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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红妆赐婚 梅落帕沉

昭雪宁正用银剪细细修整梅枝,冷不防听见前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连呼带喊冲进花园:“大小姐!宫里来宣旨了!”

她手中的银剪“当啷”落在石桌上,剪尖磕出细碎火星。快步往前院走时,廊下的风铃叮当作响,竟让她想起萧景琰教她系风铃时说的话:“风一吹,就像我在跟你说话。”

霁州的军营帐内,烛火摇曳。萧景琰刚巡营回来,身上还带着塞外的风沙气,亲兵便捧着一封家书进来,声音有些迟疑:“将军,京里来的信,说……太傅府大小姐,被赐婚给太子了。”

“哐当”一声,萧景琰手里的青铜酒樽摔在地上,酒液溅湿了他的玄色战袍。他一把抓过信纸,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想起临行前,在太傅府外的柳树下,昭雪宁送他的那方缠枝莲帕子。当时他笑着说:“宁宁,等我回来,就带你去看霁州的杏花。”她低头笑着,把帕子塞进他手里,说:“我等你回来。”

可如今,这“等”字,终究成了泡影。

正厅里,传旨太监展开明黄圣旨,尖细的嗓音在梁间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傅嫡女昭雪宁,娴雅端淑,堪为太子良配,特赐婚于皇太子沈砚之。择吉日完婚,钦此。”

昭雪宁跟着父母跪地谢恩,额头贴在冰凉的青砖上,心里像压了块巨石。她不敢抬头,怕旁人看出她眼底的慌乱——这门人人艳羡的婚事,于她而言,更像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

传旨太监的尖细嗓音刚落,昭雪宁跟着父母跪地谢恩,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指节却在悄悄发白。

母亲扶着她起身时,指尖触到她手心里的冷汗,心里“咯噔”一下。抬眼望去,女儿脸上没有半分喜意,眼神空茫地落在庭院里那株歪柳上——那是萧景琰常来寻她说话的地方。母亲悄悄攥紧了她的手,用指甲轻轻掐了她一下,示意她收敛神色。

而父亲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地扫过女儿。他看见昭雪宁接过圣旨时,指尖微微颤抖,圣旨的明黄边角被她捏得发皱;看见她低头谢恩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那绝不是待嫁女儿该有的娇羞。

传旨太监笑着恭维“太傅好福气”,父亲勉强应着,余光却始终锁着昭雪宁。直到宫里的人走远,母亲才拉着昭雪宁的手,假意整理她的衣襟,在她耳边低声道:“宁儿,当着外人的面,不许走神。”

父亲则走上前,将圣旨递给管家收好。

进了内厅,昭雪宁刚坐下,母亲就迫不及待地问:“宁儿,你刚才怎么回事?接旨时魂不守舍的,要是被人看出来,可不是小事!”

父亲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还在想萧景琰?”

昭雪宁的身子猛地一僵,抬起头,眼里满是慌乱。父亲放下茶盏,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爹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婚姻大事,由不得你任性。东宫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必须接受。”

母亲也在一旁劝道:“宁儿,娘知道你喜欢萧将军,可他只是个庶子,怎么能和太子比?嫁入东宫,你就是未来的皇后,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昭雪宁低下头,眼泪掉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知道父母说得都对,可心里的那道坎,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父亲看着女儿的模样,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了些:“爹不是要逼你,只是希望你明白,有些选择,从出生起就由不得我们。你是太傅府的嫡女,你的婚事从来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昭雪宁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回到自己院落,窗台上果然放着个食盒。她打开一看,桂花糕还是热的,底下压着萧景琰的信。字迹依旧遒劲,却带着藏不住的急:“宁宁,京中消息我已得知。若你不愿,三日后我便以探亲为由回京,总有法子带你走。”

昭雪宁的眼泪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带你走”三个字。她何尝不想?可太傅府满门的荣辱,都系在这道圣旨上。她若是抗旨,父亲的乌纱帽保不住,整个家族都要跟着遭殃。

“在看什么?”

