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帝俊被困幽冥冰狱,兀神医踏遍赫兰王疆域寻得焰心草,以刺猬家族秘术催其药性,自噬毒刺中和冰寒,终以残躯托药至帝俊面前,刺上火焰与冰痕交织成忠字。
太阳神帝俊遭奸人所害身中奇毒,兀神医冒险潜入赫兰王禁苑取刺猬家族秘药,以尖刺引渡自身灵力化解毒性,终使帝俊痊愈,刺尖犹带药香与灵力微光。
太阳神帝俊在焰山修炼走火入魔,灵力逆行,兀神医自北亚赫林特疾驰而来,引赫兰王庭的月华之力,以家族秘术刺出九道药光入其经脉,三日不眠不休终稳住其灵力,背上尖刺因耗力而黯淡却未折。
宇宙纪年的寒季,太阳焰星的光芒也似被冻得瑟缩,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的皇都伽诺城笼罩在罕见的阴霾里。火宫殿檾炩城的龙塔寝殿中,往日里紫金玄衣曳地、麒麟长臂随意搭在鎏金扶手上的太阳神帝俊,此刻却被困在幽冥冰狱的结界内。那结界是片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冰雾,丝丝缕缕的寒气从雾中渗出来,在他褐金的深瞳上结了层薄霜。他紧抿着霸道的樱唇,唇角却掩不住一丝因冰寒侵入经脉而泛起的苍白,原本如金乌展翅般张扬的气息被死死压制,唯有偶尔从周身掠过的细微电光,泄露着他体内雷电系魔法的不甘嘶吼。
数万里之外的南极冰岛,寒沁阁的孤茗宫此刻成了真正的冰窟。广寒宫的玉桂树在风雪中抖落最后一片枯叶,冷宫方向传来的呼啸风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冰层下呜咽。兀神医跪在沁寒殿的冰砖上,灰色的衣袍早已被冰碴割得褴褛,露出的小臂上布满细密的血痕。他来自北亚赫林特刺猬家族,那张藏在兜帽下的脸算不上出众,却有着赫兰王疆域特有的风霜印记——高挺的鼻梁上有道浅疤,是早年在药圃试毒时留下的,此刻正泛着冻裂的红。他本就不算魁梧的身躯在寒风里缩成一团,唯有那双看向幽冥冰狱方向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针尖。
“殿下的雷霆之力被冰寒锁死了……”兀神医对着空无一人的殿顶喃喃自语,指节因用力攥着一枚冰晶而泛白,那冰晶里封着帝俊被困前甩给他的一缕神力,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刺猬家族的秘术说,焰心草要以心头血催动,可这冰狱的寒气是幽冥之根,寻常火焰根本压不住。”他低头看向自己背上,灰色衣袍下凸起的毒刺轮廓在颤抖,那些尖刺本是家族用来御敌的利器,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希望。
三日前,当帝俊被叛徒设计困入幽冥冰狱的消息传到赫兰王疆域时,兀神医正在刺猬家族的药圃里晾晒雪莲子。他几乎是瞬间掀翻了药架,灰色的身影在赫林特的冰原上狂奔,踏过赫兰王宫殿前结着薄冰的护城河,穿过刺猬家族世代守护的药谷。那些平日里需要小心翼翼采摘的焰心草,此刻被他连根拔起,抱在怀里时,草叶上的火星烫得他掌心起泡,他却像毫无所觉,只想着这草芯里的一点焰气,或许能焐热殿下冻僵的血脉。
此刻在孤茗宫的冰柱旁,他将焰心草铺在冰面上,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在草叶上。淡紫色的草叶瞬间腾起橘红色的火苗,却在接触到周围寒气的刹那噼啪作响,眼看就要熄灭。兀神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扯开背后的衣袍,露出布满黑紫色毒刺的脊背。那些刺本是家族用来储存毒素的,此刻却被他以秘术引动,每根刺尖都渗出墨色的毒液,与焰心草的火气相遇时,竟腾起诡异的青蓝色火焰。
“呃……”剧痛从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骨髓里搅动。兀神医额头的冷汗刚冒出来就冻成了冰珠,他死死咬着牙,不让痛呼从喉咙里滚出来。他想起小时候在赫兰王的国度,家族长辈说过,刺猬的刺不仅能御敌,更能以毒攻毒。此刻他看着那些毒刺一根根变得焦黑,刺根处却凝结出晶莹的冰碴,忽然明白了什么——自噬毒刺,让毒素与焰心草的火气相融,再用自身精血去中和那蚀骨的冰寒,或许真能炼出能穿透幽冥冰狱的药。
七天七夜,寒沁阁的风雪没停过。当兀神医再次睁开眼时,他的脸颊凹陷下去,原本还算挺拔的身躯佝偻得像株被暴雪压弯的枯木。灰色的衣袍背后烂了个大洞,露出的皮肤上,残留的毒刺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的几根歪歪扭扭地立着,刺尖一半燃着微弱的火苗,一半覆着厚厚的冰痕。他颤抖着伸出手,掌心躺着三枚被火焰包裹的草籽,那是焰心草的精华,此刻正散发着能抵御冰寒的暖意。
“殿下……”他拖着残躯,一步一滑地走向幽冥冰狱的方向。每走一步,脚下的冰面就染上一点血迹,很快又被新的冰层覆盖。他能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流失,可脑海里全是帝俊平日里的模样——紫金玄衣在阳光下泛着流光,麒麟长臂挥出雷鸣掌时的霸气,褐金眼眸看向自己时偶尔流露的温和。“属下说过,只要殿下还在,赫林特的风雪就吹不散臣的脚步。”他低声说着,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终于,幽冥冰狱的结界出现在眼前。兀神医看到结界内的帝俊正闭着眼,眉头紧锁,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他猛地挺直佝偻的背,用尽最后力气将掌心的草籽向前一送,嘶哑地喊道:“殿下!焰心草……到了!”
