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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70 强者为尊

全宇宙整个世界最强大的星球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十大金乌中排行第九的金乌王子太阳神帝俊,为争夺易阳家皇室唯一王位继承权,他对兄弟发动残酷战争,震动四方,几天后战局开始逆转,太阳神帝俊的军队占了上方,大哥易阳洛败,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焰星之上,金乌九子帝俊为夺易阳家王位,向诸兄挥戈,血火连天。数日逆转,长兄易阳洛兵败,强者尊位,终落其手。

太阳焰星之上,金乌九子帝俊为争易阳家王位,向兄弟开战,血火惊寰宇。不日战局逆转,长兄易阳洛败北,强者终登尊位。

焰星斗罗域,金乌九子帝俊争易阳王位,伐诸兄,战火撼天地。未几战局逆转,长兄易阳洛败,强者终得尊荣。

太阳焰星斗罗界,金乌九子帝俊图易阳家王位,向兄弟起刀兵,烽烟动四海。数日战局倒转,长兄易阳洛兵败,强者终居上位。

宇宙纪年,星河浩瀚,太阳焰星悬于寰宇中央,其内核翻腾的烈焰足以灼穿任何星舰外壳,斗罗大陆便坐落于这颗最强星球之上,火焰帝国的金色旗帜在罡风中猎猎作响,易阳家皇室的徽记——三足金乌衔着燃烧的星球,正烙印在皇都伽诺城的每一块黑曜石城砖上。

火宫殿群盘踞在伽诺城中央,檾炩城的龙塔直插云霄,塔尖镶嵌的太阳晶石终年释放着灼目的光,将寝殿内的鎏金梁柱映照得如同熔浆浇筑。卧龙大殿更是宏伟,十二根雕刻着金乌展翅纹样的盘龙柱撑起穹顶,殿中地面铺着火山绒编织的红毯,行走其上悄无声息,唯有殿角燃烧的永恒火盆偶尔爆出火星,噼啪声在空旷中格外清晰。

这日清晨,大殿内的气氛却比数万里外南极冰岛的寒沁阁还要冰冷。九王子太阳神帝俊立于殿中,他身着赤金嵌红玉的战甲,肩甲铸成金乌羽翼形态,每一片鳞甲都流转着熔岩般的光泽,腰间悬着一柄烈焰凝成的长剑,剑穗是用九头火蛇的尾鬃编织而成。他生得极俊,眉如刀削,眼瞳是纯粹的金色,瞳孔中仿佛有两轮小太阳在缓缓转动,周身散发的威压让空气都微微扭曲,连殿中火盆的火焰都下意识地向他倾斜。

“大哥,这王位,你坐得太久了。”帝俊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相击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火星砸在冰面上,“易阳家的天下,从来不是靠长幼有序,而是靠拳头硬不硬。”

站在他对面的易阳洛,身为长子,穿着绣着十二章纹的明黄蟒袍,腰间玉带镶嵌着鸽血红宝石,面容温和,眼角已有细纹,唇边总是带着的浅笑此刻却僵住了。他身后的妻子颜予瑛攥紧了手中的丝帕,帕子上绣的并蒂莲已被指尖掐得变了形,她鬓边的珍珠步摇微微颤抖,却强撑着没让自己后退半步。

“九弟,”易阳洛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金色的瞳孔中满是无奈,“父亲尸骨未寒,你就要同族相残?别忘了,我们都是金乌血脉,流着一样的火。”

“一样的火?”帝俊嗤笑一声,金瞳骤然亮起,周身的温度瞬间升高,殿中火盆的火焰猛地窜起三尺高,“大哥的火,是暖炉里的余烬,而我的,是能焚尽星河的烈焰!”他侧身看向身后的四大守护者:刺猬家族的兀神医穿着灰布褂子,背上的尖刺泛着幽蓝,正低头擦拭着一根骨针;大犬王座的罗兰奥一身粗布农夫装,手里却把玩着一颗能买下半座城的星钻;冰火麒麟王子西烨半边身子覆着冰甲,半边燃着火焰,正百无聊赖地用冰爪敲着自己的火鳞;鹰族首领秦弘基则化出半兽形态,羽翼上的羽毛根根如利刃,目光锐利如鹰隼。

“开战三日,大哥的军队已退到极光峡谷,”秦弘基上前一步,羽翼扫过地面,留下几道焦痕,“南极冰岛的广寒宫都能听见前线的厮杀声,你麾下的将领,已有三位派人送来降书。”

易阳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为深深的无力。他知道这个弟弟的手段,从少年时起,帝俊就能徒手捏碎比他年长的金乌兄长的火焰弹,如今更是将太阳焰星的本源之火炼化为己用。他看向殿外,晨光正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在红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战场上破碎的旗帜。

