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祈确实心情复杂，傅言琛刚刚的神情，不像担心，倒像是一言不合要做掉对方当事人。
说实话，真有点吓到许祈了。
许祈其实知道傅言琛不像在他面前表现出那样粘人爱撒娇，一个22岁就牢牢掌握元宇的人，一定是个手段雷厉风行，甚至很“狠”的人，但这一面他从未在许祈面前表现过。
“你收敛点，咱们是守法公民。”
傅言琛一乐：“祈哥，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他又看看许祈紧绷的面容，笑意更显：“没有，我真的只是担心而已，没想做什么。”
许祈无奈摇摇头，又开始干自己的事，傅言琛也恢复了正常，翘着二郎腿坐许祈对面，玩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许祈搭话。
“祈哥，这案子你有自信吗？”
许祈头都没抬，语气随意：“办案子哪来的准话，最终怎么判不都得看法官。”
傅言琛玩手机的手停顿一下，认真又好奇，仿佛真心求问：“但一个好律师的作用不是还挺大的？能找着些细节替人翻案？”
说到专业问题，许祈也来了点兴致，他难得从忙碌中脱离出来，和傅言琛聊自己对工作的感受：“是还挺大的。但我觉得这个大，原本也是当事人应该得到的权益。”
“毕竟我们是大陆法系国家，又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只是有些事实和法律上的事情普通人不懂，而我们懂，我们能把这些事情指出来，最大程度维护当事人的利益。”
“至于翻案，”许祈纠结着措辞，尽量用傅言琛能听懂的话，“也要有依据可翻才行。”
傅言琛沉默地看着他，眉毛拧在一起，许祈觉得傅言琛眼中有很多东西，他看起来特别纠结。
这样的傅言琛竟让许祈觉得有些可爱，他抬手拍拍傅言琛翘起来的那抹头发：“没事，不能理解就算了，其实挺多人都不太理解律师的工作。”
傅言琛被他猛地一拍惊了一下，抬手将头顶的手拿了下来，放在手心揉捏一番，许祈的手虽然瘦，但意外地软，捏起来很舒服，也很解压。
“做什么？”许祈从傅言琛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还反手拍了他一下，“说话就说话，别老占我便宜。”
被许祈轻轻拍过的地方不疼，反而有点痒痒的，傅言琛摩挲着那片皮肤，抿了抿唇：“祈哥你后天晚上有空吗？”
许祈翻开手机里的工作表，律师的很多行程涉及到诉讼时效等问题，容不得闪失，因而许祈会将每一个工作安排都记录下来。
确定那天确实没什么大事之后，许祈才说：“有空。傅总什么吩咐啊。”
“陪我去参加个拍卖会呗。”傅言琛不长记性，刚被许祈打过，手又不自觉地向许祈手上摸。
许祈撩开他的手，干脆拒绝：“不去。你去参加拍卖叫我过去干嘛。”
许祈赚点钱不容易，他才不想花大几万、几十万买个艺术品回家。这种奢侈也只有傅言琛这种资产阶级才会享受。
“帮我看看嘛，我这么年轻，万一被人骗了你忍心啊。”许祈将傅言琛的手拿走，傅言琛就去拽他的衣袖，总而言之就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粘人样。
许祈认命，也不制止傅言琛了，左手伸着让傅言琛抓着衣袖：“行吧，你把时间地点发我。”
听到许祈同意，傅言琛眼睛都亮了，低头在傅言琛衣袖上亲了一下，声音是藏都藏不住的高兴：“到时候我来接你！”
第二天上午，许祈去了趟检察院，调来了张如玉的案卷材料。
许祈以为傅言琛昨天来折腾过了，他又答应了傅言琛的要求，今天傅言琛总算能老实回元宇上班了吧。
结果一进所里，就听到前台小姑娘和他打招呼：“许律，你男朋友又来了，等你一上午呢。”
许祈嘴角抽了抽，额头上仿佛划过黑线，心里把傅言琛骂了一万遍，面上严肃地纠正张丹：“别乱八卦，不是我男朋友。”
“啊？”张丹长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可是，我问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他还朝我笑笑，比了个保密的手势。”
说着，张丹将食指放在唇边，模仿了一下傅言琛那时的动作。
许祈不知道说什么，但张丹的动作实在传神，仿佛傅言琛亲临，许祈觉得张丹不该在这做前台，适合出去当模仿秀演员。
所以许祈明知不合适，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别听他胡说八道。”
这么一笑，原本板着的严肃的脸都变得温柔了，可说的话还故作严肃，实在太违和，违和得就好像在打情骂俏。
张丹看着许祈离开的背影，喃喃道：“所以不是男朋友，是暧昧期吗？”
走进办公区，人人桌上都摆着杯奶茶，大家一看到许祈，纷纷转过头来，异常地热情：“谢谢许律和傅总！”
许祈一愣，再看看大家桌上的奶茶，不用问，他都反应过来了，多半是傅言琛这人请的。
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傅言琛果然又坐在昨天那位置上，甚至更过分，他还是带着电脑来的，显然是不准备回元宇了，要赖在他这办公。
