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的身体化作黑烟消散时，沙砾地上只留下一摊浅褐色的印记，像一滴干涸的血。
林溪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肖阳背过身，肩膀微微颤抖。苏晚蹲在那摊印记旁，指尖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这个刚刚还在说要陪孙女去游乐园的老人，就这样彻底消失了，连一具供人凭吊的尸体都没留下。
言暮将钢笔刀收回袖中，金属摩擦的轻响在死寂的竞技场里格外清晰。“把他的积分和道具分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近乎冷酷，“系统规则里没说禁止继承，别浪费。”
赵磊皱眉：“这……不太好吧？”
“在这儿，矫情会死。”言暮瞥了他一眼，“周老师用命换的东西，难道要跟着他一起消散？”
曲非亦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沙砾：“言律师说得对。周老师的‘精神屏障’对团队很重要，苏医生拿着最合适。”他看向苏晚，“你是医生，需要保护自己才能救更多人。”
苏晚抬起通红的眼睛，点了点头，颤抖着调出周明远的遗留面板。那道淡蓝色的光盾虚影从虚空坠落，落在她掌心时，仿佛还带着老人最后一点温度。
“积分是250点。”苏晚低声说，“怎么分？”
“平均分了吧。”曲非亦提议，“现在每个人都需要积分在商城买东西。”
没人反对。当那250点积分化作八道微光钻进各自的面板时，每个人的心情都复杂到了极点。这积分像是滚烫的烙铁，烫得人指尖发麻。
夜色彻底笼罩了竞技场。黑曜石墙壁顶端的幽蓝火焰渐渐转暗，变成一种近乎熄灭的昏黄色，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歪歪扭扭地趴在沙砾上，像一群挣扎的困兽。
平台周围的灯还亮着，但光线范围有限，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赵磊找了些散落的石块，堆成一个简易的堡垒，将平台围在中间。“晚上轮流守夜吧，两个人一班，三个小时换一次。”他粗声说，“我值第一班。”
“我跟你一组。”陈默突然开口，他摘下耳机，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我的数据眼能扫描五十米内的活物。”
言暮看向曲非亦：“我们值第二班。”
曲非亦没意见，只是点了点头，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压缩饼干，慢慢嚼着。他的背包看起来很普通，不知道里面还装了些什么。言暮注意到，他吃东西的时候很慢，咀嚼的幅度很小，即使在这种环境下，也保持着一种奇异的优雅。
“我跟肖阳第三班。”苏晚说，她将医疗包放在腿边，里面的器械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剩下的林溪和老郑自然是最后一班。林溪小声说了句“好”，老郑依旧没说话，只是往嘴里塞了块饼干，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黑暗深处，像是在看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第一班守夜开始后，其他人靠在石块上休息。没人能真的睡着，只是闭着眼，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像是野兽低吼的风声。
言暮没闭眼。他靠在石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苏晚在整理医疗包，动作很轻；林溪蜷缩着身体，像只受惊的猫；肖阳在摆弄他的速度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黑暗；老郑坐在角落，手里摩挲着那把生锈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曲非亦身上。
曲非亦靠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仰头看着黑曜石墙壁顶端的幽蓝火焰。火光映在他的瞳孔里，明明灭灭，看不清情绪。他的侧脸轮廓在阴影中显得有些模糊，温和的眉眼似乎被夜色磨去了棱角，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深邃。
“你好像对这里的构造很感兴趣。”言暮开口，打破了沉默。
曲非亦转过头，笑了笑：“职业习惯。观察环境，就像观察厨房的布局，知道哪里有危险，哪里有能用的东西。”
“厨师需要观察这些？”言暮挑眉。
“好的厨师，能从一片菜叶的纹路里看出它的生长环境。”曲非亦的语气很平淡，“就像你能从对方的微表情里看出破绽一样。”
言暮没再追问。这个男人总能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不容置喙的话，像裹着棉花的刀。他站起身，走到平台边缘，看向黑暗笼罩的竞技场深处。
