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雪帝国的冰雪宫阙里,月神嫦曦指尖凝着冰晶,望着窗外飘雪出神。银玥公子踏雪而来,拂去她肩头落白:“苒苒既不喜整理星图,便随这雪歇会儿吧,待你愿了,哥哥再陪你便是。”
冰棱垂挂的玉阶前,月神嫦曦望着需以星辉封印的冰渊蹙眉,银玥公子执起她冻得微红的手,轻声道:“苒苒若倦了,这封印之事且搁着,待你明日兴致来了,再同哥哥一道来便是。”
琉璃穹顶映着万点寒星,月神嫦曦对着需以月华织就的星毯轻叹,银玥公子将暖玉炉挪至她身侧,柔声道:“苒苒若无心绪,这星毯便先放着,待雪霁月朗,哥哥再陪你共织便是。”
宇宙纪年时期的曜雪玥星,冰雪大陆的幻雪帝国静卧在无垠海岸之畔,玫瑰森林的馥郁与茉莉花田的清芬漫过梧桐树街,最终萦绕在刃雪城的幻雪城堡周围。碧雪寝宫的瑀彗大殿外,寒雾如纱,将归渔居寝阁、純玥楼与珺悦府的琉璃檐角晕染得朦胧,唯有珺悦府内的暖光穿透雕花窗棂,在积雪的庭院里投下细碎光斑。
瑀彗大殿的白玉地砖上,冰晶凝结成天然的星轨纹路,曦言公主正立于殿中,白裙如雪般垂落地面,裙摆绣着的银线月光图腾随她抬手的动作流转微光。她身高167厘米,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衬得那张兼具普贤菩萨慈悲与雪姬灵秀的面容愈发清丽。此刻她指尖凝着一枚菱形冰晶,冰晶里悬浮着细碎的星尘,正是需整理归档的宇宙星图残片,可她望着窗外飘落的六角雪花,睫毛轻颤,本真本源图腾白鼠的虚影在她周身若隐若现——那是心不在焉时才会流露的情态。
“苒苒。”
温润的声音自殿门处传来,曦风王子已踏雪而入。他身着月白锦袍,袍角绣着极北冰原特有的极光纹路,腰间悬着一枚羊脂玉牌,牌上“银玥”二字闪着莹光。175厘米的身高让他站在妹妹面前时,恰好能平视她微垂的眼眸。他刚从极北冰原巡查归来,发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本真本源图腾极鼠的虚影与他周身的寒气相融,却在望见妹妹时,那股属于北极大帝的凛冽瞬间柔和下来。
他走到曦言身侧,目光掠过她指尖那枚迟迟未归入星图阵列的冰晶,又看向窗外纷飞的雪幕——那里,几只通体雪白的星鸟正掠过玫瑰森林的顶端,翅膀扫落枝头积雪,簌簌声响隔着殿门隐约传来。“这星图残片的归整,若觉枯燥,便先放下吧。”他抬手,指尖轻轻拂去她肩头一片飘落的雪花,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殿中悬浮的冰雾,“方才路过茉莉花田,见雪压着花苞,倒有几分像你幼时捏的雪团。”
曦言抬眸,眼底映着殿顶镶嵌的星辉宝石,眸光清亮如月下的海面。她本是人鱼雪姬时,最爱在月光下的海面看雪落,此刻听哥哥提起花田,唇角不自觉漾起浅弧:“哥哥是说东边那片?前几日还见花苞泛着青,竟已被雪盖了。”
“嗯,”曦风颔首,视线落在她仍凝着冰晶的指尖,那枚星尘碎片的棱角已有些许融化,“朴水闵方才来报,说归渔居的暖炉已烧得旺了,榻上还铺了你新做的白鼠图腾软垫。”他知晓妹妹虽身为月神,却总在处理繁杂事务时露出孩童般的倦怠,正如母亲生前常说的,苒苒的心性,一半是普贤菩萨的悲悯,一半是未脱的天真。
曦言望着冰晶里渐渐模糊的星尘,忽然将手一松,冰晶便化作点点寒星融入殿内的冰雾中。“也好,”她转身时,白裙裙摆扫过地面的星轨纹路,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听闻今日银河倒悬,从归渔居的窗望出去,该能看见牛郎星的光晕。”
曦风望着她轻快走向殿门的背影,极鼠图腾的虚影在他眼底一闪而逝,那是属于兄长的纵容。“我让朴水闵备了热饮,”他跟上她的脚步,声音里带着笑意,“去晚了,怕是要被她偷偷喝掉半壶。”
殿外的雪仍在下,落在珺悦府的青瓦上,积起薄薄一层白。曦言的笑声穿过廊檐,惊起几只栖息在梧桐树上的雪雀,它们振翅飞向玫瑰森林的方向,翅膀带起的雪沫,像极了多年前那个雪夜,她初化为人形时,落在他掌心的那片雪花。
碧雪寝宫的玉阶蜿蜒向下,每一级都凝结着半尺长的冰棱,折射着純玥楼檐角悬着的星辉灯,在阶面投下细碎如星子的光斑。阶底便是那方需以星辉封印的冰渊,渊口泛着幽蓝的寒气,丝丝缕缕往上蒸腾,遇着阶上的暖光便凝成转瞬即逝的冰晶,落在曦言公主的白裙上,融成一点浅痕。
她立于第三级玉阶上,白裙如雪铺展,裙摆绣着的白鼠图腾在幽光中若隐若现。167厘米的身形在空旷的阶前显得纤细,却因周身萦绕的月华之气自有威仪。此刻她正垂眸望着冰渊,眉头微蹙,长睫上沾着的细雪凝成了霜,映得那双兼具普贤菩萨悲悯与人鱼雪姬灵慧的眼眸,添了几分倦意。指尖凝结的星辉已渐黯淡——这封印需以月神本源之力催动,连续三日的灌注让她指节冻得微红,连呼吸间都带着白雾。
