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高庭庄园门口停下,门口已经停靠了一辆华贵的马车。银白色的车身,两匹黑色骏马训练有素,安静无声。
仆人让舒连在会客室等待。
“少爷说他马上过来。”
仆人离开后,舒连没闲着,很快将会客室的结构摸了个清楚。
没有机关,也没有暗格。
但很巧的是,这个房间的上方正好是韦恩的卧室。
舒连推开窗户,窗外是后花园,正对着围墙,没有什么人值守。他快速往上望了一眼,韦恩的卧室窗户开了一条缝。他双手撑住窗栏,稍一用力,轻松地翻墙上了二楼。
卧室的摆设和上次的一样,只是床单枕套换了新的。舒连戴上手套,在卧室快速搜索起来。
床头柜里有些透明的药剂瓶,瓶身没有贴标签,但舒连药剂师出身,一闻就知道里面是镇静剂。还有一些药瓶装着安眠药。在最下方的抽屉里,舒连找到了一张诊疗单。
诊疗单上写着:经诊断为罕见血栓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需定期接受全身换血治疗
罕见血液型疾病,难怪他还要新月诊所给他送血,那些被送来的人,应该都是特殊血液型的……
舒连将诊疗单原封不动放回原位,继续搜查。就在这时,嘈杂声从远处响起。舒连心中一紧,也顾不得搜索其它的地方,迅速翻身下了楼,跳回了会客室里。
脚步声,人声逐渐接近。
“目中无人的家伙!仗着自己是陛下的侄子就胡作非为的王八蛋,下次逮着机会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韦恩气急败坏的声音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
“少爷慎言,尤因不仅是皇家护卫队队长,也是王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你千万不能胡来,不然老爷……”
“弗斯特,你也帮着父亲来管教我吗?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在父亲身边待了几年,就可以爬到我的头上。”
“小人不敢,少爷。”
“舒连医生来了,正在会客室等您。”仆人的通报打断了韦恩的发火,他气没处撒,一脚踹在仆人身上:“滚,没看见我在说话吗?”
仆人站的位置不巧,竟被踹下了楼梯,头部着地,很快没了声息。
鲜血缓缓流出,其它仆人皆大气不敢出,默默地跑过去将死人拖走,仿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弗斯特的眉头重重一跳。
看来老爷低估了小少爷的“胡闹程度”。
韦恩和仆人的对话,舒连听得一清二楚。韦恩带着人走进来时,他立刻迎上去:“韦恩少爷,这是新鲜的血浆,一共五袋,是我连夜赶制出来的。”
看着满满一袋血浆,韦恩的燥郁缓和了很多。
当着所有人的面,韦恩贪婪地喝完了两袋。
等韦恩吃饱喝足后,舒和才说:“少爷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回去了。”
“慢着,”韦恩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指勾着沙发上的流苏,“舒医生,听说你还是一名药剂师?”
舒连笑着说是。
“上次吃了你给的药,我的失眠症好了很多。我想让你为我制一味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如果知道是什么样的药,我可能会有信心一些。”舒连谨慎地回答。
“这个你放心,样品就在这里。”韦恩从怀里掏出一个棕色的药瓶,“做好了派人来告诉我,到时候我亲自来拿。”
之前,他已经找了无数的药剂师帮他制药,但那群废物没有一个是成功的。想到这里,韦恩的脸色又变得阴霾。
舒连恭敬地接过:“是,少爷。”
·
走出庄园的时候,天色已暗,雾气迷蒙。
门口的马车已经不见,舒连微微一笑,坐上自己的马车。
“去荆棘鸟酒馆。”
荆棘鸟酒馆是王后区最大的酒馆,它的外形像一只站立的鸟,这个酒馆有两绝:美酒和美人。
身材火辣的女侍者捧着酒杯在男人之间穿梭,美人红唇鲜艳,酒杯碰撞之间,就将气氛推向酣热。
舒连一眼看到被美女侍者包围在中间的尤因。
黑色绸缎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月光般的银色长发落在肩头。
黑衣银发,红唇如血,微笑之间,两颗尖利犬牙若隐若现。
“一杯威士忌。”
舒连在吧台前坐下,解开了两颗扣子,无意间将侧身留给尤因。
黑色西裤包裹着修长的腿,弯曲的腰肢富有韧性,微微翘起的臀部令人遐想。
舒连慢慢地品着酒,眼神逐渐迷离。
爵士舞曲响起,舒连放下酒杯,随意牵起丽人伸过来的纤纤玉手,踏进了舞池。
昏黄烛光摇曳,纵情起舞的青年眼神微醺,将金发全部拨到脑后,露出清晰漂亮的脸。迷离的眼,冷漠的脸,强烈的反差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流连。
一舞毕,舒连拒绝了来搭讪的人,要了杯新的玛格丽特,端着酒杯,朝尤因走去。
“我可以坐这儿吗?”