帝俊猛地睁开眼,褐金的瞳孔骤缩。他看到那个总是穿着灰色衣袍、在自己面前永远恭敬低着头的身影,此刻像片枯叶般摇摇欲坠,背后那些残存的毒刺上,火焰与冰痕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交织着。他仔细看去,那些交织的纹路竟隐约构成了一个“忠”字,在冰雾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兀……”帝俊的声音被冰寒堵住,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他看着兀神医脸上那道浅疤此刻因失血而泛白,看着那双总是盛满专注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对自己的担忧,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兀神医咧开嘴想笑,却牵扯到脸上冻裂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他抬起布满冻疮的手,再次将草籽往前递了递,灰色的衣袖滑落,露出小臂上刺猬家族特有的图腾烙印,此刻正泛着与草籽同源的暖光:“殿下,这药……能撑一阵子。属下……还能再找。”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炸在帝俊的耳畔,让那结界内的冰雾都剧烈地翻腾起来。
龙塔寝殿的鎏金梁柱上,缠绕的火焰纹章因殿内凝滞的空气而黯淡无光。太阳神帝俊斜倚在寒玉榻上,紫金玄衣的下摆铺展如凝固的霞光,却掩不住他唇上泛开的诡异青黑。褐金的深瞳半眯着,往日里睥睨三界的霸气被一层病态的倦怠覆盖,每当体内奇毒发作,他紧握雷锋剑剑柄的麒麟长臂便会青筋暴起,指节泛白——那毒素竟能与他的雷电魔法相抗,在经脉中游走时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像是要将他的神力寸寸啃噬。
殿外的朱槿花在暮色里耷拉着花瓣,兀神医灰色的身影如一道轻烟掠过白玉阶,衣袍下摆还沾着赫兰王禁苑特有的墨绿苔藓。他刚踏进门,便被帝俊周身散逸的毒雾逼得后退半步,高挺鼻梁上的浅疤因紧张而微微抽搐。“殿下,”他的声音比往日更低哑,掌心摊开时,一枚核桃大小、布满尖刺的暗紫色果实正泛着幽幽微光,“这是刺猬家族镇族的‘逆命果’,藏在禁苑最深处的淬灵池底,属下……”
“赫兰王的禁苑布着九重结界,你如何进去的?”帝俊的声音带着毒发时的沙哑,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看着兀神医袖口渗出的血迹,那灰色布料下隐约可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显然是硬闯结界时被灵力所伤。
兀神医垂眸避开帝俊的目光,指尖轻轻摩挲着逆命果的尖刺:“属下以家族秘术暂时隐匿了本真图腾的气息,扮作禁苑里的石刺猬守了三夜,趁月黑风高时潜进淬灵池。”他刻意略过池中食灵鱼啃噬脚踝的剧痛,也没说为了避开巡逻的金甲卫,曾在寒潭里憋气半个时辰,只将果实往前递了递,“此果需以灵力引渡方能起效,殿下只需运起雷霆决,属下自有办法。”
帝俊的褐金眼眸骤然缩紧,视线落在兀神医背后——那里的灰色衣袍鼓鼓囊囊,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凸起在蠕动。他瞬间明白了什么,猛地坐直身体,毒发的眩晕让他晃了晃,却依旧沉声道:“你要用刺猬家族的‘刺引术’?那会耗损你半生灵力!”