五十米外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陈默，”言暮扬声，“扫描范围能扩大吗？”
陈默立刻调出数据眼，瞳孔里闪过一串二进制代码：“最多七十米，再远就会有干扰。现在……七十米内没有活物反应。”
“但我刚才看到有影子在动。”言暮的声音很肯定。
赵磊握紧了拳头：“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曲非亦突然开口，“是风。竞技场的气流很奇怪，会卷起沙砾形成影子，看起来像活物。”他顿了顿，补充道，“刚才战斗的时候我注意到的，沙砾移动的轨迹和风向不符。”
言暮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细节，连陈默的数据眼都没捕捉到。
第一班守夜在平静中度过。换班时，陈默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异常，就是风有点大。”他递给言暮一个小巧的金属球，“这是我用积分在系统商场换的警报器，半径三十米内有活物靠近会发出警报。”
“谢了。”言暮接过警报器，放在地上。
赵磊拍了拍言暮的肩膀：“小心点。”
两人离开后，言暮将警报器打开，轻微的嗡鸣声在寂静中扩散开。他靠在石壁上，曲非亦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着什么。
“你在画什么？”言暮问。
“竞技场的地图。”曲非亦头也没抬，“我们现在在东侧，闸门在南北两侧，西侧是观众席。但观众席后面是什么，没人知道。”他画了一个简易的圆形，在西侧画了一个问号，“那些没有脸的观众，你觉得是什么？”
“NPC，或者……其他玩家？”言暮猜测。
“都有可能。”曲非亦放下树枝，“但我更倾向于，他们是‘轮回之匣’的一部分，是用来观察我们的眼睛。”他抬头，看向观众席的方向，“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的嘶吼声很奇怪？不像是欢呼，更像是……悲鸣。”
言暮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些嘶吼声确实很诡异，高低起伏毫无规律，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哭泣和狂笑。
就在这时，警报器突然发出了急促的蜂鸣声！
“有东西靠近！”言暮立刻站起身，钢笔刀瞬间出鞘。
曲非亦也站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的厨师刀，刀刃薄而锋利，显然不是普通的厨房用具。“方向……西北方，大概二十五米。”
黑暗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某种小型兽类在沙砾上奔跑。紧接着，两点幽绿的光出现在黑暗里，越来越近。
是一头鬣狗。但它的皮毛是纯黑色的，像是用影子织成的，眼睛是浑浊的绿色，嘴角挂着涎水，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暗影鬣狗。”曲非亦的声音很轻，“速度很快，喜欢群体行动。”
话音刚落，黑暗中又亮起了数点幽绿的光，密密麻麻，像一片移动的鬼火。
“该死，是一群！”言暮低咒一声，“苏晚，叫醒大家！”
熟睡的人瞬间惊醒，慌乱中抓起身边的武器。肖阳穿上速度靴，身体周围泛起一层淡白色的光晕；林溪披上隐匿披风，身影瞬间变得模糊；苏晚将医疗包背在身上，握紧了速效愈合剂；老郑依旧沉默，只是将生锈的匕首举了起来。
第一头暗影鬣狗已经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言暮侧身避开，钢笔刀划向它的喉咙，却只听到“叮”的一声脆响，像是砍在了钢板上。
“它的皮毛很硬！”言暮喊道，“攻击眼睛！”
曲非亦的厨师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刺入一头鬣狗的眼睛。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鬣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抽搐。
但更多的鬣狗涌了过来，像黑色的潮水。赵磊怒吼一声，戴上力量增幅手环，拳头变得通红，一拳砸在一头鬣狗的头上，将它打飞出去。
“陈默，你的数据眼能不能分析出它们的弱点分布？”言暮一边躲避鬣狗的攻击，一边大喊。
陈默的瞳孔里代码飞速闪过：“它们的腹部没有皮毛保护！但移动太快，很难攻击到！”
“林溪，用隐匿披风绕到后面！”曲非亦喊道，“肖阳，用速度靴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林溪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闪，消失在鬣狗群后面。肖阳深吸一口气，速度靴爆发出一阵强光，他的身影变得模糊，在鬣狗群中穿梭，成功吸引了大部分鬣狗的注意。
“就是现在！”言暮抓住机会，翻身跃上一头鬣狗的背，钢笔刀狠狠刺入它的腹部。