“我不会让位于你。”易阳洛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剑柄上的宝石因他灌注的力量而泛起红光,“父亲说过,王者不仅要有力量,更要有仁心。”

“仁心?”帝俊一步步逼近,金色的眼瞳中映出易阳洛紧绷的脸,“大哥可知,昨日你派去求援的信使,已在半路被西烨冻成了冰雕?在这太阳焰星,仁心是最没用的东西。”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团迷你太阳,光芒让殿内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再不退兵,明日此时,你的寝殿就要搬到南极冰岛的冷宫里去了,那里的冰墙,据说能冻住金乌的火焰呢。”

颜予瑛突然上前一步,她穿着月白宫装,裙摆上绣着银线暗纹,此刻声音带着颤却异常清晰:“九殿下,你若伤了陛下,天下诸侯必不答应!”

帝俊转头看她,目光在她微微颤抖的肩头停顿片刻,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诸侯?等我坐上这王座,他们只会比谁跪得更快。”他收回掌心的火焰,转身走向殿外,“给大哥半日时间考虑,午后,我要在这卧龙大殿,看到他的退位诏书。”

脚步声渐远,留下易阳洛夫妇在空旷的大殿中。颜予瑛扶住丈夫的手臂,指尖冰凉:“陛下,我们……”

易阳洛望着帝俊消失的方向,金瞳中金色的光芒忽明忽暗,良久,他低声道:“传令下去,退守寒沁阁。”声音里的疲惫,比南极冰岛的寒风更让人心凉。殿外的太阳越升越高,将卧龙大殿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午后的卧龙大殿,火盆里的焰苗被穿堂风卷得歪歪斜斜,将十二根盘龙柱的影子投在火山绒红毯上,像一群扭曲的困兽。易阳洛的退位诏书尚未送到,殿外却先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十哥易阳芷提着狐裘下摆匆匆闯入,他一身月白锦袍,领口绣着银线勾勒的灵狐纹样,发间束着翡翠玉冠,那张素来带笑的脸此刻凝着霜气。

“大哥!九哥他竟派兵围了寒沁阁的冰道!”易阳芷话音未落,袖口滑出的灵狐玉佩叮咚撞在廊柱上,“翡翠遣来的信使说,南极冰岛的冰川正在异动,像是有火脉要冲破冰层——定是九哥让西烨做的手脚!”

易阳洛正扶着案几细看兵防图,闻言指尖一顿,金瞳扫过地图上标注的寒沁阁位置,那里被他用朱砂圈了个圈,此刻倒像是道血痕。颜予瑛将刚温好的火参茶放在他手边,青瓷茶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转瞬就被殿内的热气蒸成白雾:“十弟莫急,九殿下虽刚硬,总不至于对自家人下死手。”

“自家人?”易阳芷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方才路过孤茗宫,撞见七哥的夫人林映雪正往广寒宫搬东西,七哥已在殿外跪了两个时辰,只求九哥留偏殿一席之地——这便是他眼里的自家人!”他忽然压低声音,眼角瞟向殿外,“八哥夫妇昨夜已带着家眷往冰岛深处去了,说要去寻传说中的冰焰泉,实则……是不想卷入这浑水。”

易阳洛沉默着抬手,案几上的烛台突然爆出一朵火花,将他鬓边的银丝映得格外清晰。他比众弟年长五百岁,见证过父亲如何以仁德收服四方星域,可如今这世道,竟容不下半分宽厚。

“报——”殿外传来侍卫的通传声,带着明显的颤抖,“九殿下麾下……火羲公主驾到。”

话音未落,一道火红身影已翩然入殿。易阳欣儿穿着石榴红的宫装,裙摆绣着金乌展翅的纹样,行走时裙摆扫过地面,竟拖出一串细碎的火星。她发间束着赤金镶红宝石的发冠,额间一点朱砂痣,眼瞳是与帝俊如出一辙的金色,只是此刻那金色里掺了些狡黠的光。

“大哥,十哥。”易阳欣儿盈盈福身,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身后的侍女弄玉捧着个鎏金托盘,上面覆着红绸,“九哥说,午时已过,退位诏书若是难产,便先请大哥看看这个。”