“属下的灵力本就为护殿下雨露而存。”兀神医抬起头,脸上第一次没有了往日的恭谨,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他褪下外袍,露出背上密密麻麻的灰黑色尖刺,那些刺比寻常刺猬的要长上数寸,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逆命果的毒性需以同源灵力中和,属下的刺能作为引渡的媒介,将果实的药力直送殿下丹田。”
说话间,他已盘膝坐在寒玉榻前,指尖捏了个复杂的诀印。背上的尖刺忽然齐齐竖起,顶端渗出细密的金色光点——那是他毕生修为凝聚的灵力。“殿下,凝神。”他低喝一声,不等帝俊回应,已驱动尖刺刺破掌心,将逆命果按在伤口处。果实遇血即融,化作一道暗紫色的暖流顺着他的手臂攀升,在抵达肩头时忽然分流,顺着每一根尖刺向上涌去。
帝俊只觉无数细微的暖流透过榻沿传来,带着草木的清苦与一丝奇异的温热。他依言运转雷霆决,体内的雷电之力如蛰伏的金龙般苏醒,与那暖流相遇时却异常温顺。而榻前的兀神医,额上已布满冷汗,背上的尖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唯有刺尖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光,与逆命果的药香交织在一起,在殿内弥漫开一片奇异的光晕。
“痛吗?”帝俊忽然开口,声音里竟有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他看着兀神医紧咬着牙关,高挺的鼻梁因痛苦而沁出冷汗,却始终不肯发出半点声息,心头那片被权力与威严冰封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融化。
兀神医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浅疤下的皮肤因失血而泛白:“属下皮糙肉厚,这点痛……不及殿下所受之万一。”他的视线落在帝俊唇边渐渐褪去的青黑上,眼中瞬间亮起微光,“殿下看,药力已开始起效了。”
此时殿外的朱槿花不知何时舒展了花瓣,一缕月光穿过窗棂,恰好落在兀神医背上那些正在黯淡的尖刺上。刺尖的药香与灵力微光交织着,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无数忠诚的星子,正默默守护着榻上那位三界之王。
龙塔寝殿的铜鹤香炉里,安神香燃到了尽头,最后一缕青烟在晨光中化作细碎的光点。帝俊缓缓睁开眼,褐金的瞳仁里已不见半分青黑,紫金玄衣下的身躯舒展时,衣料摩擦发出的轻响都带着雷霆初醒的威严。他抬眼看向榻前,兀神医仍保持着盘膝的姿势,灰色衣袍被汗水浸得发深,背上那些尖刺此刻软垂下来,像被秋霜打过的枯草,唯有刺尖还凝着点点金芒,凑近了便能嗅到淡淡的药香,混着刺猬家族特有的草木气息。
“殿下醒了?”兀神医的声音带着刚从灵力透支中缓过神的虚弱,却还是挣扎着要起身,被帝俊伸来的麒麟长臂按住了肩头。那手掌温热有力,带着雷电魔法尚未完全收敛的微麻触感,让兀神医愣了愣。
“躺着。”帝俊的语气依旧简短,却少了往日的凛冽。他指尖拂过兀神医背上一根垂落的尖刺,那刺尖的金光竟顺着他的指尖窜上来,在他手背上化作一只小小的刺猬虚影,转瞬即逝。“赫兰王禁苑的淬灵池,水温常年低于冰点,你在里面待了多久?”
