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总队的研判室凌晨总飘着冻干的松香,是严屹柯在整理跨境文物走私案的卷宗——那些青铜器的照片边缘泛着冷光,器身上的云雷纹里藏着细微的白色粉末,技术队初步鉴定为新型合成毒品“雪绒”。他指尖捏着支钛合金钢笔,笔帽上刻着刑侦总队的徽记,是解川寒去年在缉毒队庆功时送的,说“写现场报告不容易漏墨”。
“边境传来消息,”解川寒的声音从加密线路里传来,带着雪地对讲机特有的杂音,“缉毒队在界碑附近查获三箱‘唐三彩’,马俑的腹腔里填着‘雪绒’,纯度比上次的‘蓝冰’高30%。”他顿了顿,战术靴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透过听筒传来,“文物鉴定中心的人说,这批陶俑的胎土里有缅甸红土成分,可能和去年的青铜器走私线有关。”
严屹柯把地图摊开在投影幕上,指尖在澜沧江流域画了道弧线:“刑侦这边比对了近五年的文物失窃案,发现被盗的青铜器都有个共同点——器型偏小,便于携带,且纹饰缝隙足够□□。”他调出份档案,扫描件上的青铜器铭文被放大,“你看这‘妇好鸮尊’的复制品,翅膀的镂空处刚好能塞下50克‘雪绒’,和你们查获的陶俑结构一致。”
研判室的暖气片发出水流声,严屹柯起身接了杯热水,杯壁凝着的水珠滴在卷宗上,晕开“走私团伙代号:貔貅”几个字。“让缉毒队的技术组测陶俑的烧制年代,”他对着麦克风说,“如果是近十年的仿品,说明他们有固定的伪造窝点;若是真品,可能牵扯到古墓盗掘,需要联系文物局联合行动。”
解川寒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混着风雪声:“你还是这么细,当年在警校分析模拟案,就数你能从死者鞋带结看出职业。”严屹柯的指尖在地图上顿了顿,窗外的雪落在松枝上,簌簌有声:“下午三点开跨部门协调会,让文物鉴定中心的老周也参加,他对青铜器纹饰有研究。”他补充道,“穿厚点的战术靴,边境的雪没到膝盖了,别像上次那样崴脚。”
缉毒队的简报室里,解川寒把“雪绒”样本放在紫外灯下,粉末发出蓝绿色荧光。小林举着陶俑的X光片:“解队,马俑的尾巴是活动的,里面有个微型GPS,定位指向省内的古玩市场。”解川寒的指尖在定位点上敲了敲:“通知刑侦队查市场的租赁记录,重点找近半年租下仓库的商户,尤其是挂着‘专营青铜器’招牌的。”
墙角的电暖器烘得空气干燥,解川寒摸出手机,给严屹柯发了张照片:是马俑腹腔内壁的刻痕,像串加密的数字。“技术队说这可能是走私批次编号,”他打字道,“你让刑侦的密码组看看,会不会和去年青铜器上的符号有关联。”屏幕很快弹出回复:“已让小陈破解,他说像商周时期的数字符号,下午给结果。”后面跟着个松枝图案的表情包,是严屹柯新存的。
跨部门协调会的会议室里,松枝插在青瓷瓶里,摆在长桌中央像簇凝固的雪。严屹柯坐在主位,指尖轻叩桌面:“‘貔貅’团伙采用‘文物走私 毒品运输’双线操作,刑侦负责追踪文物流向,锁定伪造窝点;缉毒队跟进毒品源头,重点监控中缅边境的货运通道。”他抬眼时,正撞见解川寒的目光,对方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简笔貔貅,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文物局的老周推了推眼镜,指着屏幕上的青铜器纹饰:“这种云雷纹里的‘回’字纹是变体,真品不会这么规整,明显是机器雕刻的。”解川寒突然开口:“缉毒队在陶俑里发现的红土,含有硫化物,和缅甸佤邦的矿土成分一致,那里有个废弃的玉石矿,可能被改造成伪造窝点。”
严屹柯的指尖在地图上圈出矿点:“刑侦队申请了卫星图像,显示矿洞附近有卡车辙痕,和查获陶俑的运输车辆轮胎型号吻合。”他侧过身,对解川寒说,“缉毒队准备一下,三天后联合行动,你们从矿洞东侧的通风口进,刑侦队在外围封锁,防止他们从密道逃窜。”