“苒苒。”
银玥公子的声音自阶顶传来,他身着的白袍下摆扫过玉阶,带起一阵轻响。175厘米的身影走近时,袍角绣着的极鼠图腾与曦言裙摆的白鼠图腾遥遥呼应,仿佛天生便该依偎一处。他刚从珺悦府取来暖炉,周身还带着府内暖阁的温度,望见妹妹冻得发红的指尖,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
“这冰渊封印本就急不得。”他在她身侧站定,目光先落在那幽蓝的渊口,再转向她紧握成拳的手,语气里带着兄长特有的温和,“母亲曾说,星辉之力最忌强为,需得心绪澄明时方能事半功倍。”说着,他伸手轻轻执起她的手,指腹抚过她冻得微凉的指节,掌心的暖意顺着肌肤蔓延开来。
曦言抬眸时,正撞见他眼底的关切。他身为北极大帝,寻常时总带着几分冰原般的凛冽,唯独对她,眉眼间的柔和能化开珺悦府最厚的积雪。她喉间轻动,想说“再坚持片刻便可”,却被他指尖的暖意熨帖得心头一松——自小在归渔居一同长大,哥哥总知她何时是真的坚韧,何时是强撑。
“可父亲说,这冰渊每到月亏时便会异动……”她轻声道,目光又飘向渊口,那里正有一缕寒气冲破暂结的薄冰,发出细碎的裂响。
“父亲也说过,苒苒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银玥公子打断她,另一只手解下腰间的暖玉佩,塞进她空着的掌心,“你且看,”他抬手指向純玥楼的方向,那里正有熹黄色的身影匆匆赶来,是朴水闵提着食盒往这边走,“水闵备了你爱吃的雪莲糕,还有母亲亲手酿的暖雪酒。咱们先回珺悦府歇着,待明日月满,星辉最盛时再来,岂不是更稳妥?”
曦言握着温热的玉佩,指尖的寒意渐渐散去。她望着哥哥眼底映出的自己,那抹倦意再也藏不住,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弯了弯。远处,朴水闵的声音已传来:“公主,王子殿下,暖食备好了——”
银玥公子见她松动,便顺势牵着她往阶顶走,白袍与白裙的下摆相碰,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极了幼时在归渔居的雪地里,两人踩着新雪追逐的声音。“你瞧,”他侧头对她笑,极鼠图腾的虚影在他周身一闪,“有些事,放一放,反倒更顺了。”
冰渊的寒气仍在阶下翻涌,但此刻落在曦言耳中,竟也不似方才那般迫人了。她踩着哥哥的脚印往上走,掌心的玉佩暖得正好,远处珺悦府的灯火,正像多年前每个雪夜那样,为他们亮着一片暖意。
珺悦府的暖阁内,四角燃着鲸油银灯,将梁柱上雕刻的雪狼图腾映得栩栩如生。朴水闵正将食盒里的雪莲糕摆上嵌着珍珠的玉盘,熹黄色裙摆扫过地面的羊绒毯,带起一阵淡淡的黄花鱼图腾特有的海腥气。见曦言与曦风进来,她连忙屈膝行礼:“公主殿下,王子殿下,暖雪酒温在玉壶里,就等您二位呢。”
曦言被哥哥牵着走到软榻边坐下,掌心的暖玉佩仍有余温。她望着榻上绣着羊图腾的锦垫,忽然想起幼时母亲总爱坐在这儿,边看她与哥哥用星辉堆雪狮,边说“银岚家的孩子,不必事事逞强”。此刻银玥公子已接过朴水闵递来的玉盏,将温好的酒推到她面前,酒液里浮着几片雪莲花瓣,漾开淡淡的暖光。
“尝尝?”他自己也执了一盏,白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与母亲同款的银镯,“母亲说这酒里加了极北冰蜜,最能暖身子。”
曦言指尖刚触到玉盏,便听见阁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父亲廉贞王子。176厘米的身影推门而入,白色素袍上沾着些微雪粒,狼图腾的虚影在他周身一闪,却在望见暖阁里的景象时柔和了许多。“听闻你们从冰渊回来了?”他走到桌前,目光掠过曦言微红的指尖,“封印之事,不急在一时。”
话音未落,母亲雪之女王也掀帘而入,湛蓝色冕服上的银线在灯光下流转,羊图腾的温润气息瞬间漫了满室。她走到曦言身边,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发顶:“我方才去归渔居瞧了,你去年绣的白鼠靠垫还在榻上呢。”
曦言望着眼前的亲人,忽然觉得方才冰渊前的焦灼都散了。她端起玉盏抿了一口,暖酒滑过喉咙,带着雪莲花的清甘。银玥公子在她身边坐下,极鼠图腾的虚影与她的白鼠图腾轻轻相触,像极了幼时在純玥楼的雪地里,他总爱将自己的披风分她一半。
朴水闵正往父亲母亲的盏里添酒,忽然指着窗外笑道:“公主您看,月满了呢!”众人转头望去,只见純玥楼的飞檐之上,一轮圆月正悬在夜空,星辉如银纱般倾泻而下,落在珺悦府的琉璃瓦上,溅起细碎的光。