兀神医喉结动了动,避开那过于灼热的视线:“不过三个时辰罢了,属下皮厚,禁得住。”他这话半真半假,实则为了在池底找到逆命果的根系,双腿早已冻得失去知觉,此刻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可当他看到帝俊唇边那抹霸道的弧度柔和了些许,忽然觉得这点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殿外传来早朝的钟鸣,帝俊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看着兀神医高挺鼻梁上的浅疤,忽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在赫兰王的宫宴上见到他时,这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年轻人也是这样,垂着眼站在刺猬家族的队伍里,像株不起眼的灰藜,却在自己被刺客下毒时,第一个扑上来用后背挡下了淬毒的匕首——那时他背上的尖刺,第一次染上了属于帝俊的血。
“你的灵力,多久能恢复?”帝俊忽然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雷锋剑的剑柄,那器灵似有感应,发出一声轻鸣。
兀神医笑了笑,浅疤下的皮肤微微牵动:“属下修炼的是药王心法,本就靠草木灵气滋养,再过些时日,去皇家药圃采些晨露,自然就好了。”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几颗圆润的红色浆果,“这是禁苑旁边长的赤焰果,属下顺手摘的,据说对恢复灵力有好处,殿下若不嫌弃……”
话未说完,便见帝俊抬手召来雷锋杖。那杖身腾起淡淡的雷光,在殿内划出一道金色弧线,精准地落在殿角的玉盘里。“放在那里吧。”帝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在兀神医低头放果实时,悄悄用灵力将殿内的寒气驱散了几分。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将那未散的药香与雷光交织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赤焰果在玉盘里折射出暖融融的光,像极了北亚赫林特草原上的落日。兀神医望着那抹红,喉间泛起淡淡的苦涩——他方才说去药圃采晨露便能恢复,原是哄人的。刺猬家族的刺引术最伤根基,每根尖刺都是灵力的载体,如今半数刺尖的金光已如风中残烛,怕是没有三年五载,再难凝聚起引渡逆命果那般的神力。
“在想什么?”帝俊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不容错辨的审视。他已起身立于窗前,紫金玄衣的衣摆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背后隐约浮现出金乌太阳鸟的图腾虚影,那是神力彻底复苏的征兆。
兀神医忙收敛心神,垂下眼睫:“在想赫兰王的禁苑结界,竟比传闻中更厉害。属下闯第七重时,险些被里面的幻阵困住,多亏……”他忽然顿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幻阵中看到的景象——那里面竟全是帝俊被困幽冥冰狱的幻象,吓得他拼着折损三根毒刺才破阵而出。
帝俊却似看穿了他的心思,麒麟长臂一扬,雷锋剑倏然出鞘,剑身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将窗外飘来的一片枯叶斩为两半。“下毒的人,朕已查到踪迹。”他的褐金眼眸里翻涌着雷霆,霸道的樱唇勾起一抹冷笑,“敢在太阳焰星动朕的人,总得付出点代价。”
兀神医的心猛地一紧:“殿下打算亲自出手?”他想起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势力,手段阴狠远超常人,若是帝俊再有闪失……
“不然呢?”帝俊转身看他,目光落在他软垂的尖刺上,语气忽然缓和了几分,“你且在寝殿休养,皇家药圃的地脉灵泉,朕已命人引了一脉到偏殿。”他顿了顿,补充道,“那泉眼旁长着株千年火芝,你每日用刺尖汲取些灵气,恢复得能快些。”
兀神医猛地抬头,浅疤下的眼睛亮了起来。地脉灵泉配千年火芝,那是比赤焰果珍贵百倍的滋养圣品,寻常人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他张了张嘴,想说不必如此,却见帝俊已转身走向殿外,紫金玄衣的背影在晨光中愈发挺拔,只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养好精神,陪朕去趟赫兰王的疆域——有些账,该当面算了。”
风从殿门涌入,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拂过兀神医背上的尖刺。那些刺尖的药香与灵力微光忽然明亮了几分,像是在回应着帝俊的话,也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旅程,积蓄着无声的力量。
焰山的岩浆在夜色里翻涌成金红色的浪涛,滚烫的气浪将山体的黑石熏得发亮。太阳神帝俊盘膝坐在山顶的熔火台中央,紫金玄衣已被灵力灼烧得泛起焦痕,麒麟长臂上青筋暴起,条条缕缕的电光在他周身狂舞,却因逆行而变得狂暴,噼啪作响地抽打着周围的空气。他褐金的深瞳此刻布满血丝,霸道的樱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雷霆决的心法在体内乱成一团,那些本该温顺流转的雷电之力,此刻像脱缰的野马,正疯狂冲击着他的经脉,金乌太阳鸟的图腾虚影在他背后痛苦地扭曲、闪烁。
三千里外的北亚赫林特草原,兀神医刚将最后一株寒冰草收入药篓,便见天边亮起一道诡异的紫电,那是帝俊灵力失控的征兆。他灰色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疾风,脚下的青草被踏得向两侧倒伏,衣袍下摆扫过赫兰王庭的白玉栏杆时,带起一串火星。“月华之力……”他一边疾驰一边喃喃自语,高挺鼻梁上的浅疤因焦急而绷紧,脑海里飞速闪过家族秘术的要诀——唯有赫兰王庭上空最纯净的月华,方能中和狂暴的雷霆之力。
当他踏着焰山滚烫的黑石赶到熔火台时,整个人已被热浪蒸得脱了形,灰色衣袍能拧出汗水来。帝俊周身的雷电之力立刻察觉到外来者,一道手臂粗的电光“啪”地劈过来,被兀神医猛地侧身避开,肩头的衣料却瞬间焦黑。“殿下!”他嘶吼着扑上前,不顾烫得灼人的气浪,双手结印按向帝俊的天灵盖,“凝神!看赫兰王庭的月亮!”