红绸被掀开,托盘里卧着枚冰玉印玺,印面刻着“易阳家令”四字,此刻正冒着丝丝寒气。易阳洛瞳孔骤缩——那是父亲生前赐给二哥易阳炜的兵符印,象征着火焰帝国西境的兵权。

“二哥……”颜予瑛失声轻呼,指尖按住唇瓣才没让自己叫出声。

易阳欣儿把玩着发间的红宝石坠子,笑意漫上眉梢:“二哥今早带着余隽隽嫂嫂去卧龙大殿求见九哥,说愿献西境兵权换个闲职,九哥允了,此刻正在偏殿饮宴呢。”她忽然凑近易阳洛,金色眼瞳在他脸上转了圈,“大哥你看,识时务者为俊杰,二哥这步棋,走得多妙。”

易阳芷猛地拍向案几,青瓷茶杯应声碎裂,茶水溅在兵防图上,晕开一片深色:“九妹怎能如此说话!二哥那是……”

“那是聪明。”易阳欣儿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金色眼瞳里的暖意褪得一干二净,“十哥不妨去问问三哥,他驻守的南境火脉,昨夜是不是又喷发了?兀神医说,那火脉底下的地龙,最近格外不安分呢。”

殿内霎时静得可怕,只有火盆里的木炭偶尔噼啪作响。易阳洛望着那枚冰玉印,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金乌虽为火精,过刚则易折。他缓缓抬手,掌心凝起一簇温和的火焰,将印玺上的寒气一点点驱散:“告诉九弟,容我再思三个时辰。”

易阳欣儿挑眉,转身时裙摆带起的风卷动火盆,火星溅落在红毯上,烧出个小黑点。“九哥说,三个时辰后,他要亲自来取。”她走到殿门口,忽然回头,发冠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了闪,“对了大哥,广寒宫的玉阶昨夜冻裂了三道,若是晚了,怕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脚步声远了,易阳芷望着那枚冰玉印,忽然道:“大哥,要不……我们去寻五哥?五哥驻守的东境有玄冰阵,或许能挡一挡西烨的冰脉术。”

易阳洛没应声,只是将那枚印玺放回托盘,金瞳里的光忽明忽暗,像极了南极冰岛上空忽隐忽现的极光。颜予瑛轻轻覆上他的手背,那里一片冰凉,竟比殿外的寒风还要冷。

三个时辰的时限像殿外漏刻里的沙,簌簌落进每个人心里。易阳洛正对着兵防图出神,忽闻殿外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随即是三哥易阳炘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让开!我要见大哥!”

门帘被猛地掀开,易阳炘大步踏入,他身着南境火军校场常穿的玄色劲装,肩头沾着些焦黑的火星,腰间佩剑的剑鞘磕在廊柱上,发出沉闷的响。他身后跟着妻子谢妘儿,她素来爱穿的烟霞色罗裙此刻沾了不少尘土,鬓边的珍珠钗歪了半支,却紧紧攥着个锦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大哥!”易阳炘一甩披风,玄色布料扫过地面,带起些微火星,“九弟欺人太甚!南境火脉喷发,损毁了三座储火库,他竟派罗兰奥来清点损失,明摆着是要接管南境!”他猛地指向殿外,金瞳里燃着怒火,“方才在宫门口撞见六哥,他竟说要带着星意去给九弟的四大守护者斟酒——这王位还没到手,兄弟们倒先做了软骨头!”

谢妘儿连忙上前,将锦盒放在案几上,声音带着急喘:“大哥,这是南境最后一批火晶,妘儿拼死护着才没被罗兰奥搜走。那农夫看着粗鄙,算盘打得比谁都精,说要按‘战时损耗’折算,实则是想掏空南境的根基啊。”

易阳洛指尖拂过锦盒上的锁扣,那锁是用火山玄铁所制,此刻竟有些发烫。他抬眼看向易阳炘,见他劲装袖口磨出了毛边,想起这位三弟素日最爱护甲,如今竟这般狼狈,心下不由一沉。颜予瑛端来两碗冰镇的雪莲子羹,玉碗刚放在案上,碗壁的白霜就化作水汽:“三哥三嫂先歇口气,九殿下虽强势,南境是三哥辛苦经营多年的地方,他未必敢轻易动手。”

“未必?”易阳炘抓起雪莲子羹一饮而尽,玉碗被他重重放在案上,发出一声脆响,“方才路过冷宫,见五哥正指挥人往里面搬东西。叶小媮抱着他们最小的孩儿,站在宫门口哭,说五哥已答应九弟,自请迁居广寒宫,终生不入主殿半步!”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易阳洛,“大哥,我等不如联合南境旧部,与他拼了!”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弄玉提着裙摆匆匆进来,脸上带着为难:“大殿下,三殿下,九殿下……已在殿外候着了。”

众人闻声皆静,唯有殿中火盆里的火炭偶尔爆出火星。易阳洛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蟒袍的褶皱,明黄色的衣料在火光下流动着柔和的光泽,他看向易阳炘:“三弟,把火晶收起来。”又转向谢妘儿,“三嫂,带妘儿去偏殿歇息。”