曦风看向妹妹,眼底盛着笑意:“你瞧,母亲说的没错,时机到了,自然一切顺遂。”曦言回望他,唇角弯起的弧度里,藏着比月光更柔的暖意。阁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唯有风拂过梧桐树梢的轻响,伴着室内的笑语,漫过整个幻雪帝国的夜。
純玥楼的琉璃穹顶如一块倒扣的巨碗,将万点寒星拢在其中,星辉穿透晶亮的瓦片,在地面织就流动的光河。曦言公主正立于室中,白裙垂落如未融的积雪,裙摆白鼠图腾在星光照拂下泛着柔光。她面前悬着半幅星毯,银线织就的银河只完成了三分之一,余下的月华丝线缠在玉梭上,随着她轻颤的指尖微微晃动。连续七日以月神本源催动灵力,让她眉宇间凝着淡淡的倦意,望着那片需要精准复刻北斗七星轨迹的空白处,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苒苒。”
银玥公子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他身着白袍,袍角极鼠图腾与星辉相触时,漾开一圈浅淡的光晕。175厘米的身影走近,掌心捧着的暖玉炉腾起袅袅白雾,带着雪参的暖意。他将玉炉搁在曦言身侧的矮几上,目光掠过那半幅星毯——她素来对星象织造极有天赋,幼时在归渔居,常织些缀着流星的帕子送他,今日玉梭停滞许久,显然是真的乏了。
“这星毯的织法,需得将北斗第七星的光晕织得比其余六星亮三分,”曦言抬手抚过星毯边缘,指尖微凉,“可我今日总也找不准那分寸,似是月华之力与心念不合。”她身为月神,对星象的感知向来敏锐,此刻却像被什么绊住了思绪,连白鼠图腾的虚影都显得有些蔫蔫的。
银玥公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穹顶,北斗七星正悬在琉璃瓦的正中央,星光清冽如碎冰。“母亲曾说,月华最是随性,”他取过她手中的玉梭,轻轻放在暖玉炉边,“你昨日为冰渊封印耗了太多心神,今日强行牵引月华,反倒容易滞涩。”他指尖拂过她鬓边垂落的碎发,那里还沾着一丝未散尽的寒气,“你瞧这星毯上的猎户座,织得比星图上的还要灵动,可见并非技艺生涩,只是心绪未宁罢了。”
曦言望着那组银线织就的猎户座,唇角微松。正欲开口,却见窗外掠过两道身影——紫色曳地长裙如暗夜里绽放的罂粟,血族王妃萧薰儿正立于純玥楼的飞檐下,身后侍女血薇的红色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169厘米的身形抬首望来,紫色裙裾上吸血王蛇图腾的鳞片在星辉下闪着冷光,她指尖卷着一缕黑发,眼底笑意似带着某种试探。
“月神殿下好兴致,这般深夜仍在织造星毯?”萧薰儿的声音带着血族特有的慵懒,穿透窗棂落在室内。
银玥公子上前一步,将曦言稍稍护在身后,白袍下摆扫过地面星芒,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仪:“紫薰仙子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此时,一道红色身影自萧薰儿身侧显现,吸血鬼之王君无妄183厘米的身形立在檐角,红衣如燃着的火焰,与萧薰儿紫色长裙相映,两人周身吸血王蛇图腾的气息交织,在雪夜里漾开一丝与幻雪帝国格格不入的暗魅。“听闻月神的星毯能映出三界命格,”君无妄的声音低沉如地底暗河,“我与内子特来一观。”
曦言望着檐下两人,忽然觉得方才滞涩的心绪散了些。她抬手拢了拢白裙,对银玥公子轻声道:“哥哥说得是,这星毯确该先放放了。”暖玉炉的热气漫到指尖,让她想起幼时哥哥总在她织错花纹时,用同样的语气说“明日再织,今日先去堆雪兔子”。
银玥公子闻言,便将玉梭往星毯旁一放,转身对檐下两人道:“星毯尚未织成,不便待客。若有要事,可改日到珺悦府详谈。”
琉璃穹顶的星光仍在流动,曦言望着那半幅星毯,忽然觉得未完成的银河也别有韵味。檐下的紫色与红色身影尚未离去,她却已不甚在意,只望着身边兄长的侧脸,眼底漾起比月华更柔的光。
純玥楼外的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细密的雪沫落在琉璃穹顶上,发出沙沙轻响,倒像是为室内的静谧添了层纱。曦言望着檐下那抹紫色身影,萧薰儿正抬手接住一片雪花,紫色曳地长裙上的吸血王蛇图腾在星辉下蜿蜒,仿佛要从布料里游出来。她身后的血薇始终垂着眸,红色长袍的下摆扫过积雪的栏杆,竟未留下半分痕迹,显见是血族的隐匿术法。
“月神殿下的星毯,原是要织给心上人的?”萧薰儿忽然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血族特有的魅惑,“听闻幻雪帝国的星毯,每一根丝线都凝着织者的心意,若是情根深种,连星辰都会为之偏移轨迹呢。”