绿色的血液喷溅在他的脸上，带着一股腐烂的腥味。鬣狗疯狂地甩动身体，言暮死死抓住它的皮毛，在它背上站稳，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
苏晚正在给被鬣狗抓伤的赵磊涂速效愈合剂，淡绿色的液体接触到伤口，立刻冒出白色的烟雾；老郑虽然动作迟缓，但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避开鬣狗的攻击，像是在跳一场诡异的舞蹈；陈默靠在石壁上，手指在空气中快速敲击，似乎在编写什么程序。
突然，一头鬣狗绕过肖阳的防线，直扑毫无防备的林溪。林溪的隐匿披风只能隐藏身形，不能抵挡攻击，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过。
曲非亦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溪面前，厨师刀横劈，将那头鬣狗的脑袋砍了下来。绿色的血液溅了他一身，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对林溪说：“小心点。”
林溪愣愣地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再次投入战斗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当最后一头鬣狗倒在地上时，所有人都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沙地上铺满了鬣狗的尸体，绿色的血液汇成小溪，渗入沙砾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肖阳的声音带着后怕。
陈默调出面板：“系统提示，这是‘夜行沙兽’，属于副本的夜间骚扰生物，不会掉落积分和道具，但会攻击一切活物。”
“也就是说，以后每个晚上都会有？”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
“很有可能。”言暮站起身，擦掉脸上的绿色血液，“我们需要建立更完善的防御工事。”
曲非亦走到鬣狗的尸体旁，蹲下身检查：“它们的皮毛可以用来制作简易的盔甲，虽然防御不高，但总比没有好。”他拿起厨师刀，熟练地剥下一张鬣狗皮，“我会处理皮毛，你们休息一下。”
没人质疑他的话。经过刚才的战斗，这个看起来温和的厨师，已经用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言暮看着他处理皮毛的动作，熟练得不像一个厨师。他的刀法精准而稳定，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既能剥下完整的皮毛，又不会破坏它的韧性。
“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言暮忍不住问。
曲非亦抬起头，笑了笑：“说了，厨师。只是……我的厨房有点特别。”他低头继续处理皮毛，“就像你的法庭，也不止在事务所里一样。”
言暮没再追问。他知道，有些秘密，需要时间才能揭开。
天快亮的时候，鬣狗的皮毛已经处理好了。曲非亦将它们分成七份，每份都用藤蔓捆好：“虽然粗糙，但能抵挡一些轻伤。”
苏晚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皮毛，轻声道：“谢谢。”
其他人也纷纷道谢。经过一夜的战斗和合作，团队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充满戒备和疏离。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黑曜石墙壁的缝隙照进竞技场时，系统的机械音准时响起：
“休息时间结束。第三日挑战：熔岩巨熊。”
闸门缓缓升起，这次出现的不是什么凶猛的野兽，而是一头体型庞大的熊。它的毛发是暗红色的，像是燃烧的火焰，每走一步，脚下的沙砾都会被烫得冒烟。
“这玩意儿……是熊吗？”肖阳咽了口唾沫，“看起来像是从火山里爬出来的。”
言暮握紧了钢笔刀：“陈默，分析数据。”
陈默的瞳孔里代码闪烁：“熔岩巨熊，等级：精英。能力：火焰喷射，皮肤温度极高，接触会被灼伤。弱点：未知。”
“未知？”赵磊皱眉，“你的数据眼也没用？”
“干扰太强，”陈默摇了摇头，“它身上的热量干扰了我的扫描。”
曲非亦突然开口：“它的鼻子。”他指着巨熊的鼻子，“虽然温度很高，但鼻子是裸露的，没有毛发覆盖，很可能是弱点。”
“你怎么知道？”言暮问。
“观察。”曲非亦的语气很平淡，“它走路的时候，会时不时用鼻子蹭地面，像是在嗅什么。而且，刚才闸门打开的时候，它的鼻子动了一下，似乎对外面的空气很敏感。”
言暮看着他，突然笑了笑：“看来，我们的厨师不仅会做菜，还很懂野兽。”
曲非亦也笑了笑，没说话。
战斗开始前，言暮快速制定了计划：“赵磊，你用力量增幅手环正面攻击，吸引它的注意力；肖阳，用速度靴绕到侧面，尽量干扰它；林溪，继续用隐匿披风找机会攻击它的鼻子；苏晚，随时准备治疗；陈默，继续尝试扫描弱点；老郑，跟在赵磊后面，找机会偷袭；我和曲非亦负责主攻。”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经过两夜的战斗，他们对言暮的指挥已经有了基本的信任。
