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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22 药王兀

焰帝国九皇子太阳神帝俊遭暗算,剧毒侵体,北亚赫林特刺猬家族的兀神医以本命刺针引药王之力渡入其脉,自身耗损千年修为亦无悔,只垂首道:“殿下生,属下便在。”

太阳神帝俊被困冰狱,兀神医自折背上灵刺为引,燃尽刺猬家族秘术,融万年寒冰,护其神核不灭,临终仍以血书刻下“护主”二字。

焰帝国宫变,太阳神帝俊遭兄长易阳落所害灵识溃散,兀神医携北亚赫林特刺猬家族秘宝“血刺猬胆”,剖心相饲,以药王本源续其残魂,终在烈焰中化作护主的最后一缕青烟。

宇宙纪年的夜幕尚未完全吞噬皇都伽诺城,火宫殿檾炩城的龙塔寝殿内已被一种诡异的死寂笼罩。殿顶镶嵌的万颗星辉石本该流淌出暖金光泽,此刻却像蒙了层寒冰,将光线冻成细碎的冷斑,落在铺着玄色麒麟纹锦缎的龙床上。床榻四周的紫金柱雕着盘旋的雷纹,本该吞吐电光的纹路此刻黯淡如死蛇,唯有柱底鎏金兽首口中衔着的夜明珠,勉强映出榻上那人的轮廓。

太阳神帝俊侧卧在锦被中,189厘米的身躯此刻却蜷缩着,紫金玄衣的广袖滑落,露出线条流畅的麒麟长臂——那曾能徒手召来九天惊雷的臂膀,此刻正不受控制地颤抖。褐金深瞳半眯着,往日里睥睨三界的霸道被痛楚碾碎,凝成眼底细碎的红丝,高挺的鼻梁下,霸道的樱唇紧抿成苍白的线,偶尔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惊得殿角铜鹤香炉里的香灰簌簌坠落。他胸口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原本贴合身形的玄衣勾勒出紧绷的肩背,衣料上绣着的金乌图腾像是活物般挣扎,每片羽翼的纹路都在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却始终无法挣脱那股从血脉里蔓延开的寒意。

“殿下。”

低沉的声音打破死寂,灰衣人已跪在榻前三步外。兀神医182厘米的身影在星辉下显得格外瘦削,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下摆沾着些许草屑,想必是一路疾驰而来。他垂着头,露出的脖颈线条紧绷,双手交叠按在膝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是双能辨百草、活死人的手,此刻却在微微发颤。他不敢抬头,余光里尽是帝俊脖颈上浮现的墨色纹路,像极了北亚赫林特冰原上会缠噬生灵的幽冥藤,正一点点蚕食那属于万物之主的太阳本源。

帝俊猛地侧过脸,褐金瞳孔骤然收缩,盯着帐顶的雷纹浮雕:“是‘蚀日寒毒’。”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砾磨过,“能在本君体内潜伏三日才发作,动手的人倒是有些手段。”他想抬臂按向胸口,却在动作到一半时僵住,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惯有的霸道,“可惜,打错了主意。”

兀神医膝行半步,终于抬头。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半只眼睛,露出的另一只眼瞳呈深褐色,像藏着北亚赫林特森林深处的潭水,此刻却翻涌着惊涛骇浪。“属下在殿外已闻见寒冥草与噬心花的气息,”他语速极快,指尖已扣住腰间药囊,“此毒需以阳火驱寒,以药引固元,只是……”

“只是本君的太阳本源被它缠着,寻常火焰只会助纣为虐,是吗?”帝俊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哪怕痛得额角渗汗,那份三界之王的威仪也未减损半分,“你那刺猬家族的本命刺针,倒是能引药王之力直抵脉门。”

兀神医的肩膀几不可察地一颤。他背上的衣衫微微隆起,那里藏着刺猬家族引以为傲的本命刺——每根刺都凝结着千年修为,拔一根便损一分根基。他深吸一口气,褐色眼瞳里的挣扎瞬间被决绝取代,抬手扯掉背后的束带,灰色长袍滑落肩头,露出脊背皮肤下隐约凸起的刺根轮廓,像藏着一片沉睡的银针林。“殿下是万物之主,太阳不灭,三界方安。”他声音平稳,听不出半分犹豫,“属下这点修为,与殿下安危相较,何足挂齿。”

说着,他反手抽出一根银亮的刺针。刺针离体的刹那,一道细微的金光从他脊背溢出,随即消散在空气里,他闷哼一声,额上瞬间布满冷汗,脸色苍白如纸。但他没有停顿,指尖翻飞间,已将刺针浸入药囊里的金色药液中——那是他以百年心血炼制的药王精华,此刻正顺着刺针的纹路缓缓攀升。

