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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68 战局逆转

全宇宙整个世界最强大的星球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十大金乌中排行第九的金乌王子太阳神帝俊,为争夺易阳家皇室唯一王位继承权,他对兄弟发动残酷战争,震动四方,几天后战局开始逆转,太阳神帝俊的军队占了上方。

焰星之上,金乌九子帝俊为夺易阳家王位,向诸兄弟挥戈,血火震动寰宇,未过几日,其势已压群雄,战局逆转。

太阳焰星之上,金乌九子帝俊觊觎易阳家王位,兴兵伐兄弟,战火惊彻寰宇,不日便逆转乾坤,军势已压诸王。

焰星帝俊,金乌九子,为易阳家王权,兴师讨诸兄,烽烟撼天地,未几战局逆转,其势已凌驾众兄弟之上。

宇宙纪年的光河在天幕流淌,太阳焰星的核心处,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的皇都伽诺城正被永恒的炽焰包裹。火宫殿群如卧火的巨龙盘踞在赤金大地上,檾炩城的龙塔直刺燃烧的云层,塔顶的焰光琉璃瓦折射出亿万道金红交织的光刃,将天空切割成流动的火纹。

此刻卧龙大殿的十二根盘龙火柱正吞吐着丈高的焰舌,柱身鳞片上的上古火纹在热浪中缓缓流转。九王子帝俊立于殿中最高的玄铁鎏金阶上,他墨发如瀑,仅用一根赤金嵌红玉的发带束着,额间金乌图腾正随着呼吸泛起淡金色光晕。玄色鲛绡长袍上用火山真丝绣满了灼灼燃烧的太阳纹,行走时衣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火星。他眼角微挑,琥珀色的瞳孔里盛着与兄长们截然不同的冷冽,唇边总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仿佛万物皆在掌控。

“八哥觉得,今日这殿中火焰,比昨日烈了几分?”帝俊忽然开口,声音里裹着金石相击的质感。

站在左下首的八哥易阳烔猛地抬头,他绛色锦袍的袖口已被汗水浸得发潮,鬓角的碎发黏在脸颊上。这位素来温厚的王子攥紧了拳,指节泛白:“九弟何必明知故问?自你上月在边境陈兵,这卧龙殿的火柱便一日比一日烈,你是想把兄弟们都烤成灰烬么?”他身旁的妻子于谦茗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她月白色的襦裙上绣着冰纹,在这样的殿中显得格外单薄,一双杏眼满是忧虑。

帝俊轻笑一声,转身望向殿外。远处的赤金平原上,他的军队正列成整齐的方阵,玄甲在烈日下泛着冷光,盾牌上的金乌徽记与天空中的太阳交相辉映。四大守护者侍立在他身后:刺猬家族的兀神医背着嵌满琉璃药瓶的藤箱,灰绿色的刺上沾着几点晶莹的药露;大犬王座罗兰奥穿着粗布短打,双手抱胸时露出小臂上古铜色的肌肉,眼神却锐利如鹰;冰火麒麟西烨半边身子覆着冰蓝鳞片,半边燃着赤炎,站在那里便让周围的空气忽冷忽热;鹰族首领秦弘基的羽翼收在背后,玄色羽尾偶尔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风。

“烈么?”帝俊抬手抚过腰间的火玉佩,玉佩上的金乌雕刻仿佛活了过来,“比起大哥在南疆屠戮我军战俘时的烈火,这点温度,算得什么?”

首座的大哥易阳洛猛地拍案,他朱红色的王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此刻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帝俊!你休要血口喷人!”他身旁的颜予瑛连忙按住他的手臂,这位长嫂素以端庄闻名,今日却也蹙着眉,鬓边的珍珠步摇在火光中晃动不定。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令兵跪倒在地,甲胄与地面碰撞发出闷响:“报——九王子殿下!北境防线已破,五王子、六王子退守寒水关!”

帝俊脸上的笑意加深,他缓步走下台阶,经过二哥易阳炜身边时,瞥了眼对方紧握剑柄的手。二哥的赤红战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妻子余隽隽的脸色比殿角的冰盆还要苍白。“二哥昨日说,三日之内定能踏平我的军营。”帝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如今看来,是我该备些庆功酒了。”

七哥易阳炆忽然上前一步,他青色长衫的下摆绣着暗纹水浪,是众兄弟中唯一不喜烈火装饰的。“九弟当真要赶尽杀绝?”他声音发颤,林映雪连忙扶住他,指尖冰凉。

帝俊未及回答,殿外的焰光忽然暗了暗。天边掠过一道金红色的流光,火羲公主易阳欣儿提着裙摆奔了进来,她鹅黄纱裙上的金线在火光中跳跃,发间的金乌步摇叮当作响。“九哥!南极冰岛的寒沁阁传来消息,三哥四哥已带着家眷退到孤茗宫了!”她脸颊通红,显然是一路疾飞而来,侍女弄玉和端怀提着裙角紧随其后,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帝俊望向殿外燃烧的天幕,那里有无数细小的火流星正坠落。“告诉三哥四哥,”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了几分冷意,“广寒宫的冰棱,比卧龙殿的火焰更适合思考。”西烨忽然低低地吼了一声,冰蓝的半边身体泛起寒气,在他脚边凝结出一层薄冰。