易阳炘还想说什么,却被谢妘儿拉住衣袖,她朝他轻轻摇头,眼底藏着一丝恐惧。这时,殿外传来帝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门帘:“大哥不愿出来,那我便进去了。”

门帘自动向两侧分开,帝俊缓步走入,他已换下战甲,身着一件赤金色的常服,衣料上用金线绣着太阳纹,行走时仿佛有流火在衣摆间滚动。他身后跟着西烨,冰火麒麟王子半边身子的冰甲上凝结着细碎的冰花,另半边的火焰却燃得正旺,踏过红毯时,脚印一半泛着白霜,一半留着焦痕。

“大哥考虑得如何?”帝俊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易阳洛身上,金色眼瞳里没有半分波澜,“方才路过孤茗宫,见七哥还跪在那里,林映雪已去寒沁阁收拾住处了——他倒是比大哥识趣。”

易阳炘猛地攥紧拳头,指缝间渗出火星:“九弟!你不要太过分!”

帝俊转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三哥这是在替南境抱不平?”他抬手,西烨立刻上前一步,呈上一卷账册,“罗兰奥刚送来的,南境火脉喷发,损毁储火库三座,却恰好烧断了通往东境的密道——五哥藏在密道里的那批火铳,如今怕是已成废铁了。”

易阳炘脸色骤变,谢妘儿更是踉跄一步,险些站立不稳。易阳洛扶住她,金瞳冷冷看向帝俊:“九弟连五弟的后路都算到了?”

“在这太阳焰星,没有后路可言。”帝俊走到案几前,指尖轻叩着那只装着火晶的锦盒,“大哥若是识趣,退位之后,可带着颜嫂嫂去广寒宫静养,那里的冰墙能挡住大部分火气,正适合大哥这样……不喜争斗的性子。”他忽然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否则,南极冰岛的冰川之下,有的是地方埋兵防图。”

易阳洛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这张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面孔上,此刻只剩冰冷的算计。殿外的太阳渐渐西斜,将帝俊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整个卧龙大殿都笼罩其中。远处传来寒沁阁方向隐约的冰层碎裂声,像一记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日头西斜,卧龙大殿的阴影漫过第三根盘龙柱时,殿外传来一阵不同于往日的轻缓脚步声。四哥易阳炔披着件月白披风,慢悠悠地晃了进来,他素爱穿的湖蓝色锦袍下摆绣着暗金线的火焰纹,此刻却沾了些草屑,手里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冰玉棋子,棋子在指间转得飞快。

“哟,这殿里的火气,比我那棋室的暖炉还旺。”易阳炔轻笑一声,将披风随意搭在椅背上,湖蓝色衣料扫过椅面,带起些微气流,“刚在宫门外听侍卫说,九弟把五哥藏在冰窖里的那坛‘焚天酿’给启了,正请西烨将军共饮呢——那酒可是五哥埋了三百年的宝贝。”

他妻子李奕书随后进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灰布衣裙,头上只簪了支木钗,与往日珠光宝气的模样判若两人。她手里捧着个棋盘,棋盘边角磕掉了一块,显然是匆忙间没拿稳。“大哥,”她将棋盘放在案几旁,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淡,“炔哥说,这盘棋该终局了。”

易阳炘正憋着一肚子火,见易阳炔这副悠闲模样,顿时按捺不住:“四哥还有闲心说棋?九弟都快把兄弟们的家底抄空了,你倒好,躲在棋室里不闻不问!”

易阳炔指尖的冰玉棋子猛地停住,他抬眼看向易阳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三哥以为,凭你我这点兵力,能挡得住秦弘基的鹰族铁骑?昨日我去广寒宫附近勘察,见那里的冰面上落了上千只金鹰的羽毛——九弟早就布好局了。”他将棋子放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我那棋室的后墙,昨夜被人凿了个洞,罗兰奥的人在墙外数我藏了多少本棋谱,说是要‘充公’——这便是明着告诉我们,谁都躲不过。”

易阳洛的目光落在那破损的棋盘上,见棋盘中央用墨笔勾勒的“天元”位,已被人用朱砂点了个醒目的红点。他忽然想起,父亲生前最爱与易阳炔对弈,说这位四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一步都藏着后招。

