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在做什么！”纪如瑄听到声音后第一时间就冲到了现场，把林潇然从地上扶起来，护在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你别对她动手！”
慕清棠没有半点好脸色，她指着纪如瑄的鼻子，指尖气到发抖，“你是下一个，我单独处理你，现在我要先处理你背后那个女人！从我面前让开！”
林潇然动也不敢动半分，双脚像是被水泥浇筑到了地上。她的脸侧火辣辣的疼，嘴角刚也被慕清棠的指尖刮出血来，但她却不敢用指尖去蹭掉。
现在的她，做什么都是错的。面前还有护住她的人，就算是为了纪如瑄考虑，她也不应该乱动了。
“我早就知道你还有一栋房子，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吗？！嗯？！纪如瑄，你真的胆子大了！”慕清棠怒喝道，声音大到在屋里有些刺耳，“我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自己想好了，分开就算了。没想到你俩还越走越近、藕断丝连的！”
纪如瑄咬咬牙，想着再安抚一下慕清棠，把事情糊弄过去，“我俩都改变了很多，而且已经和好了，同居不是什么大问题。妈你想太多了，而且…上来就打人也不对啊。”
慕清棠被她这话气得快昏过去：“还改变许多了？！”她走上前去，一把将纪如瑄的肩膀推开，用手直指着林潇然的脸说：“你看她这副臭脸！这逃避的表情，和当初有什么区别！我看你是被这小丫头片子迷得鬼迷心窍了……不对，什么丫头，这已经是个女人了！”
沈念听她们吵得不行，悄悄探出半张脸瞧一下，极小声说：“怎么还有豪门家庭伦理剧看的喔……我真应该抱一桶爆米花……”
她不探头还好，一探头直接被慕清棠精准锁定，下一秒怒火就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沈念，你还帮她们藏事，你这个闺蜜做得真失格！”
沈念这下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阿姨，您先消消气，林潇然这边我来处理吧，我和她也没什么瓜葛……”
她想着偷偷过去，然后把林潇然从这里带走，不让慕清棠的怒火愈演愈烈。
“不用你带，我自己有办法。”慕清棠一转话锋，转头对纪如瑄说：“你给我回家，这段期间你也没什么工作了，你就在家待着，我非要把你的思想矫正！”
“我要是有工作怎么办！”
“推掉！我家连你都养不起了吗？！”
慕清棠指着自己背后的门口，一句话也没继续说，胸口因为生气一直在起伏，呼吸也急促得不行。
“那你要对林潇然做什么？我不知道你的意图之前，绝对不可能离开！”
“这可由不得你！”慕清棠拍拍手，门外涌进来几个戴墨镜，穿黑色衣服的人。纪如瑄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人之前从来没见过，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几个人。
“把纪如瑄给我带走！”
那几个人点点头，说了一声“失礼了纪小姐。”就要伸手过来抓住纪如瑄。
纪如瑄见安保伸手过来，想也没想就往后撤步，同时攥紧林潇然的手腕，将人往身后又护了护。
“你们敢碰我试试！”她眼底冒着火，那不是怕，是气，气母亲居然真的动用人手强行押她，更气这些人盯着林潇然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物件。
两名安保动作顿了顿，毕竟是纪家大小姐，没敢真的硬抓，只是看向慕清棠，等她发号施令。慕清棠气得胸口起伏更急，上前一步就想推开纪如瑄：“反了你了！我今天非要把你带回去！”
她的手刚碰到纪如瑄的胳膊，林潇然突然往前跨了半步，硬生生挡在两人中间。
嘴角的血珠还挂在下巴上，她却没擦，只是抬着头看慕清棠，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怯懦，多了点孤注一掷的硬气：“阿姨，您别逼如瑄。要带她走可以，我跟你们一起走。但您要是想分开我们，除非我不在。”
这话像根刺扎进慕清棠心里，她扬手就想再打过去，纪如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慕清棠疼得皱眉：“妈！你别太过分！”
“过分？”慕清棠冷笑，另一只手直指林潇然的脸，“当初她让你躲在房间哭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现在跟我谈过分？纪如瑄，你真是被她迷昏了头！”
沈念这时候再也不敢看戏，冲过来就拦在安保和纪如瑄中间，手忙脚乱地摆手：“阿姨！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潇然她不是故意的，纪如瑄也只是想好好过日子，您别让外人看笑话啊！”
可没人听她的。
一名安保见慕清棠被拦，想绕到侧面去抓纪如瑄的胳膊，林潇然见状，突然松开纪如瑄的手，转身就挡在纪如瑄侧面，后背正好对着安保的手。
“别碰她！”她声音不大，却带着股狠劲，“要抓就抓我，我跟你们走，放她留下。”
纪如瑄没料到她会这么做，赶紧拽住她的胳膊往回拉：“你疯了？！我什么时候要你替我挡了！”
“我没替你挡，”林潇然回头看她，眼底闪着水光，嘴角的血渍显得格外刺眼，“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跟阿姨闹到反目。”
慕清棠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怒火更盛，对着安保厉声道：“愣着干什么！先把林潇然带出去！我看她走了，你还会不会这么犟！”
安保得了指令，伸手就往林潇然胳膊上抓。纪如瑄急红了眼，抬脚就往安保的小腿上踹了一下。
