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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坤和殿内,众人看似和气地商量人选,实则大世家在威逼利诱,小世家在权衡利弊。秦故趁机走到秦贺身边,低声道:“看你刚刚神色不对,怎么了?我不在天京的时候出事了?”秦故现在是殿内众人注意的焦点,即使他现在走到大殿的角落,殿内讨论的众人还是不住地把目光投到秦故和秦贺身上。故而秦贺略微背过身去,用传音秘术与秦故对话,“师傅今晨方归天京,还未回家,我也没来得及和师傅说。”

听见秦贺用传音术,秦故从秦贺的谨慎程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凝神认真听。“菩提神木陷入沉睡,而且师傅离开天京后不久,那家伙就被神木‘赶出来’了。”

“赶出来?什么意思?”

秦贺将那日他带着雪见鹿的灵识出了镜湖,又在天京街上遇见齐、周两家冲突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下,“后来我们回到镜湖边,就看见那家伙的灵体被神木送了出来,等他灵识归位后,就进不去镜湖的结界了。”

“后面我们又再试了几次,还是不行,我也进不去。”秦贺说完,有些忧色,“所以师傅能否进去,我也不确定。那家伙从那日之后就失去了与神木的联系,他也只能从神木的反应推测出菩提神木可能为了保存灵力主动陷入了沉睡,但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

“竟是这样。”秦故微微皱眉,“如果神木已经到了要主动进入沉睡来减少灵力消耗的地步,那它枯萎的速度可能比我之前预料的还要快。”抬眼,瞧见秦贺担心的表情,秦故微微一笑,“没事,待会到了镜湖,我先试试。如果进不去,单是天凡两界最近的异象,也已经足够说明菩提神木出问题了。”秦故拍拍秦贺肩膀,“对了,他现在在哪?”

“他”指的就是雪见鹿,秦贺轻声,“在家里,我叮嘱过他在我们回去前不要随便出门。”

“嗯。”秦故放心地点点头,负手走回大殿中央。

“待会你跟我一起进去。”应炀低声对应渊说。

“嗯。”应渊低低地应了一声,神色看起来很疲惫,心不在焉地环视殿内,看到昊轩不在,颇有些兴致缺缺。

昊轩这段时间随捕妖队出巡的次数比秦故还要勤,明明秦故都已经回天京了,他却还跟着勾陈上宫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依据应渊对勾陈上宫宫主的观察,如无意外,下一届的宫主之位,他应当是打算交给昊轩的。应渊在心底轻笑一声,想来是昊轩自己与他争取的,看来他们之间的谈话对昊轩的触动还是很大,虽然应渊不介意,但想来昊轩自己发觉手中无权力的劣势,故而才拼了命地想挤上勾陈上宫的宫主之位吧。天京势力三分,勾陈上宫占一席,执掌勾陈上宫固然有了捕妖队的势力,但也会搅和进天京这盘棋里,这是昊轩以前所不愿的。应渊心头那点喜悦不知怎的又生出了几分苦涩:似乎......都变了。心变了,人也变了。人立于世间,有不能为之事,有不愿为之事,终究有不得不为之日。应渊相信昊轩不会被纷纷扰扰左右本心,他只是不相信自己。

但......应渊藏起眼底那点失落,重新戴上温和有礼的假面,眼眸里结成的冰霜严严实实地造就一副坚不可摧的铠甲,遮住他心中所有软弱和彷徨。

跟秦故进入镜湖的人选很快就定下来了。其实也不难,左右不过是世家间利益的分配。秦贺扫了一眼:应渊、应炀、还有其余几个世家的家主,以及......周长生。那日齐周两家的冲突之后,齐家元气大伤,齐之冲短短一个多月内接连失去儿子和亲妹妹,人一下便垮了,齐家的势力溃不成军,被环伺的其余世家你一口我一口地瓜分了。周家倒是借机除去了心头大患,周长生不知道又给了应家什么好处,由应炀出面替周琅把事情全部压下了。秦贺琢磨这次之后,周家和全数并入应家也没有多少差别了,传家的至宝几乎全部被周长生拿出来霍霍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周琅哪一点,使劲浑身解数也要保住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儿子,秦贺看他此生唯一值得拿出来说的便是他确实是个“好父亲”了。

