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表情?快收回去。”
崇屺看着風那副要咬人的表情,好气又好笑,真是拿風没辙,他在供案下戳了戳松耘的小臂,松耘低下头去看的时候,他又指了指蚺,松耘立马心神领会,起身对蚺说到:
“蚺君,你随我去给宫里的花木浇浇水吧!”
“啊?噢!” 蚺也不笨,知道主人跟風有话要说,他们得腾地方了,他爬起来准备跟着松耘走,只是临走前又塞了个点心在嘴里,两只手还一手抓一个,鼓着嘴朝坐着的俩人笑笑:
“呵……这里面有肉,实在太好吃了!”
風:“…………”
——每顿吃那么多,怎么就撑不死你!
崇屺等松耘带着蚺出去后,才指着風的脸,对他开口道:
“还疼吗?早上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風看着他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他自尊心的样子,愧疚道:
“不疼了,本身就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你……你们,还要你先开口跟我道歉,是我对不起你。”
崇屺:“嗯,我跟你说很多次的,我和松耘本就情投意合,你既然看不惯我们,自然不可能只针对他一个。”
崇屺假装着很伤心的样子,把風早上那些过激的话,故意曲解为風厌恶龙阳之好,所以讨厌松耘的同时也连带着讨厌他了。
風焦急的辩解:
“没有!崇屺,我没有针对你,我只是怕你被他欺负,所以看到你受伤,就控制不住自己要发脾气,我真的没有看不惯你。”
崇屺蛮横鼓气道:
“我怕你是说得好听,你那么不喜欢松耘,可我会跟他永远在一起,你总有一天还是会讨厌我的。”
既然以前跟風讲道理不行,那他现在索性就蛮不讲理。
風急的跳脚:“我不会!绝对不会!你要喜欢他,那就喜欢他好了,我不再反对就是了。”
“真的吗?”崇屺眨巴着一双瑞凤眸子,不太相信。
“真的,我发誓!”風举起手,对着天起誓。
“嗯!我姑且信你,既然这样,那早上的事,我们就扯平了!”崇屺点点头,撑着供案站起来,
“你随意吧,我去找松耘了。”
“…………” 風怎么感觉自己有点上当了。
连着奉信殿的廊亭下,松耘站在台阶处跟底下正在给花木浇水的蚺说话,他刚刚是准备带着蚺一起干活的,可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水舀子,说什么他是主人的相好,伤又刚恢复,哪儿能让他动手。
“你看着这么魁梧,心倒是挺好。”松耘夸他到。
“哈哈,那也分人,主人对谁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主人好,我也对谁好,但要是谁敢对我主人不利,那我就把他变成肥料!呵呵,回头用来浇花!”蚺指着脚下花苗一脸阴险的笑着说到。
“噗……那还是不要了,你主人不喜欢难闻的气味。”松耘被他逗笑。
“嗯……也是,我知道,主人他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昨天我还闻到他殿里点了香,今天就全是松木味儿了,好浓!你是不是没洗澡?可别把我主人给腌透了。”蚺转而贱兮兮的取笑他道。
“…………松香味儿是这样的。”松耘被他调侃的皱了皱眉,崇屺这是收了个什么家伙?
蚺跟風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忒正经,一个忒不正经了,他跟崇屺私下在房里耍耍流氓可以称为内室之乐,被蚺这么堂而皇之拿来调侃就有些难堪了。
“呵呵……我………”
我什么还没说出来,蚺的灵海里突然就响起了很重的三声敲击,他立刻扔了水舀子,朝松耘道:
“抱歉!活儿给我留着,我得先去救人了!”说完就原地消失了。
松耘知道他一定是跟崇屺上次一样收到了求救灵讯,没了帮手,他左右也无事,便下了台阶,拾起舀子自己来浇水。
崇屺一来就看见他因为俯身浇水的动作,让墨色松韵的纱衣外袍拖在地上沾染了一些灰尘,于是他走近将松耘袍摆拾起来拍了拍,
“回头让白索安排几个灵童专门伺候这些花木吧,正好这些花木平日也都需要打理修剪。”
松耘放下手中的水舀子,道:
“嗯,也好,你们谈完了吗?”
“对呀!”崇屺得逞的笑着,
“他叫我连唬带吓的,终于答应不再反对我们了。”
松耘早就料到了,他宠溺的刮了刮他挺直的鼻梁道:
“是嘛,我的龙龙真厉害!”
这不分场合的突然亲昵,弄得崇屺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崇屺也没指望他们的事能瞒住宫里的那些人,只是稍稍拉开一步距离,嗔道:
“这儿会有人经过,你这样不避着当心他们看见,回头拿来说闲话了。”
松耘一点也不心虚的笑透露自己的占有欲:
“说就说吧,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个是一对双凤和鸣的神仙眷侣。”
崇屺被他笑的弯弯的一双桃花眼晃了神,呆呆的看着他,他就像那九天悬河下最耀眼的星矢,又有如神域灵音里最深情的埙,让崇屺移不开目光,又独独被这空桑哀婉的低吟填满了耳仓。
“松耘!”
这一声缱绻又忧伤,松耘听的心头颤了颤,心疼的将崇屺拥进怀里,他知道,崇屺是在感伤他们今日的好时光来的如此不易,又在担心他十多次重伤而亡,将来历劫那天又会是怎样的难捱。
松耘安慰他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崇屺闭上眼睛,嘴唇贴了贴松耘的脖颈。
風在拐角处看着他们二人在树影下相拥,他想,或许他真的不该在阻拦他们两个……
悬崖上,彣柬左手拉着鬼索藤稳住身形,右手祭剑而出,准备首先刺瞎熊精的眼睛,这是它全身最薄弱的地方。
可他将将用灵力控好剑让它离手,左手的鬼索藤突然就失了力道,猛的脱离了那突出的石块,他身体一下没了保护的牵制,随着剑指的方向极速坠落下去,而底下的熊精不但没有躲开向它击杀而来的利剑,反而撑着石壁站了起来,嚎叫着露出尖厉的獠牙,等着彣柬掉落入口。
“彣柬!!!”