十哥易阳芷抱着灵狐翡翠站在角落,他月白色的衣袍上用银线绣着狐狸纹样,怀里的翡翠忽然竖起耳朵,碧绿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帝俊。“九哥,”易阳芷的声音很轻,“十嫂怀有身孕,能否……”

“火宫殿的龙塔寝殿,永远为胜利者准备。”帝俊打断他,转身走向殿外,玄色长袍在火光中展开,如一只即将展翅的金乌,“至于失败者,寒沁阁的冰床,足够凉了。”

卧龙大殿的火焰在他离开后忽然暴涨,十二根盘龙柱上的龙首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咆哮。八王子易阳烔望着帝俊消失的背影,忽然瘫坐在椅子上,于谦茗连忙递上帕子,却发现丈夫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远处的天际,金红色的光潮正一点点吞噬着原本属于其他王子的领地,南极冰岛的方向,隐约传来冰层碎裂的轻响。

南极冰岛的寒雾正卷着冰屑掠过孤茗宫的琉璃瓦,三哥易阳炘将妻子谢妘儿往狐裘披风里紧了紧,他朱红锦袍外罩着的玄冰甲已凝上一层白霜,鬓角的金乌翎羽沾了冰珠,每动一下都簌簌作响。谢妘儿素色襦裙外裹着银鼠斗篷,指尖按在丈夫手背的冰纹上,轻声道:"三哥,九弟的火鸦兵已到寒沁阁外了。"

不远处的广寒宫传来冰棱断裂的脆响,四哥易阳炔正站在沁寒殿的玉阶上眺望,他墨色常服的下摆被寒风掀起,露出里面金线绣的火焰暗纹——那是他曾引以为傲的家族印记,此刻却像被冰雪冻住般黯淡。李奕书抱着一个鎏金暖炉走来,炉身的火纹在冰雾中泛着微弱的光:"方才收到七哥的传讯,说卧龙大殿的十二根火柱已认九弟为主了。"

易阳炔猛地转身,玄冰剑在鞘中发出嗡鸣。他眼角的细纹里凝着冰碴,声音比殿外的寒风更冷:"认主?当年父王亲赐的火纹剑,还在我书房挂着。"话未说完,天边忽然炸开一片金红焰光,无数火鸦振翅的声浪穿透云层,将冰原映得如同白昼。

孤茗宫的偏殿忽然传来侍女的惊呼,谢妘儿扶着易阳炘的手臂快步走去,只见窗棂上结的冰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窗纸外映出密密麻麻的火鸦剪影。"是西烨的冰火麒麟焰。"易阳炘按住腰间的玉佩,那枚曾能引动地心火脉的玉饰此刻只泛着一丝余温,"九弟连冰火麒麟都派出来了。"

正说着,寒沁阁方向传来震天的号角,易阳炔握紧剑柄,指节泛白:"他是要我们亲眼看着自己的领地化为火海。"李奕书忽然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发颤:"四哥你看,那是鹰族的战旗!"

冰原尽头的天幕上,无数玄色羽翼组成的洪流正压向广寒宫,鹰族首领秦弘基的身影在焰光中若隐若现,他鎏金战甲上的鹰纹在火光中狰狞毕露。易阳炔望着那面染了火纹的战旗,忽然想起幼时与九弟在龙塔寝殿玩闹,那时秦弘基还只是只羽翼未丰的雏鹰,总落在九弟肩头啄食金果。

"三哥,"易阳炔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你说我们退到孤茗宫,是不是错了?"易阳炘望着广寒宫顶端那轮被焰光染红的圆月,谢妘儿正将暖炉塞进他掌心:"九弟身边的兀神医,昨日已带着药童进驻檾炩城了。"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听说他炼的火髓丹,能让伤兵瞬间恢复战力。"

寒风卷着冰粒撞在殿门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易阳炘忽然瞥见远处冰原上有几点银光闪烁,仔细看去竟是十弟易阳芷的狐族骑兵,他们银白战甲在焰光中泛着冷辉,正护着一辆鎏金马车往孤茗宫而来。"是十弟!"他扶着谢妘儿迎出去,只见易阳芷的月白狐裘上沾了不少火灰,灵狐翡翠挺着孕肚倚在车壁上,碧色眼眸里满是惊惶。

"三哥四哥!"易阳芷翻身下马,银靴踩在冰地上打滑,"九哥的罗兰奥带商队堵住了冰岛的冰道,我们带来的粮草只够支撑三日了。"翡翠忽然低低呜咽一声,爪子紧紧扒住车帘,远处火鸦群发出的尖啸让她瑟瑟发抖。

广寒宫的冰墙忽然发出一声巨响,焰光如潮水般漫过宫顶。易阳炔抬头望去,只见冰火麒麟西烨正立于宫墙之上,半边冰蓝鳞甲泛着寒气,半边赤红鳞甲燃着烈焰,他每踏一步,冰砖便融化成蒸汽,火砖则凝结成冰棱。"四哥,"李奕书的指甲掐进掌心,"九弟是想让我们在冰与火之间,选一条路。"

易阳炘忽然按住腰间的传讯玉,那玉牌正发烫——是大哥从卧龙大殿发来的讯息。他指尖划过玉面,火焰符文在冰雾中亮起:"大哥说,二哥的赤焰军已降了一半。"谢妘儿忽然捂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六哥呢?五哥在寒水关......"

