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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听雨夜火

那抹身影缓缓挪步向殡宫正堂的棺椁中,垂眸看向方才司寇妍为其添置的香包,微怔一瞬,还是将其攥在手心大步离开。

景姝步履匆匆赶赴停尸房,那是一个偏殿稍作改良的逼仄房间。理官正以白纱掩面验尸,忽见来人以诡异面具掩面,心中立刻明白这人就是公主专程请来驱鬼探案的景方士,她立刻秉礼问安道:“见过景大人。”

“理官大人不必多礼。”景姝喘着气开口,“敢问大人,那两位宦官的死因调查可有结果?”

提及此话理官眼神中带了几分困惑,但还是耐心向景姝解释道:“此二人身上并无明显创口,并不是死于外伤。”

“其中一人指尖泛紫,嘴唇发青,胸前也有大片红痕,尸体僵化是脑袋后仰明显,如此看起来似乎是死于窒息。”

“而另一人嘴唇发紫,瞳孔呈尖细状,看起来似乎是中毒之故,但银针试毒却并未发黑,所以也有突遇惊吓后心悸而亡的可能,因而死因尚且存疑。”

听到这里,景姝几乎已经确定了这桩案子背后定然是有人瞒天过海。她抬步望向那两具已然苍白的尸体,思索片刻温声道:“多谢大人。”

理官闻言只当景姝要离开,正要拱手相送时,却忽闻景姝压低声音玩笑般询问道:“理官大人,你觉得人死之后头骨可会生变?”

“此话怎讲?”理官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生出几分好奇。

思量片刻景姝以手在空中虚虚比划了着:“假如说,有人死前是鹅蛋脸,而死后头骨下颌处却变得格外方正,这可能吗?”

闻言理官静默片刻,忽而轻声笑了:“那就只能证明,这生者与死者并非同一个人。”

景姝垂眸颔首:“谢理官大人解惑,我明白了。”

在停尸房留了许久,出门时天色已经有几分暗色笼上。景姝手指抚上手腕,临行时带的两把短匕还在原处,她稍稍安心几分。做样子给姜侯也好,真心想知道真相也好,不管怎么说,这案子她已经开始查了,总该是自保为上。

此案处处是纰漏,背后真相绝对不简单。景姝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再去华章宫探探虚实。

夜色渐深,宫中檐灯盏盏亮起。

推门而入,景姝轻手轻脚迈进华章宫,朱门被她再次轻掩,曲廊廊灯明灭不定,甚至有几盏已灭。烛灭灯熄,红衣女子,简直就是话本中标准的闹鬼场景。

景姝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她摇了摇头掩去笑意。就在此时,略显幽暗的曲廊尽头忽然传来声响,听起来像是偏殿门扉吱呀作响,但此刻并无风起,景姝敛去笑意,心中暗道:有人来了。

她自己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亡将近到再次睁开双眼这段时间在记忆中完全是一片混沌,别说做鬼害人,仅仅重返人世都难如登天。因而这世界上有没有鬼没人比她更清楚。

这世间一切鬼神作乱之说,背后必定是人为操纵。

此刻最忌讳她的,除了凶手,大概不会有其他人。

思及此处,景姝便拾阶而上。她毫无畏惧地推开了章华宫偏殿的门,此处大抵是书房,推门而入的瞬间,笔墨清香便涌入鼻腔。

房内一片漆黑,景姝从袖中抽出火折子吹起。暗寂的房间燃起细微光亮,景姝步伐轻盈,借微光打量着书房陈设。

就在此时,那熟悉的窸窣声又传入耳中,景姝听到了那很微弱的声音,她屏住呼吸,刚想仔细辨别那声音究竟是来自何处时,只见房梁之上,忽有人拔剑出鞘向她强攻而来。

听闻剑声,景姝匆忙回头,却只见一袭黑衣蒙面之人向她而来,景姝已然躲避不及,剑尖直指她心口,千钧一发之际,她却忽而被人扯着左臂扑倒在地,堪堪躲过那险些刺中她的杀招。

火折子熄灭坠地的前一秒,景姝清楚地看到了救她的人面容样貌,长剑滑过那人发丝,剑尖刺入血肉,那救她之人一声闷哼。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景姝颇为惊骇,不止是此刻自己被刺杀,更是因为面前救她之人她并不认识,至少那张脸她从未见过。