帝俊看着他指尖的刺针,褐金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他见过无数人为权力屈膝,为利益背叛,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轻易地割舍修行根基。但他终究只是冷哼一声,伸直了麒麟长臂:“动手。”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命令。

兀神医捧着刺针的手稳如磐石,褐色眼瞳紧紧锁住帝俊手腕内侧的脉门——那里跳动着微弱的金光,正是太阳本源所在。他将刺针轻轻抵上去,针尖刚触到皮肤,帝俊的手臂猛地一颤,墨色毒纹瞬间像活过来般涌向刺针。兀神医眼神一凛,口中默念刺猬家族的秘术口诀,刺针上的药王精华骤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顺着脉门钻入,与毒纹在血肉里激烈碰撞。

“呃——”帝俊闷哼一声,褐金瞳孔骤然睁大,周身竟有细小的电蛇游走,那是他体内雷电之力被惊动的征兆。他瞥见兀神医的脸色越来越白,灰色衣袍已被冷汗浸透,嘴唇抿成毫无血色的线,却始终保持着下针的稳定,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施术。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墨色毒纹被药王精华吞噬,帝俊胸口的起伏终于平稳下来。兀神医缓缓抽出刺针,那根银亮的针已变得漆黑如墨,他随手将其丢入旁边的玉碗,发出清脆的响声。

“属下……幸不辱命。”他低着头,声音带着脱力的沙哑,脊背的刺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语气里的恭敬丝毫不减。

帝俊坐起身,紫金玄衣的衣摆扫过榻边的玉佩,发出泠泠声响。他看着眼前这个灰衣人,对方始终垂着头,露出的后颈因脱力而微微颤抖,却硬是挺直了脊梁。他忽然想起初见时,这个来自北亚赫林特的刺猬家族子弟,也是这样低着头,说“愿以一身医术,护殿下永世周全”。

“下去调息吧。”帝俊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带着万物之主的威严,却又在尾音处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本君的雷池,准你用三日。”

兀神医猛地抬头,褐色眼瞳里闪过惊愕,随即化为深深的感激,却终究只是叩首:“谢殿下。”他缓缓起身,灰色的身影踉跄了一下,却很快稳住脚步,转身时,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像北亚赫林特永不弯折的寒松。

殿门在他身后合上,帝俊抬手抚上胸口,那里的暖意正一点点复苏。他望向窗外,皇都伽诺城的灯火已次第亮起,像撒落在人间的星辰。而龙塔寝殿的星辉石,似乎也重新开始流淌暖光,将金乌图腾的影子投在锦被上,缓缓舒展。

南极冰岛的寒风卷着冰屑,在寒沁阁外围的冰川上刻下层层叠叠的白痕,孤茗宫与广寒宫的飞檐早被万年不化的坚冰裹成玉笋,唯有那座被遗忘的冷宫,四壁凝结着青黑色的玄冰,将所有光线都冻成了棱角分明的碎片。冷宫中央的冰狱由三千块玄冰砖砌成,每块砖上都流转着极寒咒文,砖缝间渗出的寒气能冻结星辰,此刻却在冰狱中央映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太阳神帝俊盘膝坐在冰狱正中,189厘米的身躯被玄冰寒气逼得微微紧绷,紫金玄衣上的金线在冰光中泛着冷芒,衣摆处绣着的金乌图腾像是被冻住了翅膀,每一片翎羽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却失去了往日吞吐火焰的灵动。他垂着眼帘,褐金深瞳半掩在长睫下,遮住了眸中翻涌的雷霆之力——那是《雷霆决》心法在体内疯狂运转的征兆,可惜冰狱的极寒咒文专克火系与雷电系灵力,他每催动一分雷鸣掌的内劲,四肢百骸便像被无数冰针穿刺,麒麟长臂的青筋在衣袖下突突跳动,霸道的樱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线。

“殿下。”

冰狱外传来一声压抑的呼喊,灰影穿透冷宫的冰门,带起一串细碎的冰晶。兀神医站在冰狱外三丈处,182厘米的身影在漫天冰雾中显得有些单薄,灰色长袍的下摆被冰棱划破了数道口子,露出的布料下沾着暗红的血渍——那是他穿越冰岛外围的荆棘冰川时留下的。他仰头望着冰狱顶端流转的咒文,深褐色的眼瞳里映着玄冰砖上闪烁的寒光,指节因用力而攥得发白,背上的灵刺在衣料下微微颤动,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焦灼。

