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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联姻

自平乐郡主册封宴那惊心动魄的相认之后,陈雪与龚毅的关系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双方母亲柳氏与李氏,本就情谊深厚,如今见自家这对“性情相投”的孩子相处融洽,更是乐见其成。往来王府与将军府的频率显著增加。

靖北王府西暖阁,成了两个小小灵魂的秘密据点。

此时炭火烧得旺旺的,驱散着北境早春的料峭寒意。

陈雪屏退了大部分侍女,只留一个最心腹的嬷嬷在门外守着。

她和龚毅面对面坐在铺着厚厚绒毯的矮榻上,中间的小几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牛乳。

“所以,”陈雪用小银勺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碗里的牛乳,奶声奶气,眼神却锐利如刀,“龚毅,上辈子,你最后看到的……是白光和爆炸?”

龚毅点点头,拿起一块做成兔子形状的奶糕,却没有吃,只是用手指无意识地捏着兔耳朵:“新型能源材料的临界测试失控。

理论上不该发生的,参数反复验算过。瞬间的高温和冲击波……再睁眼,就在这里了。”

他语气平淡,带着一种科研人员特有的、近乎冷酷的客观,仿佛在描述一个失败的实验数据。

“你呢?古墓?”

“嗯。”

陈雪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穿越后罕见的、真切的寒意,“一座结构异常精妙的古墓,年代、主人、甚至所属文明都成谜。

我带队下去勘探,刚进入主墓道,触发了某个从未见过的连锁机关。巨大的石块毫无预兆地塌陷……黑暗,窒息,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注视’着的毛骨悚然。”

她抬起头,凤眸里燃烧着强烈的探究欲。

“龚毅,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和我探索的那个古墓有关?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永昌’这个年号,靖北王……在我模糊的历史记忆碎片里,似乎找不到完全对应的朝代,但那种王朝末世的腐朽感,又该死的熟悉!”

龚毅放下被他捏得有点变形的兔子奶糕,认真地看着陈雪:“相关性?目前缺乏足够证据链。

古墓的结构信息、材质、文字符号,任何细节都可能是关键变量。至于这个世界……”

他环顾这间堆满珍玩、熏香缭绕的华丽暖阁,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投向更远的、隐约有流民哀嚎传来的方向。

“物理规则基本一致,重力、光线折射、基础化学现象……说明我们大概率还在同一个宇宙框架内。但社会结构、技术发展水平、历史走向……是全新的分支。

‘既来之,则安之’是生存的初步策略,但‘安之’不等于被动接受。我们需要信息,大量的信息。”

“同意。”

陈雪点头,随即又蹙起小小的眉头,“但我们现在是五岁。获取有效信息的途径太有限了。

王府看似开放,实则处处是眼睛。我父王……”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疑心很重。我能接触到的‘外面’,大多是经过重重筛选、粉饰太平的邸报和管家婆子口中‘王爷治下河清海晏’的鬼话。”

龚毅眼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芒:“王府内宅的信息呢?你那些……‘哥哥们’和姨娘们?还有,你父王的书房?”

陈雪嘴角勾起一抹与她年龄不符的冷笑:“书房?戒备森严,我靠近十步之内就会有人‘恰好’出现‘保护’郡主。

至于内宅……呵。”她端起牛乳抿了一口,掩饰眼中的冷意,“我那嫡亲的哥哥陈烁,八岁,被王妃(我生母柳氏是侧妃扶正,但陈烁是前王妃所出)

惯得眼高于顶,视我为眼中钉。

两个庶兄,一个十岁,一个七岁,各自生母都不是省油的灯,整日里琢磨着如何在父王面前争宠露脸,好为自己和生母多捞些好处。

我?”