只不过此时境况容不得景姝想这些,她握起身边人的手顺势往身后一拦,使了力气从袖中拔出短刃对上那刺客追上来的长剑,景姝怒不可遏以刃滑过剑锋,颇有几分不管不顾反手一刺,那人像是没想到景姝会用这样近乎自残的方式回击,肩头顷刻中了一刀。

刺客踉跄几步,景姝趁势追击,她虽手执短匕气势却不输于那刺客半分。

“是谁让你来的?”景姝厉声。

“多说无益,今日我便要取你性命。”那人声音压得极低,听不出究竟是男是女。

“就凭你?”景姝淡淡笑了一声,“你唯一的机会,就只有刚刚偷袭那一瞬。”

二人距离瞬间拉近,景姝以掌风迎击,试图卸了来人武器,刺客方才被她刺中肩胛骨,景姝刻意攻刺客伤臂,几个来回之间,刺客长剑嗡然坠地。

那刺客稍稍后撤几步,景姝正欲上前擒其命脉,却忽闻院中传来话音。

“左桓安!”

“式钰,你怎么在这里?”

夜黑风高,他们二人此时来华章宫做什么?

景姝心间困惑,却见面前刺客顷刻收势,眼见要逃窜。思及万一牵扯到院落中二人,自己不一定能护住所有人,此念一出,她便放任刺客离开并未追赶。

与那二人解释前后因由太过麻烦,景姝也并不是很想在此处见到她二人。她转头看了眼倚靠在身后,方才救她一命的陌生男子,心中生出想法。

夜色幽暗,窗外鹧鸪啼鸣,景姝听见远处隐约传来细碎脚步之声,伴随脚步声的是二人此来彼往的交谈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她收起本欲开口的字句敛了话音。

手中短匕归鞘,景姝二话不说握起身后人的手腕,就近侧身躲进了书柜中。

“怎……”那人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开口道。

“来人了。”景姝将那人塞进书柜,自己又迈了进去,稍稍压低声音,伏在他耳边温声道,“不过别怕,我们只是稍躲一躲,待那二人离开就好。”

温热呼吸喷洒在脖颈,那人微微后撤一些试图拉开与景姝的距离,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景姝的右臂。奈何书柜狭窄,景姝二人躲进去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即便如此她也未能彻底关上柜门,堪堪留着一条细缝。景姝还是不太能接受一片漆黑的幽闭环境,但好在她一如既往地擅长忍耐。

那人被景姝这样干脆利落地一拉一扯塞进书柜,直到绻进柜子里,景姝依旧轻轻握着他的手腕。书柜黑作一团,那人吞了吞口水,学着景姝的模样压低声音道:“姑娘,你可以先放手吗?”

景姝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腕,连忙撒手带了些歉意开口道:“不好意思。”

挣脱景姝桎梏,那人低笑开口:“无事。”

景姝手背擦过那人手背,踌躇片刻指节微动,那救她之人竟又往里缩了缩。

“这是做什么?”景姝有些不解,“你受伤了吗?”

“我无碍。”那人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想要故意离景姝远一些。

那人被刺中肩胛,血迹濡湿衣衫,本就逼仄的空间内,有血腥气在空气中翻涌,随之而来的是清淡的茉莉花香,香气氤氲四散。

嗅出此香,景姝不可置信地转眸看向那人。那人没察觉景姝的神色变化,只是感觉幽暗环境的注视让他有些不知所以,他温声开口:“怎么了?”

景姝连忙偏过头,带了几分掩饰开口道:“无事。”

院外二人相谈甚欢,声音离得很近却似乎很远。

“你是怎么知道我右臂受伤的?”景姝手指握拳,指节陷入皮肉,她压抑情绪顿了一瞬,才又唤出那个名字。

“晋长嬴。”

身旁人闻言立刻僵在原地,不多时便抿唇轻轻笑了。他也不再刻意凹出一副旁的声线,带了几分耐心温声开口:“慕娘,是我。”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晋夏有些疑惑。

听到此问,景姝咬了咬下唇,关于认出他的原因她不太能说出口。上次他将她圈在怀里吻得彻底,他身上的味道也在空气中弥漫,那时的景姝虽未曾说明,却暗自记下了他身上那股好闻的茉莉香气。