“我说傅言琛，”许祈关上门，将材料放到自己桌上，“你真当这是你们元宇编外办公室了？”
傅言琛的电脑屏幕上开着个文件，应该是元宇内部的资料，许祈扫了一眼，太专业，反正他是没看懂。
“我本来没想过来的。”傅言琛有些委屈。
许祈挑挑眉，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看他表演。
“但是早上我去元宇待了一会儿，发现好想你啊，想你想到呼吸不上来，没办法，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只好过来找你了。”
“你得了吧。”许祈笑着翻个白眼，他真佩服傅言琛张口就来的本事，幼稚地和他搭腔，“上午我也没在所里啊，也没见你有事。”
傅言琛夸张地呼吸了一口办公室里的空气，捂住心口，很是陶醉的样子：“虽然我没在这看到你，但我在这闻到了你的香味，它治愈了我。”
神经，许祈有点怀疑和元宇签的法律顾问合同了，有这么个抽象老板，他都替元宇未来担忧。
“信息素是吧？”
话说的不过脑子，一出口许祈就知要遭。
果然，傅言琛脸上有一秒空白，旋即暧昧一笑：“是啊，都怪许律的信息素勾引我。”
“滚蛋。”许祈不想和傅言琛说话了，真是多说多错。他一和傅言琛说话，感觉整个人都被带的幼稚了。
算了，还是干正事吧。
许祈拿出U盘，插进电脑。
U盘里是许祈从检察院拷来的张如玉案的资料，最显眼位置的竟然是几段视频。
许祈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耳机，鼠标滑过去将视频点开。
一段段视频看过去，许祈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些视频都是何钿家暴张如玉的证据，而且都是从一个视角拍摄下来的，应该是张如玉买的一些监控或录制设备录下。
“混蛋。”许祈的肩膀因生气起伏猛烈，嘴角都绷直了。
傅言琛原本还在专心敲键盘，听到许祈骂了一声立刻抬头看过去，他能分得清许祈什么时候骂人是闹着玩，什么时候骂人是真生气。刚刚那声里许祈的怒意藏都藏不住。
因为看了那个刑事案件的证据生气的吗？
他饶了饶许祈握着鼠标的手背：“祈哥，怎么了，这么生气。”
许祈被傅言琛打断，从愤怒的情绪里回过神，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有点疲倦：“没事，这个男的太过分。”
“太过分？”傅言琛重复了一遍许祈的话，想了想，提议道，“你的当事人吗？如果不想做这个案子，要不就不做了吧？”
许祈轻轻摇了下头，端过水杯，水杯里的水凉凉的，能让许祈冷静下来：“不是，是受害人。”
傅言琛眉头紧皱了一下，但在许祈抬眼看过来时又很快恢复原样，只作担心又不解的样子：“受害人过分？”
“嗯。”许祈缓过来，还剩最后一段视频，他呼出一口气，点开那段视频认真看，却没注意傅言琛一动不动看着他微妙的眼神。
视频放完一遍，许祈关掉视频，一动不动坐在那，电脑屏幕的界面停在U盘界面很久。直到许祈倾过身，再次打开最后那个视频。
那段视频放了有三遍，许祈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看了三遍，越看表情越严肃。
关掉视频后，许祈打开侦查笔录，一目十行地看。
刑事案件材料很多，侦查笔录各种资料杂七杂八的，许祈看了三个小时才全都看完。
许祈往椅背上一靠，放松下来之后，才恍然觉得眼睛有点干涩。他揉揉眼睛，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眼药水。
“我帮你滴吧。”
傅言琛走过来，接过许祈手中的眼药水，轻轻抱怨：“你工作起来太专注了，下次定个闹钟，别把身体搞坏了。”
许祈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状态：“没事，不滴眼药水，闭会儿眼睛，也能缓过来。”
傅言琛不置可否，他站在许祈膝前，弯下腰，用鼻尖碰了下许祈的鼻尖，又拉回到安全距离。
“可是我会心疼啊。”
不等许祈说话，傅言琛用食指内侧抬起许祈下巴：“别眨眼啊。”
一滴眼药水落下的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许祈一惊立刻从椅背上弹起来，那眼药水也顺着许祈的脸往下滑。
乔璇看着办公室里两人的姿势。
傅言琛弯腰将许祈禁锢在老板椅上，许祈贴在傅言琛锁骨处，两只眼睛红红的。
啊！糟糕！她好像坏了自家老板的好事！
门又被“砰”地一声关上。
张如玉的案子应该是下章会具体展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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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难道是办公室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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