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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陈年冤案

饭毕,赵承宣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议事厅内只剩下萧以安和谢珏两人,以及案头堆积如山的线索。

萧以安叫人进来收拾了碗碟,又给谢珏和自己各续了一杯热茶。

袅袅茶香中,他走到谢珏案边,看着铺开的关于锦绣坊和苏三娘子的记录,沉吟道:

“周大的父亲是前刑部仵作周老栓,周大本人又频繁出入绣活精湛的锦绣坊,这绝非巧合。凶手选择王氏,是否与周家这段背景有关?”

“那双彼岸花红绣鞋,是否出自锦绣坊?”

“又或者,与苏三娘子祖传的那本神秘绣谱有关?”

他指尖划过“苏三娘子”的名字:“还有那首童谣,‘雨婆婆’。苏三娘子是寡妇,独自支撑绣坊多年,坊间称其‘娘子’,但若论年纪,被孩童称为‘婆婆’,似乎也说得通?”

谢珏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清冷的眉眼。

他缓缓啜饮一口,声音带着思虑后的沉凝:“王爷所虑极是。周家背景与锦绣坊的关联,是此案关键节点。彼岸花绣鞋、童谣中的‘婆婆’、甚至王氏的死法,都可能与此有关联。”

他放下茶盏,“现在其一是需要详查周老栓当年在刑部经手过的所有案件卷宗,尤其是涉及女子死亡、死状离奇或有争议者;其二,严密监控周大,看他接下来有何举动,尤其是否再去锦绣坊,与何人接触;其三,”

他加重了语气,“必须尽快接触锦绣坊的苏三娘子。既要查清她与周大的真实关系,更要探明,她是否知晓彼岸花图样,那本传说中的绣谱,是否真的存在。”

“好。”

萧以安重重点头,斗志昂扬,“本王亲自去调周老栓的旧档,至于接触苏三娘子……”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谢珏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思”。

“谢兄心思缜密,观察入微,这探访锦绣坊之事,恐怕还需谢兄亲自出马。本王可为你压阵。”

萧以安话说得冠冕堂皇,理由充分,眼神却带着点期待。

能与谢珏一同外出查案,哪怕只是“压阵”,也是好的。

谢珏对上萧以安坦荡而热切的目光,略一沉吟,便颔首应下:“下官遵命。明日一早,便去锦绣坊。”

萧以安强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沉稳地点头:“嗯,如此甚好。”

他踱回自己案前,状似随意地拿起一份文书,目光却忍不住再次飘向对面。

谢珏已重新投入卷宗之中,灯光勾勒着他专注的侧影。

·

晨光驱散了秋夜的寒露。

城南的街市已渐次苏醒。

萧以安与谢珏并未乘坐显眼的王府车驾,只带了两个便装护卫,如同寻常访客般步行而至。

萧以安一身石青色暗云纹锦袍,玉带束腰,贵气内敛。谢珏则是一身靛蓝细布直裰,更显清癯沉静。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锦绣坊的门槛。

铺面不大,却收拾得极其雅致干净。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线香和染料的混合气息。四壁悬挂着各色绣品,花鸟虫鱼、山水人物,无不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一个穿着素净藕荷色夹袄、梳着圆髻的年轻妇人正在柜台后低头分拣丝线,听见门响,抬起头来。

“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妇人声音温和,带着江南口音的软糯,正是苏三娘子。她约莫三十上下,眉目清秀,眼角带着几丝操劳的细纹,眼神温顺中透着商人的精明。

她目光在萧以安身上那身价值不菲的锦袍上略一停留,又落在谢珏沉静的脸上,笑容得体。

“苏掌柜有礼。”

谢珏微微颔首,声音清越平和,“听闻贵坊绣工精湛,尤擅花鸟。在下想为家中长辈定制一幅松鹤延年的绣屏,不知掌柜可能接?”

“松鹤延年?”

苏三娘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容更深了些,“自然接得。客官请看,”

她引着二人来到一侧墙壁,指着几幅花鸟绣品,“这是敝坊的手艺,您看看这针法、配色可还入眼?松鹤寓意吉祥,多用青绿、灰白为主色,仙鹤羽毛需用极细的丝线层层晕染……”

苏三娘子介绍得细致专业,萧以安在一旁看似随意地踱步欣赏,目光却如同无形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铺内每一个角落。

靠墙的绣架、堆放的布匹、柜台的账册、甚至墙角摆放针线簸箩的小几。

他注意到铺内一角挂着一幅未完成的绣品,上面隐约可见繁复的缠枝牡丹图样,针法繁复精妙,显见功底深厚。

“掌柜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谢珏适时赞道,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在下还听说,掌柜祖上有一本珍藏的绣谱,图样精绝,包罗万象?不知可有幸一观,也好为家中长辈挑选个更合心意的吉祥图样?”