帝俊缓缓抬眼,褐金瞳孔在冰光中亮起一瞬,随即又沉了下去:“这冰狱是用极北玄冰混合了灭灵咒,你的药王之力……”

“属下知道。”兀神医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抬手解开背后的束带,灰色长袍滑落肩头,露出脊背——那里原本整齐排列的本命灵刺此刻已有半数泛着灰败之色,唯有最中央的三根仍闪着银亮的光泽,那是刺猬家族最本源的力量凝聚之处。“北亚赫林特的古籍记载,刺猬家族的本命灵刺可引天地药灵之力,若以秘术燃之,能化万物寒毒。”

帝俊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刺猬家族的秘术——那是以自身灵刺为薪,燃烧修为乃至生命力的禁术。他看着冰狱外那个灰衣人,对方正仰头望着自己,深褐色的眼瞳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忠诚,像极了北亚赫林特冰原上那些在暴风雪中也要朝着太阳生长的寒草。

“荒谬。”帝俊的声音透过玄冰传来,带着惯有的霸道,却比平日低哑了几分,“本君乃万物之主,区区冰狱困不住我,你……”

“殿下是三界之王,七界之主,岂能困于这方冰狱?”兀神医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在冰雾中显得有些模糊,却让他眼底的坚定更甚,“属下是药王兀,是殿下座下之人,护主本就是分内之事。”他反手握住背后最粗壮的那根灵刺,银亮的刺身入手微凉,带着他自身的药王本源气息。

刺针离体的刹那,一声极轻的闷响在冰狱中回荡。兀神医闷哼一声,额上瞬间沁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成细小的冰珠。那根灵刺被他握在手中,刺尖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他另一只手迅速从药囊里掏出三枚暗红色的药丸——那是用刺猬家族秘传的血灵芝炼制的固本丹,此刻被他毫不犹豫地吞入腹中。

“以吾之刺,引药灵之力;以吾之术,融万古寒冰——”他口中念起晦涩的咒语,声音随着灵力的运转逐渐拔高,手中的灵刺骤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将他周身的冰雾都驱散了几分。金光如线,朝着冰狱的玄冰砖缠去,所过之处,玄冰砖上的极寒咒文发出“滋滋”的响声,竟有了融化的迹象。

帝俊看着那道穿透冰雾的金光,感受着冰狱中那股逼人的寒气渐渐减弱,褐金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他能感觉到兀神医的灵力正顺着金光涌入冰狱,每一分力量都带着灼热的药王气息,却也带着一种生命力快速流逝的微弱波动。他想运起雷神腿震碎冰狱,却发现四肢被金光与寒气交织的力量束缚着,动弹不得——那是兀神医在刻意控制力道,怕伤及他的神核。

“兀。”帝俊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停下。”

兀神医没有回头,只是反手又抽出一根灵刺,加入金光之中。他的脸色此刻已苍白如纸,灰色长袍下的脊背渗出大片血渍,将布料染成深褐,却依旧挺直着腰杆,像北亚赫林特森林里最坚韧的白桦。“殿下的神核不能久受寒侵,”他的声音带着脱力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属下多撑一刻,殿下便少受一分损伤。”

金光越来越盛,冰狱的玄冰砖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极寒咒文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帝俊能感觉到体内的雷电之力正在复苏,《雷霆决》的心法口诀在脑海中流畅运转,麒麟长臂的刺痛感渐渐减轻,褐金深瞳里重新燃起霸道的光芒。

他望着冰狱外那个灰衣人,对方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药王之力,深褐色的眼瞳里映着漫天金光,仿佛盛着北亚赫林特最璀璨的星辰。冰雾在他周身缭绕,却掩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忠诚,像烙印般刻在每一个动作里。

裂纹蔓延的声音在冷宫中回荡,玄冰砖的碎片开始簌簌坠落,兀神医的身影在金光中微微摇晃,却始终没有后退半步。

冰狱的玄冰砖已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每道缝隙里都透出兀神医灵刺燃出的金光,将冷宫四壁的青黑寒冰映成剔透的琥珀色。孤茗宫方向传来冰川崩裂的闷响,广寒宫的冰檐滴落第一滴融水,砸在冻土上溅起细碎的泥花——万年不化的南极冰岛,竟在药王之力与刺猬秘术的交织下,显出了初春的暖意。

帝俊缓缓舒展四肢,紫金玄衣的广袖扫过冰面,带起一串金色的火星。那是他体内的太阳本源正在复苏,金乌图腾在衣料上舒展羽翼,每片翎羽都泛起流动的光纹。他看着冰狱外的灰衣人,对方正将第三根灵刺按在玄冰砖的裂缝上,银亮的刺身已染上大半焦黑,握刺的指节因脱力而泛白,却依旧稳如磐石。

