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是被饿醒的。
被塞巴斯蒂安圈在怀里,他背贴着墙角,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上,浅浅的呼吸声吹在耳边。
星想挪动起身,发现腰间的手把她抱得死死的,身后的人有被吵醒的迹象,最后,她只是把双手抽了出来。
星轻轻晃了晃还有些钝痛的脑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没什么别的,突兀的是一座石雕。
黑色的长袍由黑曜石雕刻而成,一张骷髅面具嵌在其上,两条白森森的手骨一上一下作握状,空的,少了东西——是那把镰刀。
黄金镰刀被扔在一边,星用脚把它勾了回来。
顾名思义,黄金镰刀就是黄金做的镰刀,没什么特殊的。
黑长袍,骷髅,镰刀,她又看了看石像,啊了一声,原来是位死神。
星嘴角抽了抽,有点无语,差点因为这把破镰刀送了命。
由巴、死神、精灵、女巫、法师、矮人和外来的暗影族,简直是牛鬼蛇神汇聚一堂,要素过多让人不知道怎么吐槽。
矿洞似乎还是个大平层,星回忆了一下不堪回忆的逃命路程,她确实是没看到下层入口。
看来不是骷髅矿洞,这个洞窟只是死神的武器架。
至于黄金镰刀,她其实用不上这把镰刀,还是给人家放回去吧。
星把注意力转到还在睡眠中的塞巴斯蒂安身上,一看吓了一跳,塞巴斯蒂安只穿了件薄卫衣,他的外套和围巾全都套在了自己身上。
“塞比。”星赶紧把围巾套回去,然后轻轻拍着他的脸,“塞巴斯蒂安,醒醒,这么睡会冻出病的。”
塞巴斯蒂安缓缓睁开眼,又黑又深的眸子直勾勾地粘着她。
“醒啦?”
此刻星的心情有点微妙,像刚闯完祸的孩子假装无事发生,心虚地一笑,赶紧从他怀里钻出来,并把冲锋衣脱了还给他,带着点掩盖的意味催促说,“快穿上快穿上。”
瞧她神色如常,塞巴斯蒂安心里一滞,他从善如流地穿上冲锋衣,嘴里吐出一个“你”字又打住,喉咙滑动了一下,犹豫了会才问。
“星,你还渴吗?”
“啊?”星摇摇头,有点手忙脚乱,“我不渴,你渴了吗,我背包里带了水——咦,我背包呢?塞比你来的路上有看见我的背包吗?”
她的举动与平时无异,仿佛先前的吻只是他有史以来最好的梦。
“你不记得了?”
“记得啊。”
星说着拿起剑耍了个招式,“你杀骷髅的这个招式,可帅!我学会了。”
“……”
她收起剑,走过来弯起眉眼认真地说:“不过,谢谢你啊塞比,不然我真死在这里了。”
塞巴斯蒂安不置可否,严格来说,其实是星的善意救了她自己,他只不过顺水推舟。
不过说到这茬,他牙就痒痒:“我真以为你不怕死呢。”
“怎么可能!”星坚决否认:“我很怕的好不啦,我给你发了求救信息的!”
“哦,你说这个?”塞巴斯蒂安拿出手机点开留言,声音拉到最大,把那一句“晚安,塞比”点成单曲循环回荡在洞里,反复鞭尸。
星品了品:“嘶,听着跟遗言似的。”
“我看你迟早装成大蒜。”他收了神通,探头到星面前带着点委屈:“你跟别人的约定遵守得这么好,怎么跟我的就不记得?”
星也歪过头:“我这不是怕你在忙么。”
“你叫我,我就不忙。”
“那这样,我下次去之前手机给你发个消息,好不好?”
塞巴斯蒂安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她:“武器也不要忘。”
但他仍然不死心,扯回拉远了的话题:“你,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星眨眨眼,摸着下巴避开他的视线走到死神雕像前,假装沉思了会,她一脸凝重地问:“我看你一直在问,我是做了后果很严重的事情对吗?是什么事?”
“……”
塞巴斯蒂安的神色暗了暗,眼底余波消而不散。
他走到星旁边,将她手里的镰刀接过,放回石雕的手骨里,低沉了些许的声音贴着她耳边说。
“没什么,只是你说特别渴,喝了点水而已。”
星心里一突,昏暗的光线隐去了她脸上的通红。
哎,不是,怎么有种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既视感。
确认矿洞里没有下层的入口后,星和塞巴斯蒂安找回背包和工具,走出了采石场矿洞。外面已经冷月高悬,两人走到新桥中间唠了会磕才各回各家。
也不知道农场主是心里愧疚还是怎么,随后的两天里都跑到深山来找塞巴斯蒂安打游戏。
塞巴斯蒂安暗地里试探过几次她是何意,她都美其名曰无聊,闲着没事做。
实则不然,她连温室里的上古水果都没收。
把草原大冒险的最高难度打通关,星游戏玩得有些累,她躺倒在地毯上,双手枕着头,片刻之后脑袋放了空。
地下室冬暖夏凉,除了光线不好,通风不行,潮湿阴暗、楼上脚步大声以外,也还行。
怪不得孩子睡眠质量不好,她心想。
“塞比。”
以同样姿势躺倒在旁边的塞巴斯蒂安用鼻音回应了她。
“你其实有风湿病吧。”
“……?”
