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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归家2

灶房里,即使准备下锅的菜已经早早备好。许娘的身影但还是不停地在忙碌,生怕饿着许久未回家的灯儿。这边的灯儿则有条不紊地在灶房生火,呆在她最喜欢地方,她感到心安且幸福。灯儿随即拉动风箱,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灶火哔剥,奏响着最动人的归家曲。

许娘倒入食材,只听见锅里---刺啦一声,随即她的锅铲翻飞,小厨房里瞬间香气扑鼻。

不大的方桌上,已然摆满了许娘倾尽心力准备的佳肴:

【清炒白菘】是使用雪白的猪油搭配大火来炒制的,青翠欲滴,刚从地里掐回来的鲜嫩,便被端上了桌。

【肉脯】色泽红亮,咸香诱人,正是许爹一大早就在熟食铺子里采买好的。

一只油光水滑的【烧鸡】卧在盘中,肉香四溢。许娘听到灯儿要回来的消息,就已经准备好这道菜了。

【盐煮鲫鱼】汤色奶白,翠绿的葱点缀其上,透着河鲜的本味。

一大盆热气腾腾的【三鲜羹】被端上餐桌“笋丁、豆干丁、肉末)这一口鲜美又爽脆。

最朴实也最暖心的,莫过于那碗油亮亮、掺着腊肉丁和碧绿菜叶的【菜饭】米粒颗颗分明,吸饱了油脂与菜蔬的精华。引得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

灯儿,快,快坐下!饿坏了吧?”许娘一边解着围裙,一边招呼着,眉眼都带着笑意。阿娘带着一丝调皮突然开口道:“都是些家常菜,说不定都没我灯儿做得好吃咯”

“娘!”灯儿打断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满桌饭菜,“这比什么都香!是家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油香、饭香、菜香的熟悉气息,瞬间熨帖了全身。许爹和许盏早早就已经把碗筷准备好了,只等上好菜,立刻开饭。

灯儿走进厨房,看着阿娘还在沁汗的额角,打算为这顿团圆饭再添些心意。她起身走向灶房角落:“娘,天冷,我给大家煮碗姜蜜饮暖暖身子。”

“哎,好,好!”许娘忙不迭地点头,看着女儿熟练的动作,眼眶又有些发热但心里又很自豪。

此时灯儿挑了一块饱满的新鲜生姜,灵巧地削去粗糙的外皮,露出淡黄细腻的姜肉。她将姜块放进干净的石臼里,拿起木杵,一下下沉稳有力地捣着。笃、笃、笃……石杵撞击石臼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很快,辛辣清新的姜汁便带着浓郁的香气渗出。灯儿把姜汁倒入小锅中,加入滚烫的热水,看着那明亮的的姜黄色在水中晕开。接着,舀入几勺金黄色的蜂蜜,最后用筷子轻轻搅动。甜蜜的香气与姜的辛烈瞬间交融,小小的厨房里升腾起带着暖意的白雾。

小火慢煮片刻后,让姜的辛辣与蜜的甘甜充分融入。熄火后,灯儿又取出几颗红枣,细细切成丝,撒入那琥珀色的姜蜜饮中。红丝点点,浮沉在温润的蜜浆里,如同冬日里跳跃的小小火苗。

她小心地捧出几只粗瓷碗,将热气腾腾、散发着辛甜暖香的姜蜜饮一一盛满。

“阿奶,爹,娘,盏儿,尝尝我做的饮子。”灯儿将碗端到每个人面前。

阿奶接过碗,枯瘦的手感受着瓷碗传来的暖意,凑近闻了闻,笑眯眯道:“香!真香!我灯儿的手艺好着呢!”她小心地吹了吹,啜饮一口,带着甜辣的姜蜜饮流进喉咙后,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哎哟,这身上一下子就暖和了,骨头缝里的寒气都赶跑咯!”

再看许爹这边,他端起碗,豪迈地喝了一大口,辛辣与甘甜在口中碰撞,他咂咂嘴,赞道:“好!够劲儿!甜丝丝暖烘烘的,比喝酒舒坦多了!”说罢一饮而尽。他看向灯儿娘道:“三娘,你快尝尝你女儿的手艺”。

这边的许娘则捧着碗,轻吹过后,小口小口地喝着,那暖意仿佛顺着喉咙流进了心里,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也让她感觉到女儿回来的实在感。她看着灯儿,眼里水光盈盈:“好喝…灯儿真能干。” 这简单的饮子,在她看来,比天上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都好喝。

再看许盏。他好奇地看着碗里深色的液体和漂浮的红枣丝,学着大人的样子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那独特的姜辣味让他眉头一皱,本想吐出,却又犹豫了一下,还喝了一大口,这次做好了准备,皱着眉头努力咽下,哈出一口带着姜味的热气,然后对着灯儿露出豁牙笑道:“姐姐,辣!…可是甜!” 那副又怕又爱的模样,逗得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屋内却暖意融融。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吃着许娘精心准备的饭菜,喝着灯儿亲手熬煮的姜蜜饮,说说笑笑。灯儿讲述着齐云楼的见闻,葛大厨的严厉(隐去了最辛苦的部分),还有京城里的新鲜事。

阿爹阿娘则说着村里的变化,谁家添丁了,谁家收成好;阿奶拉着灯儿的手,问她在楼里吃不吃得饱,睡不睡得暖;许盏则埋头大口吃着烧鸡,偶尔抬起头,看看大家有没有说关于他的糗事,众人的看着他的表情,瞬时间一阵哄笑。

谈话间说到“赔钱货”这个称呼,家人偶尔调笑许盏、但也未曾和外人说过。

话说许盏年纪不大、闯的祸却不少。三岁和小伙伴趁着大人无暇分身,溜进祠堂用木炭在族谱上进行涂画。等到了五岁和小伙伴玩火,把邻居家打扫干净准备给猪入户的猪栏烧了(幸好扑灭及时没有完全毁坏)许爹道歉的同时,也实实在在赔了邻居一笔钱。还有一些放走鸡鸭等等淘气的事情,许盏真没少干,所以做实了“赔钱货”的称号。一顿饭就在谈笑间就吃完了。

灯儿安心在家呆了两天,第三天早上灯儿没有早早起床,她深吸了一口阿娘阿奶给她准备好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枕头被子,贪恋着这即将消散的温暖,但只挣扎了一小会儿,灯儿就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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