“四哥这是……劝我退让?”易阳洛的声音很轻,却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易阳炔重新转动起棋子,冰玉在他指间泛着冷光:“大哥可还记得二十年前,我们兄弟十人在火脉源头比试过火焰术?九弟那时才化形不久,却能引动三倍于自身的火灵力——父亲当时就说,这孩子的骨血里,带着太阳焰星的烈性。”他忽然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几分无奈,“昨日我去见六弟,他正指挥人给卧龙大殿的梁柱刷金漆,说九弟登基后要用新漆——你看,总有人比我们先看清局势。”

李奕书这时补充道:“方才路过冷宫,见五哥的夫人叶小媮正带着侍女腌渍冰梅,说寒沁阁的冰窖最适合存这个。七哥的夫人林映雪已在广寒宫辟了块地,要种冰岛特有的寒麦——她们都懂,日子总要过下去。”

“日子?”易阳炘猛地拍向案几,案上的火晶锦盒被震得跳了跳,“这般苟且偷生,算什么日子!”

“苟且偷生?”易阳炔站起身,披风从椅背上滑落到地面,他弯腰拾起,动作依旧从容,“三哥可知,六哥的夫人王星意今早去求见火羲公主,只求能保住六哥收藏的那些星图?她们不是怕了,是想给兄弟们留条后路。”他走到易阳洛面前,将那枚冰玉棋子放在案上,“九弟派人来说,若大哥肯写退位诏书,他愿保大哥在寒沁阁建一座‘观星台’,那里能看到全焰星最亮的星辰——这已是他能给的最大体面了。”

殿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卷起殿角的帷幔,露出外面染红半边天的晚霞,像极了战场上蔓延的火焰。易阳洛望着那枚冰玉棋子,它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能映出每个人心底的挣扎。颜予瑛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掌心微凉,却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远处,隐约传来鹰族铁骑踏过石板路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在催促着某个迟迟未下的决定。

晚霞将卧龙大殿的窗棂染成赤金色时,殿外传来细碎的环佩声,七哥易阳炆低着头走进来,他身上那件绣着云纹的月白常服沾了不少尘土,膝盖处的布料磨得发亮,显然是跪了许久。他妻子林映雪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一件叠得整齐的明黄王袍,袍子边角绣着的金乌纹样在暮光中泛着暗哑的光。

“大哥。”易阳炆的声音带着些微沙哑,他抬头时,能看见额间沁出的冷汗在鬓角凝成细珠,“九弟说,这王袍……该有新主人了。”他指尖颤抖着指向那件王袍,“方才在偏殿,六哥已带着星意给兀神医斟了酒,兀神医说,七哥的火毒旧疾,往后得靠他的药才能压制——这便是九弟给我的‘恩典’。”

林映雪将王袍放在案几中央,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她素日保养得宜的手背上,此刻有一道浅浅的红痕,显然是被什么烫到的。“大哥,映雪在广寒宫收拾出一间暖阁,那里的火墙是用南境的火山岩砌的,虽比不得主殿暖和,却也冻不着人。”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方才路过冷宫,见十弟的夫人翡翠正指挥人往冰窖里搬狐裘,说冰岛的冬天比预想的要长——大家都在为往后打算了。”

易阳炔转动棋子的手停了停,湖蓝色衣袖下的指尖微微收紧:“七弟这是……认了?”

易阳炆苦笑一声,抬手抹了把汗,月白袖角擦过脸颊,留下一道灰痕:“不认又能如何?我跪在殿外时,亲眼看见秦弘基的金鹰叼着三哥南境的兵符,往九弟的寝殿飞去——那兵符上的火纹,还是父亲亲手刻的。”他忽然压低声音,金瞳里满是颓丧,“九弟说,若大哥再不点头,他便要在龙塔之巅点燃‘焚天烛’,昭告全宇宙,易阳家出了个‘抗命不遵’的长兄。”

“焚天烛”三字一出,殿内众人皆变了脸色。那是火焰帝国最隆重的警示,一旦点燃,便意味着皇室有逆贼,天下诸侯可共讨之——这分明是要将易阳洛逼到绝境。颜予瑛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青瓷茶杯在她手下微微颤动,茶水晃出杯沿,在火山绒红毯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易阳洛的目光落在那件明黄王袍上,袍子上的金乌仿佛正展开翅膀,要将周遭的一切都吞噬。他想起年少时,兄弟们围在父亲膝下,看父亲用火焰在王袍上勾勒金乌纹样,那时九弟还小,总爱伸手去抓火苗,被父亲用指尖轻点额头,笑他“性烈如火,需得打磨”。如今看来,父亲当年的话,竟成了谶语。

“大哥,”易阳炆的声音带着哀求,“映雪在暖阁的窗台上种了些冰岛特有的‘冰焰花’,说等花开了,定比主殿的火焰兰好看——我们……就认了吧。”