“你的秘术快到极限了。”帝俊的声音穿透冰层,褐金深瞳里映着兀神医背后那片凹陷的衣料——那里本该挺立着刺猬家族引以为傲的灵刺,此刻却只剩一片深浅不一的血痕,像被风雪压折的荆棘丛。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药王之力正在衰减,金光中的暖意越来越弱,夹杂着一丝濒临溃散的紊乱。

兀神医没有回头,深褐色的眼瞳死死盯着冰狱中央的帝俊,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够了。”他的声音带着秘术反噬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属下的刺,能撑到殿下震碎这冰狱。”说罢,他忽然抬手拍向自己的胸口,一口精血喷在灵刺上,焦黑的刺身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将玄冰砖的裂缝撑得更宽。

帝俊的麒麟长臂猛地攥紧,指节叩击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何尝不知对方是在硬撑——刺猬家族的秘术最忌以精血催逼,每一滴血都连着修行根基。他看着那道灰影在红光中摇晃了一下,灰色长袍的领口已被血渍浸透,却硬是挺直了脊梁,像北亚赫林特高原上那株传说中撑住了崩塌雪山的古松。

“蠢货。”帝俊低骂一声,周身忽然腾起紫色的雷光。《雷霆决》的心法在体内疯狂流转,雷鸣掌的内劲顺着血脉奔涌,与太阳本源交织成金紫相间的光团。他知道兀神医在等什么——等他积蓄足够的力量,一击破狱。

玄冰砖的裂缝中开始渗出金色的汁液,那是万年寒冰融化后的精华,落在地上凝成细小的冰晶,折射出七道彩虹。兀神医的灵刺已燃至根部,焦黑的刺尖抵在冰狱上,像一支不肯熄灭的火把。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灰色的衣袖捂住嘴,再放下时,布面上已多了几朵暗红的血花。

“殿下……”他喘着气,深褐色的眼瞳却亮得惊人,“属下在赫兰王的藏书阁里见过,金乌啼鸣能碎万冰。”

帝俊的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那是金乌本真的啸声在胸腔里回荡。他看着冰狱外那道摇摇欲坠的灰影,对方正仰着头,眼中没有丝毫对死亡的畏惧,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期待——期待他这位万物之主,挣脱束缚,重临三界。

紫金色的雷光在冰狱中炸开,与兀神医的红光交织成巨大的光茧。玄冰砖的碎裂声连成一片,像无数琉璃盏在同时倾塌。帝俊能感觉到冰狱的禁锢正在松动,而冰狱外,那道灰影的金光虽然微弱,却始终稳稳地护在他神核对应的方位,不曾偏移半分。

玄冰砖的碎裂声陡然拔高,最外层的冰砖已化作漫天冰晶,在金紫雷光与药王红光的交织中簌簌坠落。冷宫的穹顶被震开一道缺口,南极冰岛亘古不化的积雪顺着缺口倾泻而下,却在触及光茧的刹那融成温热的水流,沿着四壁的冰痕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

帝俊的身形在光茧中微微上浮,紫金玄衣的衣摆无风自动,金乌图腾的羽翼已完全舒展开来,每一片翎羽都吞吐着金色的火焰,将冰狱内的寒气蒸腾成白色的雾气。他屈起麒麟长臂,掌心凝聚起一团紫金色的雷球——那是雷鸣掌的至强一击,雷球表面跳跃的电蛇噼啪作响,竟将周围的水汽电解成细小的光粒。褐金深瞳死死锁定冰狱最厚的那面玄冰墙,霸道的樱唇紧抿着,下颌线绷出冷硬的弧度。

“就是现在!”

冰狱外传来兀神医嘶哑的吼声,他猛地将燃至仅剩寸许的灵刺刺入玄冰墙的裂缝,同时双手结印,背后突然浮现出巨大的刺猬虚影。虚影通体银白,背生万刺,正是他的本真本源图腾。随着他一声急促的咒文,虚影的万刺同时射出,化作银色的流光,尽数汇入那根残刺之中。

帝俊眸色一沉,将掌心雷球猛地按向玄冰墙。紫金色的雷霆与银色的刺猬灵力在裂缝中轰然相撞,爆发出的冲击波震得整个冷宫剧烈摇晃,广寒宫的冰顶应声坍塌,露出外面灰蓝色的天空。玄冰墙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冰屑飞溅中,帝俊清晰地看见,兀神医的刺猬虚影正在快速淡化,深褐色的眼瞳里却燃烧着炽热的光,仿佛要将自己的一切都化作破狱的薪火。

