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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裂痕

香薰机的雪松雾在晨光里泛着淡金色。

叶棠盯着诊疗室门后的挂历,红笔圈住的日期旁写着“玉兰”两个字——是夏小小提过的,张强第一次推她那天。

七点五十分,门被轻轻敲响。

这次夏小小没穿校服,换了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领口绣着朵小小的玉兰花,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孩子的手笔。

“叶医生,”她把书包放在脚边,手指反复摩挲着裙摆上的花瓣,“我梦到那把刀了。”

叶棠的笔尖在记录纸上顿住。

昨天靳时野塞给她的证物袋还放在茶几角落,照片里张强的手指悬在夏小小头顶,像只蓄势待发的鹰。

她深吸一口气,把证物袋往抽屉里推了推,雪松的冷香漫过鼻尖时,忽然想起靳时野说的“不利于清醒思考”。

“什么样的刀?”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银色的,”夏小小忽然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缝,“有锯齿,像我妈切面包用的那把。但梦里它在滴血,滴在玉兰花上,把白色染成了红色。”

叶棠的后背泛起凉意。

王玉兰的尸检报告里写着“致命伤为锐器切割所致,创口边缘有轻微锯齿痕”,而张强家厨房丢失的那把刀,正是把银色锯齿面包刀。

她拉开抽屉想拿证物袋,指尖却在碰到塑料袋的瞬间停住——夏小小的手腕在连衣裙袖口晃了晃,露出半截新的瘀伤,形状像个被捏扁的月牙,和她记忆里母亲胳膊上的伤痕重叠在一起。

“他昨天来看过我外婆,”夏小小忽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在病房里站了十分钟,什么都没说,就盯着窗台的仙人掌看。”

叶棠猛地抬头。

张强被监视居住,按规定不能接触受害者家属,他是怎么出现在医院的?

侧写室的电子屏上,张强的活动轨迹图正被红色线条标注。

靳时野盯着屏幕右下角的医院监控画面——张强穿着件黑色连帽衫,站在住院部三楼走廊尽头,背对着摄像头,肩膀微微耸动,像在笑。

“他确实没跟夏小小外婆说话,”陈景然指着屏幕上的时间戳,“停留七分十二秒,全程盯着窗台上的仙人掌,临走前碰了下花盆边缘,留下半个指纹。”

靳时野的指尖在平板上放大画面。

仙人掌的刺上挂着根线头,深蓝色,和张强昨天穿的连帽衫袖口颜色一致。

他忽然想起叶棠工作室墙上的那幅画,灰黑色里的荧光绿像某种警告。

“查他的探视申请。”他调出医院的准入记录,屏幕上跳出一串名单,没有张强的名字,却在访客签名栏里看到个潦草的“张”字,笔迹边缘有明显的停顿,像是用非惯用手签的。

“这老狐狸,”陈景然咂舌,“居然找了个护工替他跑腿,自己混进去的。”

靳时野没说话,目光落在屏幕左侧的心理评估报告上。

叶棠昨天提交了新的记录:“受害者对‘刀’的梦境再现,反映出潜意识对凶器的记忆重构,需暂缓接触刺激性信息。”

“暂缓?”他嗤笑一声,点开夏小小的学校档案——她的美术作业里,有幅画被老师打了红叉,画面上是个黑色的人影,手里举着把刀,背景是漫天飞舞的玉兰花,花瓣上用红色蜡笔涂满了圆点。

这哪是需要暂缓,分明是记忆正在突破防线。

他抓起外套往门口走,陈景然连忙跟上:“靳队,去哪?”

“去看玉兰花。”

叶棠刚把夏小小送走,就听见楼下传来刹车声。

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看见靳时野的黑色轿车停在老槐树下,他正靠在车门上打电话,指尖夹着支烟,没点燃。

手机铃声突然在诊室响起,屏幕上跳动着“靳时野”三个字。

叶棠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三秒,按下接听键时,雪松雾正漫过她的手腕。

“夏小小有没有跟你说过刀的细节?”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像砂纸擦过木头。

“她只是个孩子——”

“她是关键证人。”靳时野打断她,“王玉兰的面包刀失踪了,张强昨天混进医院,很可能是在试探夏小小的反应。”

叶棠走到窗边,正好对上靳时野的目光。

他抬起头,烟蒂在指尖转了个圈,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把证物袋给她看了吗?”

“没有。”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你难道要让一个刚从创伤里挣扎出来的孩子,对着凶手的照片分析微表情?”

“我要她活着看到凶手被判刑。”靳时野掐灭烟,转身往楼道走,“十五分钟后到你门口,带好夏小小的诊疗记录。”

电话被直接挂断。

叶棠盯着手机屏幕,雪松雾在她眼前凝成模糊的团,像二十年前储物间里的黑暗。

她拉开抽屉拿出证物袋,照片上张强的手指悬在半空,指甲缝里隐约有点绿色——像玉兰花的汁液。

靳时野进门时,叶棠正在给香薰机换精油。

雪松被换成了柑橘,清冽的气味漫出来,冲淡了诊室里的沉郁。

“这是夏小小画的。”她把那幅被打红叉的画推到他面前,红色圆点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靳时野的指尖划过画面上的刀,锯齿状的边缘和尸检报告里的创口吻合。

他忽然注意到画的角落有行小字,用铅笔写的,几乎被红色蜡笔盖住:“三点十五分,花落了。”