殿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龙塔顶端的太阳晶石开始散发光芒,将卧龙大殿的影子拉得愈发长,像一道无法逾越的界限。易阳洛望着案几上的退位诏书,宣纸边缘已被殿内的热气烘得有些卷曲,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那里面有期盼,有担忧,却唯独没有料到,最终会是这样一幅景象。远处传来寒沁阁方向隐约的冰层断裂声,夹杂着金鹰的唳鸣,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暮色漫过第七根盘龙柱时,殿外传来冰甲摩擦的脆响,西烨半侧燃着火焰的身影出现在门帘外,他左手拎着个青铜酒壶,壶身上的火纹被冰层覆盖了大半,右手则托着一枚通体赤红的令牌,令牌上“兵主”二字在火光下泛着不祥的光。

“九殿下说,再等一炷香。”西烨的声音一半裹着冰碴,一半带着火气,冰火交织的吐息在他唇前凝成白雾,转瞬又被身侧的火焰灼散,“方才在龙塔下,八哥正带着谦茗给罗兰奥递账本,说要把北境的冰矿悉数‘献’出来——那矿脉里藏着的火晶,足够武装三个鹰族军团。”

他将青铜酒壶重重放在案几上,壶底与火山岩桌面碰撞,溅出几滴琥珀色的酒液,落在那枚“兵主”令牌上,瞬间蒸腾成白烟。“这是五哥藏在冰窖里的‘焚天酿’,”西烨用冰爪刮过壶口,冰层剥落的脆响在殿内格外刺耳,“九殿下让我问问大哥,是要饮这杯‘贺酒’,还是要尝一尝南极冰岛的‘冰髓’?”

易阳洛的目光落在那枚“兵主”令牌上,认出那是父亲赐给八哥易阳烔的信物,当年八哥镇守北境,凭这令牌调动过十万冰甲军,如今竟成了西烨手中的玩物。颜予瑛忽然按住丈夫的手腕,她月白宫装的袖口滑下,露出皓腕上一道浅浅的红痕——那是今早整理旧物时,被父亲留下的火符烫伤的。

“九殿下就这般急不可耐?”颜予瑛的声音比殿外的晚风还要冷,“易阳家的王座,可不是谁拳头硬就能坐稳的。”

西烨半边燃着火焰的嘴角勾起冷笑,冰爪突然指向殿外:“夫人不妨看看龙塔顶端。”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龙塔最高层的窗棂里透出异样的红光,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火星在聚集,“那是秦弘基的金鹰在衔火石,九殿下说,若一炷香后还见不到退位诏书,便让金鹰把火石丢进寒沁阁的冰窖——那里藏着大哥为诸位兄弟备下的后路,不是吗?”

易阳炘猛地攥紧腰间佩剑,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敢!”

“有何不敢?”西烨冰爪上的寒气让案几边缘凝出白霜,“方才路过孤茗宫,见十哥正蹲在地上给翡翠捡掉落的狐裘毛,他那柄能斩断火脉的‘裂阳刀’,此刻正挂在九殿下的寝殿墙上——十哥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倒是没错。”

易阳洛望着窗外龙塔顶端跳动的红光,金瞳里的光芒忽明忽暗。他想起三个月前,兄弟们还在卧龙大殿为父亲贺寿,九弟那时穿着赤金小袄,给每个人斟酒时都要故意将酒液溅出些,惹得父亲笑骂“这泼猴,性子里的火压不住”。如今那团火,竟要烧遍整个易阳家了。

“一炷香。”易阳洛缓缓抽出案几上的狼毫笔,笔杆上的火纹因他掌心的温度泛起金光,“让九弟备好退位后的安置文书——我要寒沁阁的冰焰泉归三哥,广寒宫的星图库给六哥,冰岛深处的冰焰泉……留给十弟。”

西烨冰爪上的寒气骤然收敛,他深深看了易阳洛一眼,转身时冰火交织的身影在殿门处拖出长长的影子,一半覆着白霜,一半燃着火星。殿外的风突然转向,卷着龙塔方向的火星掠过窗棂,像极了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易阳洛握着狼毫笔的手悬在宣纸上,笔尖的墨滴在纸上晕开,渐渐凝成一个模糊的“退”字。

龙塔顶端的红光漫过窗棂时,六哥易阳炳提着一盏琉璃灯走了进来,灯盏里燃着的不是寻常火焰,而是北境特有的冰焰,幽蓝的光将他明黄色的锦袍映得有些发暗。他妻子王星意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一叠星图,最上面那张画着太阳焰星的星域图,边角已被火烤得卷了起来。