曦言的指尖在暖玉炉上轻轻一点,炉中雪参的香气更浓了些。她白裙上的白鼠图腾微微颤动,似是被这话惊扰,却仍维持着月神的端庄:“紫薰仙子说笑了,此毯是为祭月大典所备,关乎三界星象调和,无关私情。”话虽如此,她的目光却不自觉飘向银玥公子——幼时在归渔居,她曾为他织过一方缀着极鼠图腾的手帕,那时用的月华丝线,确是掺了满心欢喜的。
银玥公子将妹妹细微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白袍下的手轻轻按在她肩头,似是无声的安抚。他抬眼看向君无妄,对方正以指尖把玩着一枚血色玉戒,红衣在雪夜里如跳动的火焰,吸血王蛇的图腾虚影在他周身若隐若现,带着地底暗界的凛冽气息。“祭月大典乃幻雪帝国要事,”银玥公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北极大帝的威仪,“血族若有雅兴观礼,幻雪帝国自当欢迎,只是此刻,苒苒需得歇息了。”
君无妄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金属相击的质感:“银玥公子护妹心切,倒是与传闻中一般。只是本王听闻,月神的月华之力,需以纯净心绪催动,若有未了之事牵绊,怕是连这星毯的收尾都难呢。”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曦言微蹙的眉尖,那里还凝着方才织造时的倦意。
曦言心头微动,她确实在忧心星毯上那处北斗七星的光晕——母亲曾说,那处的织法需融入对三界众生的悲悯,可她今日心绪杂乱,总也织不出那份普贤菩萨般的慈悲。此刻被君无妄点破,倒像是被人窥见了心底的惶惑。
“心绪之事,本就由己不由人。”萧薰儿忽然接口,紫色长裙在她转身时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若月神殿下信得过,明日我带些血族的安神香来,或许能助殿下理清思绪。”她说着,对血薇递了个眼色,两人的身影便如融入墨色的水滴,渐渐隐入雪夜深处,只余下一句若有似无的低语:“明日雪霁,再来叨扰。”
室内重归寂静,只有琉璃穹顶的星光仍在流淌。曦言望着那半幅星毯,忽然伸手将玉梭往织架上一放:“罢了,今日确是心不在焉。”她转身看向银玥公子,白裙拂过地面的星芒,带起一阵细碎的光,“哥哥,不如我们去珺悦府的暖阁喝杯热茶?朴水闵今日炖的雪莲羹,想来该好了。”
银玥公子见她眉宇间的倦意散去些许,眼底漾起柔和的笑意:“正合我意。”他扶着妹妹往门外走,白袍与白裙的下摆相触,发出簌簌的轻响。经过织架时,曦言回头望了一眼那未完成的北斗七星,忽然觉得君无妄的话或许并非无的放矢——只是此刻,比起那星毯的光晕,暖阁里的热茶与兄长的陪伴,显然更能让她心安。
雪仍在下,落在純玥楼的飞檐上,积起薄薄一层白。远处珺悦府的灯火如温暖的星辰,指引着前行的方向,而那半幅悬在室内的星毯,正随着月华流转,静静等待着心绪澄明的时刻。
往珺悦府去的石板路上,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曦言的白裙扫过路边结霜的矮丛,带起一串细碎的冰晶,白鼠图腾在裙角轻轻晃动,像是也沾染了几分暖意。银玥公子走在她身侧,白袍下摆偶尔与她的裙裾相碰,极鼠图腾的虚影便会与白鼠图腾交叠一瞬,如幼时在归渔居的雪地里,两人总爱把各自的图腾画在同一片雪地上。
“方才君无妄的话,苒苒不必放在心上。”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轻了些,却仍清晰地落在她耳中,“血族的心思素来难测,他们的话若能扰你心绪,反倒遂了其意。”
曦言望着前方珺悦府的朱漆大门,门檐下挂着的冰棱折射着檐角灯笼的光,在雪地上投下斑斓的影。“我并非被他扰了,”她轻轻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暖玉佩,“只是忽然觉得,母亲说的‘放下’,原是这般滋味。先前总想着星毯要赶在祭月大典前织完,反倒束手束脚,如今暂且搁下,倒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话音刚落,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朴水闵的熹黄色身影立在门内,手里捧着一件狐裘披风:“公主,王子殿下,外面雪大,快进来暖暖。”她身后的暖阁里飘出雪莲羹的甜香,混着炭火的暖意,漫过门槛涌到两人面前。
刚踏入暖阁,便见角落的琉璃盏里忽然腾起一缕紫烟,烟丝在空中凝结成蛇形,又缓缓散去。曦言认得那是血族的传讯术法,想必是萧薰儿遣人送来的安神香。银玥公子瞥了那紫烟一眼,伸手接过朴水闵递来的披风,仔细为妹妹披上:“既是送上门的东西,便让朴水闵收着吧,用不用,全看苒苒的心意。”