她从小练到大，力道不算轻，那名安保疼得闷哼一声，手瞬间缩了回去。“谁敢动她！”纪如瑄把林潇然死死护在怀里，像只护着幼崽的兽，“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立刻打电话给我爸，再把媒体叫来！让所有人都看看，纪家夫人是怎么仗势欺人，逼女儿跟爱人分开的！”
“好啊，敢威胁我是吧！”慕清棠这次彻底火大了，她决定好好教训一下面前这个不孝顺的女儿。
纪如瑄死死地把林潇然护在身后，绝不让慕清棠碰到她。但她瞳孔突然一缩，因为看到面前的慕清棠变了表情，没有之前那种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戏谑的冷脸。
真不愧是一家人，连采取强硬手段时候的表情都一样。
沈念依稀记得一件事，就是慕清棠一旦摆出这种表情，那就证明她要动真格的了。
慕清棠拍拍自己肩上的灰尘，让安保人员给她让了条路出来，笑着说：“你还记得当初是谁让你去学那些强身健体的东西的吗？”
“是我爸和妈妈你，怎么了？”纪如瑄搞不清慕清棠要做什么，眼睛紧盯她的动作不放。
慕清棠还在往前走，脸上笑意却未曾减少，一直走到了纪如瑄的面前为止。
沈念顿觉不好，刚想提醒纪如瑄，就看到她弯腰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胃部。
刚刚慕清棠趁纪如瑄视线瞟向其他地方一瞬的时候，一拳打在了纪如瑄心口上，差点迫使她吐出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沈念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但是现在好像确实不太适合吐槽。
慕清棠看着蜷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纪如瑄，想要扶她起来，但是狠狠心又选择了无视，朝旁边的人使了一下眼色，让安保把她架走。
林潇然还想拦住他们，却被慕清棠用手握住了半张脸，不让她前进哪怕半步。
“啧啧啧，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学电视剧或是电影里那种吧，上去咬安保人员，或者趴在她身上，不让她被带走。”慕清棠摇摇头，笑着对她说：“但那是不可能的，这里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做出那种举动。”
纪如瑄用手捂住自己的胃部，刚刚慕清棠那一下绝对没有收力。她每呼吸一次，都会觉得胃部和肚皮一阵剧痛，心也跳得飞快，呕吐感不断从体内涌现出来。
慕清棠没有去用同样的方式对付林潇然，她只是握住林潇然的脸，然后眯起眼睛，“我的女儿还得我来管教，这些年给她自由给了太多太多，她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婚姻是人生头等大事，我认为还是需要身为母亲的我，替她好好参谋一下。”
安保人员迅速上前，把纪如瑄从地上搀扶起来，带着她从屋内离开。
“沈念。”
“阿…阿姨，我在。”
“你也出去吧，看着点纪如瑄，别让她半路跳车……嘛，就算跳车也没关系，摔断腿或者成残疾人我都可以接受，正好方便我看着她。”慕清棠视线一直锁定沈念，看着她慢慢从自己面前离开，过去跟着上了车。
“现在该处理你了，林潇然。”她头转回来，手依旧没有松开，“你在纪如瑄的帮衬下，可以叫我阿姨，你出了这个门，你只能叫我慕夫人，你懂这个道理吗？”
慕清棠撇撇嘴，看着背后还剩了两个安保人员，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一个包。
“打开，把东西都甩在地上。”安保人员听从慕清棠的指示，把包里的文件全部甩在了地上。
“哗啦啦”的一声，文件如同雪花一样甩在了地面上，上面密密麻麻的黑字林潇然看不大清，但绝对可以认为不是些好东西。
“林潇然，这些东西你认得清吗？你认不清，就和你的人生一样，糟糕透顶了。你父亲欠了别人那么多钱，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我要是知道，我都不会让你见纪如瑄的面！”
慕清棠手上的力道随着自己说话声音而变大，“这种家庭情况还想攀高枝？真是把我气笑了，你以为我们纪家是什么游乐园，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我跟你讲，这家里，她爸爸纪明诚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我慕清棠来拿定主意！你，绝对不可能进我们家家门！”
林潇然快要被慕清棠活活捏死，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地往下掰。但就和纪如瑄控制自己的时候一样，她也根本没办法让慕清棠松手。
“真是无趣，连挣脱我的手都做不到，亏你还比我年轻。”
慕清棠把手松开，看着林潇然喘起粗气。
“你瞧瞧你这幅样子，没有什么是你能掌握得了的，也没有什么你能保护好。我劝你啊，趁早放弃吧，纪如瑄值得更好的，你也应该去找个门当户对的，别去折磨她了。”
慕清棠说完这话用余光瞥了一眼林潇然，然后转身带着安保人员离开了。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一地的“罪证”还有坐在正中央的她。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该多好，如果自己从未遇见过纪如瑄，是不是两人的人生就会不一样，也不会发生各种纠葛。
是不是也不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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