沈砚之的声音突然响起,昭雪宁慌忙把信折好塞进袖中,转身时脸上已恢复了平静。他穿着月白常服,腰间缺角的玉佩轻轻晃动,目光落在她发红的眼眶上,却没有点破。

“没什么,只是看些旧物。”她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

沈砚之走到石桌旁,拿起那把银剪,指尖拂过剪尖的火星痕迹:“这把剪子,是你及笄时我送你的。你说要用它剪遍太傅府的梅花。”

昭雪宁心头一颤,记忆里的画面模糊浮现——雪地里,少年把银剪塞进她手里,笑着说“宁宁,以后你的梅花,我来帮你剪”。可如今,物是人非。

庭院里的梅花落了一地,昭雪宁望着那些花瓣,心里像被堵住了似的。她知道,从今往后,她要做太子妃了,要把对萧景琰的心思藏起来,藏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

这时,丫鬟青黛走进来禀报:“大小姐,萧将军派亲兵送来了一个锦盒,说是给您的生辰礼。”

昭雪宁的心跳骤然加快,沈砚之的目光也落在了锦盒上。她深吸一口气,对青黛说:“收起来吧,等我有空再看。”

她不敢当着沈砚之的面打开锦盒,怕里面藏着的,是她再也无法割舍的念想。

青黛将锦盒放在石桌上,紫檀木的盒子雕着缠枝莲纹,正是萧景琰惯用的样式。昭雪宁的指尖悬在盒盖上,迟迟不敢打开——她怕里面装着的,是能轻易击溃她伪装的东西。

沈砚之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锦盒上,眸色沉沉,却没有说话。

终于,昭雪宁咬了咬牙,掀开盒盖。里面铺着一层明黄色的锦缎,放着两样东西:一支红珊瑚发簪,还有一个绣着剑穗的荷包。

红珊瑚发簪的样式很简单,却是去年她在集市上多看了两眼的那支。当时萧景琰笑话她:“女孩子家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她还嘴说:“你懂什么,这珊瑚是深海里长的,多难得。”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里。

而那个荷包,是她亲手绣的。针脚歪歪扭扭,上面的剑穗图案还是萧景琰手把手教她画的。他当时说:“等我出征回来,你就把这个荷包给我,我天天戴在身上。”

昭雪宁的指尖抚过荷包上的针脚,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想起萧景琰教她绣荷包时,耐心地帮她穿针引线;想起她绣错了图案,他笑着说“没关系,这样才独一无二”;想起他临行前,她把荷包塞给他,说“你要平安回来”。

这些细节,像一根根细针,扎在她的心上。她知道,萧景琰是在用这些东西,提醒她他们之间的过往,提醒她那些无法割舍的情意。

“这发簪和荷包,倒是别致。”沈砚之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庭院的寂静。

昭雪宁慌忙合上锦盒,勉强笑道:“不过是些旧物,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沈砚之望着她,眸色复杂。他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现在不是他。

昭雪宁把锦盒抱在怀里,转身往房间走去。庭院里的梅花还在落,像一场无声的雪。她知道,这个锦盒里装着的,不仅是红珊瑚发簪和绣着剑穗的荷包,还有她对萧景琰的情意,和她无法言说的无奈。

赐婚圣旨下的第三日,东宫的库房便热闹起来。沈砚之亲自守在库房里,指尖拂过一排排锦盒,目光落在最深处的紫檀木柜上——那里面藏着他攒了三年的东西。

“殿下,这是江南新贡的云锦,颜色与小姐落水时穿的襦裙一模一样。”内侍捧着一匹藕荷色云锦上前,上面绣着缠枝莲,银线在光下泛着细闪。

沈砚之摇头:“再取两匹,一匹绣红梅,一匹绣白鹦鹉。”他记得,昭雪宁说过最爱雪中红梅,也记得柳荫下那只总啄她帕子的白鹦鹉。

转身时,他瞥见角落里一个落了灰的木箱,打开竟是满满一箱桂花糕模具。那是三年前,他听说昭雪宁爱吃桂花糕,特意请御厨教他做,却因手法笨拙,模具换了一个又一个。如今蒙着灰的模具,倒成了藏在时光里的念想。

“把这些模具送到太傅府,就说……是太子妃要学做桂花糕。”沈砚之指尖擦过模具上的花纹,嘴角泛起一丝浅笑。

傍晚时分,他又去了尚衣局。绣娘们正赶着做太子妃的嫁衣,他却让人取来素色丝线,亲自坐在绣架前。银针穿梭间,一朵小小的梅花渐渐成形——那是他学了半个月才绣成的,针脚虽不似绣娘细密,却藏着他说不出的心意。

“殿下,您万金之躯,怎能做这种粗活?”尚衣局掌事嬷嬷连忙上前劝阻。

沈砚之却抬手止住她:“这是要给太子妃的,必须我亲自绣。”他想起雪地里,昭雪宁冻红的手捧着梅花,说“这样的花,要自己摘才香”。如今,他要把这朵亲手绣的梅,藏在她的嫁衣里,藏在往后的岁岁年年里。