行动前的最后一个深夜,刑侦总队的档案室还亮着灯。严屹柯把伪造窝点的结构图铺在桌上,用红笔标出承重墙的位置:“这里是薄弱点,爆破时控制药量,别损坏文物——虽然是仿品,但也算物证。”解川寒的指尖在通风口的标注上划着:“缉毒队的突击组练了三天窄巷战术,保证三分钟内突入核心区。”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保温壶,“阿姨煮的姜茶,你胃寒,今晚别喝咖啡了。”
矿洞外的雪积了半尺厚,解川寒带着缉毒队员趴在掩体后,战术手电的光束透过雪雾,照在矿洞入口的伪装网——上面挂着的松枝和周围的树林融为一体。耳机里传来严屹柯的声音:“刑侦队已到位,无人机显示窝点内有十名守卫,配备电击棍和猎枪,没有制式武器。”解川寒调整了下呼吸:“收到,准备突入,倒计时十秒。”
通风口比预想的狭窄,解川寒爬进去时,战术背心里的保温壶硌着腰——里面是给严屹柯带的热姜茶,怕他在外围冻着。矿洞深处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是伪造青铜器的车床声。他打了个手势,队员们呈扇形散开,电击器的电弧在黑暗里闪着蓝白的光,像极了“雪绒”在紫外灯下的荧光。
“刑侦队从正门突入!”严屹柯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响。解川寒踹开伪造车间的门,车床旁的嫌疑人还在给青铜器涂做旧漆,刺鼻的香蕉水味混着毒品的甜香。小林扑过去按住操作机床的师傅,对方的指甲缝里还沾着蓝绿色粉末——是“雪绒”的原料残留。解川寒铐住最后一个人时,看见墙角堆着的半成品,马俑的腹腔敞开着,里面的“雪绒”像团凝固的云。
清理现场时,解川寒在车床下发现个金属盒,里面装着本账册,记录着近三年的走私明细:文物流向全国12家古玩店,毒品则通过物流伪装成“古董修复材料”发货。他用手机拍下账册页面,发给严屹柯:“刑侦队可以按图索骥了,这些店铺的老板可能都是‘貔貅’的分销点。”
矿洞外的雪已经停了,严屹柯站在松树下,看解川寒带着队员出来,战术靴上的雪在地上踩出深痕。“账册里提到的古玩店,”解川寒把金属盒递给他,“有两家在本市,离刑侦总队不远。”严屹柯的指尖擦过他冻得发红的耳尖:“先回队里烤火,剩下的交给刑侦队,你今晚值了三个班,该休息了。”
刑侦总队的解剖室里,老周正在给青铜器做最后的鉴定,放大镜下的“回”字纹泛着冷光。“都是高仿品,”他摇着头说,“但伪造技术能以假乱真,背后肯定有懂行的人指导。”严屹柯翻着账册的扫描件,突然指着页脚的签名:“这个‘鸮’字,和去年青铜器失窃案的嫌疑人笔迹一致,是同一个团伙。”
解川寒靠在门框上,手里的姜茶已经温了:“缉毒队审出‘雪绒’的配方来自佤邦的化学家,和老贺当年的‘蓝冰’有渊源,可能是同一批技术人员。”他顿了顿,把杯沿递到严屹柯嘴边,“喝口暖暖,一会儿还要开案情分析会。”
分析会的灯光在凌晨的雪雾里泛着白,严屹柯把最新的行动方案投影在幕上:“刑侦队明天突袭本市的两家古玩店,缉毒队跟进佤邦的化学家,争取一锅端。”解川寒站起来时,战术靴在地板上磕出轻响:“缉毒队申请和国际刑警合作,对方已同意协助监控化学家的资金账户。”
窗外的松树负着雪,枝桠压得低垂,却透着股韧劲。严屹柯看着解川寒在方案上签字的笔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两人在警校的雪地里练战术,解川寒的枪走火打在他脚边,雪地里炸出个浅坑——那时的慌张和现在的默契,像枚硬币的两面,刻着同样的“同行”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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