尤因的衬衫已经被女人彻底扒光了扣子,腹肌分明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尤因舔着尖牙,推开了坐在大腿上的女人。目光微抬,有些挑衅。
“坐吧。”
舒和没有丝毫犹豫,坐在了尤因的大腿上。
女人们惊呼,尤其是被尤因推开的女人,媚眼流转,在尤因耳边轻轻吹气。
“不如,一起玩吧。”
尤因不置可否,看向舒连。
舒连微笑:“不行。”
女人脸色微变,咬唇撒娇:“殿下……”却发现尤因并没有看她,便识趣地住了嘴。
舒连仰头喝下一口鲜红的玛格丽特,喉结轻轻滚动,汗水沿着白皙修长的脖颈,滑入衬衫里面。
白衬衫因为跳舞出汗,几乎是半透明。
尤因的目光慢慢从那一粒汗珠上收回,拍了拍女人的臀,懒懒赶人:“都走开。”
酒吧后巷里,月光黯淡,雾气如潮。
尤因懒懒靠着墙,垂眸与舒连对视。
谁也没有说话。
十秒过后,舒连主动吻了尤因。
身体火热,与上次不同,尤因很容易就起了冲动。正要伸手将人进一步揽向自己,舒连却伸手,五指微张,抵着他的胸膛,退了一步。
骤然离开的温度,让怀抱变得空落。
尤因挑眉:“嗯?”
舒连理了理头发,慢慢将衬衫的扣子,一颗颗扣好后,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
“再见。”
如烟如潮的雾气中,青年修长的身影,逐渐远去。
尤因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看着舒连消失在视野里,才捻了捻指尖,缓缓勾唇笑了。
·
接下来几天,舒连马不停蹄投入了替韦恩制药的工作中。他先是分析了样品的成分,发现这是市场上从未有过的新型药物,其中一味成分,他不了解其功效。
于是他联系了自己的老师,一个用药天才,询问他的建议。
几天之后他收到了老师的回复,只有三个字:别烦我。
收到信后,舒连只有无奈。
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除了这个,他还要正经“工作”要干。
男人们激动的喊叫声隔着两层水泥地,传到舒连这里,已经有些朦胧了。
舒连刚从休息室出来,一个死人就被抬到了他面前。
拉姆斯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一副马上准备奔去沙滩度假的模样,冷淡地对抬担架的两个少年说:“放着吧,你们可以走了。”
拉姆斯喜欢从贫民窟里找伙计,两个少年是哑巴,闻言点了点头,一脸害怕地走了。
少年走后,拉姆斯换了副表情,笑眯眯地对舒连说:“上次齐拉那小子误会我被抓走了,事后他也很后悔,那韦恩少爷是什么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呵呵,让舒医生你受惊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着又换了上一脸怒容,叫骂起来:“齐拉那个混小子,下次让我见了,我非要拎着他来跟你赔罪!”
“没关系,韦恩少爷又给了我新的活,我还要谢谢齐拉呢。”
“什么?新的活?是……什么?”拉姆斯压低了声音问。
“可是,”舒和为难地说,“韦恩少爷说了,这事要保密。”
拉姆斯搭上了舒连的肩膀,责怪地说:“你看你说的!保密那是跟外人才保密,舒医生,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你还怕我说漏嘴了不成?”
舒连便犹犹豫豫地说了。
拉姆斯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好舒连,果然没看错你!记住,这事千万得保密,谁也不能告诉。知道吗?好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拉姆斯急匆匆地走了,走了两步又折回办公室,不一会儿出来时手上多了个棕色手提皮箱。
“记住,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拉姆斯脚步一顿,回头指了指舒连,第二次叮嘱。
舒连微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保守秘密。”
拉姆斯这才放心地走了。
拉姆斯一走,舒连就收了笑容,面无表情转身回了解剖室。
工具包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手术刀具,从大到小,根据用途摆放地清清楚楚。他解剖的速度很快,如果有旁观者的话,一定会惊叹于他动作的优雅和行云流水。
可惜解剖室黑乎乎、冷冰冰,没有观众。
舒连很快将台上的兄弟分了个整整齐齐,消毒洗手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干巴巴的掌声。
舒连缓缓回头。
黑暗的走廊上,年轻的贵族黑衣银发,红唇如血,款步而来。
也不知道站那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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