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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分离的离

夜里总在做梦,睡了又醒。槐安数着那人进进出出了五次,轻微的开门声响起,就代表着脚踝又要浸没在熟悉的冰感中。

拉上的窗帘阻碍了大部分光线,电子时钟显示着6:13,跳动的暗白光仍旧显得晃眼。

窗外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混着拍在窗上“啪嗒啪嗒”的号角,雨后的槐香从四面八方出师征伐床上的领土。

一夜过去,鼻子里充盈着这股味道,槐安感受到胃在痉挛。

他把自己蜷成一团,然而并没有多大作用,额上开始冒出冷汗,槐安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终于,槐安败在了这密不透风的攻势下,像个逃兵,掀开被子,逃离了被敌人侵占的领地。

槐安重重地摔上门,在门吸的作用下,也只是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一切味道被隔绝在门内。

槐安头靠着门板缓缓下滑,手撑着胃部,蹲在门旁。

耳边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人的心跳原来会有那么大声吗?“咚咚咚咚咚咚”,人的心跳原来会有这么快吗?

槐安缓了一会,耳边仍然是“咚咚咚咚咚咚”的心跳。他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心跳声,是从厨房那里传来的剁肉声。

哪有人大清早的会在厨房里剁肉?过了一会,腹部的阵痛得到缓解,槐安扶着门框慢慢站了起来。

“逃离”的时候过于匆忙,拖鞋被遗忘在床边,槐安赤着脚缓缓走向了厨房。

房间落地窗也拉上了窗帘,显得昏暗。

卧室的推拉门有着一道缝隙,里面漏出了些许光,光线拖得长长的,像是叫嚣着要将人拖进去。

槐安站在厨房推拉门外,一手扶着门框旁的墙壁,透过缝隙望着里面的人的动作。

“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变得更加明晰,近得……像是在切剁槐安身上的骨肉。

门内好似凶杀现场——墙壁上溅了几道长长的血渍,案板上是细碎的肉,内里的肉还在冒着丝丝血水,从案板边缘汇聚滴落,落在了白净的地板上。

靠近水槽的角落是未处理的肉,堆积着,像在哀叫。

那人的脸上也有些血点,和阴暗小巷里的杀人犯渐渐重合。

察觉到门外的目光,江离侧过头来,然而并没看见任何人的身影。

槐安靠着墙壁,“咚咚咚咚咚咚”,这一刻,他确定,人的心跳是会有那么快的。

声音仍在连绵不断的传出来,口腔里泛起一股酸水,刚压下去半寸,又顺着舌根卷土重来,伴着胃部的痉挛。

槐安扶着墙壁的手指节变得泛白,视线里的东西开始发飘——昏暗的房间变成了模糊的色块,耳边的“咚咚”声也变成了嗡鸣。

槐安头也慢慢变得靠着墙壁,太阳穴突突的跳,鼻尖冒出冷汗。

他撑着墙缓缓走到玄关处,手刚搭在门把上,身后响起一道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想去哪?”

房间仍旧是昏暗暗的,什么也看不真切,但槐安不用转头都能想象出背后是怎样渗人的画面——

江离站在厨房透出的光线前,手上拿着弥漫红血丝的刀,腰上甚至还系着沾有斑斑点点血迹的围裙。

槐安感受着胃部从痉挛变为剧痛,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手仍旧搭在门把上,像是做着无声的最后挣扎。

身后多了道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槐安反而放松了下来。

江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卸下了那一身骇人的“装备”,走到门口,阴恻恻的来了句:“是要跑吗?”

江离见面前的脑袋没有动静,捏住人的下颌,迫使他仰起头面对自己。

刚准备再说些狠话,突然就顿住了——那是一张明显苍白脆弱的脸,鼻尖和额间还在冒着细密的冷汗。

槐安皱着眉望他,还未言语,身形一晃,只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人惊慌扶住自己的神色,便短暂失去了意识。

熟悉的卧室,熟悉的床。

江离立在床前,注视眼前安静卧在床上的虚弱人影,轻声质问着背后微微颤抖的医生:“你确定你的药有效?为什么人更虚弱了?”