众人惊悚,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自身还吊在半空,根本来不及腾出手去救他,彣意毫不犹豫的丢了另一只手上的佩剑,再一次扣向额头。
彣柬一边震惊的回头查看,一边试图用鬼索藤缠住可攀附的落点自救,可坠落的速度太快,他根本瞄不准任何一个目标,鬼索藤在崖壁上拖磨的喳喳作响。
“嗷嗷!!!”
下一瞬熊精的耳朵被他先前祭出的剑割破,它狂躁的朝彣柬怒吼,誓要将这正在往下掉落的伤害它的人一口咬断喉咙。
“啊!!!”
眼见自己这次必死无疑,彣柬绝望的发出大叫。
彣意骇的偏过头,心下疑问,这一次上神为什么没有及时出现?
使君焦急的将灵力灌入剑体,他的佩剑顿时绽发出暗红色光芒射/出,在彣柬落入熊口的最后一刹,如星子拖尾般迅速穿过熊口,割掉了熊精的半截舌头。
熊精顿时满口鲜血飞噗,痛的收了两只有力的前臂,趴回山道上,低吼着用熊掌到处拍击抓刨,彣柬也在这时咚的一声摔在它眼前,他举起手臂挡在身前防御,就在熊精腾起身,欲一掌向下拍死彣柬泄愤时,使君的剑再次返回,猛的刺穿并卡在了它胸前的两肺之间。
心脏被穿透的痛感传来的有些迟缓,熊精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就要死了,它的巨掌依然向下拍去,只是力道减轻了许多,摁住彣柬的时候,它歪了身子,掌上的甲勾挂住了还在抵御它的彣柬的衣袖,彣柬被它倒向下的庞大身躯,猛的拖下了河谷。
众人飞速落下山道,顷刻挥出鬼索藤想要拽住彣柬,可半途中一道粗壮的黑色巨影突然疾驰而来拦在当中,尾鞭横扫轻松缠住了彣柬,扭动的身躯折回后,血盆大口倏地咬住了熊精,巨大的鳞片收缩吸附着石壁向上弯延移动,很快回到了山道上。
他们当中除了彣意,没人见过蚺的本体,面对这么一头巨蟒,众人心里没了底,顿时都开始往一起聚,想布阵防御。
“没事!大家别怕!别动手!”彣意安抚到。
蚺抬高尾巴,向他们抛出彣柬,吐掉口中的熊精,霎时间幻化回高壮的人形,他看了看这一堆人,那一双眼中又显现出竖瞳,盯着刚死里逃生的彣柬,嘁嘁的笑起来。
彣意上前挡住彣柬,躬身作揖拜到:
“多谢蚺君相助!”
“不客气!”蚺这才收回直勾勾的眼神,点点头,踢了踢脚边已死的熊精,道:
“这熊死了,你们还要吗?”
言下之意是这熊死都死了,不如直接让他拿来饱餐一顿,就当谢礼好了。
彣意:“……回蚺君,这熊精已死,于我们已无益,所以……任凭蚺君处置。”
他这会儿算是转过弯来了,这个刚刚被上神收做部下的巨大南蛇,估计是承了上神的旨意来解救他们于危难,其实他不是来晚了,而是早就在一旁观战,就等着他们自己出于无奈把这熊精杀死,他好白捡一顿美餐。
果如他所想,蚺伸手轻轻松松就拔下卡在熊精肋骨里的剑,不作询问的直接抛给了使君,化回庞大的本体,一口?住熊精的身躯,他的颌骨被完全撑开,以一种不可能的程度,直接裹住了熊精慢慢朝喉管里吞去。
这一幕让众人不经生出恶寒和恐惧,使君也不想再让弟子们留在这里,他发话到:
“此一趟既无收获,我们就趁天还未黑之前,先回去与他们会合吧。”
“是!”
众人不做停留,纷纷朝正在进食的蚺拱手拜别,朝来的方向返回去,彣意和彣柬走在最后,等稍稍离前面的人远了一点,彣意问到: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突然掉下去!”
“是兮朗,他想害我!”彣柬眼神凶狠的看向前方,兮朗正在前方山道的拐角处,他仿佛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他,转过那处拐角之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彣意:“什么?不是那块石头上有青苔吗?我看过去的时候他的鬼索藤也缠不住直往下滑,还差点跟你一起掉下来。”
彣柬掉落的时候,彣意正拿剑对着熊精的后脑勺,他一抬眼就看见彣柬的鬼索藤已经滑脱,兮朗的也直往外打滑差点跟着他一起掉下来,好在兮朗迅速将剑插入崖壁缝隙,再一次重新缠紧了那块石头。
“不是!那块石头上什么都没有,我缠的稳稳当当,是他居心叵测,故意将我的鬼索藤挤脱了。” 彣柬死里逃生,这笔账他记下了。
彣意重重的呼了一气:
“平日我也劝过你,让你别总自视甚高,行为恶劣得罪别人,山外有山人心难测,若是真的,他做都做了,你此刻又没有证据,说出来可能别人都会向着他一个弱者,何必呢!”
彣柬恨恨道:“这事儿我跟他没完,他给我等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