话音未落,天边掠过一道鹅黄身影,火羲公主易阳欣儿的纱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弄玉和端怀提着裙角在后面追赶,银铃般的步摇声里裹着喘息:"三哥四哥!九哥说......若日落前不降,便引地心火脉熔了这南极冰岛!"她鬓边的金乌翎羽沾了火星,鹅黄裙摆在冰地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火痕。

易阳炔望着那道火痕在冰上迅速蔓延,玄冰剑的剑柄已被他攥得温热。远处火鸦群的嘶鸣越来越近,广寒宫的冰棱开始如雨般坠落,每一块碎冰里都映着金红的焰光,像无数面碎裂的镜子,照见他们这些曾经的金乌王子,如今在冰原上仓皇如丧家之犬。

寒沁阁的冰窗被焰光映得透亮,六哥易阳炳正将王星意护在冰柱后,他玄色战甲上的火纹已被冰雾浸得发乌,鬓角的金乌翎羽断了半截,显然是经了场恶战。王星意素色的裙裾沾着泥污,手里紧紧攥着块半融的冰晶——那是五哥易阳炻从寒水关送来的信物,此刻正不断往下滴水。

“六哥,你听!”王星意忽然按住他的手臂,冰墙外传来自行车轮碾过冰面的咯吱声,混着火鸦尖利的嘶鸣格外刺耳。易阳炳猛地拉开冰窗一角,只见大犬王座罗兰奥正坐在辆鎏金马车的车辕上,他粗布短打的衣襟敞开着,露出古铜色胸膛上的犬形图腾,车夫甩着长鞭,车轮碾过的冰辙里正渗出滚烫的岩浆。

“六王子殿下,”罗兰奥的声音隔着冰雾传来,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憨厚,却字字淬着寒意,“九殿下说,寒水关的五殿下已在降书上画押了。”他抬手扔过一卷明黄绸缎,落在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缎面上的火纹印章在焰光中跳动。

易阳炳的手按在冰窗棱上,指腹被冻得发麻。他想起年少时随父王巡猎,罗兰奥还只是个在田间赶车的农夫,九弟总爱抢他车上的烤红薯,那时这人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里都淌着暖意。“五哥怎会……”他话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冰层炸裂的巨响,寒水关方向的天幕被染成赤金色,无数火流星正拖着长尾坠落。

王星意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六哥你看,那是五嫂的凤钗!”冰原尽头的焰光中,一枚银质凤钗正随着火流翻滚,叶小媮最珍爱的那支,钗头的凤凰尾羽上还嵌着细小的红宝石。易阳炳的心猛地一沉,他转身想去取剑,却被王星意死死拉住:“我们退到孤茗宫时,七哥说九弟的火鸦能嗅出金乌血脉的气息,你若出去……”

话音未落,寒沁阁的冰门忽然被撞开,刺猬家族的兀神医提着药箱闯了进来,他灰绿色的刺上沾着药草汁液,身后跟着两个捧着琉璃瓶的药童,瓶中橙红色的药液正咕嘟冒泡。“六殿下,”兀神医的声音像冰粒撞在陶罐上,“九殿下有令,若您肯卸甲,广寒宫的冰牢可保王夫人平安。”

易阳炳盯着他刺尖上沾着的金乌羽——那是八哥易阳烔尾羽上的翎毛,质地最是坚韧。“八哥也降了?”他声音发哑,王星意忽然低低啜泣起来,她望着药童手中的琉璃瓶,想起昨日从卧龙大殿传来的消息,说兀神医的火髓丹能让断肢重生,却要以十年寿元为引。

“七哥的水纹军呢?”易阳炳忽然问,他记得七哥易阳炆的水纹军能引天河之水克火,是兄弟们最后的指望。兀神医往药箱里塞着银针,头也不抬:“七殿下的水纹旗,此刻正插在檾炩城的城楼上呢。”他顿了顿,从药箱里取出个水晶球,球中映出林映雪跪在卧龙大殿的身影,她青色长衫上的水浪纹已被火焰烧得焦黑。

冰窗外的焰光忽然暗了暗,鹰族首领秦弘基的身影掠过寒沁阁的飞檐,他玄色羽翼展开遮天蔽日,爪下抓着面残破的青色旗帜——七哥的帅旗。易阳炳望着那面被火焰烧得只剩半截的旗帜,忽然想起幼时与七弟在龙塔寝殿练字,七哥总爱写“兄弟同心”四个大字,墨汁溅在他的火纹战袍上,两人还为此吵过一架。

“六哥,”王星意忽然从袖中取出块玉佩,是当年九弟送她的生辰礼,玉上的金乌正随着焰光转动,“要不……我们降了吧?”易阳炳猛地攥紧玉佩,玉棱硌得掌心生疼。远处传来孤茗宫的钟声,三哥易阳炘他们大概是收到消息了,钟声在焰光中打着颤,像谁在低声哭泣。

罗兰奥的马车还停在冰墙外,车轮下的岩浆已汇成小溪,正一点点漫向寒沁阁的地基。兀神医收拾好药箱,临走时忽然回头:“对了,九殿下说,十殿下的狐族骑兵在广寒宫被火鸦围困,灵狐夫人的安胎药快用完了。”他灰绿色的刺抖了抖,“若午时前无人送去,怕是……”