帝俊混沌的意识被这声呼喊震得清醒了几分,他艰难地抬眼,顺着兀神医的目光望向天边——赫兰王庭的方向,一轮圆月正破开云层,清辉如练,竟穿透了焰山的浓烟,直直洒向熔火台。兀神医背后的尖刺忽然齐齐竖起,每根尖刺都在月华的映照下泛起银白色的光,他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却死死咽下,以刺猬家族秘术催动灵力,将月华之力凝聚在刺尖。
“第一道光,引雷归脉!”兀神医低喝一声,一根最粗壮的尖刺猛地射出一道银芒,精准地刺入帝俊胸前的穴位。那银芒遇着狂暴的电光,竟如清泉入渠,硬生生将一道乱窜的雷电之力逼回正轨。帝俊闷哼一声,额上冷汗涔涔,却感觉到一丝久违的顺畅。
“第二道光,镇脉固元!”又一道银芒射出,兀神医的脸色苍白了几分,背后的尖刺已有半数失去了光泽。他看着帝俊眼中的血丝渐渐消退些许,心中涌起一股力量,继续低喝,“第三道……”
夜色渐深,焰山的岩浆不知疲倦地翻滚着,映得两人的身影忽明忽暗。帝俊能感觉到那些银芒如细流般涌入体内,温柔却坚定地梳理着混乱的灵力,而兀神医的气息却越来越微弱,灰色的衣袍被汗水和岩浆溅起的火星弄得斑驳不堪。他想开口让兀神医停下,却被对方投来的一瞥打断——那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说:殿下,撑住。
三天三夜,赫兰王庭的圆月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上焰山时,帝俊周身的电光终于变得温顺,金乌太阳鸟的图腾虚影舒展翅膀,发出一声清亮的啼鸣。兀神医瘫坐在地上,背后的尖刺软塌塌地垂着,刺尖的银白色光芒已黯淡如残烛,却没有一根折断,依旧倔强地指向天空。他看着帝俊缓缓睁开的眼睛,浅疤下的嘴角扯出一个虚弱却安心的笑容,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殿下……稳住了。”
焰山的晨雾带着硫磺的气息,在熔火台边缘凝结成细小的水珠,被初升的太阳一照,折射出七彩的光。帝俊缓缓舒展四肢,紫金玄衣上的焦痕在晨光中格外显眼,却掩不住他重新流淌的磅礴灵力——那些曾如脱缰野马的雷电之力,此刻已温顺如驯服的神驹,在经脉中循着雷霆决的轨迹静静游走。他低头看向脚边,兀神医蜷缩在黑石上,灰色衣袍沾满了岩浆凝结的硬块,背上那些尖刺果然如他所说,虽黯淡如蒙尘的银簪,却根根未折,只是顶端的弧度都柔和了许多,像是耗尽了力气的人垂下的手臂。
“醒了就起来。”帝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伸出麒麟长臂,指尖刚要触到兀神医的肩头,却见对方猛地睁开眼,高挺鼻梁上的浅疤动了动。
“殿下无碍了?”兀神医挣扎着坐起身,动作间牵动了背后的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却还是先去看帝俊的脸色。当确认那褐金眼眸里的混沌彻底散去,只剩下惯常的威严时,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脸上的疲惫都柔和了几分,“属下就知道……赫兰王庭的月华,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帝俊看着他说话时,嘴角边沾着的焰山黑石粉末,忽然想起昨夜最危急的时刻——自己体内的灵力几乎要冲破丹田,是兀神医拼着尖刺断裂的风险,将最后三道药光同时打入他的百会、膻中、涌泉三穴。那时这灰衣人喉间溢出的血腥味,比焰山的硫磺气还要刺鼻。
“你的刺……”帝俊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些黯淡的尖刺上,“赫兰王庭的月华泉,朕让人送几桶到龙塔寝殿。”
兀神医连忙摆手,掌心的茧子蹭到自己的衣袍,留下一道灰痕:“不必不必,属下的刺皮实着呢。”他说着,刻意挺了挺脊背,想让那些软垂的尖刺看起来精神些,却引得背后一阵抽痛,只好讪讪地垂下肩,“其实……晒晒焰山的太阳就好,这里的火气足,正好补补属下耗损的阳气。”
帝俊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召来雷锋杖。杖身的雷光在晨光中流转,轻轻点向熔火台边缘的一块巨石,那石头瞬间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几颗鸽卵大的赤色晶石,正是焰山特有的火灵珠。“拿着。”他将晶石抛给兀神医,看着对方慌忙接住时,灰色衣袖滑落露出的小臂——那里布满了细密的燎泡,显然是引月华之力时被雷电余波所伤。
兀神医握着滚烫的火灵珠,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经脉缓缓上行,他忽然觉得,背上那些黯淡的尖刺似乎都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这来自太阳焰星的馈赠。远处的焰山深处传来岩浆奔涌的轰鸣,像是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平息奏响余韵,而熔火台上的两人,一个身姿挺拔如旧,一个虽倦却眼神明亮,在初升的阳光下,构成一幅无声的画面。
火灵珠在掌心渐渐失却灼热,化作温润的暖玉质感。兀神医将其小心收入药囊,抬头时正撞见帝俊望着焰山深处,褐金眼眸里映着岩浆翻腾的红光,不知在思索什么。晨风吹过熔火台,卷起他紫金玄衣的一角,露出腕间一道淡青色的印记——那是灵力逆行时留下的浅痕,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发亮。
“赫兰王庭的月华,今夜该是满轮。”帝俊忽然开口,麒麟长臂指向东方,那里的云层正被朝阳染成金红,“你的家族秘术,需以月华温养尖刺?”