“你的图腾快散了!”帝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更多的却是一种被强行压制的焦灼。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生命力正随着虚影的淡化而流逝,药王之力与刺猬灵力交织成的光盾越来越薄,像一层即将被狂风撕碎的蝉翼。

兀神医咳出一口血沫,却笑得更用力了:“碎了……还能长出来。”他的声音轻得像风中的残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殿下的路……不能被冰狱挡着。”说罢,他竟主动引爆了那根残刺,银色的光芒骤然暴涨,硬生生在玄冰墙上撕开一道丈许宽的缺口。

帝俊几乎是本能地纵身跃出缺口,紫金玄衣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他落地的瞬间,反手召出雷锋剑,紫色的剑光横扫而出,将飞溅的冰屑尽数挡开。回身望去,只见兀神医正摇摇晃晃地倒向地面,灰色的身影在漫天冰雾中显得格外单薄,背后的刺猬虚影已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深褐色的眼瞳依旧望着他,盛满了如释重负的光。

南极冰岛的寒风卷着融雪掠过冷宫,带着一丝久违的暖意。帝俊握着雷锋剑的手指微微收紧,看着那道即将倒地的灰影,褐金深瞳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沉声道:“撑住。”

冷宫外的冰川正在消融,融水汇聚成溪流,冲刷着满地冰砾,发出叮咚的脆响。帝俊反手将雷锋剑插回剑鞘,紫金色的剑光敛去的刹那,他已跨步到兀神医身前,麒麟长臂快如闪电般揽住对方摇摇欲坠的身躯。入手处一片滚烫,灰色长袍下的躯体竟在微微发烫——那是刺猬秘术反噬的征兆,灵刺燃尽后的余烬正灼烧着他的经脉。

兀神医的头靠在帝俊肩头,深褐色的眼瞳半睁着,视线有些模糊,却依旧努力聚焦在帝俊的侧脸。他看见对方紫金玄衣的领口沾了几点自己的血渍,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忍不住想抬手拂去,指尖却只抬到一半便垂落下去。“殿下……没事了……”他喃喃着,声音轻得像叹息,嘴角却还挂着满足的笑意。

帝俊垂眸看着怀中的人,褐金深瞳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能感觉到兀神医微弱的呼吸拂过颈侧,带着药王草的清苦气息;能看见对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粘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额头上;更能察觉到那具躯体里不断流失的生命力,像指间沙般抓不住。他忽然想起北亚赫林特的典籍里说过,刺猬家族的灵刺乃本源所化,折刺如断骨,燃刺似焚心,此刻怀中人体温的异常,分明是心脉受损的迹象。

“闭嘴。”帝俊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却没推开对方。他抬手按住兀神医的后心,掌心溢出金乌图腾的暖意,试图稳住那不断溃散的药王之力。当指尖触到对方背后那片凹凸不平的伤口时,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那里本该是灵刺扎根之处,此刻却只剩一片血肉模糊,残留的刺根断口还在渗着暗红的血珠。

兀神医被那股暖意包裹,闷哼一声,意识清醒了几分。他感觉到帝俊的太阳本源正顺着掌心涌入自己体内,温和却霸道地梳理着紊乱的经脉,像北亚赫林特的春日融雪,一点点浸润冻僵的土地。“殿下……不必……”他想挣扎着推开,却被帝俊揽得更紧。

“本君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来伤。”帝俊的声音冷硬如冰,褐金瞳孔却映着远处广寒宫坍塌的冰檐,那里正有几只冰鸟振翅飞起,是冰川消融后最先苏醒的生灵。他忽然横抱起兀神医,转身朝着孤茗宫的方向走去,紫金玄衣的衣摆扫过融水,溅起细碎的水花。“赫兰王不是说,刺猬家族有续刺的秘药?”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本君陪你回去取。”

兀神医靠在帝俊怀里,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眼皮很重。他望着天空中渐渐散去的乌云,那里正透出一缕金色的阳光,落在帝俊的发梢,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深褐色的眼瞳里慢慢漾开笑意,他终于不再挣扎,任由自己在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孤茗宫的残垣下,融水汇成的溪流正漫过阶前的冰纹,将那些冻结了万年的咒文冲刷得模糊不清。帝俊抱着兀神医踏过积水,紫金玄衣的下摆扫过水面,激起的涟漪里倒映着金乌图腾的影子,随波晃动间,竟像是有无数只金色羽翼在水面拍打。他将怀中之人轻轻放在一块尚未完全融化的白玉冰床上——这冰床是孤茗宫仅存的完整物件,冰质温润,恰好能缓解秘术反噬的灼热。

