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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撬开油腻上司的童年伤疤

推开那扇深色原木门的瞬间,一股裹挟着尘埃与陈腐水汽的寒意扑面而来,阴冷得几乎冻结了张薇的意识。眼前的景象,却与这破败死寂的环境格格不入。

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跪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宽阔厚实的肩背剧烈起伏,肌肉虬结的手臂死死撑在身前,贲张的线条在昏暗光线下绷紧如铁,此刻却承载着山崩般的绝望。他深深埋着头,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混着粗重的喘息,闷雷一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滚动。

“王……主管?”张薇的声音卡在意识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具蕴藏着力量却濒临崩溃的身躯,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与第七区那个脑满肠肥、将刻薄当权力徽章的油腻男人重叠,裂开一道巨大的、荒谬的缝隙。

“这是十年前的王主管。”张薇看了出来。

沈寂低沉的声音在意识链接中响起。他那由幽蓝数据光点构成的身影向前飘近一步,试图看得更清晰,声音里却带着一丝紧绷的凝重,“他遭遇了什么,才会……”

话音未落,沈寂猛地抬起手,指尖幽蓝的数据流骤然暴涨,如同失控的电流疯狂窜动!

嗡——!!!

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凭空产生!张薇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天旋地转!脚下的水泥地、王启明跪伏的背影、整个空间的光线……一切都在疯狂扭曲、拉伸、碎裂!时间与空间被无形的手粗暴地撕扯、回卷!耳边充斥着尖锐的、仿佛无数玻璃被碾碎的噪音,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彻底撕碎!

剧痛!比之前任何一次“共鸣”都要强烈的剧痛,在张薇的太阳穴深处炸开!她忍不住在意识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失重感骤然消失。双脚再次触碰到坚实的地面。刺骨的寒风如同裹着冰渣的刀子,瞬间割裂了张薇残存的感知。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强行睁开“眼”。

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不再是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这是一片巨大的、由冰冷合金和光滑玻璃幕墙构成的广场。高耸入云的塔楼直插灰蒙蒙的天空,塔身上巨大的“盘古擎天”徽记在阴云下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如同俯视众生的巨神之眼。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抽打在张薇意识体上,带来真实的、令人瑟缩的寒意。

广场中央,一个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单薄。

那是个男孩。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明显过于宽大的旧棉袄,袖口磨损得露出灰扑扑的棉絮。寒风将他枯黄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他直挺挺地跪在冰冷坚硬的合金地砖上,小小的身体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紫,脸颊被寒风割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是年幼的王启明。

他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很久,但此刻那里面没有眼泪,只剩下一种被绝望冻僵了的麻木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孤注一掷的执拗。他死死盯着眼前那扇巨大、厚重、泛着金属冷光的旋转玻璃门——盘古集团总部的入口。门内,是温暖如春的光线,穿着昂贵大衣、步履匆匆的人们,以及一个被精心隔绝在外的世界。

“爸……爸他……”男孩的声音嘶哑干裂,被寒风撕扯得几乎听不清。他徒劳地对着那扇冰冷厚重的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像是对着深渊祈祷,“……腿没了……机器绞的……你们说好的……钱呢?”

声音微弱,却像生锈的钉子,一下下凿进张薇的意识。她下意识地“看”向男孩膝盖的位置——那薄薄的、破旧的棉裤根本无法抵御地砖的寒气,膝盖处的布料已经磨破,露出底下冻得青紫、甚至微微渗血的皮肉。每一次寒风掠过,那小小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剧烈哆嗦一下。

“盘古集团……工伤赔偿……”沈寂的声音在张薇意识链接中响起,带着冰冷的洞悉。他那幽蓝的光点身影悬浮在男孩身旁,目光锐利地扫过广场四周,最终定格在总部大门内侧一个穿着考究深灰色大衣、正隔着玻璃向外张望的中年男人身上。

那男人保养得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他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杯,目光落在门外寒风中跪着的男孩身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纠缠的厌烦。他胸口的银色铭牌在门内暖光下微微反光——“盘古集团后勤保障部副主管孙振邦”。

“就是他。”沈寂的声音冷得像冰,“侵吞赔偿金的关键人物之一。利用合同条款的模糊地带,将责任推给设备供应商,再勾结供应商伪造事故责任书,把赔偿压到最低,剩下的……进了他们的口袋。”

张薇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愤怒。她“看”着那个叫孙振邦的男人,看着他悠闲地啜了一口杯中的热饮,看着他对门卫做了个驱赶的手势。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立刻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寒风灌入门内,引起里面的人一阵不满的低语。

“小崽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保安裹紧了自己的大衣,一脸不耐地对着跪在地上的男孩吼道,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刺耳,“你爸的事故责任不在集团!合同写得清清楚楚!再在这里闹事,我叫警察把你抓走信不信?!”