“大哥,”易阳炳将琉璃灯放在案几旁,幽蓝的冰焰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九弟让星意清点了广寒宫的星图库,说往后那里的钥匙,得由弄玉来管。”他指尖划过星图上标注的“禁地”,那里用朱砂画着个小小的金乌,“方才在偏殿,兀神医给七哥诊脉,说他的火毒需用星图库深处的‘冰魄草’来压——那草三百年才开一次花,是父亲留给七哥保命的。”

王星意将星图轻轻放在易阳洛面前,她素日圆润的指尖此刻瘦了一圈,捏着星图的边角微微发白:“大哥,星意方才在星图库看到四哥的棋谱,已被罗兰奥标上了‘军资’的记号,说要拿去给鹰族士兵当识字课本——四哥那本《焚天棋经》,可是耗尽三十年心血才写成的。”

易阳炔转动棋子的手猛地一顿,湖蓝色衣袖下的指节泛白:“六弟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糟践东西?”

易阳炳苦笑一声,抬手拨了拨琉璃灯的灯芯,幽蓝的火焰窜高半寸,将他鬓边新添的白发照得格外清晰:“不看又能如何?秦弘基的金鹰就在星图库上空盘旋,我若说个‘不’字,那些星图今夜就得化作灰烬。”他忽然压低声音,金瞳里满是无奈,“九弟说,大哥若肯退位,他便让兀神医把‘冰魄草’分一半给七哥——这已是他能给的最大让步了。”

易阳洛的目光落在那张卷边的星域图上,见太阳焰星的位置被人用墨笔圈了个圈,旁边批注着一行小字:“万物生长,皆凭火种”,那是父亲的笔迹。他忽然想起年少时,父亲抱着九弟站在星图前,说这宇宙的法则,从来都是强者制定的,那时九弟攥着父亲的胡须,奶声奶气地说要做最强的金乌。

“星图库的钥匙,必须由星意保管。”易阳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否则,这退位诏书,你们谁也别想拿到。”

颜予瑛轻轻握住丈夫的手,他掌心的温度比往日低了许多,显然是心绪激荡所致。她看向殿外,龙塔顶端的红光越来越亮,像是有一场大火即将燃起,将整个皇都都吞没。

易阳炳的脸色变了变,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王星意用眼神制止了。王星意转向易阳洛,幽蓝的冰焰在她眼底跳动:“大哥若肯点头,星意斗胆求九弟一件事——让四哥的棋谱留在星图库,那里的第三层书架,本就是父亲为他建的。”

殿外传来金鹰的唳鸣,一声比一声近,像是在催促着什么。易阳洛望着案几上那盏琉璃灯,幽蓝的冰焰在灯盏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兄弟们此刻摇摆不定的心。他握着狼毫笔的手微微颤抖,笔尖的墨滴悬在宣纸上,迟迟没有落下。

龙塔顶端的赤光漫过案几时,殿外传来狐裘摩擦的窸窣声,十哥易阳芷扶着妻子灵狐翡翠走了进来。翡翠一身火红狐裘拖曳在地,狐尾形态的裙摆扫过火山绒红毯,留下细碎的白毛,她原本灵动的狐瞳此刻蒙着层水汽,手里攥着块暖玉,玉上雕的灵狐图案已被体温焐得发烫。

“大哥,”易阳芷的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抖,他月白锦袍的袖口沾着冰碴,显然刚从冰岛回来,“西烨在寒沁阁的冰道上布了‘锁灵阵’,翡翠的狐族秘术都打不开——九弟说,这阵要等大哥签了诏书才肯撤。”他低头看着地面,金瞳避开众人目光,“方才在广寒宫,二哥正陪着余隽隽给弄玉试新做的宫装,那料子是用南境火蚕丝织的,原本是父亲留给二嫂做寿衣的。”

翡翠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狐族特有的软糯,却藏着几分倔强:“大哥,翡翠在冰窖里藏的狐裘,被罗兰奥的人翻出来了,说要给鹰族士兵当褥子。他还说,若我不肯劝十哥‘识大体’,就要把狐族的幼崽都迁去南极冰岛的边缘——那里的风,能吹裂石头呢。”她抬手抹了把脸,火红的狐裘袖口蹭过眼角,留下道浅红的痕。

易阳炘猛地一拍案几,玄色劲装下的胸膛剧烈起伏:“十弟就任由他们拿捏?狐族世代效忠易阳家,九弟怎能如此绝情!”