景姝香料懂得不多,自幼便爱茉莉。自身的香粉也常配茉莉香味,但他身上的茉莉香与她平日所配的不太一样,却依旧很好闻。

“味道。”景姝抬头看向他,认真陈述道,“你的味道,很不一样。”

似乎没想过景姝竟会如此回答,他后知后觉竟有些不好意思。

“不能待在这里了,”景姝忽而开口道,“你受伤了。”

“可你此刻不想见到他们吧,慕娘。”晋夏提醒她。

“无妨,我就是景方士,你是……”景姝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给他起个假身份,看着他那张与从前完全不同的脸,景姝忽而好奇,“你怎么称呼?”

“景方士的贴身侍卫,阿夏。”

景姝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由得腹诽道:“你我二人起名水平简直旗鼓相当。”

“你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景姝询问。

“短期的易容术。”晋夏认真解释道,“以针封穴,在短期之内便能改变面容。”

“会难受吗?”景姝凑近了些,认真看着他的新模样,虽说一片漆黑中她什么也看不细致。

“还好,没有特别难受。”晋夏声音温和。

“那你伤到哪里了?”景姝忽而开口。

“无碍,只是斩去了发丝几缕,那人剑尖刺偏,划到锁骨而已。”

“好疼……”景姝听他说完忽而喃喃开口,她抬眸在一片漆黑中望向他,“很疼吧?”

晋夏鲜少见到景姝这幅温柔中又带着依赖的缠绵模样,从前那样亦步亦趋、紧紧跟随甚至于投其所好,她都始终不为所动。原来只需要这样一道微不足道的伤口就能让她这般关切吗?

既然这样……晋夏轻吸一口气,似是再难忍受般含糊不清的开口道:“嗯……”

“好疼。”刻意喑哑的嗓音里带了分撒娇的意味。

晋夏试探着将额头缓缓靠上景姝肩侧,突如其来的倚靠让景姝僵了一刻,心头骤然涌上丝丝缕缕微痛。她二话不说地推开书柜,干巴巴地学着旁人哄人的模样温声细语道:“别怕啊,我给你包扎一下。”

“可是……”

“现在,你的事情最重要。”景姝义正辞严地打断了他。

晋夏听她这样说,心头雀跃渐起,顺从着她温声开口:“好,我听你的话。”

从书柜离开,景姝耐着性子在地上寻找方才打斗中掉落在地的火折子,火光跃然,景姝点燃书桌一旁的灯盏。

“你坐在这里,我带了些金创药,我稍微给你包一下。”景姝驾轻就熟地将他按在座椅上,晋夏温顺至极,她将他的长发捋向身后,殷红血渍已然晕开月白衣衫。指节微动,解开了他的衣带。

景姝指尖微颤,她竭力稳下心神,想方设法寻了个别的话题开口道:“你为什么如此喜欢月白色的衣衫呢?”

“因为有人说过喜欢。”晋夏抬眸看她,面具之下为他轻蹙眉头的她。

“有人说……”景姝刚准备询问,这个有人究竟是何人。却忽而忆起二人成婚后的初日清晨,他取了两件衣衫任她择选,她说月白好看,衬他。

记了整整四年吗?

景姝心头倏然涌上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身上的血渍好碍眼,他殷切的目光好真挚,他说的喜欢……似乎是可信的。

指尖已然落在他被划伤的患处,衣衫褪去一半,层叠堆积在手臂处,不知怎得景姝竟有些不敢抬眸看他。

粉末撒在患处,引得一阵轻颤。景姝顿了顿,放缓了动作。纱布缓缓将伤处覆上,她修长的指节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若有似无地滑过。只见晋夏抬了手臂配合她包扎的动作,奇怪的是,他小臂上好多细碎的伤痕,那样可怖的伤痕落在他身上如此突兀。

晋夏眼神却一刻都未从她脸上离开。面具覆在脸上,她的神情他看不出,因而他便认认真真地望着她的眼神。那双带了忧惧的眼神,只映着他一个人。

“你没骗我吧,晋夏?”景姝这样的话脱口而出。

“什么?”

“世子夫人宫宴,你说你喜欢我。”景姝为他将那纱布认真系好,眸光暗了暗,复述一遍。

“你没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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