兀神医一怔,随即点头:“是,属下的刺与寻常刺猬不同,需日月精华交替滋养。只是……”他摸了摸背后软垂的尖刺,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这次耗损太过,怕是要多借几夜月华才行。”
帝俊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肩头焦黑的衣料上:“龙塔寝殿的天顶,可引九天月华。”他顿了顿,补充道,“比赫兰王庭的更纯。”
这话让兀神医的眼睛亮了起来,高挺鼻梁上的浅疤都仿佛柔和了几分:“真的?那太好了!属下还在想,总不能一直赖在焰山……”他忽然意识到失言,连忙闭了嘴,却见帝俊嘴角竟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虽转瞬即逝,却让他心头一暖。
远处传来几声雕鸣,是皇室的巡山卫到了。帝俊抬手理了理衣袍,焦痕在他动作间簌簌落下,露出底下完好的紫金锦缎,那是金乌羽丝织就的料子,水火不侵,方才不过是灵力激荡时的表象。“回去。”他率先迈步走下熔火台,脚下的黑石被踩得发出轻微的碎裂声,“雷霆决需重新梳理,你得在旁护法。”
兀神医连忙跟上,灰色的身影在滚烫的黑石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他能感觉到背后的尖刺在渐渐复苏,每走一步,都有微弱的暖意从刺根升起,那是火灵珠与体内灵力交融的迹象。他看着帝俊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次走火入魔或许并非坏事——至少让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尖刺,不仅能引渡药力,更能为这位三界之王,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
焰山的风依旧带着硫磺的气息,却不再灼人,反而像是带着某种温柔的祝福,缠绕在两人身后。朝阳越升越高,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熔火台通往皇都的路上,交织成一道无声的轨迹。
返回皇都的飞辇平稳地穿梭在云层间,车窗外是被夕阳染成熔金的云海,偶有几只金乌鸟掠过,发出清亮的啼鸣。帝俊斜倚在软垫上,紫金玄衣的褶皱里还沾着焰山的黑石细屑,他指尖把玩着雷锋剑的穗子,目光却落在对面打坐的兀神医身上。
那灰衣人显然是累极了,背靠着车厢壁,头微微歪着,呼吸匀净,高挺鼻梁上的浅疤在夕阳余晖里若隐若现。他背上的尖刺虽仍黯淡,却不再是软垂的模样,根根都透着股倔强的挺括,像是在无声宣告着主人的坚韧。
飞辇忽然轻微颠簸了一下,兀神医猛地惊醒,手条件反射地摸向背后的药囊,看清是帝俊后才松了口气,连忙坐直身子:“殿下,可是有哪里不适?”
帝俊收回目光,淡淡道:“不过是气流扰动。”他看着对方眼底的青黑,补充道,“还有三个时辰才到皇都,再歇会儿。”
兀神医却摇了摇头,从药囊里摸出个小巧的玉瓶,倒出几粒莹白的药丸:“属下这就将火灵珠炼化成膏,殿下敷上腕间的印记,恢复能更快些。”他说着,便要取出炼丹炉,却被帝俊按住了手。
那手掌温热有力,带着熟悉的雷电微麻感。兀神医一愣,抬头正对上帝俊的褐金眼眸,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反而多了几分沉静:“不急。”帝俊松开手,指节在膝头轻轻敲击着,“赫林特草原的刺猬,是不是都像你这样,不懂偷懒?”