男孩的身体猛地一颤,冻得乌紫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想反驳,却被巨大的恐惧和寒冷堵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他布满冻疮的小手死死攥着衣角,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指甲几乎要抠进破旧的棉布里。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在保安粗暴的驱赶和门内孙振邦那冷漠的注视下,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能将灵魂都冻僵的绝望和冰冷。

他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蜷缩起身体,额头抵着冰冷刺骨的地砖,小小的脊背因绝望而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只濒死的幼兽。

就在这时,沈寂的光点身影猛地一阵剧烈波动!构成他轮廓的幽蓝数据流骤然变得紊乱、狂躁,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路,疯狂闪烁跳跃!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飘退一步。

“糟了……能量场太混乱……干扰……”沈寂的声音在张薇意识链接中断断续续,带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和失控的征兆,“……重构……锚定……”

嗡——!!!

那股熟悉的、狂暴的时空撕扯感再次降临!比刚才更加猛烈!眼前孙振邦那张冷漠的脸、保安驱赶的狰狞表情、小启明绝望蜷缩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在张薇眼前瞬间扭曲、拉长、碎裂成无数色彩混乱的碎片!广场的寒风、盘古塔的冰冷威压、男孩无声的悲恸……一切感官都被卷入一个疯狂搅拌的漩涡!

“沈寂!”张薇在意识中惊叫,试图抓住链接中那丝微弱的存在感。

天旋地转!意识被重重抛下!

这一次,砸在意识体上的不是刺骨的寒风,而是冰冷的、带着腥气的雨水!

哗啦啦——

密集的雨点砸在张薇的“感知”上,冰冷刺骨。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被霓虹和雨水浸泡的狭窄后巷里。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油脂、垃圾酸腐和湿漉漉的钢铁锈蚀混合的难闻气味。巷口外,悬浮车流划过的幽蓝尾迹光轨在雨幕中晕染开,映亮了这个肮脏的角落。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蜷缩在巷子深处一个堆满废弃纸箱和油污垃圾桶的凹角里。雨水无情地浇打在他身上,将他身上那件崭新的、印着“女娲生物”字样的深蓝色工作服彻底淋透,紧紧包裹住那副足以令健身房教练自愧不如的、充满力量感的倒三角身躯。宽阔厚实的背肌、贲张的肱二头肌线条清晰可见,充满了原始的爆发力。

但这具充满力量的身体,此刻却在剧烈地颤抖。

是那个跪地痛哭的肌肉版王启明!刚入职女娲生物不久的他!

他低着头,雨水顺着他粗硬的短发汇成小溪流下脖颈。他的右手死死攥着一个被雨水泡得发胀变形的牛皮纸文件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凸起发白。另一只手上,则捏着几张同样被雨水浸透、字迹模糊的纸页,边缘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揉烂。

“……为什么……”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混在哗哗的雨声中,破碎不堪,“……明明……不是我……”

巷子口幽蓝的光线晃动,一个穿着考究黑色大衣、撑着自动力场伞的身影慢悠悠地踱了进来,锃亮的皮鞋精准地避开水洼。是孙振邦。他脸上挂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令人作呕的假笑,雨水在伞外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小王啊,”一个声音带着虚假的关切,在雨声中异常清晰,“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不就是一份报表没做好吗?刘主任也是为你好,严格要求才能进步,对不对?”

他踱到王启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垃圾堆旁、浑身湿透的年轻人,目光在那身被雨水勾勒出的健壮肌肉线条上扫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某种更深的恶意。

“再说了,”阴影里的语调陡然转冷,假笑也收敛了几分,“刘主任可是集团的老资格了,他批评你,那是看重你。你倒好,嗓门比他还大?怎么,仗着年轻,有把子力气,就敢顶撞上级了?嗯?”

王启明猛地抬起头!雨水冲刷着他年轻却布满屈辱和愤怒的脸。那双眼睛,不再是十二岁时的绝望麻木,而是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不甘!

“我没有顶撞!”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那份报表数据丢失是系统故障!我解释过了!是他!是他故意找茬!是他把咖啡……”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粗暴地打断了王启明的控诉。

孙那只端着自动力场伞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伞柄悬浮在他身侧,维持着屏障。而那只空闲的手,正端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白瓷咖啡杯。杯子里,还有大半杯冒着热气的、深褐色的液体。

那杯滚烫的咖啡,被他手腕一抖,精准地泼在了王启明肌肉贲张的胸口!