冰墙忽然剧烈震颤,火羲公主易阳欣儿的声音穿透焰光传来,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却字字如刀:“六哥!九哥说再不降,便让西烨用冰火麒麟焰熔了这寒沁阁!”她鹅黄纱裙的裙摆沾着火星,弄玉和端怀在她身后喘着粗气,手里还攥着半截燃烧的狐族军旗。

易阳炳望着冰窗外翻滚的焰浪,那里有无数金乌的虚影在盘旋,有的羽翼华美,有的伤痕累累。他忽然将王星意护在身后,伸手去解战甲的系带,玄色战甲落在冰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露出里面绣着家族徽记的锦袍——那是母亲临终前亲手为他缝制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广寒宫的冰阶正在火鸦的灼烤下蒸腾起白雾,七哥易阳炆的青色长衫已被汗水浸透,水浪暗纹在火光中洇成深一块浅一块的斑块。林映雪扶着他站在殿门内,指尖按在冰墙上,试图借一丝寒气稳住颤抖的身体。殿外传来鹰族翅膀扑打的劲风,秦弘基的玄色羽翼偶尔掠过窗棂,投下大片阴影,将墙上悬挂的家族画像遮得斑驳。

“七哥,你听那号角声。”林映雪忽然低语,声音被火鸦的嘶鸣切割得支离破碎。易阳炆侧耳细听,那号角的调子他再熟悉不过——是九弟少年时在龙塔寝殿自创的,那时他们总爱偷拿父王的战角吹奏,九弟吹得最是响亮,引得宫人们四处寻声源。可此刻这调子裹在焰光里,每一声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

冰阶下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八哥易阳烔被两个火鸦兵押着走来,他绛色锦袍的前襟撕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于谦茗的手帕还别在腰间,绣着的并蒂莲已被火星烧去半朵。“七弟!”他声音嘶哑,发间的金乌冠歪斜着,“别硬撑了,九弟的冰火麒麟已将广寒宫的冰脉冻住,天河之水引不来了!”

易阳炆猛地转头,看向殿角那尊能通天河的冰镜——镜面原本该映着浩荡水流,此刻却结着层厚厚的白霜,连他以金乌精血催动的水纹咒都失效了。“八哥怎会……”他话未说完,便见于谦茗从火鸦兵身后追来,她月白色的裙裾沾满泥污,手里紧紧攥着块碎玉,是八哥的本命玉佩,玉上的裂痕正泛着黑气。

“七哥,兀神医说这是蚀心咒。”于谦茗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八哥不肯降,九弟便……便让药童在他的茶里下了咒。”她举起碎玉,那黑气遇到殿内残存的寒气,竟发出滋滋的声响,“若三日不饮解药,八哥他……”

话未说完,广寒宫的穹顶忽然落下无数冰棱,西烨的身影在焰光中显现,他冰火交织的鳞甲在冰穹上投下诡异的光影,半边冰蓝的爪子按在殿顶,冰砖便层层碎裂,半边赤红的爪子落下,又燃起熊熊烈火。“七殿下,”西烨的声音像冰与火碰撞,“九殿下说,您当年教他引水纹咒时,曾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易阳炆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想起那时九弟还是个体型瘦小的雏鸟,总追在自己身后问东问西,水纹咒的口诀背得颠三倒四,他便耐心教了一遍又一遍。可如今,这咒语竟成了对方拿捏自己的利器——西烨冻住的冰脉,正是他当年为九弟讲解冰脉走向时,亲手标记在舆图上的。

“七哥快看!”林映雪忽然指向窗外,寒沁阁方向的冰原上,六哥易阳炳的玄色战甲正随着火流移动,他身后跟着王星意素色的身影,显然是被押往檾炩城的方向。易阳炆握紧了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滴落在冰地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血珠。

这时,火羲公主易阳欣儿带着弄玉端怀,踩着融化的冰水走进来,她鹅黄纱裙的下摆沾满泥浆,发间的金乌步摇少了颗珠子,大概是赶路时掉落的。“七哥,九哥说给你最后半个时辰。”她避开易阳炆的目光,声音轻得像叹息,“大哥在卧龙大殿的盘龙柱上绑了三日了,颜予瑛嫂嫂的珍珠步摇都哭断了线。”

易阳炆望着窗外盘旋的火鸦,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将他们十兄弟叫到床前,手里攥着十枚刻着排行的火玉,说“金乌同巢,方能燃遍寰宇”。那时九弟还小,抓着母亲的衣袖问“巢若破了怎么办”,母亲笑着摸他的头,说“巢在你们心里”。可如今,心里的巢怕是早已被战火烧成了灰烬。

冰阶下传来罗兰奥的吆喝声,他正指挥着手下搬运冰块,那些冰块里冻着五哥易阳炻的赤焰枪、四哥易阳炔的玄冰剑,甚至还有三哥易阳炘常戴的玉冠。“七殿下,九殿下说了,这些物件暂存檾炩城的宝库,等您想通了,随时能去取。”罗兰奥的声音隔着白雾传来,带着庄稼人特有的实在,“就像当年您借我的锄头,用完了总会还回来。”

