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我要宕机了。我刚刚好像记忆发生了重复，这是江祈在第三扇门里看到的内容吧？一模一样啊！】
【呃不是你的记忆发生了重复，是真的，闭环了。】
【杀死谢知衍应该是一种提示，先不说这个，主播坐在那干嘛呢？我开始看不懂他的操作了，先是睡了一觉，起来就一直坐着。这是什么能安稳睡觉的环境吗？】
【我也挺好奇的。前面到底咋了，他的直播间为什么总黑屏，这短刀哪来的啊。】
短刀映出谢知衍惨白的脸色，梦里的内容又一次变化。
梦中的新娘乘坐孤舟终于掀开了红盖头，露出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一张和他极为相像的脸，系统004518的脸。
梦里的谢知衍呆滞地注视着，瞳孔骤缩，那道阴魂不散的声音又一次来临。叫嚣着替代品三字，一遍遍诉说着替代品的结局。
是死。
“……”
系统004518和衍，是一个人。
你与我是同一张脸，那我是替代品？
如果你曾经叫谢知衍，为什么现在叫这个名字的是我？
你恨我，这个是原因之一吗？
刀刃反射着灯光，谢知衍缓缓眨了眨眼，仔细回想着祂的话。他曾见过祂，并和他达成了一场类似交易的游戏。
这句话八成是真的，结束伪命题的方法是假的，或者说半真半假，不能信。谢知衍猜他找那位神交易的东西，或许跟系统004518有关。
海豚摆件被他拿了出来，谢知衍将它翻了个面，底座写着小字使用说明。
【打开底座开关，共享人鱼的视线，旋转海豚可切换角度，限时5分钟，使用次数1。】
指尖向左拨开底座开关，谢知衍再一次睁眼时，酒店餐厅的画面收入眼底。
白泽和阿竹诡异地坐在同一桌，牧歌也没和白泽吵架，江祈和沈朔单独一桌像是被排斥在外。
另一个谢知衍却不在这里。
手按在海豚上，谢知衍边旋转着海豚的方向边思考着。
昨天没有人认出“谢知衍”，或者认出来了但无人击杀，导致这一轮所有人都产生了替代品。沈朔和阿竹分开的可能性不大，两人必有一个是假的。
同理，牧歌和白泽也是一样。
随着人鱼的视线切换，视野来到了展馆、海洋走廊、纪念品售卖店。
这些地方空无一人。
海豚不断地转动着，人鱼的视线覆盖面如此的广阔有两种可能，人鱼是工作人员，亦或者人鱼和海底王宫早已融为一体。
至于鱼化应该是泡沫水族馆和测试的双重作用，目的是将游客同化成人鱼，为海底王宫服务。
不出意外的话，杀掉仿冒品通关就能解决。
眼前的画面又一次切动。
红毯盖在水晶般的台阶上，青年提枪，冷漠地朝上走去。
谢知衍冷眼看着，另一个他一步步踏上台阶，来到酒店三层，路过304时淡淡往门内瞥了眼，没有犹豫地朝更远处走去。
红毯的尽头是泡沫大剧院的侧门，贝壳旁立着今日演出的宣传海报。
孤舟夜泊的新娘，脚底浮起的泡沫，流水般的字迹书写着标题《泡沫新娘》。
视野中的“谢知衍”倏地停下脚步，转身回眸，蓝色的瞳孔似乎要将一切淹没。他张了张嘴，对着另一个自己说：“过来。”
海豚碎裂，玻璃划伤谢知衍的手背，留下一道鲜红的印子。
他将短刀收在身上，朝着门外走去。
另一个他已经不在那里。
*
江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红布盖在她的头上遮挡着视线，隐隐透着暖光。
沉重的服饰让她有些恍惚，她连忙掀开红盖头，水面映照她精致的妆容。视线触及水中倒影，江祈这才看清自己的样子。她穿着繁复的婚服，坐在一支木舟上。
她皱了皱眉，刚要起身就被无形的力拉了回来，禁锢在这里不得动弹。
江祈冷静下来，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疏理思路。
这里是泡沫大剧院的后台，人鱼把她带到这里，成为接下来演出的新娘扮演者。演出谢幕，所有的参与者都会在礁石舞台上化成泡沫。
她咬着指尖，痛意维持着清醒。昨天，她跟着其余人完成了所有项目的参观，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项目——观看泡沫大剧院第二天的演出。
如果她想要逃出去，就要在演出谢幕前想办法逃跑，并且击杀另一个“江祈”。
沉闷的呼吸声伴随着胸膛的起伏，白泽跟她说顺其自然，在最后听从配合。
不能自乱阵脚，冷静下来，冷静。
“江祈。”
【woc，这个谢知衍是真的还是假的？看着好像真的。】
【兄弟这个是假的，去谢知衍直播间看一看就知道了。但是我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刚刚他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江祈，但他没有。隔壁阿竹和假沈朔一大早就大打出手了，阿竹还被假江祈伤到了侧腹。所有人吃完饭无法确定彼此的真伪，全都分开行动。】