曦言低头拢了拢披风领口,那里绣着的白鼠图腾与她裙上的相呼应。暖阁中央的炭盆烧得正旺,映得众人脸上都泛着红。朴水闵已将雪莲羹盛在玉碗里,双手捧着送到她面前:“公主快尝尝,奴婢加了您爱吃的蜜渍青梅。”
玉碗的暖意透过指尖传来,曦言望着碗里浮着的青梅,忽然想起幼时在純玥楼,哥哥为了让她乖乖喝药,总在药碗里偷偷藏一颗蜜梅。那时他也是这样,见她蹙眉便说“不想喝就先放下,等会儿哥哥再想办法”。
“哥哥也喝。”她将另一碗推到银玥公子面前,白裙的袖口蹭过桌面,带起一丝月华般的光。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暖阁的窗纸上,晕开一片朦胧的白,而阁内的暖意,正像多年来的每一个雪夜那样,温柔地裹着这对兄妹,将外界的风雪与纷扰,都暂时隔在了门外。
暖阁的窗棂上凝着冰花,将外面的雪光折射成七彩的光斑,落在银玥公子的白袍上,让那极鼠图腾的银线愈发亮眼。他正用玉勺轻轻搅着碗里的雪莲羹,见曦言望着窗外出神,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雪地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串奇特的脚印,足尖带着尖利的弧度,显然是血族特有的足迹,想来是萧薰儿的侍女血薇留下的,许是在附近守着。
“在想明日萧薰儿会带什么样的安神香?”他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曦言回过神,白裙上的白鼠图腾轻轻一颤,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她舀起一勺雪莲羹,含在口中慢慢咽下,才道:“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香品,怎及得上幻雪帝国的雪参香。”话虽如此,眼底却掠过一丝好奇——血族的术法向来诡谲,她们的安神香,或许真有不同寻常之处。
朴水闵正往炭盆里添新炭,闻言笑道:“公主若是好奇,明日让她们把香留下便是,奴婢去请药庐的长老看看,若无害处,再用也不迟。”她熹黄色的裙摆扫过炭盆边的铜炉,带起一阵微风,炉上煨着的雪茶发出细微的沸响。
银玥公子颔首:“水闵说得是,血族之物,总要谨慎些。”他看向曦言,见她唇角微扬,便知她已放下先前的滞涩,“其实不必借外物,你幼时只要在归渔居的梧桐树下坐半个时辰,心绪自会澄明。”
曦言望着碗底沉落的青梅,忽然起身:“哥哥不说我倒忘了,归渔居的梧桐该落满雪了吧?”她白裙一旋,便往门外走去,白鼠图腾在裙角翻飞如活物,“去看看能不能拾些完整的雪压梧桐叶,夹在星毯的夹层里,或许能添些意趣。”
银玥公子连忙跟上,白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片雪花:“慢些,雪地里滑。”他伸手想去扶,却见曦言已稳稳踩在积雪中,弯腰拾起一片被雪压弯的梧桐叶,叶面上的冰晶在月光下闪着碎钻般的光。
“你看这叶脉,多像星图上的猎户座腰带。”她举着叶片回头,眸中盛着星辉般的亮,先前织造星毯时的倦意已荡然无存。远处雪地里的足迹仍在,却仿佛成了这雪夜中无关紧要的点缀,唯有兄妹俩的笑声,混着雪落的轻响,漫过归渔居的庭院,与琉璃穹顶的星光遥相呼应。
归渔居的梧桐树下积着半尺厚的雪,枝桠被压得微微低垂,偶有几片枯叶从雪层里探出头,沾着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曦言公主正蹲在雪地里,指尖拂过一片被雪冻得发硬的梧桐叶,白裙的裙摆落在雪上,印出浅浅的褶皱,白鼠图腾的银线在月光下流转,像是在与叶上的冰晶对话。她忽然想起幼时与哥哥在此处埋过一坛雪酿,那时也是这样的雪夜,哥哥说等她及笄时便挖出来共饮,如今坛中酒该早已醇厚如蜜了。
“在找什么?”银玥公子站在她身后,白袍的一角轻轻扫过雪地,极鼠图腾的虚影在他周身一闪,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吹落了枝头的一片落雪,正落在曦言的发间。他伸手替她拂去那点白,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廓,“若是想要梧桐叶,我让朴水闵寻些干爽的来,何必在这雪地里冻着。”
曦言仰头望他,眸中映着枝桠间漏下的星光:“雪压过的叶子才有韧劲,夹在星毯里不易碎裂。”她将方才拾起的几片叶子拢在掌心,“你看这片,边缘虽有些残缺,倒像极了北斗第七星的光晕,或许织进星毯里,反倒比刻意为之更自然。”说着,她忽然起身,白裙在雪地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如我们把那坛雪酿挖出来?今夜月色正好,虽未及笄,先尝一口也无妨。”