众人从天京城坤和殿朝镜湖出发,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不去的人也想围在旁边看看,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的天地灵力之源——菩提神木。

应渊瞥了跟在应炀身边的周长生一眼,周长生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冲应渊讨好地笑笑,应渊轻笑颌首,眼底滑过一丝异色,目光落在身前自己父亲身上。周琅那日用符咒极其残忍地杀了齐之濛和齐风之后,整个人就有点疯疯癫癫的,不知道是在水牢里受刑折磨所导致,还是那日看到死状凄惨的齐家姑侄,被自己给吓到了,总之人变得有些痴傻,在勾陈上宫受的伤也一直没好,周长生此次应当是想进菩提神木替周琅寻求疗伤的灵物。应渊能猜到周长生的想法,对这个却无甚在意,毕竟菩提神木现在的情况,天界没人比应渊更了解。

至于父亲......应渊眼底杀意涌现。他能拿到应渊用血术改造的符篆,说明他肯定看到了应渊和符篆藏在一起的血术记载。父子俩现在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约定,当然了,是应炀单方面认为的。他没开口揭穿应渊修习血术,但以此为要挟,要应渊用摄魂术控制昊轩。应炀很笃定,应渊一定会按他说的做,因为自己儿子唯一在意的就是那个叫昊轩的,他害怕昊轩知道自己修习血术,为此一定会听应炀的。

但应炀只猜对了动机,却没料到自己儿子的手段,须知,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秦贺不远不近地跟在众人身后,他没打算占这十个名额,方才殿内的人也没考虑过还有秦贺这一个人。路过通向木屋的岔路口时,秦贺觑了一个闪身,离开人群,朝木屋去了。前方的应渊微微侧头,余光瞥见消失在小路的秦贺,心中对神木里面那人的去向有了猜测。

众人停在镜湖岸边,远处的菩提神木静静肃立在镜湖中央,青翠的树冠挡住大半日光,神木内部隐没在阴影里,看不真切,镜湖仍然是无波无澜,银镜内外,神木双生,仿佛贯穿天地之极。

“神木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啊。”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怀疑秦故“神木枯萎”结论的真实性。

“但这段时间天界的异样你也看到了,多少年没下过雨了。”另一人说道,“还有灵气的浓郁程度,比起十年前你我初入学院的时候,稀薄了不是一点点,秦故将军说菩提神木有恙,我是相信的。只是将军说的‘堕凡计划’,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唉,等他们待会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吧。”最先开口那人无奈叹气。

秦故凝神,走到湖岸与水面交界的一线之地,抬手按在镜湖外的屏障上。“嗡——!”灵力高些的人将法力注入双眼后看到,一圈圈水纹从秦故手心朝外扩散,惊道:“是法阵!”“原来这就是镜湖外的法阵!”“秦将军能触动法阵的窍门,着实是厉害!我们来了镜湖这么多次,只知道有法阵,却一次都没找到在哪里。”

众人身后,秦贺缓步走出树林,身后,隐身了的雪见鹿悄悄跟上,“你不要动用灵力,没有灵力波动,大家应该不会发现有其他人在。”秦贺用传音法术对雪见鹿说。“嗯。”雪见鹿轻轻应声,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正在开启法阵的秦故。

秦贺一直留意着雪见鹿,他也不知道师傅能不能开启法阵,但他担心身后这家伙一个冲动就暴露了。

万众瞩目下,秦故握住一个无形的旋钮,手腕一拧,法阵从中间溶解开一条裂缝,形成一个可容单人通过的缺口。宽袍之下,应渊收拢五指,红光消失在手心。秦故对身后几人颌首,率先抬步进入镜湖。见到镜湖的法阵开了,雪见鹿一下就朝前冲去,被早有准备的秦贺一把拦住。“让我进去。”雪见鹿冷声。