【那确实很奇怪，这个谢知衍完全没有要伤人的举动。】
平稳的声线让心跳骤然停拍，江祈猛地抬起头，语气带着茫然和惊讶：“队长？”
谢知衍朝她轻轻笑了下说：“我早就不是你的队长了，现在的你才是编号1-1，修正一小队的队长。”
江祈追问道：“你想起来了？”
谢知衍却否认了：“不是。”
他说：“我没有想起来，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谢知衍。”
短短几秒，江祈的眼神从惊讶到警惕，再到后来的平静。她开口说：“那天你说，你不是真的谢知衍，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谢知衍说：“字面意思，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可以认为这个‘我’比较特殊。”
他往别的方向投去视线，正色道：“等一下另一个我应该会来找你，他会救你出去。”
江祈呆滞的神情慢慢变得无措，想要让真的谢知衍活下去，就只能杀了这个假的。她说：“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编号1-5。”
熟悉的发布命令前的称呼，江祈好似回到了灾厄源海的那段时光。
谢知衍说：“现在我会告诉你《泡沫新娘》的故事，记住它，出去之后我会在门外接应你，你去播音室等待演出开始，到时候白泽会告诉你怎么做。”
*
牧歌拿走播音室《泡沫新娘》的剧本，朝着楼下走去。二楼空间非常地狭小，只有一个房间，不便隐藏。
走到楼梯口，冰冷的枪口抵上了她的额头。
谢知衍举着枪，质问牧歌：“直播间人数。”
真假唯一的区别就是有没有直播间，而直播间人数只有本人可以看见。确实是不错的确认方式，牧歌一挑眉：“你怎么确认我有没有说谎？”
片刻后，枪口移开。谢知衍垂下眸，给出肯定的答案：“你是真的。”
那外面那个就是假的。
“算你眼力好。”牧歌笑笑说，“外面的阿竹是真的，沈朔救下了他，自己被人鱼抓走了。所以外边的沈朔应该是假的。”
谢知衍点头示意，跟着牧歌走到墙后，“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天你在演出结束后被替换了吧？”牧歌一针见血地说，“我们有所怀疑，但玩偶没震动。我们一开始就没动手，那位看起来和你非常地像，所有的试探都被他完美圆下。”
谢知衍把参观指南翻到员工手册那页，递给了牧歌。
“测试时限在两小时，认出假的并击杀才算通过测试，否则会生成本人的仿冒品融入副本当中。”
他言简意赅：“我想，玩偶震动的原因是因为人鱼。”
牧歌稍加思考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展馆的五条人鱼对应着《海的女儿》剩余的五个人鱼姐姐，她们或许拥有了仿冒他人的能力，在海洋走廊挑选被测试者。
当人鱼接近被测试者时，玩偶震动提醒。
测试失败，由大剧院诞生的仿冒品不再由人鱼假扮，玩偶也就不再震动。
牧歌接着说：“我们参观了剩下的展馆，十点后房门被敲响，玩偶震动。应该是我们没通过测试，门被强行破开了，人鱼把我带到这里来。”
“这样。”
谢知衍靠在墙上，枪口再次对准牧歌，“说说吧，你到底是谁？我不认为一个在总分榜上籍籍无名的人来到S级副本后，能够如此淡定。”
更别提牧歌随手就能拿出道具跟他做交易，还能轻易找到庄知乐的线索。
牧歌表情凝固，很快又笑了起来，抬手移开他的枪，夸赞道：“你真的很敏锐。”
谢知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开口：“你的技能，幻境言灵帮了你很多。”
牧歌挑眉一笑，“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
她伸出手，歪头对合作伙伴示好。
“我叫牧歌，是罚星的创立者，也是现任会长。”
【谁？？？】
【你没听错，我又回顾了一遍，这个女生说她是罚星会长，公会排名第二的罚星。】
【谁能想到罚星神秘的会长是眼前这个漂亮御姐……谁能想到！】
谢知衍的惊讶只是一瞬，随即他礼貌地握了下手，表达合作继续。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你能够隐藏身份是不是因为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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