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她房间,立刻。”
秦昭雪一声令下福伯慌忙退出书房,脚步声急促远去。虞清歌攥紧银簪脑中飞速思索对策,她房中确实藏着几种毒药,若被搜出百口莫辩。“不是我做的。”她直视秦昭雪,声音出奇地冷静。秦昭雪眯起眼,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我知道。”虞清歌一怔,秦昭雪竟然信她?“下毒者手法拙劣,父亲只是呕吐昏迷了,死不了。”秦昭雪指腹摩挲着虞清歌的嘴角,“若是嫂嫂触手此刻该准备丧事了不是吗?”
这似褒实贬的话让虞清歌后背发凉。秦昭雪似乎比她想象的更了解她。“二小姐既然知道不是我为何还要搜我的房间?”虞清歌试探道。秦昭雪轻笑忽然凑近她耳边说:“因为我知道你房里有什么。”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砒霜、乌头、断肠草……嫂嫂准备得很齐全啊。”虞清歌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秦昭雪竟对她的秘密了如指掌!“放心。”秦昭雪退开一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已经让人调换了现在你的房里只有安神的熏香。”不等虞清歌想明白这话是真是假,院外已传来嘈杂人声。秦昭雪迅速拉开距离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二小姐姿态。
“少夫人在这里?”大管家带着几个粗使婆子闯进院子看到虞清歌时明显松了口气,“老爷突发恶疾,夫人请少夫人过去一趟。”虞清歌暗自警惕,秦夫人想来不待见她这个冲喜媳妇,此时传唤必有蹊跷。“我与少夫人正在商议兄长丧仪之事。”秦昭雪挡在虞清歌身前,语气不容置疑,“父亲那边有大夫照看少夫人不通药理去了也无用。”大管家面露难色:“可是夫人说……”
“就说是我留的人。”秦昭雪冷声打断,“你先回去,我随后带少夫人过去。”待大管家退下秦昭雪转身抓住虞清歌的手腕:“现在跟我走。”
“去哪?”虞清歌试图挣脱。
“当然是去你的房间。”秦昭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赶在别人发现什么之前。”栖梧院外已围了不少丫鬟仆妇,见秦昭雪拉着虞清歌过来纷纷低头行礼眼神却不断往二人交握的手上瞟。虞清歌注意到人群中一个穿绿衫的丫鬟神色异常正悄悄往后退。
“站住。”秦昭雪突然喝道,“那个穿绿衫的,过来。”
绿衫丫鬟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二、二小姐有何吩咐?”虞清歌认出这是秦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莲儿,平日负责端茶送水。
“你躲什么?”秦昭雪锐利的目光扫过她藏在袖中的手,“拿出来。”
莲儿扑通的一下跪下眼泪瞬间涌出:“奴婢什么都没拿!是、是夫人让奴婢来看看少夫人回来没有……”秦昭雪不为所动,一把扯出莲儿藏在袖中的手,只见她掌心躺着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上面沾着可疑的白色粉末。
“这是什么?”秦昭雪拈起香囊冷声质问。莲儿面如土色:“不、不是奴婢的!是……是少夫人掉的!奴婢正要归还……”虞清歌眼神一凛。这香囊她从未见过,分明是栽赃!
“哦?”秦昭雪似笑非笑地转向虞清歌,“嫂嫂的香囊?”虞清歌正要否认忽然看见莲儿抬头偷瞄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电光火石间她意识到这丫鬟可能认出她了,五年前姐姐在秦府时莲儿已经是府中下人。
“是我的。”虞清歌突然伸手接过香囊,“前几日绣的,里面装的是安神粉,不知怎么丢了。”莲儿明显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认下。秦昭雪眼中也闪过诧异但很快会意:“既是少夫人的东西,还了便是,都散了吧。父亲抱恙你们倒有闲心在这看热闹?”众人慌忙散去只有莲儿还跪在原地,眼神闪烁:“少夫人……这香囊真是您的?”虞清歌捏紧香囊,指尖感受到里面的粉末:“自然。怎么,你怀疑我?”