银玥公子望着她眼底跃动的光,那是连日来为星毯烦忧时从未有过的鲜活,唇角不由自主地弯起:“你呀,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话虽如此,却已俯身开始辨认当年埋酒的位置——那时他们在旁边的梧桐树干上刻过一道浅痕,如今那痕迹已被岁月磨得极淡,只在月光斜照时才能看见一点凹陷。
朴水闵提着一盏琉璃灯远远站着,熹黄色的身影在雪地里像一簇温暖的光,见两人在树下忙碌,便轻声道:“公主,王子殿下,需不需要奴婢去取些下酒的点心?”
“不必了,”曦言头也不抬地应道,指尖已触到雪下的陶坛边缘,“有这雪酿便够了。”她与银玥公子合力将坛子从雪地里掘出,坛身覆着层薄冰,敲碎后露出古朴的陶色,封口的红布虽已褪色,却仍紧实。
就在银玥公子正欲开封时,远处忽然传来极轻的衣袂破风声。两人同时抬眼,只见雪地里一道红色身影如鬼魅般闪过,血薇的红色长袍在月色下像一道转瞬即逝的伤疤,显然是在暗中窥伺。曦言指尖微动,掌心已凝起一缕月华,却被银玥公子按住了手。
“不必理会。”他声音平稳,指尖在坛口轻轻一旋,红布便应声而落,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漫开,混着雪气格外清冽,“萧薰儿若真想做什么,不会只让侍女远远看着。”他取过曦言手中的梧桐叶,借着月光细细端详,“你说得对,这叶子的弧度确有灵气,明日织星毯时,或许真能豁然开朗。”
曦言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又看了看远处隐入雪幕的红色身影,忽然觉得那些潜藏的窥探也没什么要紧了。她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将梧桐叶小心翼翼地包好,笑道:“先喝酒再说,若是醉了,星毯的事便再放一日也无妨。”
月光穿过梧桐枝桠,在两人身上织就斑驳的光影,远处的风雪声与近处的酒香交织,而那坛埋了多年的雪酿,正在雪地里散发着属于岁月的暖意,仿佛在为这暂时放下烦忧的时刻,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温柔。
银玥公子取来两只白玉杯,雪酿倾入时泛起细密的泡沫,酒香混着雪气漫过梧桐树梢。曦言捧着酒杯呵出一口白气,指尖的凉意被杯壁的温润驱散,白裙上的白鼠图腾似也被这暖意熏得舒展了些。她浅啜一口,酒液入喉带着微涩的甘醇,像极了幼时偷喝母亲酿的蜜酒时的滋味,那时哥哥总在一旁替她遮掩,说“苒苒还小,醉了也无妨”。
“果然比珺悦府的暖酒更烈些。”她舌尖抵着下唇,眼底泛起薄薄的水汽,望过去竟有几分人鱼雪姬的娇憨。银玥公子见她双颊泛起红晕,便伸手想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却被她侧身躲开。
“才不会醉。”她举着杯子往树下退了两步,白裙扫过积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哥哥忘了?我是人鱼公主时,在深海里喝过百年陈酿的。”话虽如此,脚步却微微发晃,恰好撞在一棵梧桐树干上,惊得枝头积雪簌簌落下,落在她的发间肩头,像撒了把碎星。
银玥公子快步上前扶住她,白袍的袖口擦过她耳际的冰晶:“便是深海里的酒,也经不起你这般急着喝。”他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将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酒液入喉时,极鼠图腾的虚影在他眼底一闪,带着兄长独有的纵容,“此地风大,我们回暖阁去,免得真醉倒在雪地里。”
曦言被他扶着往回走,脚步仍有些虚浮,却忍不住回头望那棵梧桐树——方才撞到的地方,树皮上的浅痕在月光下清晰可见,那是多年前两人刻下的记号,如今已长得比她还高。“等祭月大典过了,”她忽然轻声道,“我们再到这里埋一坛酒,等下次雪霁月朗时再来喝。”
“好。”银玥公子应着,扶她的手又紧了紧。
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似是萧薰儿的声音,却又很快被风雪吞没。曦言抬头望去,只见雪幕深处,一抹紫色长裙的一角一闪而逝,随即是君无妄红色的身影,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像暗夜里悄然绽放又迅速合拢的花。吸血王蛇的图腾虚影在他们周身若隐若现,却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只是来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们还在。”曦言的声音低了些,眼底的醉意清醒了几分。