这话让兀神医笑了起来,浅疤下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家族长辈说,我们刺猬虽不起眼,却得守着‘护巢’的本分。殿下于属下,便是最该守护的巢穴。”他说得认真,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脸上,竟让那灰扑扑的身影也添了几分亮色。
帝俊没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窗外。云海不知何时染上了暮色,远处的太阳焰星正缓缓沉入地平线,将最后一缕金光洒在飞辇的紫金窗棂上。他忽然想起兀神医三日不眠不休时,刺尖射出的那九道药光,与此刻天边的霞光竟有几分相似——都是为了守护什么,才燃烧得那般明亮。
飞辇继续前行,穿过暮色渐浓的云层,朝着灯火初上的皇都飞去。车厢内,一人闭目养神,一人专注地捣鼓着药材,偶尔传来药杵碰撞玉碗的轻响,在这辽阔的天地间,显得格外安稳。
飞辇降落在龙塔寝殿外的白玉广场时,夜色已漫过伽诺城的宫墙。守在殿外的内侍正要上前搀扶,被帝俊挥手屏退。他看着兀神医拎着药箱的身影有些摇晃,便自然地伸手接过那只沉甸甸的箱子——里面装着炼丹炉和各色药材,分量不轻。
兀神医愣了一下,连忙道:“殿下,属下自己来就好。”
“啰嗦。”帝俊淡淡吐出两个字,脚步却未停,径直走入寝殿。殿内的夜明珠已被点亮,柔和的光芒洒在金砖地上,映出两人长长的影子。他将药箱放在玉案上,转身看向跟进来的兀神医,“天顶的月华法阵,今夜便启。”
话音刚落,寝殿中央的地面忽然亮起银色的纹路,如蛛网般蔓延至天顶,将夜空的圆月清晰地倒映在穹顶之上,清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在地面汇成一片浅浅的光池。兀神医沐浴在月华里,舒服得喟叹一声,背后的尖刺竟轻轻颤动起来,顶端泛起细碎的银光。
“这法阵……”兀神医惊讶地睁大了眼,高挺鼻梁上的浅疤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竟比赫兰王庭的月华泉还要精纯!”
帝俊走到他身后,看着那些尖刺在月华滋养下,渐渐褪去黯淡,恢复了几分光泽:“雷霆决走火入魔,是因急于求成。”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寝殿里格外清晰,“你比朕沉稳。”
兀神医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殿下是三界之王,肩上担子重,属下不过是个医者,自然能慢慢来。”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帝俊,褐金的眼眸在月华里显得格外明亮,“其实殿下已经很好了,换做旁人,怕是早已撑不住。”
帝俊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召来一壶灵酒,倒了两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动,映出月华的清辉。“陪朕喝一杯。”他将其中一杯递过去,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兀神医连忙接过,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帝俊仰头饮酒时,霸道的樱唇沾染上酒液的光泽,忽然觉得,这位高高在上的太阳神,此刻竟有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月华在天顶静静流淌,寝殿里的两人相对而立,一杯灵酒下肚,暖意从喉头一直蔓延到心底。远处的宫墙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清脆的梆子声穿过寂静的夜,为这安宁的时刻添了几分尘世的安稳。
灵酒的暖意还在胸腹间流转,天顶的月华忽然泛起涟漪,像是被什么力量扰动。兀神医背后的尖刺猛地绷紧,他警惕地转身,却见帝俊的麒麟长臂正悬在半空,掌心凝聚着一团淡紫色的雷光——那是雷霆决的心法起手式,却比往日柔和了许多,正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月华之力,注入他背后最黯淡的几根尖刺。
“殿下!”兀神医又惊又急,想躲开却被帝俊按住了后颈。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让他只能乖乖站着,感受着雷电之力与月华在刺尖交织,形成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刺根缓缓渗入体内。
“你的刺为朕耗损,朕自然要补上。”帝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雷光特有的微麻震颤,“刺猬家族的秘术,需阴阳调和,雷电属阳,月华属阴,这样恢复得最快。”
兀神医听得心头滚烫,高挺鼻梁上的浅疤被月华映得发亮。他能感觉到那些最虚弱的尖刺在两股力量滋养下,渐渐挺直了腰杆,顶端的银光也愈发璀璨。“属下……属下不敢劳烦殿下……”他结结巴巴地说着,眼眶却有些发热。
帝俊没理会他的话,专注地调控着雷光的强度。褐金的眼眸里映着月华与雷电交织的光晕,霸道的樱唇紧抿着,神情竟有几分难得的认真。他忽然想起兀神医在焰山时,不顾自身安危连续打出九道药光的模样,那时这灰衣人的眼神,和此刻自己心中的感觉,竟有几分相似。
殿外的梆子敲过三更,天顶的圆月已移至正南。帝俊收回手,雷光散去时,兀神医背后的尖刺已恢复了大半光泽,在月华里泛着温润的银光,如同被精心擦拭过的银簪。