医生冷汗渐冒,颤颤巍巍的回道:“药……药没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我……”

江离扶额,挥了挥手,“行了,没你事了,回去休息吧。”医生仿佛得到赦免般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离开了。

槐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静得像是没了呼吸,但单薄的肩膀确确实实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脸色在他略有些长的乌黑头发下更显苍白,唇瓣也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只余眼下淡淡的青影。

整个人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白色枯叶。

江离伸出手拨了拨他额前略微湿润的碎发,又看了几眼床上的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也静悄悄地离开了。

外面的雨无声无息地停了,没有人留意它具体离开的时间。

江离站在卧室外的露台上,槐香将他整个人包裹着。

他凝望着那棵粗大的槐树,指尖在衣兜内反复摩挲着烟盒。他缓缓将其取出,修长的手指随即从中捻出一根烟。

刚要抬手将其送进唇间,想起什么,顿了一下又放回烟盒里。

重新把烟盒揣进衣兜,另一只手按下了拨号键——“容菁……”

“你的意思是,他落水后不久你便将其救起,也服用了医生开的相关药物,但不见好转,身体与精神状况反而急转直下。”容菁食指抬了抬眼镜,边将长发拈至耳后,边打量着床上的虚弱面容。

江离轻叹了口气,“嗯。”

“他为什么会落水?”

“……”

“他认识你吗?知道你的名字吗?”

“……”

“那他怎么住你家?”

“……”

“他的身体在极力排斥外部环境,应该是某种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你把人吓到了。”

江离轻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容菁见他一副心虚样,脑海里冒出了各种各样的血腥场景。

容菁透过眼镜懒懒地注视着江离,“你是一回国就把人绑架了?”

江离不回答,只是望着床上的人,像是在思考容菁话语里的某个字眼。

容菁见他完全一副无视自己的状态,“啧”了一声,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掏出手机。

“1——1——0”手机拨号键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

江离才有了反应,抬手把她的手机抢过,删掉了上面的数字。

容菁笑了一下,把手揣进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备用机,“威胁恐吓我?”

江离无奈地望着她,把手机递还给她,“不是。”

容菁接过自己的手机,“是没有威胁恐吓我还是没有绑架美少男?”

“都没有。”

床上躺着的人不安地皱了皱眉,江离眼神示意她出去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江离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上显示着“ptsd”的诱导原因及表现,手指搭着屏幕缓缓滑动,眉头紧锁。

容菁绕着玄关展示柜转了转,上下打量着各种摆件。拿起上面的东西看了看,又放下,估算了一下整体价值,得出结论——抵得上她诊所的收购资金及往后几十年的诊疗设备并购及药品采购。

“ptsd……要怎么治愈?”容菁还在心里进行估量,身后的静默的人突然开口。

容菁不再打量展示柜,转身懒洋洋地靠着柜子,一只手撑在隔板上,和沙发上的人对视,“他之前的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涉及实际死亡、死亡威胁、严重伤害或性暴力的创伤**件都有可能是诱导原因。”

容菁停顿了下,“要治愈,他的过去你得足够了解。”

江离脑海里全剩下了“死亡”“严重伤害”“性暴力”几个血字,反复轮播,不论拎出来哪一项,他都接受不了。

容菁见他又是一副沉默样,问了几句他也没什么反应,“诶,问你呢?你知道多少?”

“什么都不知道。”江离低下了头,看着脚下反光的白瓷砖,莫名的想起他今天是准备铺地垫的。

“要不我给他做几场无意识催眠,先了解情况?”容菁思考后给出方案。

“不行。”江离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他觉得槐安无法接受别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整个人剖析开来,像……一个没有自我的机器。就连他也无法接受槐安被这样对待,更不要说本人。

“那你可以对他的行为多加以观察,要经常对他表示肯定,陪伴和心理认同必不可少,在察觉不对时转移他的注意。如果情况实在严重,我可以对他进行药物辅助治疗。”容菁觉得现在的情形很奇怪,像在对家属下医嘱,尤其对面坐着的人还是江离。

“好。”江离仍旧恍惚地盯着地板。

容菁觉得他是准备在地上盯出一个洞,洞里可能藏着百病神丹。

她咳了两声,故作嗔怒道:“所以你叫我从七十公里外赶过来就为了看你失魂落魄?”