“她总在三点十五分发抖。”叶棠的声音很轻,“第一次诊疗是三点十五分,说‘被管着’的时候也是,连做梦都在这个时间点惊醒。”

靳时野调出张强的作息表,每周三下午三点到四点,他都在单位茶水间待着,监控显示他会泡两杯咖啡,一杯自己喝,一杯放在对面的空位上。

“王玉兰以前每周三都会去他单位送文件。”叶棠忽然说,“夏小说过,她妈总在三点十五分准时出现在茶水间门口。”

柑橘的香气里突然掺进一丝冷意。

靳时野的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三年前林舟牺牲的卷宗——案发时间也是下午三点十五分,监控里他站在仓库门口,手里拿着杯没开封的咖啡,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在想什么?”叶棠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发抖。

“没什么。”他合上平板,目光落在墙上的抽象画上,灰黑色里的荧光绿在柑橘香里显得格外突兀,“去张强家看看。”

王玉兰家的门贴着封条,撕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靳时野戴上手套推开厨房门,窗台上的玉兰花已经枯了,褐色的花瓣落在瓷砖上,像干涸的血迹。

“夏小小说,第一次推她就在这里。”叶棠站在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她说那天阳光很好,透过纱窗照在地板上,像格子衬衫。”

靳时野的目光扫过刀架,第七个位置空着,边缘有淡淡的划痕,像是被反复插拔过。

他蹲下身检查地板,紫外线灯照过的地方,隐约显出个模糊的脚印,鞋码和张强的一致,脚尖朝向窗台。

“刀应该藏在附近。”他起身时,肘部撞到了料理台,上面的玻璃罐摔在地上,枯掉的玉兰花瓣撒了一地。

叶棠突然蹲下身,手指拨开花瓣,指着一块瓷砖的缝隙:“这里有划痕。”

那道痕很新,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反复刮过,边缘还沾着点银色的粉末。

靳时野用证物袋收好粉末,忽然注意到叶棠的指尖在发抖,指甲缝里嵌着点褐色的东西——是玉兰花瓣的碎屑。

“你很怕这里?”他问。

叶棠猛地缩回手,指尖在裙摆上擦了擦:“只是觉得熟悉。”

她的目光落在窗台的玻璃瓶上,瓶口有圈淡淡的水渍,像有人最近往里面加过水。

而瓶底沉着个东西,圆圆的,被花瓣盖住了大半。

靳时野伸手捞出那个东西,是枚纽扣,深蓝色,上面刻着朵玉兰花,和夏小小连衣裙领口的图案一模一样。

“是张强的。”他认出这是张强常穿的那件格子衬衫上的纽扣,“他最近来过这里。”

叶棠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走到窗边,推开纱窗时,外面的玉兰花正好落了一片,飘在她的手背上,像片冰凉的泪。

“他知道我们在找刀。”她忽然说,声音里带着种异样的平静,“他故意留下纽扣,是想让我们以为刀还在这里。”

靳时野的指尖捏紧了纽扣,边缘硌得指腹发疼。

他忽然想起陈景然查到的资料——叶棠母亲遇害那天,也是在厨房,窗台上摆着瓶玉兰花,刀柄上沾着的纽扣,和继父衬衫上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他问,声音有点沙哑。

叶棠转过身,柑橘的香气漫过她的发梢,眼神里有种靳时野看不懂的复杂:“因为我继父也喜欢玩这种把戏。他会故意把我藏起来的创可贴丢在门口,让我知道他什么都清楚。”

风从纱窗钻进来,卷起地上的玉兰花瓣,绕着他们的脚边打转。

靳时野忽然明白,有些创伤不是用来忘记的,它们会变成某种直觉,在关键时刻发出警告。

回到侧写室时,陈景然正对着电脑屏幕发愁。

银色粉末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是面包刀上的镀层,上面还沾着点DNA,属于夏小小。

“这说明夏小小碰过刀?”陈景然挠头,“难道是她……”

“是她藏起来了。”叶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片玉兰花,“王兰遇害那天,夏小小没去学校,她躲在楼梯间,亲眼看见张强把刀藏进了玉兰树洞里。”

靳时野抬头看她,她的眼眶有点红,却没掉眼泪,像把藏起锋芒的刀。

“她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张强威胁她,说如果告诉别人,就把刀扔进她外婆的药里。”

叶棠把证物袋放在桌上,花瓣上还带着新鲜的露水,“刚才在楼下,她塞给我的,说树洞里的刀上,刻着个‘野’字。”

靳时野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个字像道闪电,劈开了他刻意尘封的记忆——三年前林舟牺牲时,手里攥着的半截刀身上,也刻着个“野”字,是他的名字。

“备车。”他抓起外套往外走,指尖在碰到门把手时停住,回头看了叶棠一眼,“谢谢你。”

叶棠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手里的证物袋在灯光下泛着光,像颗被泪水泡过的星星。

香薰机的柑橘香还在侧写室里弥漫,和电子屏上的数据混在一起,有种奇异的和谐。

陈景然忽然指着屏幕说:“靳队刚才居然没说雪松味闷。”

叶棠低头笑了笑,指尖划过桌上的玉兰花瓣,上面的露水沾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像某种新生的希望。

窗外的玉兰花还在落,却不再是创伤的符号。

它们飘在风里,落在刑侦局的台阶上,像给那些未愈合的伤口,盖上了层温柔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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