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血色同行 > 第5章 长庚启明

第5章 长庚启明

市立医院的银杏叶开始往下掉,一片接一片,像被剪碎的阳光。严屹柯坐在窗边的轮椅上,看着解川寒蹲在楼下捡银杏,手指在叶面上划着什么——住院半个月,解川寒每天都捡片最完整的叶子,夹在刑侦笔记里,说要攒成“康复纪念册”。

“风大了,上来吧。”严屹柯对着手机喊,声音还有点哑。解川寒仰头,手里的银杏叶在风里晃:“等我把这片刻完,‘屹’字还差最后一笔。”他指尖捏着枚小刻刀,是从山区带回来的,刀鞘上缠着圈红绳——那是阿桑用长命锁的碎片编的,说能“锁住平安”。

轮椅碾过走廊的消毒水味,严屹柯去护士站换药。护士长看着他腿上的疤,叹了口气:“年轻人恢复得快,就是这疤……”严屹柯摸了摸伤口边缘的新肉,像条淡粉色的虫:“没事,能留着就好。”他想起老所长,连完整的尸身都没留下,这点疤算什么。

解川寒推门进来时,手里的保温桶冒着热气。“陈组长让我把老贺案的终审材料给你看,”他掀开桶盖,山药排骨汤的香漫开来,“阿姨说你得补气血,特意加了红枣。”严屹柯没接汤碗,指着文件袋里的照片:“林念秋的审讯记录,你看了?”

照片上的林念秋穿着囚服,头发剪得很短,琥珀色的眼睛没了往日的光。“她说老贺背后还有人,”解川寒舀汤的手顿了顿,“但问到关键就闭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他把汤碗递过去,瓷碗沿烫得严屹柯缩手,“系主任今天来电话,说十年前的卷宗要重新启封,让我们……”

“我们一起去。”严屹柯打断他,指尖在文件袋上敲出轻响,“陈组长那边有消息吗?他那天突然出现,太巧了。”解川寒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银杏树上,叶子被风卷着打转:“我托人查了陈组长的档案,他是你父亲当年的线人,一直隐在刑侦队,就等老贺落网。”

阳光穿过窗玻璃,在文件袋上投下菱形的光斑。严屹柯突然笑了,指着解川寒眉骨上的疤:“你这疤,和我腿上的,算不算‘情侣疤’?”解川寒伸手捂住他的嘴,耳尖红了:“别胡说,护士听见要笑话。”可指尖的温度,却烫得严屹柯心里发暖。

系主任的办公室在警校老楼,红木书架上摆着排旧相框,最里面那张是十年前的合影——解川寒的父亲站在左首,严屹柯的父亲在右首,中间的年轻人眉眼像陈组长,只是笑得更腼腆。“这是当年的‘燃灯小组’,”系主任指着照片,手指在玻璃上敲了敲,“你父亲和解卫东,还有陈组长,三个人想端掉老贺的网,结果……”

他没再说下去,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里面是枚完整的青铜纹章,蛇形纹路中间刻着个“陈”字。“这是陈组长当年的信物,”系主任把纹章推过来,“他潜伏在刑侦队十年,就是为了等你们把老贺挖出来。”严屹柯摸着纹章上的刻痕,突然想起档案室通风管道里,解川寒抱着他时的体温——原来有些守护,从一开始就藏在暗处。

“林念秋背后的人,您知道是谁吗?”解川寒问。系主任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老槐树上,叶子快落光了:“是省厅的副厅长,老贺的姐夫。当年严卫东的案子,就是他压下去的。”他从铁盒里抽出张纸,是张转账记录,收款方是“林念秋母亲”,时间就在老所长牺牲前三天,“林念秋不是天生的坏人,她是被拿母亲的病逼的。”

秋风卷着银杏叶撞在窗上,像在敲暗号。严屹柯突然想起林念秋在山林里说的话:“我妈需要透析,老贺说只要拿到账本,就给她换肾。”原来那些冷硬的背后,也藏着不得已的软肋——只是这软肋,最终刺穿了别人,也扎穿了自己。

陈组长来医院那天,带着包刚出炉的桂花糕。“省厅的人已经把副厅长控制了,”他把糕点往严屹柯手里塞,“账本上的交易记录,牵扯出十七个市县的毒贩,你们立大功了。”解川寒注意到他袖口的磨痕,和系主任照片里那个年轻人的袖口一模一样——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

“我父亲的案子,”解川寒突然开口,“当年是不是……”陈组长的动作顿了顿,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甜味漫开来,却掩不住眼底的涩:“你父亲当年为了保护证据,故意让自己‘叛逃’,其实是在暗处收集老贺的罪证,直到三年前病逝,都没来得及平反。”