塞巴斯蒂安在想自己最近无语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
“这屋子常年这么潮湿,没有风湿病不太合理。”
“所以为了合理性,你希望我有?”
她忽然很轻地笑了笑,侧过来像摸狗头一样揉了一通塞巴斯蒂安的毛发,塞巴斯蒂安任由她胡作非为,心里却发痒得厉害。
“放什么屁呢,当一个人一天说的话百分之七十都有用时说明他今天不开心,所以多说胡话,有助于放松身心知道吗。”
塞巴斯蒂安顶着比鸡窝还乱的脑袋,挑了挑眉。
他仰天叹了口长气。
“你说对了,我的体检报告出来了,确实有,不仅如此,我还有键销炎,颈椎神经压迫导致的头疼。”
“啊?”
“嗯。”
“真的?”
塞巴斯蒂安转身让出后颈:“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星半信半疑地伸出两根手指摁了两下问:“疼吗。”
“疼死我了。”
她使劲拧了一把,像拧住猫的后颈肉,声音憋着笑:“给你按摩一下,还疼不疼了。”
塞巴斯蒂安:“嘶,这下是真疼。”
他话风一转:“要是房间有窗户,也许就不那么阴郁了。”
“来来,上帝给你开个窗。”星双手比了个方形,放到他的胸口上,“心灵的窗户。”
塞巴斯蒂安被她的不着调逗得哑然失笑。
这时,门外有人叩了叩门。
“哥,星,那个,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呀。”星应声同意,仿佛她才是卧室的主人。
玛鲁连抱带拎地拖着一堆零件进来,坐下,手里的东西哗啦一堆全散在地毯上。
“哥,这是你要的电池。”
“然后,星,这是你要的蛋黄酱机的配件还有奶酪机的组件,一整套避雷针,重型熔炉我放到铁匠铺去了,克林特说以后你来熔铸矿石他都免费——至于宝石复制机,还需要点时间。”
塞巴斯蒂安一脸诧异:“她成为你老板了?”
“nono,哥,我是自愿打工的。”玛鲁摇摇指头,“星下矿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帮我找到适合的矿石,那里很危险我知道的,帮她是帮我自己,而且,她快成为我嫂……”
玛鲁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赶紧打住,这两个人跟没长嘴一样,她又不能当嘴替。
“什么?”
“扫?”
“嘿嘿,我说我在研究一款自动打扫的机器人,星是材料赞助商。”
星:“你的研究到什么进度了?”
“噢,对,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玛鲁拿出一张蓝图,指着图上机器人头部的位置说,“星,你上次带给我的那种带有放射性的铱矿,里面的放射性元素对我的研究很有帮助,而且我发现铱矿上面的放射性并不属于它本身,而是沾染上去的,我需要放射性元素的源头矿石。”
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做这个小装置的事情,你们别让父亲知道,他会生气的。”
两人一左一右拍拍玛鲁的肩膀,表示明白。
星:“这个矿石不好找,据我所知,有很多呃…人,都在找它,现在我手上的线索也断了。”
玛鲁:“嗯嗯,没关系,我不着急,你们一定要小心些,好吗。”
拿到电池,星和塞巴斯蒂安立刻赶到隧道里打开了那个特殊的保险箱,里面躺了一张两根手指宽的纸条。
[带一个彩虹贝壳到火车站台,把贝壳放进箱子里]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
“整蛊?”
塞巴斯蒂安来了兴致:“陪它玩玩。”
“有点难办,我上次捡到的彩虹贝壳卖掉了——走,我们去鱼店问问。”
彩虹贝壳是季节性上岸的贝类,只有夏季才能在岸边找到,巧的是,威利是个海鲜收集癖,刚好收藏有彩虹贝壳。
火车站站点果然有一口小箱子,箱子外部有片凹槽,彩虹贝壳能完美卡进去,内部响起细微的零件响动后,箱子的小隔层就弹了出来。
看到第二张纸条,星头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
塞巴斯蒂安:“哇噢。”
“将十个甜菜放在镇长的冰箱中?”
星:“这个其实很好办,只不过这个季节没有甜菜了,杂货店有吗?”
“多半没有,杂货店一般只卖当季蔬菜。”塞巴斯蒂安把纸条搓成小球,弹进垃圾桶里接着说,“我有一个猜想,我估计不上供纸条上写的条件也能看到下一张。”
“我也是这个想法。”她笑了笑,“但是玩游戏嘛,遵守规则才好玩。”
“没关系,我们再等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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