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迪威龙刚停在音乐厅正门口,
两侧早已站定的工作人员便齐齐躬身。
顾清商推开车门,
黑色定制西装衬得身形挺拔,
指尖夹着根烟,打火机“咔”地一声亮起,
火光映在他微垂的眼睫上。
他没急着进去,
只倚在车门边慢慢抽着烟。
来往的成员和宾客见了,
都下意识放轻脚步,
连交谈声都压得极低
——S市无人不知,
这位顾总的气场,
比音乐厅穹顶的水晶灯还要慑人。
烟雾在他指尖袅袅升起,
他抬眼扫了圈,
才碾灭烟蒂,
迈开长腿往里走,
身后立刻有人快步跟上,
恭敬地为他引路。
顾清商生得是实打实的痞帅。
剑眉斜飞入鬓,
眼尾微微上挑,
看人时总像含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却又藏着几分锐劲。
鼻梁高挺,唇线清晰,
薄唇抿着时带点冷意,
微微勾起时又添了几分玩世不恭。
皮肤是冷调的白,下颌线利落分明,
额前几缕碎发不羁地垂着,
偶尔抬手拨开时,
露出饱满的额头,
那股子又野又正的劲儿,
混得恰到好处。
记者们像嗅到线索的蜂群,
瞬间围拢过来,
闪光灯在顾清商眼前连成一片。
“顾总!请问您和林晚照小姐曾经是不是恋人关系?”
“今天特意来参加音乐会,是为了林小姐吗?”
“时隔这么多年,您是不是还爱着她?”
尖锐的问题接连砸来,
顾清商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西装袖口,
抬眼时,
那双带点痞气的桃花眼扫过人群,
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没答一个字,
却让喧闹的提问声莫名顿了半拍。
聚光灯骤然亮起,
落在舞台上,
音乐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台下座席里星光熠熠——
前排坐着几位举止优雅的少爷小姐,
正侧耳低语着什么;
左侧贵宾席,
林晚照那位以犀利著称的律师闺蜜何昭月正襟危坐,
指尖轻轻点着膝盖。
不远处,
金牌主持人舒苒闺蜜
和她的老公钢琴家苏文景瑞一起,
他们举着手机,
悄悄拍了张舞台全景;
市长千金江绾一穿着香槟色长裙,
正和身旁的小提琴家闺蜜李今纾相视一笑。
更后排些,
篮球明星朋友慕景澄携着妻子苏晚晴,
穿着笔挺西装,
偏头对苏晚晴说了句
“林晚照肯定没问题”;
观众席中段,
音乐教育家母亲苏慕晚的眼中含着温柔
笑意,
身旁的哥哥林晚研正调整着坐姿,
准备等会儿带头鼓掌;
而最角落的阴影里,
林父——那位商界知名的董事长,
双手交握放在膝上,
目光沉沉地落在舞台入口处。
当林晚照的身影出现在幕布后时,
全场默契地屏住了呼吸。
舒苒握着话筒走上台,
一身亮片长裙衬得她明媚动人,
笑意盈盈地看向台下:
“今晚,我们要迎来一位特别的表演者
——她是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钢琴家Morpho,
原名林晚照,
也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话不多说,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
有请钢琴家morpho——林晚照小姐!
舒苒退到侧台,
与走向舞台中央的林晚照擦肩而过时,
飞快地眨了眨眼,
眼底盛着亮闪闪的笑意,
比灯光还要暖
——那是只有她们才懂的默契,
是“别紧张,你超棒”的无声鼓励。
话音刚落,
全场灯光暗下,
唯有一束追光缓缓移向舞台深处。
台下的掌声便如潮水般涌来。
先是零星的响动,
很快连成一片,
裹挟着期待与热忱,
在音乐厅里层层回荡,
连空气都仿佛跟着震颤起来。
聚光灯骤然收拢,
落在舞台中央的林晚照身上。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舞裙,
裙摆层叠如流云,
本以为是钢琴独奏的开场。
乐声却陡然转了调子——
不是预想中的古典乐,
而是一首带着灵动意境的歌曲。
林晚照足尖轻点,
竟跳起了古典舞。
手臂舒展如鹤翼,
腰肢柔韧得像初春的柳,
每一个旋转都带着风,
裙摆在灯光下划出柔和的弧。
她没看台下,
只沉浸在自己的韵律里,
抬手时指尖似拈着月光,
低眉时眼睫垂落如蝶翼,
歌曲的旋律与舞步丝丝入扣,
清冷中藏着蓬勃的生命力。
顾清商坐在贵宾席,
指尖原本搭在膝盖上,
不知何时已微微收紧。
他见过她年少时练舞的样子,
青涩却倔强,
可此刻舞台上的人,
褪去了所有稚气,
每一个眼神、
每一次俯身,
都像淬了光。
当她一个旋身,
裙角扫过地面,
抬眼的瞬间目光似不经意掠过他的方向,
顾清商喉结微动,
心脏像是被那抹目光轻轻撞了下,
久违的悸动顺着血管蔓延开,
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一曲终了,
她屈膝谢幕,
台下掌声雷动。
顾清商望着那抹白色身影,
指尖在膝头轻轻摩挲,
眼底的情绪深了几分。
短暂的掌声平息后,
舞台上只剩林晚照与那架斯坦威三角钢琴相对。
她一袭黑色礼服长裙落座的瞬间,
指尖轻落在琴键上,
肖邦练习曲Op.10 No.4的旋律骤然响起
——升C小调的急板如狂风骤雨,
密集的十六分音符在她指下奔腾,
却又带着精准的控制力,
强弱起伏间,
既有风暴的凌厉,
又藏着暗流的缠绵。
台下瞬间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音乐教育家母亲苏慕晚微微颔首,