严屹柯的手猛地收紧,桂花糕的碎屑落在腿上。解川寒的父亲,那个总笑着喊他“小屹”的男人,原来也是燃灯者,只是燃尽了自己,才照亮了后来的路。

阿桑被送到市里的福利院,周末解川寒和严屹柯总去看她。小女孩脖子上戴着新的长命锁,是解川寒请银匠打的,锁身上刻着“平安”二字。“警察哥哥,”阿桑举着蜡笔画,画上有两个穿警服的人,手拉手站在太阳下,“这个是你,这个是严哥哥,后面的是老所长爷爷。”

画里的太阳涂得太用力,蜡笔都断了,颜色溢出来,像融化的金子。严屹柯摸着画里的老所长,突然想起戒毒所葡萄架下的阴影,想起老人最后说的“燃灯者不灭”——原来真的不灭,只是换了种方式,活在别人的记忆里。

出院那天,解川寒没叫车,推着严屹柯走在银杏道上。轮椅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像在数着什么。“系主任说,等你能走路了,就让你去缉毒队正式报到,”解川寒停下,蹲在他面前,“我申请调过去了,以后我们又是搭档。”

严屹柯的手指插进解川寒的头发里,发质硬得像小时候玩的铁丝:“你不怕陈组长不高兴?刑侦队才是你的强项。”解川寒仰头笑,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眉骨的疤泛着浅金:“我的强项,从来都是跟着你。”

风把银杏叶吹得打旋,严屹柯突然倾身,吻在解川寒的疤上。像在吻那年替他抢橡皮时流的血,吻警校天台上的风,吻山林里淌的泪——所有藏在时光里的疼,都在这个吻里,变成了温软的糖。

缉毒队的新办公室在三楼,窗外能看见警校的老槐树。严屹柯把阿桑的画钉在墙上,解川寒在整理老所长的遗物,从铝烟盒里倒出半张纸条,是老所长的字迹:“纹章凑齐那天,就是真相大白时。”现在,三枚纹章——老贺的、陈组长的、严卫东的,正并排摆在桌上,蛇形纹路拼在一起,像条完整的路,从过去铺向未来。

林念秋的判决书下来那天,解川寒去了趟监狱。隔着玻璃,看见她在学编织,手里的毛线团滚到桌边,像个小小的太阳。“我妈换肾成功了,”林念秋的声音很轻,“是陈组长帮忙联系的医院,费用是副厅长的赃款里出的。”她把个编织袋推过来,里面是只银杏叶形状的挂件,“给严屹柯的,算我赔罪。”

解川寒走出监狱时,秋阳正暖。挂件上的银杏叶编得很仔细,边缘还缀着颗小红珠,像阿桑编的红绳——原来再冷的人,心里也藏着点温柔,只是被黑暗捂得太久,忘了怎么发光。

严屹柯第一次不用轮椅走路,是在老所长的忌日。解川寒扶着他,一步一步踩在戒毒所的葡萄架下,架子上的新藤已经爬了半米高,是阿桑上周来种的,说“老所长爷爷喜欢葡萄”。他们把林念秋编的银杏挂件挂在藤上,风一吹,红珠晃出细碎的光,像颗小小的星。

“你看,”严屹柯指着天边,长庚星正亮,“古人说长庚之后是启明,黑暗完了就是天亮。”解川寒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混着阳光,像小时候在幼儿园滑梯下的围巾:“我们就是彼此的启明。”

刑侦笔记里的银杏叶已经攒了三十片,最后一片上,解川寒刻了两个字:“同行”。旁边是严屹柯补的小注,用的是解川寒送他的钢笔,笔尖还带着桂花糕的甜香:“从幼儿园到坟墓,一步都不落下。”

秋末的雨来得软,打在缉毒队的窗上,像首慢节奏的歌。解川寒趴在桌上写结案报告,严屹柯靠在他肩上看,两人的影子在台灯下叠成一团,像块浸了墨的宣纸。报告末尾,解川寒写:“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因为总有人,把别人的黑暗,扛成自己的光。”

严屹柯看着这句话,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解川寒在警校迎新会上说的“我们要成为光”。原来有些话,不是随口说说,是要用一辈子去践行的诺言——就像老槐树的根,在看不见的土里,悄悄盘了十几年,终于长成了能遮风挡雨的模样。

雨停时,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在桌上的三枚纹章上。解川寒把纹章放进铁盒,和阿桑的画、银杏叶、长命锁碎片放在一起,像把所有的过去,都收进了时光的保险箱。“明天去海边吧,”他说,指尖划过严屹柯腿上的疤,“你说过要带阿桑一起。”

严屹柯笑着点头,眼里的光比月光还亮。他知道,未来的路还会有风雨,还会有暗处的荆棘,但只要身边这个人的手还在,就敢往任何地方走——因为那些藏在童年、少年、青年时光里的陪伴,早已把“害怕”两个字,换成了“一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婚内上瘾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