“拜托,我爸还准备和我谈话呢,你是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有多火冒三丈。”

江离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展示柜,“上面的东西你可以挑着带走。”

“我是那种见钱眼开,见友眼闭的人吗?”容菁边说着边重新细致地观察展示柜上的东西。

容菁最后准备拿起这里面看着相对便宜的和田玉一体链瓶摆件,“你准备把他一直放在身边吗?可是人家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是他叫我带他走的。”江离觉得“带我离开”和“带我走”并没有什么差别。

容菁扭头看了他一眼,怀疑这个人在睁眼说瞎话。

楼上的卧室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掉落碎裂的声音。

江离急忙起身开始赶人,“好了,没你事了,你回去继续找你爸谈话吧。”

容菁踉踉跄跄的被带着来到了门口,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东西,“你倒是给我拿个盒子啊,这多不安全。”

“碎不了。”江离带上了门,随后连忙上楼。

江离赶到时,地上已是一片狼藉——

床头柜上的花瓶已经碎裂在地,花瓶里的水润湿了地板,仍在缓慢漫延,粉黛百合耷拉在地上,花瓣皱皱巴巴粘连在一起,有的已经裂了口。

江离瞄过一眼便没有再看,开始上下扫视槐安有没有受伤,还没等他看出什么来,就已经感到揪心。

槐安立在床前,稍稍靠着床头柜,垂下来的两只手微微蜷着,有些细微的颤抖。

指关节处有一滴要落不落的水,脚下依旧没有踩在鞋上。应该是打算捡起地上的碎片,听见人来,又起身静立。

江离觉得他像做错事不知所措的小孩,在这里站着准备迎接家长的责骂。

槐安见他一直不说话,眉头也不见舒展,就像是已经压抑不住怒火,“抱歉,我……”

还未说完,话就被江离的动作截断,江离把他抱起,走向了走廊另一头的主卧。

把槐安之前的警告完全抛之脑后,好在槐安这次没怎么抗拒。

江离把他安置在主卧的床上,盯着他的眼睛,还是没忍住开口:“不会叫人吗?”

槐安感觉疑惑,“嗯?”

“江离,分离的离。以后有什么事,会叫人吗?”江离手上替他掖好被子。

槐安不明白这个人怎么突然开始自我介绍,但自己刚才打碎了别人的花瓶,确实笨手笨脚,也没再呛声,“哦。”

江离突然想起槐安还没吃东西,离开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碗粥。

与昨日不同的是今天的明显多了些东西——肉沫。

槐安看了看碗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江离,他感受到,这是威胁——不久前,他才目睹了这些肉沫的来源,槐安身体又变得紧绷。

江离手里搅合着粥,没注意到槐安的变化,打算像昨天一样喂给他。

然而勺子递出去时被槐安侧头躲开了,江离心中轻叹了口气,“怎么?觉得昨天的话今天就不管用了?”

槐安知道他是指“我不介意捏碎你的下巴再灌进去”这句话,可谁知道这是什么做成的东西。

见江离伸手过来,槐安先一步打翻了他手里的粥。

“哐当”,白粥混着肉沫溅得地上到处都是,碗“咕噜噜”地滚至一旁,细碎的肉沫还沾着热气,顺着瓷砖纹路漫淌。

槐安看着地上的景象,只觉胃里翻涌,盖下去的酸水卷土重来。

槐安不断吞咽,“不吃,恶心。”冷冷的话语冻结了空气。

江离感觉胸口像被无形的手攥着,一口气憋在里头不上不下,像团浸了水的棉花,连呼吸都带着沉滞的钝感。

他看着槐安毫无血色的脸,却再也吐不出什么刻薄的话语,草草打扫了地面,最后决定去收拾客卧里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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