“奴婢不敢!”莲儿连连磕头却还是忍不住道:“只是……少夫人长得真像五年前那个……”
“掌嘴。”秦昭雪突然厉喝,“主子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莲儿吓得浑身发抖开始自扇耳光。虞清歌冷眼旁观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她的身份却是有暴露风险必须尽快解决这个丫鬟。“够了。”秦昭雪踢了莲儿一角,“滚回去告诉夫人,少夫人身体不适晚些时候再去请安。”待莲儿连滚带爬地逃走秦昭雪拉着虞清歌进入栖梧苑,反手闩上院门。
“香囊里是什么?”虞清歌立刻问。秦昭雪接过香囊小心地嗅了嗅:“乌头粉,与父亲中的毒一致。”她冷笑,“看来有人急着嫁祸于你。”虞清歌心跳加速,若非秦昭雪提前调换了她房中的毒药此刻她恐怕已被当作凶手拿下。
“为什么帮我?”她忍不住问。秦昭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推开房门,示意虞清歌进去。屋内果然已被翻动过但看起来没有少什么,秦昭雪径直走向床榻从褥子下摸出一个小布包正是虞清歌藏的毒药。“我说过,我知道你房里有什么。”秦昭雪晃了晃布包,随手扔进炭盆,火焰瞬间蹿高,“现在没了。”虞清歌盯着燃烧的布包心中疑云密布。秦昭雪此举等于销毁证据,若被查出等同共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坚持道。秦昭雪忽然靠近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因为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指尖下滑至脖颈,“既不是那个装模做样的柔弱寡妇也不是昨夜拿簪子指着我的复仇者……而是此刻,困惑又警惕的模样,真实得可爱。”这近乎**的话让虞清歌耳根发热。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二小姐莫要忘了我是来复仇的。”
“我知道。”秦昭雪出人意料地笑了,“所以才有趣。”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少夫人!夫人请您立刻过去!老爷情况不好了!”虞清歌与秦昭雪对视一眼,后者微微颔首:“去吧,记住,香囊是你的,里面的药粉是安神的。其他一概不知。”
“若他们问起我与虞清婉的关系呢?”虞清歌低声问。秦昭雪沉默片刻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左肩,那里赫然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清婉。
“就说……”她抚摸着那疤痕,眼神复杂,“你是我找来的替身。”虞清歌倒吸一口冷气。秦昭雪竟将姐姐的名字刻在身上!这是忏悔?还是某种病态的纪念?不等她细想,敲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秦昭雪迅速整理好衣领又恢复了那副倨傲模样:“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厮推门而入:“二小姐,少夫人,老爷吐血不止,大夫说……说怕是撑不过今日了!”虞清歌心头一震方才秦昭雪还说毒不致命,怎么突然恶化了?
“走。”秦昭雪一把拉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虞清歌读不懂的情绪,“该去见最后一面了。”
秦老爷的居所乱作一团,进去的丫鬟端着血水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与血腥气。秦夫人坐在外间垂泪,见虞清歌进来眼中立刻射出怨毒的光。
“贱人!还敢来!”她猛地站起指着虞清歌厉喝,“就是你下的毒!”满室哗然。虞清歌保持镇定行了一礼:“夫人何出此言?妾身一直与二小姐在一处,如何能下毒?”
“还敢狡辩!”秦夫人一拍桌子,“莲儿都看见了!你昨日鬼鬼祟祟在老爷茶房附近转悠!”虞清歌心中一沉原来莲儿不仅是认出她还做了伪证。
“母亲。”秦昭雪突然开口,“莲儿一个丫鬟的话岂能轻信?况且少夫人昨日一直在我院中抄写佛经为兄长超度,怎有时间去茶房?”秦夫人一愣,显然没料到女儿会为虞清歌说话:“雪儿,你……”
“大夫怎么说?”秦昭雪打断她转向刚从内室出来的白发老者。老大夫摇摇头:“毒性猛烈伤及肺腑。老朽无能只能尽力减轻痛苦。”秦夫人闻言嚎啕大哭指着虞清歌骂道:“都是这扫把星!自她进门,家里就没好事!先是我儿猝死,现在老爷又……”
“够了!”秦昭雪厉声喝止,“父亲尚在,母亲这般哭嚎成何体统?”她转向虞清歌语气忽然柔和,“嫂嫂受惊了,不如先回去休息。”虞清歌看出秦昭雪是在给她脱身的机会但此刻离开反而显得心虚。她轻声道:“老爷病重妾身理当侍疾。”秦昭雪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正要说话内室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是丫鬟惊恐的呼喊:“老爷!老爷!”众人慌忙涌入内室只见秦老爷仰躺在床上,七窍流血,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喉咙双腿剧烈抽搐。老大夫上前把脉,片刻后颓然摇头:“准备后事吧。”
秦夫人扑到床前痛哭,满屋仆妇跟着跪倒哀泣。虞清歌站在人群边缘冷眼旁观这场闹剧。这个欺凌姐姐的禽兽终于得到了报应。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秦昭雪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低声道:“毒不是我下,但……我很高兴他死了。”虞清歌心头一震,秦昭雪对亲生父亲的死竟如此冷漠?
“现在。”秦昭雪的手指滑入她的掌心,十指相扣,“该谈谈我们的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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