“绣谱?”

苏三娘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的警惕,随即化为无奈和遗憾。

“唉,客官谬赞了。祖上确实传下过一本旧谱,只是可惜年深日久,保管不善,早已虫蛀霉烂,残缺不堪了。如今铺子里用的图样,都是妾身自己琢磨出来或者市面上常见的。” 她语气诚恳,带着几分惋惜。

萧以安踱到那幅未完成的牡丹绣品旁,指尖状似无意地拂过细腻的绣面,随口问道:“掌柜这牡丹绣得活灵活现,不知,可会绣些旁的花卉?”

“比如,彼岸花?在下曾在古籍上见过此花图样,觉得甚是奇特妖娆。”

“彼岸花?!”

苏三娘子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随即意识到失态,连忙掩口,脸色却明显白了几分,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和厌恶。

“客官说笑了,那,那引魂之花,开在黄泉路旁,何等不祥。敝坊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喜庆吉利,怎会绣这等污秽之物?莫说绣,便是想想都觉晦气!”

谢珏与萧以安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是在下唐突了。”

谢珏从善如流地道歉,语气依旧温和,“彼岸花寓意确实不佳。那便依掌柜方才所言,松鹤延年图样就很好。尺寸和定金……”

就在谢珏与苏三娘子敲定绣屏细节、交付定金时,萧以安踱到柜台附近。

他的目光扫过柜台一角堆放的一叠素色软烟罗缎边角料,其中几片零星的红色碎布格外扎眼。他状似随意地拿起一小块红布,指尖捻了捻布料的质地,又凑近鼻端,似乎是在分辨染料的色泽。

“掌柜这红缎,色泽倒是正。”萧以安随口赞道。

苏三娘子正与谢珏说话,闻言回头,看到萧以安拿着红布,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哦,这是前几日给一位客人裁衣剩下的边角。敝坊的料子,都是从江南老字号进的,染色牢靠。”

她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起那叠边角料。

萧以安不动声色地放下布片,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待谢珏付完定金,两人告辞离开。

·

走出锦绣坊一段距离,拐入一条僻静小巷,萧以安才停下脚步,脸上玩味的笑容褪去,“这苏三娘子定有问题。”

“嗯。”谢珏点头,“谈及彼岸花时,惊惧厌恶之色过于强烈,反应过度。且,”

他看向萧以安,“王爷方才拿起的红缎边角,质地与王氏脚上那双绣鞋的面料,极为相似。”

“本王也注意到了。”

萧以安冷笑,“她说祖传绣谱残缺不堪,可她铺子里那些绣品图样,繁复精妙,绝非市面上常见。尤其那幅未完成的牡丹,针法布局隐隐有古意。她要么是藏拙,要么那绣谱并非真毁。”

他顿了顿,“还有那红缎,她急于收起的动作,分明是心虚。”

“周大这条线,必须盯死。”

谢珏沉声道,“他与苏三娘子之间,绝非定做小物件那么简单。下官怀疑,那双彼岸花红绣鞋,即便不是出自锦绣坊,也必与苏三娘子脱不了干系。”

“本王这就加派人手,十二个时辰盯紧锦绣坊和周大。”

萧以安当机立断。

·

城南,义庄。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混合了石灰、草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腐气息。光线昏暗,一排排蒙着白布的停尸板如同沉默的墓碑,投下长长的阴影。

这里存放的多是无人认领或等待查验的尸身,阴冷死寂,寻常人避之不及。

萧以安和谢珏在一名老文书的带领下,穿过弥漫着腐朽气息的回廊,来到一间堆满落灰卷宗的偏房。

历年刑部旧档副本存放在此,尘封已久。

“王爷,谢大人,您二位要找的周老栓,哦,周仵作,周正。他在刑部当差时的卷宗,应该都在这儿了。”

老文书佝偻着背,指着墙角几个落满灰尘、结着蛛网的樟木大箱,声音沙哑,“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了,也没人整理,乱得很。您二位慢慢找,老朽就在外面候着。”

老文书退了出去,带上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室内光线更加昏暗,只有一扇高窗透进几缕微光,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开始吧。”

萧以安挽起袖子,毫无王爷架子,率先打开了一个沉重的箱盖。

呛人的灰尘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谢珏也默默上前,打开了另一个箱子。

卷宗大多用麻绳捆扎,纸张泛黄发脆,墨迹模糊。翻动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就在这昏暗、死寂、弥漫着岁月尘埃与死亡气息的房间里,埋头翻找起来。