“多谢殿下……”兀神医转过身,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感激。
帝俊看着他眼底的光亮,忽然道:“明日起,陪朕一同修炼雷霆决。”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沉稳,正好能给朕当个警醒。”
兀神医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随即被巨大的惊喜取代。他重重地点头,灰色衣袍在月华里轻轻晃动,背后的尖刺也仿佛因主人的喜悦而微微颤动,在寝殿的光池里,投下一片跳跃的光影。
天顶的月华渐淡时,寝殿外已泛起鱼肚白。兀神医跟着帝俊走向殿后的演武场,晨露打湿了他的灰色衣袍下摆,却丝毫未影响他轻快的脚步。演武场的青石板上,昨夜的霜气还未散尽,踩上去咯吱作响,远处的宫墙下,几名侍卫正迎着朝阳演练刀法,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
“雷霆决的起手式,你且看好。”帝俊站定在演武场中央,紫金玄衣在晨光中舒展如翼,麒麟长臂缓缓抬起,掌心凝聚起一团柔和的雷光,不再是往日那般暴烈,反而如春日细雨般温润。
兀神医屏息凝神,高挺鼻梁上的浅疤因专注而绷紧。他看着帝俊的动作,将雷霆决的心法口诀在心中默念,忽然发现那些原本晦涩的字句,在亲眼目睹后竟变得清晰起来。
“你的家族秘术,讲究‘引’与‘导’。”帝俊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褐金的眼眸不时扫向兀神医,“雷霆决虽刚猛,却也需懂得收放,这点你比朕擅长。”
兀神医听得认真,忽然抬手模仿着帝俊的姿势,掌心竟也泛起一丝微弱的银光——那是月华之力与他自身灵力的结合。“是这样吗?”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看着自己掌心的光团,脸上露出几分兴奋。
帝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他走上前,麒麟长臂轻轻握住兀神医的手腕,引导着那丝银光流转,“再沉些,灵力需如你的尖刺般,看似柔和,实则坚韧。”
接触的刹那,兀神医感觉到一股温和的雷电之力顺着手臂传来,与自己体内的月华之力交融,舒服得他背后的尖刺都轻轻颤动起来。他能感觉到帝俊的耐心,那是不同于往日威严的、带着几分引导的温和,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原来这位高高在上的太阳神,也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晨风吹过演武场,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拂过两人的衣袍。远处的朝阳越升越高,将金色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一人紫金耀眼,一人灰衣朴素,却在这晨光里,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朝阳晒得发烫,帝俊收回手时,掌心还残留着月华与雷电交织的暖意。兀神医正专注地揣摩着刚才的灵力运转法门,背后的尖刺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根根挺拔如银簪,顶端的药香混着草木清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再过三月,赫兰王庭的刺猬家族会举行祭典。”帝俊忽然开口,紫金玄衣的衣摆被风吹得微动,“朕与你同去。”
兀神医猛地抬头,浅疤下的眼睛亮得惊人:“真的?”他想起家族的长辈,想起淬灵池边的青石,语气里满是期待,“属下可以……向族人介绍殿下吗?”
帝俊看着他孩童般雀跃的模样,霸道的樱唇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你是太阳焰星的神医,你的族人,自然也是朕的子民。”他抬手,雷锋剑倏然出鞘,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金光,将演武场边缘的一株枯树劈为两半,树桩截面竟缓缓抽出新芽,“就以这雷霆之力,为你家族的祭典添份贺礼。”
兀神医看着那抽出的嫩绿新芽,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他背后的尖刺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欢呼。远处传来皇宫早朝的钟鸣,庄重而悠远,却盖不住演武场里两人的交谈声。
“那属下得提前准备些焰心草,赫兰王庭的冬天冷,正好给族人御寒。”
“龙塔药圃里的焰心草,任你采摘。”
“还有淬灵池的冰莲,若能移几株到皇家药圃……”
“准了。”
朝阳升至中天时,演武场的两人仍在切磋灵力法门。帝俊的雷霆掌挥出时,带起的不再是狂暴的电光,而是如金乌展翅般温暖的光晕;兀神医的尖刺偶尔弹出,却只是轻轻点向帝俊的衣袖,激起一串细碎的月华光点。远处的火宫殿檐角,鎏金的金乌图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演武场里交相辉映的两道身影遥遥相对,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跨越身份与疆域的情谊,在宇宙纪年的长河里,静静流淌,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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