易阳炆的目光落在林映雪冻得发紫的唇上,她自小畏寒,此刻却强撑着挺直脊背。广寒宫的冰墙又开始震颤,这次连殿内的冰柱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火鸦的利爪正一点点抠挖着冰砖,留下一个个焦黑的爪印。

“七哥,”林映雪忽然抬手,为他理了理歪斜的衣襟,“我记得你说过,水至柔能克刚,可若水结成冰……”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望着冰镜上的白霜轻轻摇头。易阳炆深吸一口气,冰雾呛得他喉咙发紧,远处孤茗宫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声,不知是三哥他们在求援,还是……

八哥易阳烔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腰间的蚀心咒玉佩发出刺眼的红光。“七弟,降了吧。”他抓住易阳炆的衣袖,指节因痛苦而扭曲,“十弟的狐族骑兵快撑不住了,翡翠嫂嫂的安胎药……”话音未落,广寒宫的冰门被猛地撞开,火羲公主的侍女弄玉跌跌撞撞跑进来,手里举着支染血的狐毛:“七殿下!十殿下为护夫人突围,被火鸦啄伤了翅膀!”

易阳炆望着那支熟悉的狐毛——是十弟小时给他做的书签,上面还留着灵狐翡翠的爪印。殿外的焰光忽然大盛,西烨的冰火麒麟焰正顺着冰缝往里钻,在地面上烧出蜿蜒的火蛇,离林映雪的裙角不过咫尺之遥。他抬手按住自己的水纹佩,那玉佩已凉得像块寒冰,再无半分暖意。

孤茗宫的冰梁正往下滴落融水,在青砖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窗外摇曳的焰光。三哥易阳炘将谢妘儿的狐裘又紧了紧,他朱红锦袍的下摆已被冰棱划破数处,露出里面暗绣的金乌纹样,那是母亲亲手绣的,此刻却沾着不少火灰。谢妘儿怀里的暖炉渐渐失了温度,她望着殿外盘旋的火鸦,忽然低声道:“三哥,方才广寒宫的钟声停了。”

易阳炘的心猛地一沉。他记得七弟易阳炆最是守时,每日午时总要敲响广寒宫的钟,那钟声能安抚四方兵将。可今日午时已过,孤茗宫只听得见火鸦振翅的轰鸣。“七弟……”他话未说完,殿门忽然被推开,十哥易阳芷扶着灵狐翡翠踉跄而入,他月白狐裘的肩头破了个大洞,银线绣的狐狸纹样被血污染成暗红,翡翠挺着孕肚,碧色眼眸里满是惊惶,爪尖紧紧勾着丈夫的衣袍。

“三哥!”易阳芷的声音带着哭腔,“秦弘基的鹰族堵住了孤茗宫的冰道,我们带来的粮草全被火鸦烧了!”翡翠忽然低低呜咽一声,捂着小腹蜷缩起来,易阳芷连忙将她抱到冰榻上,手忙脚乱地去摸腰间的药囊——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半片烧焦的药草。

谢妘儿连忙将自己的暖炉塞进翡翠怀里,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皮毛,心头发紧:“十弟妹别急,我这里还有些安胎的雪莲子。”她转身去取妆奁,却见于谦茗扶着八哥易阳烔从偏殿走来,八哥的绛色锦袍上沾着大片药渍,蚀心咒的玉佩在衣襟下泛着不祥的红光。

“三哥,”于谦茗的声音比孤茗宫的冰砖还要冷,“兀神医的药童来说,若八哥再不服解药,今晚……”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望着易阳炘轻轻摇头。易阳烔忽然剧烈地喘息起来,抓着易阳炘的手臂,指节泛白:“九弟说……说只要三哥肯在降书上画押,便给我解药,还能保翡翠嫂嫂平安生产……”

“八哥!”易阳炘猛地甩开他的手,朱红锦袍的袖子扫过案几,将上面的茶杯扫落在地,青瓷碎裂的脆响在殿内回荡,“你忘了父王临终前说的话?金乌十子,当如十日同辉,而非……”

“可如今已有九日被乌云遮了光!”易阳烔打断他,声音因痛苦而嘶哑,“大哥被囚卧龙殿,二哥的赤焰军降了大半,五哥六哥在寒沁阁卸了甲,七弟的广寒宫钟声都停了……三哥还要硬撑到何时?”他指着窗外,“你看那火鸦群,九弟连幼雏都派出来了,他是铁了心要我们……”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冰棱碎裂的巨响。易阳炘猛地推开窗,只见大犬王座罗兰奥正站在孤茗宫的冰墙上,他粗布短打的腰间挂着串青铜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脚下的冰砖正被他掌心渗出的岩浆一点点熔穿。“三殿下,”罗兰奥的声音隔着焰光传来,带着庄稼人特有的直爽,却字字如刀,“九殿下说,您当年教他种的火焰果,如今已挂满檾炩城的枝头了。”

易阳炘的指尖攥得发白。他想起那年九弟还是只绒毛未褪的雏鸟,总蹲在他的火焰果园里,看着通红的果子流口水,他笑着摘了最大的那颗喂给对方,九弟吃得满嘴通红,说“三哥的果子最甜”。可如今,那曾象征着手足情谊的火焰果,竟成了催降的利器。