“随他们去吧。”银玥公子的声音平静无波,扶着她继续往暖阁走,“幻雪帝国的雪夜,容得下几片外来的影子。”他低头看她,见她发间仍沾着雪粒,便伸手替她拂去,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倒是你,再闹下去,明日怕是真要头疼了。”
曦言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觉得那些潜藏的窥探与未织完的星毯都成了天边的流云。她抬手握住他拂雪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白鼠与极鼠的图腾虚影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轻轻相触,漾开一圈温暖的光晕。“不闹了,”她轻声道,“回暖阁去。”
雪仍在下,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瞬间便融成了水,像一滴无声的笑意,落在归渔居的雪地里,晕开一小片浅浅的湿痕。
暖阁的炭盆添了新炭,火苗舔着炭块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火光轻轻晃动。曦言坐在铺着白鼠图腾软垫的软榻上,银玥公子正用玉梳替她梳理发间残留的雪粒,木梳齿划过发丝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风雪声,格外安宁。
“方才在雪地里,你握我手时,图腾好像在发烫。”曦言忽然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银线,白裙上的白鼠图腾仿佛也感应到她的思绪,微微泛起柔光。她想起幼时在碧雪寝宫,两人的图腾第一次相触时,也曾有过这样温暖的悸动,那时母亲笑着说,这是血脉相连的印记。
银玥公子梳发的动作一顿,白袍下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发顶,极鼠图腾的虚影在他掌心一闪:“许是雪夜太冷,暖意聚在一处,便显得烫了。”他避开了那瞬间的异样,转而提起别的,“明日若雪霁,我们去純玥楼看看星毯,或许你看着那些梧桐叶,便有了新的头绪。”
话音未落,朴水闵端着一盘蜜饯进来,熹黄色的裙摆扫过地面的羊毛毯:“公主,王子殿下,药庐的长老派人送了些醒酒的梅子来,说是血族送来的安神香他已查验过,虽无毒性,却掺了些能引动心绪的花粉,还是不用为好。”
曦言拿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酸甜的滋味漫开,让酒后的微醺散去不少:“我本就没打算用,血族的东西,总带着些说不清的目的。”她望向窗外,雪不知何时小了些,月光透过冰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图案,“他们这般执着于星毯,倒是奇怪。”
银玥公子将玉梳放在妆台上,转身道:“或许是听闻这星毯能映出三界命格,想看看血族的未来吧。”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雪地里那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萧薰儿与君无妄仍未离去,紫色与红色的衣袂在月光下像两朵暗夜之花,“只是命格自有定数,岂是一幅星毯能左右的。”
曦言望着他的背影,白袍在火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忽然觉得哥哥的话有几分道理。她起身走到他身边,白裙与白袍相触,发出轻柔的声响:“不管他们想什么,星毯织不织,何时织,都该由我自己决定。”她抬头望向琉璃穹顶的方向,那里的星光仿佛正透过雪层,温柔地注视着她,“今夜这般好,不想那些了。”
银玥公子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比炭盆的火光更暖:“好,不想了。”
远处的雪地里,萧薰儿望着暖阁中相拥的身影,紫色长裙上的吸血王蛇图腾轻轻蠕动。君无妄握住她的手,红衣下的图腾与她的交缠在一起:“看来,月神殿下已明白‘放下’的真意了。”萧薰儿轻笑一声,指尖划过一片飘落的雪花:“那才有趣,不是吗?”
