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张侍郎府邸的后院墙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
衿晚一身夜行衣,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落在内院。她已在暗处观察张府三日,对护院的巡逻路线、换岗时辰了如指掌。
张承恩,兵部侍郎,表面上是文质彬彬的朝廷大员,暗地里却与东厂勾结,十七年前正是他向阉党提供了云织坊私藏反诗的“证据”。
衿晚如猫般潜行至书房窗外,指尖蘸湿窗纸,窥见室内情形。张承恩正伏案疾书,不时紧张地望向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大人。”管家推门而入,低声道,“魏公公有信到。”
张承恩急忙接过密信,拆开一看,脸色顿时惨白:“东厂要灭口?”
“魏公公说,刘成彪死得太蹊跷,怕是有人要清算旧账。为免牵连过大,只能...委屈大人了。”
张承恩颓然坐倒,手中密信飘落在地。衿晚眼尖,看见信尾盖着东厂的朱红大印。
“好个魏瑾,卸磨杀驴倒是痛快。”衿晚心中冷笑,悄然退入阴影中。
一刻钟后,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从张府后门驶出,直奔城南。衿晚如影随形,在屋顶间飞跃,始终与马车保持十丈距离。
马车最终停在一处偏僻的宅院前。张承恩匆忙下车,四下张望后快步进门。衿晚绕到宅院后方,如壁虎般攀上高墙,伏在屋檐上。
院内,一个蒙面人早已等候多时。
“东西带来了吗?”蒙面人声音嘶哑。
张承恩急忙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这是当年所有参与者的名单和分赃记录。你告诉魏公公,只要保我全家平安,我愿意远走他乡,永不回中原。”
蒙面人接过账册,翻看几页,突然冷笑:“张大人,你以为魏公公会留活口吗?”
寒光一闪,匕首直刺张承恩心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绣花针破空而来,精准地打偏了匕首方向。蒙面人手腕一麻,匕首“铛啷”落地。
“谁?”蒙面人厉喝。
衿晚从屋檐飘然而下,黑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取你性命的人。”
张承恩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女子:“你、你是...”
“云织坊,林晚。”衿晚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张承恩面如死灰,踉跄后退:“不可能...林家的人都死绝了...”
蒙面人见状,突然吹响警哨。顿时,十余个黑衣人从暗处涌出,将衿晚团团围住。
“杀了他!”蒙面人指向张承恩,“活捉这个女的!”
刀光剑影瞬间交织。衿晚身形如鬼魅,在人群中穿梭,手中绣花针如毒蛇吐信,每一针都精准刺入对手要害。不过片刻,已有五六人倒地不起。
张承恩趁乱欲逃,却被衿晚甩出的丝线缠住脚踝,摔倒在地。
“十七年前,你为讨好魏瑾,诬陷我父亲私藏反诗时,可想过今日?”衿晚声音冰冷,手中丝线缓缓收紧。
张承恩惨叫求饶:“是魏瑾逼我的!我若不从,全家都要死!”
“所以你就用我云织坊一百三十七条人命,换你全家平安?”衿晚眼中杀机毕露,“那些绣工何其无辜!连三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丝线深深陷入皮肉,鲜血染红衣襟。张承恩惊恐地看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终于明白在劫难逃。
就在衿晚准备下杀手时,墙头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沈厉带着一队官兵破门而入,火把将院子照得亮如白昼。衿晚眼神一凛,丝线猛地收回袖中,身形一闪已跃上高墙。
“追!”沈厉下令,自己却快步走到张承恩面前,“张大人,你没事吧?”
张承恩惊魂未定,死死抓住沈厉的衣袖:“是云织坊的余孽!她要杀我!魏公公要杀我!”
沈厉目光一凝,看向衿晚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而此时,衿晚已在暗巷中换下夜行衣,恢复成寻常绣娘打扮。她快步走向绣庄,却在转角处撞上一人。
“姑娘小心。”对方伸手扶住她,声音温和。
衿晚抬头,看见一张俊朗的面容。青年约莫二十出头,身着青衫,气质儒雅,腰间却佩着一柄长剑,显得有几分违和。
“多谢公子。”衿晚微微颔首,正要离开,却被青年叫住。
“姑娘可是‘锦心绣口’的衿晚姑娘?”青年微笑,“在下苏墨,久闻姑娘绣艺精湛,特来拜访。”
衿晚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公子谬赞了。只是今日已晚,铺子打烊了,公子若有事,明日再来可好?”
苏墨笑意更深:“也好。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姑娘方才的身手,可比绣艺更令人惊叹。”
衿晚瞳孔微缩,指尖已扣住三枚绣花针。
苏墨却后退一步,拱手道:“姑娘不必紧张,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提醒姑娘,沈捕头已经怀疑你了,东厂的眼线也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你到底是什么人?”衿晚冷声问。
“一个...与姑娘目标相同的人。”苏墨意味深长地道,“魏瑾的仇家,可不止姑娘一个。”
说罢,他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衿晚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这个苏墨来得蹊跷,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而更让她在意的是,沈厉的出现太过巧合,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去找张承恩。
“看来,这盘棋比想象中更复杂。”她轻抚袖中的绣花针,眼中寒光闪烁。
绣庄的方向,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在暗处晃动。东厂的眼线,果然已经就位。
衿晚唇角微扬,转身走向另一条小巷。猎人与猎物的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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