“三哥你看!”谢妘儿忽然指向天边,那里有一道金红色的流光正往孤茗宫飞来,火羲公主易阳欣儿的鹅黄纱裙在焰光中格外显眼,她身后跟着的侍女端怀捧着个锦盒,盒子上的火纹在阳光下闪烁。“九哥让我送些东西来!”易阳欣儿落在殿门前,发间的金乌步摇叮当作响,脸上还沾着几点火灰。

端怀将锦盒呈上,易阳炘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大哥易阳洛的朱红龙纹冠,二哥易阳炜的赤红战甲碎片,还有五哥的赤焰枪头、六哥的玄冰剑柄……十兄弟的随身之物,竟被整齐地码在盒中,每件上面都烙着个小小的“九”字。“九哥说,”易阳欣儿的声音低了下去,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些物件,他都替哥哥们收着呢。”

翡翠忽然在冰榻上痛苦地呻吟起来,易阳芷急得满头大汗,却只能徒劳地抚摸着妻子的脊背。“九妹!”易阳炘猛地抓住易阳欣儿的手腕,朱红锦袍的袖子因用力而绷紧,“兀神医的安胎药呢?你告诉九弟,我愿……”

“三哥不必如此。”易阳欣儿挣开他的手,从袖中取出个小玉瓶,“九哥早备好了,只是……”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他说要您亲眼看看这个。”她抬手一挥,一道火光在殿中展开,竟映出卧龙大殿的景象——大哥易阳洛被绑在盘龙火柱上,朱红龙袍被焰光烤得发亮,颜予瑛跪在地上,鬓边的珍珠步摇断了线,珍珠滚落一地,被火焰烧得噼啪作响。

易阳炘只觉得喉咙发紧,谢妘儿连忙扶住他,指尖冰凉。孤茗宫的冰梁又开始震颤,这次连殿顶的琉璃瓦都往下掉,火鸦的利爪正抠挖着殿门,留下一个个焦黑的爪印。“三哥,”于谦茗忽然开口,声音发颤,“八哥的蚀心咒快发作了,您若再不……”

易阳烔忽然咳出一口血,溅在朱红的锦袍上,像开了朵凄厉的花。“三哥,降了吧。”他抓住易阳炘的衣襟,眼神涣散,“我们斗不过九弟的,你看他身边的四大守护者,兀神医能活死人,西烨能冻火脉,秦弘基能遮天蔽日,罗兰奥能熔冰原……我们手里的,不过是些旧念想罢了。”

易阳炘望着锦盒里的物件,大哥的龙纹冠缺了块宝石,那是他小时候玩闹时不小心碰掉的,大哥当时笑着说“三弟顽皮”;二哥的战甲碎片上有个小缺口,是当年替他挡妖兽时被利爪划的……这些带着回忆的痕迹,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殿外的焰光忽然亮得刺眼,西烨的冰火麒麟影在天幕上展开,半边冰蓝半边赤红的鳞甲将孤茗宫笼罩。“三殿下,”西烨的声音穿透殿墙,“九殿下说,再给您一炷香的时间。”远处寒沁阁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声,不知是六哥还是五哥,那钟声在焰光中打着颤,像谁在低声哀求。

翡翠的呻吟声越来越响,易阳芷急得团团转,却只能紧紧抱着妻子。谢妘儿将最后几颗雪莲子塞进翡翠嘴里,回头望着易阳炘,眼里满是恳求。易阳炘深吸一口气,孤茗宫的冰雾呛得他眼眶发酸,他看向窗外燃烧的天幕,那里有无数细小的火流星坠落,像极了小时候兄弟们一起在龙塔寝殿放的烟火,那时九弟总说“要让焰星的每个角落都亮起来”。

火羲公主易阳欣儿怀里的金乌步摇忽然叮当作响,她抬头望向天边,低声道:“九哥的军队,已到孤茗宫的冰原了。”

檾炩城的龙塔正吞吐着金红色的焰光,塔尖的火纹琉璃在宇宙光河的映照下流转,将卧龙大殿的十二根盘龙火柱衬得愈发狰狞。大哥易阳洛被松了绑,朱红龙纹冠歪斜地压在发间,王袍上的云纹已被火燎得蜷曲,他望着阶下低头垂目的众兄弟,喉结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颜予瑛站在他身侧,鬓边的珍珠步摇只剩半截,另半截据说掉在了广寒宫的冰阶上,此刻正被火鸦叼在爪间,当作玩物抛来抛去。

“大哥何必如此。”帝俊的声音从最高的玄铁鎏金阶上传来,他已换上赤金嵌红玉的王袍,额间金乌图腾泛着灼目的光,玄色鲛绡里衣的领口绣着极小的“九”字,那是母亲当年为他绣的排行,此刻却被烈火纹包裹着,像要将过往的痕迹彻底烧尽。他指尖把玩着枚火玉佩,正是三哥易阳炘最珍爱的那枚,玉上的裂痕还沾着孤茗宫的冰屑。

二哥易阳炜的赤红战甲被卸在殿角,露出里面素色的常服,余隽隽正用帕子为他擦拭手臂上的烫伤——那是被西烨的冰火麒麟焰燎的,半边皮肤凝着白霜,半边泛着红肿。“九弟倒是好手段。”易阳炜的声音发紧,目光扫过殿中垂首的兄弟,四哥易阳炔的墨色常服沾着寒沁阁的冰泥,五哥易阳炻的发间还缠着寒水关的冰草,六哥易阳炳的玄色战甲碎片被串成了挂饰,正悬在帝俊的腰间。