秦贺死死摁住雪见鹿左手,“如果镜湖恢复正常,等众人散去,再让师傅带我们进去也是一样的,不必急于一时。如果被他们发现神木灵力之源居然有化身,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雪见鹿看着法阵的开口缓缓关上,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秦贺冷静的声音有平复人心烦躁的奇效。进入镜湖的一行人在秦故带领下向神木走去,雪见鹿眼中有怀念之色,他轻声问道:“你在任何时候都能这么冷静吗?”

秦贺一愣,低头看向雪见鹿,脑海里浮现出雪见鹿替他挡下周琅法咒那日,他发了疯一般赶向镜湖,“不能,我也会有着急和冲动,关心则乱罢了。”雪见鹿侧目,正好对上秦贺看着他的眼睛。

秦贺的眼睛很黑,像浓得化不开的焦墨,所有星星与月光一并被吸入,也看不见半点光亮,更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但此刻,雪见鹿在秦贺眼睛里看见了自己,满天星辰都不能映出光彩的眼睛里,唯有雪见鹿一个人是亮的。

“关心则乱......”雪见鹿喃喃低语,琥珀眼珠转了转,似乎有水光,他余光看向菩提神木,声音低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关心则乱。”雪见鹿勉强地朝秦贺笑了笑,目不转睛地望向远处的菩提神木。秦贺的视线一直垂落在雪见鹿身上,直到镜湖中央,菩提神木爆发出一道巨大的灵力暴动。

“!”秦贺转头,无数气生根被炸开,菩提神木外面出现一个大窟窿,镜湖湖岸上都感受到强烈的灵力气流,不知道菩提神木内部究竟出了什么事?秦贺抓起雪见鹿的手,几步冲到镜湖边缘,雪见鹿伸手唤醒法阵,却径直从法阵表面穿过去了,法阵失灵了?雪见鹿神色焦急,又试了一次,镜湖的法阵仍是毫无反应。法阵能够被感知到,却毫无动静,无论是表示拒绝外人进入,还是直接发起攻击,仿佛和菩提神木一样陷入沉睡,但法阵仍真实地存在着,因而外面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菩提神木里发生了什么,却不能进去。

雪见鹿暴躁地一掌轰向法阵,秦贺正要阻止,下一秒,法阵裂开一道口子,将雪见鹿拉了进去。秦贺心跳漏了一拍,正要跟进去,却见裂开的缝隙马上就关上了。雪见鹿愣愣地站在镜湖上,回头与秦贺对视一眼,秦贺看见雪见鹿眼底的神色,暗道不好。

“你别去,可能是陷阱!”秦贺急道。

雪见鹿垂眸,摇摇头,在秦贺的喊声中,飞速朝菩提神木掠去。

菩提神木内部,秦故横刀身前,将应渊和其他人护着身后。众人前方,几十条气生根将应炀高高举起,缠得密不透风。“父亲——!”应渊撕心裂肺喊道,被秦故死死摁住,不让他冲上去。应炀脚下,一滩血泥夹杂着碎骨掉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渗进土里,鬼魅般朝秦故等人漫延过来,秦故身后的其余几人吓得纷纷一退再退。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人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们刚一进入菩提神木内部,周长生不顾秦故的反对就开始去揪神木的叶子,据说菩提叶对治伤有奇效。周长生刚刚摘了几片,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喊他的名字,像情人的低语,轻柔又诡异,周长生一回头,一张血盆大口在他面前张开,将他的脑袋一下咬掉。待众人听到“咕噜”一声,转过身来,就看见周长生的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半空中,一具无头的尸首被几条气生根高高举起,再重重摔下。