易阳芷猛地抬头,金瞳里翻涌着屈辱与愤怒,却又迅速被无奈压下:“三哥以为我愿意?秦弘基的金鹰叼走了翡翠最疼爱的小侄女的项圈,那项圈上的火纹是父亲亲手烙的,说能保狐族平安——九弟说,项圈在他手里,小侄女的命,也就由他说了算。”

易阳洛的目光落在翡翠攥紧的暖玉上,那玉的光泽与他案头父亲留下的镇纸如出一辙。他想起去年冬日,九弟缠着翡翠教他狐族的化形术,翡翠不肯,他就偷了翡翠的狐尾毛做箭羽,被父亲罚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那时他还哭着说“长大了要护着翡翠姐姐”。

颜予瑛将刚温好的火参茶递到翡翠手边,青瓷杯沿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十弟妹莫怕,九殿下再怎样,也不会真伤了孩子。”

“不伤?”翡翠低头看着暖玉上的灵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路过孤茗宫,见五哥的小儿子在雪地里追金鹰玩,秦弘基就站在廊下看着,手里的箭搭在弦上——那箭簇闪着幽蓝的光,是淬了冰髓的。”

殿外的漏刻突然“当”地一声,一炷香的时限到了。龙塔方向传来金鹰的长唳,一声高过一声,像是在宣告什么。易阳洛握着狼毫笔的手悬在半空,笔尖的墨滴在宣纸上晕开,渐渐与之前那道“退”字的轮廓重合。翡翠的狐裘扫过他的袍角,带来一阵极淡的冰香,像极了南极冰岛永不消融的冰川。

漏刻里的沙最后一粒坠地时,殿外传来火靴踏过石板的重响,八哥易阳烔披着件玄色镶金边的披风,大步走了进来,披风下摆绣着的冰纹被火星烧得焦黑,他手里攥着北境冰矿的地契,契纸边缘已被汗水浸得发皱。他妻子于谦茗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个紫檀木匣,匣盖没盖严,露出里面半枚断裂的玉印——那是北境镇守使的信物,另一半据说在父亲的棺椁里。

“大哥,”易阳烔将地契往案几上一拍,契纸与火山岩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罗兰奥说,北境的冰矿今日就得交接,他带来的账房先生已在矿洞外等着了。”他金瞳扫过殿内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易阳洛握着狼毫笔的手上,“方才在龙塔寝殿,九弟正让秦弘基给四大守护者分配封地,西烨要了南境的火脉,兀神医点名要七哥的药圃——那圃里的‘还魂草’,是当年父亲为救八哥的命,在冰火崖守了三年才采到的。”

于谦茗将紫檀木匣轻轻放在地契旁,她素日挺直的脊背此刻微微佝偻,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大哥,谦茗方才在矿洞外看到五哥的小儿子,正被西烨的冰爪逗着玩,那孩子吓得直哭,手里的拨浪鼓都掉在冰水里了——那鼓是大哥亲手做的,说要等孩子长到五岁就教他用火术。”

易阳炔指尖的冰玉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湖蓝色锦袍下的肩膀微微发抖:“八哥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拿父亲的信物当玩物?”

易阳烔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玄色披风下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如北境的冰:“不看又能如何?秦弘基的金鹰在矿洞上空盘旋,只要我敢说个‘不’字,那些矿工今夜就得被丢进冰缝里——他们大多是跟着父亲打天下的老兵,我不能让他们白白送命。”他忽然凑近易阳洛,声音压得极低,金瞳里翻涌着痛苦,“九弟说,大哥若肯退位,北境的老兵就能保留一半俸禄,否则……就得去南极冰岛凿冰铺路。”

易阳洛的目光落在那半枚断裂的玉印上,印上刻着的“守”字被冰碴划了道深痕。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将这玉印交给八哥时说的话:“北境苦寒,却系着易阳家的根基,守住这里,就是守住兄弟们的退路。”如今这退路,竟要被自己亲手堵死了。

颜予瑛抬手按在丈夫的手背上,她月白宫装的袖口滑下,露出皓腕上那道被火符烫伤的红痕,此刻在烛火下像条蠕动的血虫:“陛下,老兵们的家人还在皇都,九殿下不会做得太绝。”

“太绝?”易阳烔嗤笑一声,抬手抹了把脸,玄色披风的袖口蹭过脸颊,留下道灰痕,“方才路过冷宫,见六哥的小女儿正给弄玉捶背,那孩子才四岁,手里的银锤都拿不稳——弄玉说,这是九弟定下的规矩,皇室子弟都得学伺候人。”

殿外突然传来金鹰的长唳,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在催促最后的决断。龙塔顶端的赤光透过窗棂,在易阳洛面前的宣纸上投下道长长的光带,那光带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像极了北境冰矿里飞舞的冰屑。易阳洛握着狼毫笔的手微微下沉,笔尖的墨滴终于落在“退”字的最后一笔上,晕开一小团深色的墨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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