夜色渐深,东宫的灯还亮着。沈砚之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支赤金点翠梅花簪——那是他找遍江南绣娘,复刻的少年时赠予她的那支。簪头的翠羽在灯下闪着光,像极了当年她眼里的星星。

他轻声呢喃:“宁宁,聘礼我备了三年,往后的日子,我要陪你过一辈子。”

太傅府的庭院里,红绸从门檐一直垂到墙角,连廊下的风铃都缠上了喜庆的红绫。绣娘们坐在花厅里,手里的银针穿梭在大红锦缎上,绣出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

昭雪宁坐在窗边,看着这满眼的红,心里却像压着块冰。母亲拿着一本厚厚的名册走进来,笑着说:“宁儿,你看看这备选的陪嫁单子,有没有喜欢的首饰样式?”

名册上的珠宝琳琅满目,赤金镶红宝石的凤钗、翡翠雕刻的手镯、东珠串成的项链,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可昭雪宁只是随意翻了翻,就合了起来:“娘看着选吧,我都喜欢。”

昭雪宁目光飘向窗外。几个丫鬟正在修剪庭院里的梅花,准备移栽到陪嫁的花盆里。她想起萧景琰曾说过,要在霁州给她种一院子的梅花,等春天开了,就像走进了雪地里。

就在这时,父亲带着东宫的内侍走进来。内侍手里捧着一个锦盒,笑着说:“大小姐,这是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新婚贺礼。”

昭雪宁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赤金点翠的凤钗,钗头的翠羽在阳光下闪着光,精致得无可挑剔。父亲在一旁说:“太子殿下对你倒是上心,连贺礼都亲自挑选。”

昭雪宁拿着凤钗,指尖却没有一丝温度。她知道沈砚之的好,可这份好,却不是她想要的。

母亲接过凤钗,亲手为她插在发间,对着铜镜笑道:“你看,多好看。以后你就是太子妃了,要学着喜欢这些东西。”

昭雪宁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料子,头上插着华丽的凤钗,却觉得无比陌生。她勉强笑了笑,说:“娘,我有些累了,想回房歇歇。”

回到房间,昭雪宁摘下凤钗,放在梳妆台上。她打开萧景琰送来的锦盒,拿起那个绣着剑穗的荷包,贴在胸口。荷包上似乎还残留着萧景琰的气息,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知道,这场婚礼,无论她愿不愿意,都无法阻止。她只能穿上大红的嫁衣,嫁给那个她记忆模糊的太子,从此将对萧景琰的情意,藏在心底最深处。

婚期前一日,太傅府的红灯笼已挂满整条长街,连空气里都飘着蜜饯与红绸的甜香。昭雪宁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丫鬟为她试穿嫁衣,大红的织金凤尾裙拖在地上,像铺了一地燃烧的火。

“大小姐,这嫁衣真好看,太子殿下见了定会喜欢。”丫鬟一边为她整理裙角,一边笑着说。

昭雪宁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凤冠上的珠翠晃得她眼晕,却没半分笑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萧景琰送的珊瑚发簪,硌得手心微微发疼。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马蹄声,快得像一阵风。昭雪宁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

长街尽头,一匹黑马立在老槐树下,马上的人身着玄色劲装,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那身形,那握缰绳的姿势,像极了萧景琰。

昭雪宁的心跳骤然加快,手指紧紧攥住窗帘。她看见那人抬起头,目光越过层层红灯笼,直直落在她的窗棂上。哪怕隔着太远,她也仿佛能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那是她熟悉的、为她着急时才会有的模样。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风掀起他的兜帽边角,露出一点额前的碎发,和她记忆里那个教她练剑的少年,渐渐重叠。

丫鬟青禾的声音突然响起:“大小姐,您在看什么呢?夫人让您过去看看陪嫁的妆奁。”

昭雪宁慌忙放下窗帘,转身时撞翻了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殷红的胭脂洒在嫁衣上,像落了一滴血。她定了定神,对青禾说:“没什么,只是看外面的灯笼。”

再次撩开窗帘时,长街上的黑马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老槐树下飘落的一片槐叶,在红灯笼的光里打着转。昭雪宁的指尖贴在冰冷的窗玻璃上,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知道,那是萧景琰,是他来送她最后一程了。

而街对面的巷子里,萧景琰勒着马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望着太傅府二楼那扇紧闭的窗户,喉结滚动了无数次,最终只从袖中取出那方缠枝莲帕子,轻轻按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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