·

时间一点点流逝。

萧以安翻完了一箱,毫无所获,鼻尖额角都沾了灰。他直起身,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看向旁边的谢珏。

谢珏正蹲在一个敞开的箱子前,小心翼翼地展开一份格外厚实、纸张也更显古旧的卷宗。昏黄的光线落在他沉静的侧脸上,长睫低垂,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阴森环境不复存在。

萧以安心头微动,那点搜寻的枯燥和环境的压抑瞬间被一种更柔软的情绪取代。

他拿起搭在一旁的干净布巾,走过去,极其自然地伸手,用布巾一角,轻轻拂去谢珏鼻梁和眉心的灰尘。

“沾灰了。”

指尖隔着薄薄的布巾,触碰到温热的皮肤。

谢珏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翻动卷宗的手指顿住。

他抬眼看向萧以安。

萧以安对上那双清凌凌、带着一丝愕然的眸子,心头猛地一跳,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坦荡自然的笑容,晃了晃手中的布巾:“这地方灰大。”

仿佛刚才那轻柔的触碰,真的只是为了拂灰。

谢珏看着萧以安看似坦荡的笑容和沾着灰尘的布巾,眼中的愕然缓缓褪去,只余下惯常的清冷平静。

他微微颔首:“多谢王爷。”

声音听不出波澜,复又低头看向手中的卷宗。

萧以安松了口气,心中却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

他退开一步,目光落在谢珏手中的卷宗上:“有发现?”

“嗯。”

谢珏的声音带着一丝沉凝,他指着卷宗扉页,“弘光十七年,吏部郎中李崇文案。主犯,李崇文之女,李淑兰。”

他快速翻阅着泛黄的纸页,“卷宗记载,李淑兰于其闺房内,被绣花剪刀刺穿后脑,当场毙命。疑犯为其贴身绣娘,柳莺儿。”

“绣娘?柳莺儿?”

萧以安立刻凑近,目光灼灼。

“据案卷所述,”谢珏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现场门窗紧闭,无外人侵入痕迹。凶器为柳莺儿惯用的绣花剪刀,其上只有柳莺儿一人的指纹。柳莺儿本人对杀人罪行,供认不讳。最终判凌迟处死。”

“凌迟?”

萧以安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绣娘,杀害郎中之女?动机呢?”

“卷宗记载,柳莺儿因嫉恨李淑兰对其绣品百般挑剔羞辱,怀恨在心,趁其不备行凶。”

谢珏的目光扫过一行行冰冷的文字,眉头锁得更紧,“然,此案有诸多疑点。其一,柳莺儿身材瘦弱,而李淑兰身材结实,且性情,据说颇为骄纵,柳莺儿如何能轻易得手,且不留挣扎痕迹?其二,此案由时任刑部主事付如泰主审,结案异常迅速。其三……”

谢珏翻到卷宗末页,指着仵作署名处:“当时的验尸仵作,正是周正,周老栓。”

周老栓,又是他。

萧以安瞳孔骤缩,他忽然想到当时查小翠案时,曾在卷宗上无意看到过。

柳侍郎柳盛和付如泰曾是同乡旧友。

二十年前李淑兰被杀案,主审是付如泰,仵作是周老栓,而旧友柳盛之子柳文斌,又是小翠儿儿案的真凶。

周老栓之子周大,其妻王氏如今又死于诡异的割喉,穿着彼岸花红绣鞋。

这两桩跨越二十年的案子,看似无关,可在同一时间在皇城下发生,如同被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柳莺儿。”

萧以安咀嚼着这个名字,“一个绣娘,被控用绣花剪刀杀人,判了凌迟。而如今,又有人用利刃割喉,并留下绣着彼岸花的红绣鞋。”

“这仅仅是巧合吗?”

“绝非巧合。”

谢珏合上卷宗,声音斩钉截铁,“凶手选择王氏,选择彼岸花绣鞋,甚至那首‘割颈脖’的童谣,极可能都与二十年前柳莺儿的冤案有关。”

“这是复仇,一场精心策划、跨越了二十年的血腥复仇。”

谢珏站起身:“必须立刻提审周大,他父亲周老栓当年在柳莺儿案中扮演的角色,他本人是否知晓内情,甚至,当年他是否参与其中。他与苏三娘子、与那彼岸花绣鞋,必有不可告人的联系。”

“走。”

萧以安再无犹豫,两人迅速将卷宗归位,大步流星地冲出这间弥漫着陈腐与死亡气息的偏房。

来啦~明天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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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陈年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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