兀神医躺在冰床上,灰色长袍被帝俊小心地掀开一角,露出背后狰狞的伤口。那些残留的刺根断口仍在渗血,血珠落在白玉冰床上,竟凝结成细小的血色冰晶,折射出奇异的光泽。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深褐色的眼瞳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苍白的脸上终于褪去了几分痛苦之色,只剩下沉沉的疲惫。

帝俊蹲在冰床旁,褐金深瞳紧锁着那些血色冰晶。他指尖微动,几缕紫金雷光缠绕上冰晶,将其缓缓融化。融化的血水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混杂着刺猬家族独有的灵草气息——那是兀神医常年炼制丹药,早已浸入骨髓的味道。他忽然想起,每次自己修炼《雷霆决》走火入魔时,都是这味道陪着自己熬过最痛苦的时刻,清苦却安心。

“赫兰王若敢藏私,本君便掀了他的王宫。”帝俊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惯有的霸道,指尖却轻柔地拂过兀神医额前的碎发。他能感觉到冰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梦中听到了他的话,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

远处传来冰层断裂的巨响,是南极冰岛的冰川在大面积消融。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孤茗宫的残垣上,将那些冰雕玉砌的梁柱照得晶莹剔透,像无数根水晶光柱。帝俊抬头望去,只见天边出现了一道七彩的光晕,那是太阳光线穿过冰晶水汽形成的奇景,在灰蓝色的天幕上铺开,绚烂得令人移不开眼。

他收回目光,落在冰床上的人身上。兀神医的本真本源图腾——那只银色的刺猬虚影,此刻正微弱地浮现在他胸口,虚影的背上,竟有几根细小的银刺在缓缓生长,像初春破土的嫩芽。帝俊的褐金深瞳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深沉的暖意。他抬手按在那虚影上,将自己的太阳本源之力小心翼翼地渡过去,看着那些细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

“等你好了,”帝俊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宁静,“本君陪你回北亚赫林特,看看你说的那片能长出血灵芝的雪原。”

冰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只是胸口的刺猬虚影抖了抖,仿佛在点头应许。阳光穿过孤茗宫的破窗,落在两人身上,将紫金玄衣的金线和灰色长袍的布料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在满地的冰砾与融水中,勾勒出一幅安静而坚韧的画面。

卧龙大殿的梁柱燃着熊熊烈火,紫檀木的焦香混杂着硫磺的刺鼻气息,在空气中翻腾。金乌图腾的琉璃盏从穹顶坠落,砸在金砖地面上,碎裂的琉璃片反射着跳动的火光,将殿内映照得忽明忽暗。帝俊仰躺在主位的龙椅旁,189厘米的身躯此刻显得格外沉重,紫金玄衣被划开数道口子,沾染的血迹在火焰炙烤下已呈暗红,衣摆处的金乌图腾被浓烟熏得发黑,像是被折了羽翼的神鸟。

他的褐金深瞳涣散着,往日里睥睨三界的霸道踪影全无,只剩下破碎的光斑在眸中晃动。麒麟长臂无力地垂落,指尖还残留着雷鸣掌的余温,却再也聚不起半分雷电之力。方才兄长易阳洛那记淬了灭灵散的暗掌,正一点点蚕食他的灵识,脑海中像是有无数把钝刀在反复切割,连《雷霆决》的心法口诀都碎成了断章。

“殿下!”

灰影冲破殿门的火海,带起一串火星。兀神医踉跄着扑到帝俊身边,182厘米的身影在火光中剧烈摇晃,灰色长袍的后背已被火焰燎去一片,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烧伤的水泡。他膝头一软跪倒在地,深褐色的眼瞳死死盯着帝俊涣散的瞳孔,指节抠进金砖的缝隙,指腹被烫得冒烟也浑然不觉。“灭灵散……是灭灵散……”他声音发颤,却很快稳住心神,手忙脚乱地解开腰间的药囊,里面的瓷瓶在碰撞中碎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个黑檀木盒子。

他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鸽卵大小的物件,通体暗红,表面布满细密的刺状纹路,正是北亚赫林特刺猬家族的秘宝“血刺猬胆”。胆身流转着微弱的金光,散发出的气息却霸道无比,那是凝聚了刺猬家族万年来所有药王本源的力量,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更能续接溃散的灵识。

帝俊的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气音,像是在阻止。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着那枚血刺猬胆,褐金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他知道这秘宝的代价,动用它,需以血亲或最亲近之人的本源为引,而兀神医与他并无血亲,那便意味着……