暖阁内,曦言与银玥公子并肩望着窗外的月色,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与火光、风雪声交织在一起,织成一段暂时放下烦忧的温柔时光。
暖阁外的雪终于停了,月光穿透云层,将归渔居的庭院照得如同白昼。曦言公主披了件银狐披风,站在廊下望着天边渐显的启明星,白裙的白鼠图腾在月光下泛着莹光。她忽然想起昨夜埋在梧桐树下的空酒坛,不知是否已被新雪覆盖,就像那些暂时放下的烦忧,悄悄藏进了时光的褶皱里。
“在等雪霁?”银玥公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换了件略厚些的白袍,袍角绣着的极鼠图腾与晨曦相触,漾开一圈浅金的光晕。175厘米的身影停在她身侧,目光与她一同投向天际,“再有一个时辰,太阳便会翻过东边的冰崖,那时雪定能化些。”
曦言转头看他,见他发间还沾着一点未拭去的雪沫,忍不住伸手替他拂去:“哥哥比晨露还早。”指尖触到他微凉的发丝,忽然想起幼时他总在她赖床时,用带着雪气的手轻拍她的脸颊,说“苒苒再不起,归渔居的雪狮就要被太阳晒化了”。
廊下的风铃忽然叮当作响,一串紫色的香包不知何时挂在了檐角,香包上绣着细小的吸血王蛇图腾,正随着晨风轻轻晃动。朴水闵提着食盒走来,熹黄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鲜明,见了那香包便蹙眉:“定是血薇昨夜留下的,这血族的物件,总爱悄无声息地出现。”
银玥公子抬手取下香包,指尖捏住时,香包忽然渗出一缕紫烟,在空中凝成一行小字:“雪霁之时,純玥楼见。”字迹很快散去,只余下一丝若有似无的异香。他将香包丢进廊边的雪堆里,淡声道:“不必理会。”
曦言望着那团渐渐被雪掩埋的紫色,忽然道:“去看看吧。”白裙在晨风中轻轻摆动,“或许他们并非为星毯而来,何况,雪霁月朗,本就该去純玥楼看看星毯。”她想起哥哥昨日的话,忽然觉得有些事即便放下了,也该有面对的勇气。
银玥公子见她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滞涩,反倒多了几分清明,便颔首道:“好,去看看。”他抬手替她拢了拢披风的领口,“只是需得带上护卫,血族的心思,终究难测。”
晨光漫过归渔居的围墙,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雪地里,萧薰儿望着他们并肩前行的背影,紫色曳地长裙上的吸血王蛇图腾微微抬起头,君无妄站在她身侧,红衣在晨光中泛着暗哑的光:“她终究还是要去的。”萧薰儿轻笑一声,指尖缠绕着一缕发丝:“这才有意思,不是吗?月神的心绪,可比那星毯有趣多了。”
純玥楼的方向,琉璃穹顶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的光,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而曦言与银玥公子的脚步声,正随着渐暖的晨风,一步步靠近那半幅悬在室内的星毯,也靠近那些暂时放下,却终将面对的人与事。
三载光阴流转,曜雪玥星的冰雪大陆迎来了又一场盛大的祭月大典。純玥楼的琉璃穹顶下,那幅曾让曦言公主烦忧的星毯已完整铺展,月华织就的银河流转着温润的光,梧桐叶夹在夹层中,与北斗七星的光晕相映成趣。曦言身着白裙立于星毯前,白鼠图腾在裙摆熠熠生辉,她抬手间,月华如流水般注入星毯,引得漫天星辰齐齐闪烁——这一次,她不再有半分滞涩,眼底的从容与悲悯,正是普贤菩萨与人鱼雪姬的本真交融。
银玥公子的白袍拂过星毯边缘,极鼠图腾与白鼠图腾在光影中轻轻相触。他侧头望着妹妹,唇边笑意温和如昔,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北极大帝的沉稳。祭月大典的钟声响起时,父亲廉贞王子与母亲雪之女王并肩立于殿中,白色素袍与湛蓝色冕服交相辉映,狼与羊的图腾虚影在他们周身交织,目光落在一双儿女身上,满是欣慰。朴水闵的熹黄色身影穿梭于宾客之间,黄花鱼图腾的灵气让她步履轻快,不时回头望向主位上的公主,眼中是全然的信赖。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声,紫色曳地长裙与红色衣袍的身影踏光而来。萧薰儿的吸血王蛇图腾在裙摆上蜷成温顺的模样,君无妄红衣上的图腾亦收敛了戾气。“月神殿下的星毯,果然能映出三界祥和。”萧薰儿手中捧着一株暗夜幽兰,花瓣上凝着晨露,“这是地底暗界的贺礼,愿曜雪玥星永无冰封之虞。”君无妄在她身侧颔首,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银玥公子身上,带着几分认可。
圣界的兄弟姐妹陆续踏雪而来,青衫的、粉裙的、玄袍的身影挤满了瑀彗大殿,昔日的少年少女们如今都已褪去青涩,却仍如儿时般亲昵。他们围在星毯旁,指点着其中的猎户座与银河,笑声漫过琉璃穹顶,与风雪声、钟声交织成歌。曦言望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明白“放下”并非舍弃,而是如哥哥所说,待心绪澄明时,自会寻得前行的力量。
银玥公子递来一盏暖酒,与她手中的玉盏轻轻相碰。“你看,”他望着殿内融融暖意,“雪霁月朗,万物皆安。”曦言仰头饮尽酒液,暖意自喉间漫至心底,她转头看向哥哥,又望向满殿亲人,白裙在风中轻轻扬起,如一朵永不凋零的雪。
夜色渐深,星辰落满幻雪帝国的每一寸土地。归渔居的梧桐树下,又多了一坛新埋的雪酿,坛身上刻着小小的白鼠与极鼠图腾。远处的刃雪城灯火璀璨,圣界的欢声笑语穿过玫瑰森林与茉莉花田,漫过无垠海岸,在整个曜雪玥星的夜空中久久回荡——这里的故事,没有终点,只有在时光里慢慢发酵的温暖,与永不分离的彼此。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