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赞叹;
小提琴家李今纾侧耳细听,
指尖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叩膝盖;
连对古典乐不甚熟悉的慕景澄,
也被那股裹挟着生命力的旋律攫住,
忘了拍手。
一曲过半,
当一串华丽的琶音如银链般倾泻而下时,
有人忍不住低低说了句
“太绝了”。
曲终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余韵在空气中震颤,
短暂的静默后,
掌声比刚才更响,
夹杂着克制的惊叹:
“这技巧,简直是教科书级别”
“难怪被称作‘指尖有月光的人’”
“肖邦的‘激流’被她弹出了魂”
……赞叹声此起彼伏,
汇成对这场演奏最热烈的礼赞。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
这短短几分钟的惊艳,
背后是林晚照十年的光阴。
从琴房里那个对着乐谱反复练习的不起眼学生,
到如今指尖流淌出世界的钢琴家,
她用三千多个日夜的枯燥重复,
才换来此刻台上的光芒万丈。
最后一串舒伯特小夜曲的音符在空气中消散,
林晚照抬手起身鞠躬,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
舒苒笑着走上台,
声音清亮:
“感谢Morpho为我们带来的听觉盛宴,
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
十五分钟后精彩继续。”
慕景澄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起身,
大步穿过人群,
在顾清商旁边的空位坐下,
开门见山:
“刚才她弹得比六年前在琴房里弹时稳多了。”
他侧头看顾清商,
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听得这么入神,就没点想法?当年的坎
早该过去了,不去后台找她,把话说开?”
顾清商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
没看他,
只望着舞台中央那架钢琴:
“她现在这样,很好。”
“好什么?”
慕景澄嗤笑,
“她谢幕时扫过观众席那一眼,你没瞧见?明摆着还爱你。当年要不是你……”
“景澄。”
顾清商打断他,
声音沉了些,
“有些事,不是说清楚就能算了,对她的
伤害不是马上就能弥补。”
“我看你就是怂。”
慕景澄挑眉,
“晚照手上那道疤还在呢,你以为她真能忘?”
两人的争执声不大,
却恰好落进从后排走来的江绾一耳中。
她穿着条香槟色长裙,
走到顾清商身侧时,
脚步顿了顿,
目光平静地扫过他,
语气不咸不淡:
“她确实还爱你。”
顾清商抬眼,微微颔首。
她看着顾清商,
声音清晰:
“顾清商你听好,她确实还爱你。”
她顿了顿,
刻意加重了语气,
“这几年照照在国外,我哥江绾霆一直陪着她。
她练琴到凌晨,
是我哥给她热牛奶;
演出前紧张失眠,
是我哥陪她在琴房待到天亮。”
说完,她没再看顾清商的表情,
只对慕景澄点了点头,
转身走向了后台方向。
慕景澄看着顾清商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眉头皱得更紧,
啧了一声:
“跟你说不清。”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语气里满是无奈,
“爱折腾不折腾,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
他没再停留,
转身就往自己座位走,
步子迈得又快又沉,
显然是被顾清商这副拧巴样子堵得够
呛。
回到座位时,
下半场的灯光恰好亮起,
他索性把注意力全放回舞台,
目光落在即将再次出场的林晚照身上,
懒得再管顾清商怎么纠结。
舒苒踩着灯光走上台,
笑意盈盈地扬声:
“接下来,要请出一对特别的组合
——Morpho将和她的歌手哥哥林晚研,带来下半场音乐会的表演,
首先,一首《Lucid Dream》!”
聚光灯再次亮起时,
林晚照已坐在舞台中央,
手指尖轻轻触碰琴键,
林晚研走到麦克风前,
开口便是清透又带着慵懒的嗓音
与妹妹的声线交织在一起,
像月光漫过琴弦,
又像梦境里的低语,
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台下渐渐响起低低的赞叹:
“原来她不光会弹琴跳舞,唱歌也这么绝……”
“上次在M国的青年杰出钢琴家颁奖典礼,听说有位导演当场想邀她拍戏,就为这嗓子”
“何止啊,前阵子还有位华尔街新贵公开说,愿意为她包下整个音乐厅……”
这些议论轻飘飘地传到顾清商耳中,
他端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骨节泛白。
刚才听她弹琴时压下去的涩意突然翻涌
上来,
像被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
他转头向后看,
那些觊觎她的目光,
那些围绕着她的喧嚣,
都碍眼得很。
水杯在掌心沁出凉意,
他却觉得心口烧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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