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宏伟而冰冷的A级基地大门下,星佑独自站立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孤寂。这一别,踏入那神秘而森严的科研部,前途未卜,两人不知何时才能再有重逢之日。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专车无声地滑至面前。星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发现后座已经坐了三位面无表情、同样穿着便装的人员。其中一人见他上车,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完全不透光的眼罩,脸上带着程式化的、毫无温度的微笑,解释道:“前往科研部核心区域的路线属于高度机密,按照规定,需要您配合蒙上眼睛,还请理解。”
星佑顺从地戴上眼罩,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车辆平稳地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眼罩被取下时,他发现自己并未到达想象中的后勤部门,而是置身于一个充满未来科技感,却又透着森严与冰冷气息的地方——科研部的研究基地。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纯白世界。墙壁、天花板、地面,都是毫无杂质的冷白色,反射着苍白而均匀的灯光。连往来穿梭的工作人员,也都清一色地穿着毫无褶皱的白色制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双漠然的眼睛。空旷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的走廊里,只有他们匆忙而规律的脚步声回荡。走廊两侧,是一扇扇厚重的、泛着金属冷光的防盗门,门上不仅有着复杂的机械锁,还镶嵌着小小的、被从内部遮挡住的观察窗。每一扇门的上方,都安装着一盏醒目的红色警告灯,如同一只只沉默而警惕的眼睛。
就在这时,远处走廊尽头的一扇门上方,红色警告灯突然疯狂闪烁起来,发出低沉而急促的嗡鸣!几乎是同时,附近几个房间瞬间冲出数名白衣人员,手中拿着装有不明液体的粗大针管,动作迅捷地打开那扇防盗门冲了进去!厚重的门扉迅速闭合,将门内可能发生的一切声响都隔绝得干干净净,仿佛那扇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过了大约几分钟,防盗门再次打开。出来的白衣人员手中的针管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白色制服上溅落的、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迹。门再次关闭,星佑甚至来不及看清门内丝毫景象。而那名刚出来的、衣襟染血的工作人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极其嫌恶地、动作利落地将沾染了血迹的外套脱下,随手扔进旁边一个专用的医疗废弃物垃圾桶里。立刻有另一名同样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上前,沉默地推着那个垃圾桶离开,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垃圾。
带领星佑前来的那名戴眼镜的工作人员,似乎注意到了星佑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眼中的惊疑,用一种刻意放轻松的、安抚性的语气说道:“不用紧张,放轻松,在研究基地工作,确实存在一定的潜在风险,但请相信,我们的应急机制非常完善,任何意外情况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有效控制和处理,绝不会危及到像您这样的‘合作者’的人身安全。”
星佑压下心中的不安,跟着他们拐过几个弯,走向另一条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走廊。这里的设施与刚才并无二致,只是两侧的防盗门看起来锁具稍少一些,但门上的小窗依旧紧闭,透不出丝毫内部的光景。
“那个……我申请调入的,是后勤部门,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星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停下脚步,转过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在顶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晕,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他语气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循循善诱:“星佑先生,我们认为,您的异能如果仅仅用于后勤部门,实在是巨大的浪费。据我们了解,您的异能是极其罕见的自愈能力,如果您愿意配合我们进行一些深入的研究,帮助我们更透彻地理解治愈异能的本质与极限,或许能够为我们开发新型的便携式治疗设备或药剂提供关键数据。您想想看,如果成功了,将来异能者在战场上受伤,即使没有医疗系异能者随行,也能进行有效的自我救治,这将拯救多少宝贵的生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旁边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房门,示意星佑进去。房间内部倒是与外面的冰冷科技感不同,布置得像一个舒适的休息室,有沙发、桌椅,甚至还有娱乐设施。“我们需要您的帮助,星佑先生。”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真诚,“您的异能,或许就是打开那扇拯救更多生命大门的关键钥匙。”
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更多的人……这无疑是高尚而诱人的前景。星佑对科研部的权威性本就深信不疑,此刻听到对方如此崇高的目标,心中残存的疑虑顿时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能为社会做出贡献的使命感。他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没问题,只要我能帮上忙,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他话音未落,身旁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两名手持针管的白衣人员。他们动作熟练地撩起星佑的衣袖,一管抽走了他殷红的血液,紧接着,又将另一管泛着诡异幽蓝光泽的冰冷液体,迅速注射进了他的静脉!
那蓝色液体进入血管的瞬间,一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顺着血液急速蔓延,所过之处,肌肉和血管都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和麻木感,似乎连那部分的血液都要被凝固。
戴眼镜的男子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专业而友善的笑容,好意提醒道:“科研基地内部结构复杂,许多区域存放着高辐射或高危险性的实验材料与设备。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请您务必呆在这个指定的休息区内,千万不要随意走动,这里面配备了完善的娱乐设施,也会有专人按时为您送来营养餐食。”
交代完毕,所有人迅速退出了房间,厚重的房门在身后无声地闭合、落锁。星佑环顾四周,电脑、电视、游戏机、平板……一应俱全,里面预存了大量的影片和单机游戏。然而,他很快发现,所有这些设备都无法连接外部网络,只能访问科研基地内部的局域网,无法接收外界的任何信息,也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代表着人类最高科技与秩序的科研部,他们所做的一切必然有其深意,总不会对自己不利。抱着这种天真的信任,星佑开始了他配合研究的生活。他按时接受抽血,按要求在特定的仪器前展示自己的自愈能力,记录各种数据。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当他某次被要求进入一个完全由透明特殊玻璃构成的隔离观察室后,真正的噩梦开始了。刺目的白光从头顶打下,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一道强烈的电流便从脚下的金属板窜出,瞬间击中他的手臂!剧烈的灼痛感让他惨叫出声,手臂皮肤瞬间变得焦黑。自愈能力本能地启动,焦黑的死皮脱落,新生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生长……
观察室外,一双双隐藏在防护镜后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室内发生的一切,手中的电子笔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记录着。电流的强度被一次次调高,电压表的指针不断向右偏移。
当电流被加至前所未有的最大值时,星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放在了烧红的铁板上炙烤,喉咙里涌上腥甜,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他蜷缩在地上,发出不似人声的痛苦哀嚎,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这种持续不断、刻意控制的极致痛苦,远比魔兽利爪撕扯带来的瞬间重创更加折磨——魔兽的攻击旨在夺命,而这里,却是在用最残忍的方式,测试着他自愈能力的极限,吊着他的一口气,让他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分每一秒的地狱。
整个观察室被惨白的光芒彻底吞噬,电压之高,甚至让外部的仪器线路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焦糊味,迸溅出几点火星。数据记录再次被刷新。透明窗外,那些记录者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直到仪器彻底烧毁,室内只剩下一个几乎不成人形、浑身浴血、气息微弱的“实验体”,他们才终于停下了记录的笔。看着星佑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创伤仍在顽强地缓慢愈合,他们记下了最后一个数据,然后才面无表情地招来担架,如同搬运一件破损的物品般,将他抬出了观察室。
星佑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早已模糊,仅存的一丝感知让他感觉自己被移动着。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瞬,他艰难地、涣散的目光无意间瞥向旁边——另一副担架正与他擦肩而过,上面躺着一个同样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人。那张脸……有些眼熟,似乎是……是他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某个伙伴?!
这个模糊的认知如同最后一道闪电划过他即将沉寂的意识,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冷与恐惧。然而,他已无力思考,意识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对自己已然沦为研究基地里一只特殊的、具有极高研究价值的“小白鼠”的命运,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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