“呃啊——!”滚烫的液体瞬间浸透单薄湿透的工作服,灼痛感让王启明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哼,身体本能地剧烈一颤!

深褐色的污渍在胸口迅速洇开,在湿透的蓝色布料上显得格外刺眼。灼热的刺痛感从皮肤蔓延开,但更尖锐的痛楚,是孙振邦那冰冷的、带着**裸羞辱的眼神!

“咖啡?”那人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放下空空的白瓷杯,任由它悬浮在身侧,脸上重新挂起那副虚伪的假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什么咖啡?小王,你淋雨淋糊涂了吧?我看你是工作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年轻人,要懂得控制情绪,更要懂得……认错!”

他微微俯身,凑近王启明那张因痛苦、愤怒和巨大羞辱而扭曲的脸,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如同毒蛇吐信:

“现在,立刻,马上,滚回去把刘主任要的报表,重、新、做、一、遍!明天一早,我要看到它完美无瑕地放在我桌上!否则……”他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王启明紧攥着的、被雨水泡烂的文件袋,“……你试用期的考评报告,恐怕会非常、非常难看。懂了吗?”

孙振邦说完,直起身,不再看王启明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大衣领口,转身,悬浮的自动力场伞忠实地跟随,将他笼罩在温暖干燥的屏障里,施施然地走出了这条肮脏冰冷的雨巷。锃亮的皮鞋踩过水洼,溅起细小的水花。

巷子里只剩下哗哗的雨声。

王启明僵硬地跪坐在冰冷的雨水中,胸口那片深褐色的咖啡污渍在湿透的蓝色工装上格外刺眼,灼痛感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但更深的寒意却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他死死低着头,雨水顺着他的下巴不断滴落,砸在被他攥得不成样子的文件袋上,也砸在他那只刚刚下意识捂住滚烫胸口的手背上。

粗重压抑的喘息从他喉咙里挤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贲张的肌肉线条此刻却显得那么无助。那具充满力量的身躯,在冰冷的雨夜和更冰冷的规则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怒火和屈辱在他眼中疯狂燃烧,最终却被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无力感和恐惧狠狠压了下去。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尊被雨水浸泡、正在慢慢锈蚀的钢铁雕塑。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漫长的几小时。王启明紧绷的身体才极其缓慢地松懈下来。他松开了那只紧攥着文件袋、指关节发白的手。被揉烂的纸张飘落,浸泡在污浊的雨水里,字迹彻底模糊。

他用手撑着湿滑冰冷的地面,艰难地、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动作迟缓,每一步都像拖着千斤重担。他不再看地上那摊废纸,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出了这条充满屈辱的后巷。高大的身躯在瓢泼大雨中微微佝偻,宽阔的肩膀塌陷下去,那身被咖啡玷污的盘古工装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的不再是力量,而是被现实彻底打垮的颓丧。

巷口外,悬浮车流幽蓝的光轨在雨幕中拉长。王启明麻木地穿过湿漉漉的街道,对周围闪烁的霓虹和巨大的全息广告视而不见。他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极速能量”快餐店前。

油腻腻的橱窗在雨水中模糊不清,但里面暖黄色的灯光和巨大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油光发亮的合成炸鸡、堆成小山状的薯条、流淌着浓郁酱汁的超级汉堡的影像,却穿透了雨幕,散发着一种廉价的、极具诱惑力的温暖。

王启明在店门口站了几秒,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不断流下。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然后,他推开了那扇沾满油污的玻璃门。

“叮咚——”一声刺耳的电子音效。

暖烘烘的、混合着炸物油脂、廉价香料和甜腻酱汁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他冰冷湿透的身体。店内明亮的灯光刺得他眯了眯眼。巨大的全息菜单悬浮在点餐台上方,色彩饱和到失真,充满了对感官的粗暴刺激。

王启明走到空无一人的点餐台前,巨大的全息菜单上,油光发亮的合成炸鸡、堆成小山状的薯条、流淌着浓郁酱汁的超级汉堡影像循环播放,散发着廉价的、极具侵略性的诱惑气息。

他抬起头,被雨水冲刷得有些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嘶哑,几乎淹没在店内的电子噪音中:“……三号套餐。最大份。双份炸鸡块。再加……一个巨无霸汉堡。可乐加大。”