她放下碗,摊开小小的、保养得宜的手,“一个女孩儿,唯一的优势就是父王目前还算‘宠爱’的独女身份。我需要这份‘宠爱’当护身符,就得演好一个天真聪慧、偶尔有点小脾气但无伤大雅的郡主。”

几天后,陈雪来到镇北将军府的李氏院中。

比起靖北王府的极致奢华,将军府陈设更为硬朗、实用,但也透着武勋世家的厚重底蕴。

龚毅的书房(一个象征性的小房间)里,堆着些启蒙的《千字文》《百家姓》,但角落里不起眼的地方,却藏着几本他设法弄来的《九章算术》和一本残破的《舆地志》。

陈雪吃着将军府特有的、扎实的肉脯,听龚毅分析他的“生存环境”。

“我上面有嫡长兄龚锋,十二岁,已被父亲带在身边习武、处理军务,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龚毅用一根小木棍在沙盘(他自己用木框和细沙做的简易版)上划着。

“下面,两个庶弟,一个庶妹,年纪更小,暂时构不成威胁。但姨娘有三个,各自有儿女,心思活络得很。将军府的家产,除了爵位和大部分兵权归嫡长,余下的田产、铺面、浮财,足够让人眼红。”

“所以?”陈雪饶有兴致地问,她喜欢看龚毅这种冷静分析的状态,像极了前世实验室里做项目规划。

“所以,作为嫡次子,我的位置很微妙。”

龚毅在沙盘上代表自己的位置插上一面小旗。

“既不能威胁到兄长的地位(否则父亲第一个不容我),又必须表现出足够的‘价值’,让父亲觉得我这个儿子有用,未来分家时,才能争取到更多安身立命的资本,也……更有能力做一些想做的事。”他抬起头,眼神清亮,“比如,囤粮,改良农具,或者……在乱世中保存一部分力量。”

“刷存在感?”陈雪精准地总结。

“嗯。”龚毅点头,“方式要符合‘神童’的设定,不能太妖孽。

比如,在父亲考校兄长兵法时,‘恰好’在旁边背《孙子》,背得一字不差。

或者,在父亲为某个屯田收成计算头疼时,‘天真’地问一句:‘爹爹,田亩数乘以每亩均产,再减去损耗,不就是总数了吗?’ 再‘不小心’展示一下我算得比账房还快。”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陈雪能想象出镇北将军龚振当时脸上的惊愕和随即涌起的、对这个“聪慧”次子的满意。

“分寸把握得不错。”陈雪赞许,“既显了能力,又没越界。不像我……”

她微微撇嘴,“在王府,光是‘安静懂事’还不够。我得‘适时’地在父王来看我时,‘恰好’在临摹他喜欢的书法家的字帖,或者‘随口’背出他刚在书房吟诵过的诗句。还得小心别抢了哥哥们的风头,否则王妃和那几个姨娘的眼神能把我戳穿。”她揉了揉眉心,五岁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疲惫,“心累。”

一次在暖阁独处时,陈雪小心翼翼地从一个锦囊里取出一块东西,并非王府常见的金玉,而是一片灰扑扑、边缘不规则的陶片,上面似乎刻着极其模糊的线条。

“这是我穿过来时,襁褓里就带着的。”

陈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娘说,是生我时,一个游方道士硬塞进产房的,说是‘与郡主有缘,贴身带着可避邪祟’。王府的人只当是疯话,随手扔了,是我娘觉得宁可信其有,悄悄收了起来,后来给了我。”

龚毅接过陶片,入手冰凉粗糙。

他用手指仔细摩挲着上面的刻痕,眉头紧锁:“这线条……非常古老抽象,不像是装饰纹样。像是……某种图腾或者原始文字的一部分?质地……像是某种高温烧制的陶土,但具体成分需要仪器分析。”

“我一直在想,”陈雪的眼神变得异常深邃,紧紧盯着陶片,“我前世死在那座古墓里,醒来就成了这个世界的郡主。这陶片……会不会是某种媒介?或者……钥匙?这个‘永昌’王朝,会不会就是那座古墓埋葬的文明所延续的……或者说,崩坏后的样子?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有联系。那种王朝将倾、大厦将覆的窒息感,和我被困在墓道里时感受到的绝望……太像了。”

龚毅沉默了片刻,将陶片还给陈雪:“可能性存在,但无法证实。缺乏更多实物证据和交叉验证。目前,它只是一块特殊的陶片。不过……”他看向陈雪,“你的直觉值得重视。历史学者对时代气息的敏感度,是重要的观测数据。我们可以留意任何与这陶片纹路相似、或者与‘古墓’‘失落文明’相关的信息,无论多微小。”