几个人瞬间吓僵了,将周长生脑袋当作球拍来拍去的几条气生根忽然停下,对这几人扭着身子袭来,这几个吓呆了的木头傻傻地愣在原地,被应渊和秦故一脚一个踢开。秦故抽出长刀,一个翻滚落到气生根之中,抡起长刀利落一斩,这几条气生根被拦腰齐齐斩断,无力地摔落在地上。秦故皱起眉头:这些气生根是怎么回事?杀人的风格怎么如此阴邪,不像菩提神木的作风。即使神木苏醒后不满外人闯入,驱赶的方式也不该这么血腥。

应渊眼角余光瞥见秦故使刀,虽然应渊不喜欢秦故,但却不得不承认,秦故的刀确实盛气逼人。一脚踢开缠上来的气生根,应渊在树干上借力,轻巧空翻落在远处。秦故看了看应渊:这个年轻人虽然是世家出身,却是天分过人且难得的刻苦,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不过能让昊轩那小子看得上交朋友的人,应当不差。刚刚的反应速度和胆识,确实不错。

应炀皱眉瞥了一眼周长生滚了一脸泥面目模糊的脑袋,一剑斩断袭来的气生根,飞身到秦故身边,“秦故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语气很不善。其余几个一起进来的世家家主脸色也很难看,他们进来是想看看神木里有什么宝贝的,不是来送命的,而且看神木发狠要他们命的样子,根本不像秦故说的那样即将枯萎。

这不会是秦故做的局,引他们进来,将这些反对他“堕凡计划”的人全部灭口,等他们这些人死了,天京世家的势力就折损大半。勾陈上宫一向与秦故交好,秦故扫除反对的声音后,便能顺利推行他的堕凡计划了。

一时间,在场几人看秦故的眼神都很微妙。

秦故也不清楚菩提神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现下没有解释的时间,“先离开这里再说。”纵使心中对秦故有所怀疑,现在也确实不是计较的时候,神木内众人取出自己的法器。应渊还没有自己的法器,秦故瞥了他一眼,将他护在身后。应渊愣神,垂眸错开秦故的眼神,衣袍内的手死死握紧,终于下定决心,眼底妖异的红光一闪,瞬间,周围更多的气生根得到命令,朝几人扑来。

应渊没有自己的法器,此次进入神木也没多带符篆,只能以躲闪为主。一个轻跃,应渊躲开贴地袭来的一条气生根,余光观察着应炀。应炀能成为应家家主,还是有实力的,虽然脸色很难看,但对袭击而来的气生根应付得还算从容。应渊落地,眼神动了动,转身衣袍翻飞,又躲过一道攻击。

父亲,你今天必须留下!

从半空中落地,应渊踩到一滩血水,脚下一顿,被袭来的气生根缠住手腕。“应渊!”秦故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丢给应渊,应渊下意识接住匕首,目光复杂地看了秦故一眼,后者一刀挥向数十条携风鞭来的气生根,没留意到应渊的眼神。一下划破自己的手心,将血抹在手指上,砍断气生根的瞬间,应渊抬手在虚空画了一道符,血色符文迅速隐入树干,下一秒,疯狂的气生根从四周天罗地网般绞住应炀,四肢被死死捆住,气生根勒入血肉,骨骼“咯勒”作响,“啪嗒”一下应炀手中的剑掉在地上。视线里最后一束光被气生根盖住,应炀整个人被气生根捆得密不透风。

应渊不顾自己手上的伤,握住匕首就要朝应炀冲去,被秦故拦住。“啪呲——!”满天血雨洒落,糊了在场众人一脸血,应渊愣愣地看着应炀一滩一滩地从半空掉落,忽然视线被一只手遮住,是秦故。

拉开秦故的手,应渊狼狈转身,以手掩面。其余几人呆呆地看着化为血水的应炀,一时众人沉默。那些妖邪的气生根尝了两个人的血后,似乎暂时餍足了。无人知晓处,应渊轻轻舔了一下唇边的血,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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