,挽留也没用。”

对我这幅样子,李娟颇为无奈,之前她就劝过我很多次,让我主动采取行动,甚至还给我支了很多招,但我都拒绝了。

她拍拍我的肩,为我的不争气叹气,“你啊你啊,全天下男人都一样,难道你以后再也不找对象了,像许暮晨这么优质的可不好找。”

对她的揶揄,我不可置否。许暮晨无论是外在条件还是学习工作能力都是上上之选,只是如果他的心不在我这儿,强迫又有何用。

我转过头,许暮辰这时候站在窗户边,左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右手轻叩窗沿,“好的,谢先生,谢谢您的大力支持......”此刻的他,有一个成功的职场青年的独特魅力。

我只想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坚守着我对他的爱意,我们分离了四年,他不再是那个18岁的少年,我也不是那个刚步入社会跌跌撞撞的毛头小子了,四年的时间足够让我变的世故圆滑,我不是感受不到这个女人对他的感情,可我现在也慢慢不了解他了,如果最重他选择了另外一个女人,那只能说明我们不合适,或者是我们爱的不够深。

我很想多爱他一点,也很想为我在他缺失的那四年生活中弥补点什么,可是我发现,那曾经全心全意爱着我的许暮辰,他的心有很大一块不属于我了,那块“领土”将我隔绝在外,让我无法触摸,只有在提到另外一个女孩儿的时候才会感觉出些许的暖意。

或许母亲说得对,两个男人,没有结婚证,没有孩子,没有最基本的法律的保证,又怎么能长长久久,也就我这个傻瓜还会信“一生一代一双人”的谎言。

我一边和李娟聊着天,一边翻着锅铲,不想油倒多了,突然炸起来,右手背沾了许多热油点。

李娟着急地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开始冲,冰凉的水让手上的灼烧感渐渐减少。

但手上很快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水泡,红肿发痒。

李娟要带我去医院处理,我不以为意,让她帮我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纱布,简单处理一下。

纱布刚缠好,李娟就接到一个电话,先离开了。

忙完的许暮晨出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急忙问:“恙恙,你手怎么了。”

我语气平静地说了刚才发生的意外,许暮晨相送我去医院,却不想孙雨萌双手环抱在胸前,“沈老师,你也太不小心了,不会做饭就不要做了嘛,免得暮晨还要为你担心。”

在李娟面前我尚可维持体面,但如今只有我们三,我心中的怨气再也压不住,“关你屁事,我受伤碍你什么事了,许暮晨是我对象,送我去医院是他该做的,和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孙雨萌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许暮晨劝道“恙恙,我知道你受伤了不舒服,但雨萌又没做错什么,你何必语气这么冲。”

我冷笑,“呵呵,你明知道她喜欢你,却不和她保持距离,我才是你的男朋友,许暮辰,你记得吗,四年前你说过,你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可是,如今你为了另外一个要插足到我们之间的女人,对我说出这种话,你想过我的感受吗,这样的女人她配吗”

或许许暮辰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之前想对我的责怪的话,在即将说出口的时侯又被他憋了回去。我没有管那个女人泛白的脸色,只看着愣在原地的他,如果事到如今他还做不出选择的话,我想我也是时候该好好考虑那些没有他的未来了

我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父亲母亲,对不起这么久以来一直默默关心我的李娟,或许也对不起我自己的感情,可是面前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她。这几年和我相处的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我从未想过竟然有人像她一样这么不要脸。我发现我每次遇到这个女人,我的心情都会不受控制,那个潜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黑暗和怨怼都被她引诱了出来。

之后我再没来过许暮晨家,我们也没通过电话。我全身心都放在照顾母亲和带学生上。

我听说许暮晨退了房子,和孙雨萌一起回了北京,

再后来许暮辰结婚了,给学校的许多老师发了请帖,当然也包括我。

我看着火红的花印满花坛,天边的晚霞渐渐散去。

他不再是许同学,不再是我的男朋友,不再是那个曾经跟我计划着未来的人。他成了别人口中的“那小子”,成了老师口中的“好孩子”,成了亲朋好友口中的“好男人”。

母亲葬礼的那天正是许暮辰结婚的日子,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经后半夜了,我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半梦半醒之间,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一群可爱的孩子,到“恙恙”和许暮辰,最后定格成了母亲温柔的面容,母亲摸着我的脸颊,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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