陈雪将陶片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抓住了一丝来自前世、飘渺却执着的线索:“嗯。我会的。”

日子在看似平静,实则两个小灵魂暗流涌动、各自在家族棋局中小心落子中滑过。直到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

靖北王府后花园的凉亭里,柳氏和李氏正亲热地叙话,陈雪和龚毅则被“打发”在不远处的假山旁玩耍(实则在低声交换着各自府里探听到的、关于城外流民聚集和粮价飞涨的消息)。

突然,一阵刻意提高的、属于靖北王陈戍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只见陈戍与镇北将军龚振并肩走来,两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达成某种协议的愉悦笑容。

“……龚兄,你我相交多年,如今更是亲上加亲,北境安危,日后还需你我同心协力啊!”陈戍拍着龚振的肩膀。

龚振也是满面红光:“王爷抬爱!毅儿能得配郡主,实乃我龚氏满门之幸!聘礼方面,王爷放心,必不会委屈了郡主!”

亭中的柳氏和李氏先是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脸上立刻堆满了惊喜和恰到好处的恭维。

假山后,陈雪和龚毅的低声交谈戛然而止。

陈雪的小手还捏着一片刚摘下的叶子,动作僵在半空。龚毅正在沙地上划拉的小木棍也顿住了。

娃娃亲?把他们俩?

两个五岁的身体里,成年人的灵魂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陈雪听到消息后心想:果然来了。

靖北王府需要拉拢手握实权的镇北将军府,尤其是在这风雨飘摇的末世前夕。

联姻是最直接、最牢固的纽带。而她这个“受宠”的郡主,就是最好的筹码。

父亲的笑容里,有几分是对女儿未来的考量?恐怕连一分都欠奉。

不过……她瞥了一眼旁边同样僵住的龚毅,心底竟诡异地生出一丝……便利?

有了这层名分,日后见面、互通消息,岂不是更名正言顺?

反正……还有至少十年。十年,足够乱世翻天覆地了。

而龚毅心想:政治联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父亲显然想借助靖北王在北境的庞大势力和隐隐显露的野心,为龚家,尤其是他这支嫡次子一脉,谋取更多保障和退路。

用一个五岁儿子的婚姻,换取在乱世中更大的生存空间和资源倾斜,对父亲而言,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至于他本人意愿?无足轻重。

不过……龚毅的目光扫过陈雪那张瞬间恢复平静的小脸。

合作伙伴变成未婚妻?

这个身份转变……确实能极大方便他们未来的行动。

至少,频繁接触有了最正当的理由。

时间?是的,时间还很长,变数更大。

两人几乎是同时,极其短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孩童的羞涩或懵懂,只有成年人洞悉世事的了然、一丝淡淡的嘲讽,以及……某种心照不宣的、将计就计的默契。

陈雪将手中的叶子轻轻丢下,拍了拍小手,脸上重新挂上符合年龄的、带着点茫然和无辜的表情,仿佛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龚毅也放下小木棍,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小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眼神比刚才更深沉了一些。

“雪儿,毅儿,快过来!”柳氏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气传来。

陈雪和龚毅迈着小短腿,一前一后,规规矩矩地走到凉亭里。

“雪儿,你龚伯伯和你父王给你和毅儿定了亲事,以后你们更要好好相处了!”柳氏笑着将陈雪揽到身边。

李氏也拉着龚毅的手,喜滋滋地说:“毅儿,快叫岳父大人!”

龚毅抬起头,看向笑容满面的靖北王陈戍,又看了看面无表情但眼神深沉的镇北将军龚振,最后目光落在旁边同样一脸“天真”的陈雪脸上。

他依言,用稚嫩的童声,清晰地说道:“岳父大人。”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雪也对着龚振,甜甜地唤了一声:“龚伯伯。” 笑容灿烂,眼底却一片清明。

一场决定两个稚童未来的婚约,在双方父母满意的笑容和两个孩子看似乖巧的应对中,就此落定。

凉亭外,春光正好,却仿佛预示着风暴前最后的宁静。

两个小小的未婚夫妻并肩站着,身体里装着来自异世的灵魂,一个执着于古墓之谜与末世关联,一个秉持着务实生存的信条。而前路是乱世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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