帝俊轻笑一声,抬手示意秦弘基。鹰族首领展开玄色羽翼,将一卷明黄绸缎铺在大殿中央,上面密密麻麻盖着金乌印记——那是兄弟们的降印,每个印记旁都用朱砂写着日期,最早的是五哥在寒水关画的押,最晚的是三哥从孤茗宫送来的血书。“二哥当年教我练枪时说,”帝俊缓步走下台阶,赤金王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的火星落在绸缎上,却烧不透那特殊的材质,“胜负只在一念间。”

易阳炜猛地抬头,眼眶泛红。他想起那时九弟还握不稳长枪,枪杆总砸在自己脚上,他笑着揉对方的头,说“等你能赢我,这赤焰枪便送你”。可如今,他的赤焰枪正被罗兰奥当作撑门的木棍,立在卧龙大殿的侧门,枪尖的火纹已被岩浆蚀得模糊。

“七弟的水纹咒,倒是精进了。”帝俊忽然看向易阳炆,对方青色长衫上的水浪纹还在微微起伏,显然是刚用过术法。林映雪扶着丈夫的手臂,指尖冰凉,她瞥见殿角的冰镜——镜面已被火烤得蒙上白雾,再也映不出天河的影子。“若不是八哥的蚀心咒发作,”易阳炆的声音像被冻住,“七哥未必会……”

“未必会怎样?”帝俊打断他,声音里裹着笑意,却没半分暖意,“引天河之水淹了檾炩城?还是学十弟,让狐族骑兵撞向火鸦阵?”他看向缩在角落的易阳芷,对方月白狐裘的破洞已被翡翠用绒毛补好,只是那银线绣的狐狸总像是在流泪。灵狐翡翠挺着孕肚,碧色眼眸警惕地盯着罗兰奥——那农夫正将十哥的狐族战旗劈成柴,扔进大殿的火盆里,旗帜燃烧的烟味里,还混着孤茗宫雪莲子的清香。

谢妘儿忽然轻轻咳嗽,朱红锦袍的袖口掩住了半张脸。她怀里的暖炉早已冰凉,里面的炭火据说来自广寒宫的冰梁,是七哥特意为她留的。“九殿下,”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姐妹们都在偏殿等着,颜嫂嫂说想……”

“想看看新的龙塔寝殿?”帝俊接过话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殿外的焰光,“我已让人收拾好了,大哥住最顶层,二哥住次层,按兄弟们的排行来,倒也合规矩。”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于谦茗身上,对方正用帕子擦拭八哥唇角的药渍,“八哥的蚀心咒,兀神医说再服三日解药便能除根,只是……”

“只是不能再动兵戈了,是么?”易阳烔接过话,绛色锦袍的前襟沾着药汁,蚀心咒的玉佩已不再发红,却像块冰贴在胸口。他望着殿外盘旋的火鸦,忽然想起小时候九弟总爱拔他的尾羽做箭,那时自己笑着骂“顽皮”,如今那些尾羽做的箭,正插在广寒宫的冰墙上,每支箭尾都系着兄弟们的信物。

火羲公主易阳欣儿提着裙摆走进来,鹅黄纱裙上的金线在火光中跳跃,她身后的弄玉和端怀捧着食盒,里面是兀神医新炼的火髓丹,橙红色的药粒在琉璃瓶中滚动,像极了小时候兄弟们在果园里偷摘的火焰果。“九哥,姐妹们说想跟夫君们住在一起。”她声音发怯,不敢看大哥的眼睛——颜予瑛的珍珠步摇断时,她恰好在场,那清脆的碎裂声,比寒沁阁冰棱断裂还要刺耳。

帝俊没回答,只是走向殿外。龙塔的焰光忽然暴涨,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赤金王袍的下摆扫过阶下的降书,带起的火星在绸缎上留下细小的焦痕。“告诉她们,”他的声音裹在火风中,“龙塔的每层都有冰窖,若怕热,尽可去那里待着。”西烨低吼一声,冰火交织的鳞甲在殿门处投下阴影,半边冰蓝的爪尖上,还沾着孤茗宫的雪。

易阳洛望着九弟消失在焰光中的背影,忽然抬手扶正歪斜的龙纹冠。颜予瑛抓住他的衣袖,指尖触到王袍内侧的暗袋——那里藏着半块母亲留下的火玉,上面刻着“一”字,是十兄弟中最早刻的,此刻正发烫,仿佛要将他的皮肤灼穿。

卧龙大殿的火柱忽然发出嗡鸣,十二条盘龙的眼睛同时亮起,映得众兄弟的脸忽明忽暗。远处传来广寒宫方向隐约的钟声,不知是谁在敲,那调子竟和帝俊少年时吹的号角有些相似,在焰光中打着旋,像要钻进每个人的骨头缝里。

