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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往也以为贺劭对他要过来这件事是知情的,此时手腕被他抓在手里,贺劭的那只手很暖和,因为骨架长,肉少,垫在他的手腕骨头上,有点疼。贺劭的手应该也是疼的,但他似乎没有感觉似的,只是紧紧盯着项往,又拉着项往侧了下身体,让项往背对着拍戏的位置。
项往分辨不清楚手腕上感知到的心跳是他自己的还是贺劭的,肌肤相亲,如同血肉融在一起。
“我……”项往顿了一下,说,“程越铭让我过来探班。”
贺劭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项往的手腕越来越紧。他有时候恨不得把项往揉碎了放进自己的血肉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项往不受到伤害。
汤闻庭脑子也有点乱,他们都被项往突然的到来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几秒钟时间,汤闻庭理清了思路,拉了一下助理,不能因为贺劭出去影响剧组拍摄,他快速地跟贺劭说:“我去跟姜导沟通,您和项哥去酒店。郑睿开车。”
贺劭“嗯”了声,长腿一迈,拉着项往直接走了。郑睿搞不清楚状况,但知道听话,跟在后面也匆匆走了。
贺劭坐在车上,车里的气氛很低迷。郑睿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不敢分出一丁点注意力。
贺劭打开项往的手机,翻了一遍,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号,也在很靠后面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社交账号,里面只有加好友时的那句打招呼。
贺劭又用自己的手机拨了项往的电话,铃声是系统自带的声音,不断重复着相同的旋律,在这样的情形下,使车上的人都感觉到很焦虑。
郑睿听着铃声从响起到自动挂断,只有不到一分钟,但是剧组到酒店也就是几分钟的车程,他已经停好了车,轻轻地打开车门,下了车,往远处走了一段距离,确保不会听到车里的声音。
贺劭在项往的手机上操作了一下,拉黑了程越铭的所有联系方式:“以后有事我会直接跟你联系,我不会让程越铭再接触你。”
……
那边程越铭没敢再把安排的拍到的项往探班的照片放出去,但是多年前那个探班却被另外的镜头捕捉到了。照片被人珍藏了十年,那个镜头的主人在多年后,看到网络上讨论贺劭是演戏还是真情的流言后,终于决定把那个瞬间放出来。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年前我还是小剧组的一个小化妆师,贺劭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演员。当时我刚给剧组的男主化完妆,得空坐在旁边休息,正好看到这个画面,觉得很美就拍了下来。最近看到贺劭上综艺,又看到项往,想起十年前的这两张照片,现在看来,还是很美。十年来我经历过很多事情,也包括感情的背叛,身心俱疲。但当我看到他们,却觉得时间好像静止在那个节点了,他们可以让我相信,爱仍然是美好的。]
照片有点模糊,带着很明显的岁月的痕迹。画面有点暗,加上那个架空时代借鉴了民国时期,后面的背景和不小心入镜的演员也都穿着那个时代的服饰,背景乱糟糟的,照片的两位主角在杂乱人群中显得十分生动和明显。贺劭穿着立领军服,外加一件大氅,长靴包裹住半条小腿,脖子很长,系着腰带,站着的姿势很好看,又带着点角色自身的漫不经心。项往穿了件黑色的长风衣,里面的衣服和裤子也都是黑色的,画质模糊看不清款式,放在这个画面里并不显得突兀。
这位化妆师一共放了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项往坐着仰头看贺劭,他的双腿微微岔开,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贺劭低着头,手指放在项往的嘴唇上。
第二张两个人都站着,项往偏头跟贺劭说话,距离贴得很近,看着像是项往在偏头亲贺劭的耳朵尖。贺劭眼里带着笑,脸并没有对着项往,但是一只手却虚虚搭在项往身后,是一种保护的姿态,担心项往会摔倒似的。
第三张则是直播时的截图,项往眼睛上罩着黑布,抬手抱着贺劭,同样是侧着拍出来的角度。几张图片的画质由模糊变得清晰。
[十年很长]
[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啊,无法用语言表达我看到这几张照片时的心情]
[没文化,只能说句我*]
[谁再说贺劭和项往是假情侣我跟谁拼命好吗?能对着这几张照片说他们不爱真的没有良心的]
[好浪漫啊。即使过去的时间都湮灭了,但是跨过岁月的隔阂,爱没有任何褪色的痕迹]
[如果这还不算爱~]
……
庭审过程中,解和禾出庭作证了。法庭不算大,旁听席又有很多家长,人很多,但是在解和禾的感觉中又好像空荡荡的,每个人说话都有很明显的回声。
审判长、公诉人和解前进的辩护律师问了他几个问题,解和禾按照记忆一一回答。
解前进的手铐被他挣扎得“哗哗”作响,羁押多日,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作为受人尊敬的老师的温文尔雅的样子,满面狰狞,那张还算可以的脸上全是愤恨和凶恶,他神色阴沉,当着所有人的面冲着解和禾发泄:“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你最好别想睡安稳觉,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出来,我一定杀了你。”
审判长敲了敲法槌,发出一声在解和禾听来很大的声响:“被告人解前进,遵守法庭秩序!”
解和禾苍白而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些胆怯,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孩的眼睛总是这么纯粹。审判长的话也有回音,但他脑子里还是深刻地记忆着,那句怨毒的话。
“我一定杀了你!”
……
“cut!”姜从砚喊了一声,一群人涌了上去,小演员的父母在最前面,几乎可以算是扑了过去,一把抱起了儿子,温声哄道:“儿子你有事没啊,没被吓到吧?别怕啊都是假的。”
姜从砚坐在后面喊:“孩子演得很好,特别棒。我们请了专业的可以做心理疏导的人,同时也麻烦家长和剧组的各位平时也多跟孩子好好沟通交流了。演员太小,如果因为我们照顾得不好留下心理阴影就太不应该了。”
贺劭坐在姜从砚旁边,看着小演员的周围一群关心他的人,好像只是随口问了句:“多大了?”
姜从砚说:“看着比较小,可以演八岁的解和禾,但其实已经十一岁了。”
贺劭“嗯”了一声。
……
项往这学期不用上课,跟着的项目又暂时缓了下来,所以相对非常清闲,没什么事。贺劭让他住在酒店,白天汤闻庭就过去陪着。
现在的重点还放在小时候,之后还有少年时期的要拍,所以成年后的故事线基本还没有全面开始,贺劭回酒店挺早的。
汤闻庭看到他回来,安静而迅速地收拾好所有东西,跟项往说了一句话:“项哥我先走了。”然后轻轻地退了出去。
项往问他累不累,就像很寻常的恋人之间的对话,可他们现在不算是恋人了,连*友都不算是。
贺劭说:“不累。在这里会无聊么?”
项往说:“还好。没什么事就能睡得很好,每天睡醒就已经很晚了。”
贺劭说:“十七楼有高区的健身房,人不多,你可以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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