“属下知道殿下想说什么。”兀神医忽然开口,深褐色的眼瞳里翻涌着决绝,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刺猬家族的祖训说,得遇明主,以命相护。属下寻了三百年,才找到殿下这样的明主,断没有看着您灵识溃散的道理。”

他说着,竟抬手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那里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一枚银色的光点在跳动,正是他的药王本源所在。他另一只手握着血刺猬胆,指尖已将其捏得微微发烫,胆身的刺状纹路竟像是活了过来,开始缓缓蠕动。

“兀……”帝俊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涣散的瞳孔里骤然凝聚起一丝光亮,那是急怒与焦灼交织的神色。他想抬手阻止,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血刺猬胆按向自己的胸口。

火光中,兀神医的侧脸被映照得棱角分明,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看着帝俊涣散的眼瞳,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在烈火噼啪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殿下别怕,属下的本源够强,能撑到您灵识归位。”

血刺猬胆接触到他胸口的刹那,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将两人笼罩其中。帝俊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暖流顺着眉心涌入脑海,那些破碎的灵识碎片竟开始微微颤动,而耳边,似乎传来了刺猬家族秘术的低吟,混着烈火燃烧的声响,织成一张温暖的网。

血刺猬胆的红光如潮水般漫过帝俊周身,将他被浓烟熏黑的紫金玄衣染成一片瑰丽的暗红。那些溃散的灵识碎片在红光中簌簌颤动,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开始缓缓聚合。帝俊的褐金深瞳里,破碎的光斑渐渐凝聚成线,他能感觉到脑海中撕裂般的疼痛在减轻,《雷霆决》的心法断章正被一股温和却霸道的力量重新缝合,连带着沉寂的太阳本源也开始微微发烫。

兀神医跪在他身前,胸口的血刺猬胆已没入半寸,暗红的胆身与他银亮的药王本源交织成螺旋状的光纹。灰色长袍的前襟被血浸透,顺着衣摆滴落,在金砖地面上汇成小小的血洼,被跳跃的火焰烤得滋滋作响。他的深褐色眼瞳死死盯着帝俊的脸,看着那些涣散的光芒重新凝聚,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嘴角却溢出殷红的血沫。

“属下的本源……还够用。”兀神医的声音带着血沫的湿濡,却异常清晰,“殿下且忍着……等灵识聚齐了……”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的光纹猛地紊乱了一瞬,血刺猬胆的红光也随之黯淡了几分。

帝俊的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那是他用尽全力的抗议。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兀神医的药王本源正顺着血刺猬胆涌入自己体内,每一分力量都带着对方的体温与气息,清苦中藏着执拗的温暖。而提供这股力量的人,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深褐色眼瞳里的光芒也像风中残烛般摇曳,只有望向自己的眼神,始终亮得惊人。

“易阳洛……”帝俊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褐金深瞳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聚齐的灵识碎片中,雷电之力开始苏醒,紫金色的电蛇顺着他的麒麟长臂游走,在指尖凝聚成细小的雷球。他看着兀神医胸口那枚不断汲取对方本源的血刺猬胆,看着灰色长袍上蔓延的血迹,心中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是万物之主,七界之主,何时沦落到要靠臣子舍命相护的地步?

“殿下……别分神……”兀神医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艰难地抬起手,沾满血污的指尖轻轻按在帝俊的眉心,“聚灵……要紧……”他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那股即将爆发的雷电之力重新压回帝俊体内。

卧龙大殿的横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一截燃烧的木椽轰然坠落,砸在两人身侧,溅起的火星燎到了兀神医的发梢。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看着帝俊凝聚的灵识,深褐色的眼瞳里,映着对方重新亮起的褐金光芒,像盛着两团小小的太阳。

血刺猬胆的红光越来越盛,将整个大殿都染成了血色。帝俊能感觉到自己的灵识正在快速复原,太阳本源与雷电之力交织成金紫相间的光团,在体内缓缓流转。而身前的灰衣人,胸口的光纹已淡得近乎透明,只有那双深褐色的眼瞳,依旧牢牢锁着他,不曾移开半分。

血刺猬胆的红光已蔓延至大殿穹顶,将那些燃烧的梁柱映成暗红色,掉落的火屑穿过光层,竟化作漫天飞舞的金红色流萤。帝俊猛地坐起身,紫金玄衣的广袖带起一阵劲风,将周围的浓烟扫开。他的褐金深瞳已恢复清明,只是眸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麒麟长臂上的雷电之力噼啪作响,却被他强行压制在掌心——他怕误伤了身前的人。