龙塔寝殿的鎏金地砖正随着地心火脉微微震颤,砖缝里渗出的金红色岩浆在光线下流转,映得四壁悬挂的家族画像忽明忽暗。帝俊斜倚在赤金嵌玉的龙榻上,赤金王袍的下摆垂落在地,压灭了几缕窜起的火苗。他指尖夹着枚冰蓝色的玉佩,是七哥易阳炆的本命玉,玉上的水纹咒还在微弱闪烁,却已被他掌心的温度烤得发烫。

“九哥,”火羲公主易阳欣儿捧着件锦盒走进来,鹅黄纱裙上的金线在岩浆光中跳跃,发间的金乌步摇叮当作响,“兀神医说,七哥的水纹丹炼好了。”她将锦盒放在榻前的矮几上,盒中躺着三枚莹白丹药,药香里混着广寒宫特有的冰薄荷味——那是林映雪最爱的香料,此刻却成了丹药的药引。

帝俊没抬头,目光落在画像上。那是十兄弟少年时的合影,他站在最末位,个子最矮,还被三哥易阳炘搂着肩,四哥易阳炔正往他嘴里塞火焰果,果汁沾得他满下巴都是。如今画像上的其他人都被打上了暗金色的印记,只有他的身影在岩浆光中愈发清晰。“八哥的蚀心咒解了?”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解了。”易阳欣儿的声音低了些,“于谦茗嫂嫂正陪着八哥在偏殿晒太阳,说想把狐裘上的火灰晒掉。”她瞥了眼榻边的火盆,里面正燃着八哥的绛色锦袍碎片,那是对方主动送来的,说“留着也是念想”。

殿门被轻轻推开,秦弘基展开玄色羽翼落在地上,鹰爪上抓着卷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各兄弟领地的新界线。“九殿下,”他单膝跪地,鎏金战甲上的鹰纹在岩浆光中泛着冷光,“十殿下的狐族已迁往南极冰岛的广寒宫西侧,那里的冰脉适合灵狐安胎。”他顿了顿,补充道,“翡翠夫人说,想在宫墙种些雪莲子,是谢妘儿嫂嫂教的法子。”

帝俊终于抬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地图上的朱砂线。他想起十哥易阳芷小时候总爱偷他的火玉玩,被发现了就往翡翠的狐狸洞里钻,那时灵狐还只是只毛茸茸的幼崽,总用尾巴扫他的手背撒娇。“让罗兰奥送些火壤过去,”他指尖在地图上轻点,“雪莲子喜暖,光有冰脉不够。”

秦弘基领命退下时,正撞见西烨从殿外进来。冰火麒麟王子半边冰蓝鳞甲凝着白霜,半边赤红鳞甲燃着小火苗,他爪子里托着个冰盘,盘里放着枚通红的火焰果——那是从三哥易阳炘的果园里摘的,如今果园已被改造成火鸦训练场,只有这颗是特意留的,据说果子里还藏着三哥年轻时写的纸条。

“九殿下,”西烨的声音像冰与火碰撞,“二哥易阳炜在卧龙大殿求见,说想取回赤焰枪。”他将冰盘放在矮几上,火焰果接触到冰盘,瞬间凝结出层薄霜,又很快被岩浆的温度熔化成水珠。

帝俊捏起火焰果,果皮上还留着三哥的牙印——那是当年兄弟俩抢果子时咬的。“告诉他,”他用指甲轻轻划开果皮,里面的果肉流淌着金红色的汁液,“枪在龙塔顶层的兵器架上,想取,自己去拿。”他忽然想起二哥教他练枪时说的话,“枪是护家的,不是用来指着兄弟的”,那时二哥的枪尖总离他的咽喉三寸远,从不会真的伤到他。

易阳欣儿忽然指着窗外,赤金色的天幕上掠过一群火鸦,爪间都抓着银色的狐毛。“是十哥的狐族骑兵!”她声音发尖,“他们往寒沁阁去了,好像还拖着辆冰车。”

帝俊起身走到窗边,龙塔寝殿的高度能俯瞰整个檾炩城。寒沁阁的方向正升起袅袅白烟,那是六哥易阳炳在烧旧物,据说里面有王星意的凤钗、五哥易阳炻的箭囊,还有二哥的赤红战甲碎片。“让兀神医去看看,”他望着那群火鸦消失在冰原尽头,“别让冰车的寒气伤了翡翠的胎气。”

西烨领命离去时,正与罗兰奥撞个满怀。大犬王座怀里抱着捆青铜锁链,链环上刻着细小的火纹——那是大哥易阳洛主动送来的,说“龙塔的门太松,用这个才放心”。“九殿下,”罗兰奥的粗布短打沾着岩浆的痕迹,“五殿下在偏殿酿酒,说要请您尝尝寒水关的冰酒。”

帝俊的目光又落回那幅少年时的画像上,指尖划过自己被果汁沾污的脸颊。龙塔寝殿的岩浆忽然翻涌起来,将画像上其他人的身影又淹没了几分,只有他的轮廓在金红色的光中愈发清晰。“告诉五哥,”他的声音裹着地心火脉的震颤,“我用七哥的水纹丹下酒。”

易阳欣儿忽然轻呼一声,指着矮几上的火焰果——果肉里露出半张卷着的纸条,上面是三哥易阳炘的字迹,写着“九弟爱吃甜,多放蜜”。岩浆的火光落在纸条上,将墨迹烤得微微发焦,却没烧透那薄薄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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