点餐屏冰冷的蓝光映着他空洞麻木的脸。

食物很快被机械臂推送出来。王启明端着那个堆得像小山一样、几乎要溢出来的餐盘,走到角落里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塑料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没有丝毫停顿,抓起一块裹着厚厚面衣、炸得金黄的鸡块,整个塞进嘴里。滚烫的油脂和过咸的调味料瞬间充斥口腔,他机械地咀嚼着,腮帮子鼓胀。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油腻的薯条被粗暴地塞入,沾满甜腻的酱汁。硕大的汉堡被他用力挤压,张大嘴咬下,生菜和酱汁从边缘溢出,沾在他下巴和工装上。

他吃得极快,近乎凶狠。吞咽的动作很大,喉结剧烈滚动,仿佛不是在进食,而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搏斗,一场试图用滚烫油腻的食物填满胸腔巨大空洞的绝望战争。每一次咀嚼和吞咽,都像是在努力压下喉咙里翻涌的、比食物更难以下咽的东西。

餐盘里的食物以惊人的速度消失。油脂和酱汁沾满了他的手指和嘴角,在快餐店惨白的灯光下泛着令人不适的油光。他吃得额角冒汗,脸上却没有任何享受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自虐的专注和麻木。

餐盘空了。

王启明盯着那沾满油渍的空盘子,粗重地喘息着,胸膛起伏。短暂的停顿后,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压迫。他再次走向点餐台。

“……再来一份。一样的。”

……

场景开始加速、破碎、跳跃。

油腻的包装纸盒、揉成一团的汉堡包装纸、喝空捏扁的可乐杯……这些垃圾不断出现在廉价的快餐店角落、出租屋肮脏的窗台上、甚至盘古集团休息区无人注意的垃圾桶里。堆积。腐烂。被新的油腻垃圾覆盖。

这些垃圾的影像渐渐变得模糊,如同褪色的底片,又被新的画面覆盖——

一份份闪烁着冰冷红光的“绩效未达标警告单”。

一张张被打上“需改进”评语的“月度考核表”。

一份份堆积如山、标注着“紧急处理”的虚拟文件。

最终,这些冰冷的、带着无形压力的纸张影像,层层叠叠,扭曲变形,构成了一面巨大而压抑的墙壁。墙壁之上,猩红色的“KPI”数字如同流淌的鲜血,不断跳动、累积,最终凝固成一张巨大无比的、冰冷的表格——女娲生物第七区基因筛查部月度绩效考核表。

表格最下方,一个名字被标红,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数字:张薇。

嗡鸣声渐弱。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恒定的设备嗡鸣,瀑布般倾泻的基因数据流……第七区熟悉的压迫感如同潮水,重新将张薇的意识包裹。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残留着意识穿梭带来的剧烈眩晕和恶心感。她发现自己还坐在自己的操作台前,后背紧贴着冰凉的椅背,掌心一片湿冷黏腻的汗。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穿过一排排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全息操作台,投向主管办公室的方向。

磨砂玻璃墙内,王启明那臃肿的身躯正陷在宽大的办公椅里。他肥厚的手里捏着一只油腻腻的合成炸鸡腿,正费力地撕扯着上面的肉,腮帮子鼓动着,咀嚼得啧啧有声。嘴角沾着亮晶晶的油渍和面包糠碎屑。他面前的悬浮光屏上,正是那份标记着张薇名字的红色绩效考核表,猩红的数字一闪一闪,如同催命符。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隔着玻璃墙,目光精准地投向角落里的张薇。

那目光浑浊,带着一种长期浸淫权力后形成的、居高临下的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油腻食物短暂满足后的麻木。没有愧疚,没有反思,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感。

张薇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她看着那张脸——那张被炸鸡的油脂浸润的、写满麻木与傲慢的脸。十二岁寒冬跪在盘古塔下的绝望男孩,雨夜里被热咖啡泼在胸口、肌肉虬结却无助颤抖的青年……那些破碎的画面如同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眼前这层油腻的伪装,直抵那被层层扭曲、层层掩埋的、早已面目全非的核心废墟。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移开视线,指尖冰凉。

身旁,沈寂沉默着。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混合着洞悉与荒谬的沉默,如同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张薇的意识深处,也压在这片由谎言、贪婪和无数被碾碎的“可能性”构成的庞大废墟之上。

办公室里,王启明咽下最后一口炸鸡,满足地打了个油腻的嗝,随手将啃得光溜溜的鸡骨头扔进桌角的回收口。他舔了舔手指上的油光,目光重新落回悬浮屏上张薇那刺眼的绩效红名,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熟悉的、对“效率”的冰冷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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