兀神医的半个身子已被红光笼罩,胸口的血刺猬胆只剩下薄薄一层外壳,银亮的药王本源几乎耗尽,只剩下最后一缕微光在胆身内闪烁。他的深褐色眼瞳开始失焦,视线里的帝俊身影渐渐模糊,却依旧努力睁着眼睛,像要把这张脸刻进灵魂深处。灰色长袍被血与火渍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殿下……灵识……归位了……”兀神医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如释重负的释然。他看着帝俊掌心凝聚的雷电,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对方施展雷鸣掌时的情景,那时的少年皇子意气风发,紫金色的雷光在他手中流转,像握了整片星空。

帝俊伸手按住他的后心,太阳本源毫无保留地涌入,金乌图腾的暖意顺着经脉蔓延,试图修补那不断溃散的药王本源。当指尖触到对方背后那片尚未完全愈合的旧伤——那是上次为自己破冰狱留下的疤痕,他的动作猛地一顿,褐金深瞳里的雷霆之力瞬间暴涨,几乎要冲破理智。

“别费力气了……殿下……”兀神医轻轻摇头,唇角的血沫越积越多,“血刺猬胆……本就是要……以本源换本源……”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漫天流萤中显得格外温柔,“能换殿下……平安……值得……”

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易阳洛得意的狂笑:“九弟,你那废物仆人也护不住你了!待我取了你的灵核,这火焰帝国便是我的天下!”

帝俊猛地抬头,褐金深瞳里爆发出骇人的寒光,周身的紫金玄衣无风自动,金乌图腾骤然展翅,喷出金色的火焰。他反手将兀神医揽入怀中,麒麟长臂紧紧护着对方,掌心的雷电之力凝聚成紫金色的雷矛,矛尖直指殿门方向。

“易阳洛,”帝俊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敢踏进来一步,本君便让你尝尝,什么叫魂飞魄散。”

怀中的人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将头往他怀里靠了靠,深褐色的眼瞳缓缓闭上,嘴角还挂着那抹满足的笑意。血刺猬胆的最后一缕红光没入帝俊眉心,在他的褐金深瞳里映出一点暗红,像一颗永不熄灭的火种。

易阳洛的笑声在殿门外戛然而止,随即是金属利器穿透皮肉的闷响。帝俊怀中的兀神医睫毛颤了颤,深褐色眼瞳掀开一线,看见殿门处的火光里,几道黑衣人影倒在血泊中,颈间都插着半截冰晶——那是北亚赫林特刺猬家族的冰刺术,唯有族中长老能施展。

“赫兰王……倒是守信。”兀神医喃喃着,声音里带着虚弱的笑意。他想起离宫前托信鸽送往北亚赫林特的信,信上只说若三月未归,便请赫兰王遣族中高手来护帝俊周全,没想到对方竟来得这样快。

帝俊的褐金深瞳扫过殿门处的冰晶,又落回怀中灰衣人身上。他能感觉到兀神医的呼吸虽弱,却比刚才平稳了些,太阳本源渡入的暖意正一点点稳住那缕将断的药王本源。“你的族人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麒麟长臂将对方抱得更紧,“现在,该轮到本君护你了。”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手拍向自己的眉心。金乌图腾的光芒自他体内爆发,将两人裹成一团金色光球,冲破燃烧的殿顶,朝着皇都之外的方向飞去。下方传来易阳洛气急败坏的怒吼,夹杂着刺猬家族高手的咒文声,火光与冰刺在地面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光海。

光球中的兀神医靠在帝俊胸口,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深褐色眼瞳里映着流转的金光。他能感觉到帝俊的太阳本源正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体内,像北亚赫林特永不枯竭的温泉,温润而有力。灰色长袍上的血迹在金光中渐渐淡化,胸口的伤口处,竟有细小的银刺虚影在缓缓生长,那是药王本源开始复苏的迹象。

“殿下要带属下……去哪里?”兀神医轻声问,眼皮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去一个没有火焰,只有药草的地方。”帝俊的声音透过光球传来,带着金乌图腾的暖意,“北亚赫林特的雪原,你说过那里的血灵芝能固本培元。”他低头看着怀中之人苍白的脸,褐金深瞳里翻涌着坚定,“等你好了,本君便在那里为你建一座药庐,再不让你沾半点血腥。”

光球外掠过层层云层,将卧龙大殿的火光远远抛在身后。兀神医在温暖的金光中渐渐闭上眼睛,唇边带着一丝安心的笑意。他知道,只要在这个人身边,哪怕是从烈焰中飞过,也能找到最安稳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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