熔岩巨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朝着人群冲了过来。它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地面被踏出一道道焦黑的印记。
赵磊怒吼一声，戴上力量增幅手环，迎着巨熊冲了上去。拳头与巨熊的身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赵磊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手臂上出现了一片红肿。
“妈的，这玩意儿比石头还硬！”赵磊龇牙咧嘴地说。
巨熊被激怒了，张开大嘴，喷出一道火柱，直逼赵磊。
“小心！”苏晚大喊。
赵磊迅速后退，避开了火柱。火柱落在沙地上，瞬间燃起一片火焰，黑色的浓烟滚滚升起。
“它的火焰范围很广，注意躲避！”言暮喊道，同时和曲非亦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同时冲了上去，一左一右攻向巨熊的两侧。言暮的钢笔刀刺向巨熊的腿，却被高温烫得冒出白烟；曲非亦的厨师刀则划向巨熊的腹部，同样被弹开。
“温度太高，根本靠近不了！”言暮喊道。
曲非亦突然停下动作，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瓶，打开盖子，里面冒出一股白色的寒气。“这是我用积分换的液氮喷雾，或许能暂时降低它的体温。”
“你什么时候换的？”言暮惊讶。
“昨晚守夜的时候。”曲非亦的语气很平淡，“觉得可能会用到。”
言暮没再说话，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曲非亦按下液氮喷雾的开关，白色的寒气喷向巨熊的腿。巨熊发出一声惨叫，被喷到的地方瞬间结了一层白霜，动作明显迟缓了一些。
“就是现在！”言暮抓住机会，钢笔刀狠狠刺向巨熊的腿。
这一次，刀刃成功刺入了巨熊的皮肤。绿色的血液混合着蒸汽喷溅而出，带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巨熊彻底被激怒了，它疯狂地挥舞着爪子，将言暮和曲非亦都拍飞出去。
“言暮！”曲非亦喊道，立刻冲过去扶起他。
言暮的手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处冒着白烟，显然是被高温灼伤了。“我没事。”他推开曲非亦，“继续攻击！”
就在这时，林溪的身影突然从巨熊的身后出现，她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了巨熊的鼻子。
巨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
“恭喜完成第三日挑战。奖励：基础积分200点，随机道具一份。”
“本次奖励道具：”
“言暮：【真理天平】，可在一次判定中，得知对方话语的真伪，冷却时间七十二小时。”
“曲非亦：【味觉感知】，可通过味觉判断物体的成分及是否有毒，无冷却时间。”
“苏晚：【群体治愈光环】，可在一定范围内为所有队友缓慢恢复生命值，持续十分钟，冷却时间二十四小时。”
“赵磊：【岩石皮肤】，可在短时间内将皮肤硬化成岩石，抵挡大部分物理攻击，持续五分钟，冷却时间十二小时。”
“林溪：【镜像分身】，可制造一个与自身完全相同的分身，迷惑敌人，持续三十秒，冷却时间一小时。”
“肖阳：【极速冲刺】，可在三秒内将速度提升至极限，冷却时间十分钟。”
“陈默：【数据入侵】，可尝试入侵非玩家控制的电子设备，成功率视设备等级而定，无冷却时间。”
“老郑：【武器附魔】，可将自身的力量附着在武器上，提升攻击力，持续一小时，冷却时间六小时。”
新的道具出现，让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希望。这些道具，或许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关键。
休息时间，言暮看着手中的真理天平。那是一个小巧的金色天平，两端各挂着一个托盘，看起来像是精致的工艺品。他试着将其对准曲非亦。
天平两端微微晃动了一下，保持平衡。
“看来，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言暮收起真理天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曲非亦挑了挑眉：“我从不说谎。”他顿了顿，补充道，“至少，在重要的事情上不会。”
言暮没再追问。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话，需要仔细品味。
沙砾地上，巨熊的尸体正在慢慢化作黑烟。远处的观众席上，那些没有脸的身影依旧在嘶吼，像是在期待着下一场血腥的表演。
夜晚再次降临。这一次，没有人再试图沉睡。大家靠在一起，分享着压缩饼干和水，偶尔说几句话，气氛虽然依旧沉重，但已经多了一丝默契。
言暮靠在石壁上，看着曲非亦。曲非亦正在用他的【味觉感知】检查一块压缩饼干，眉头微蹙。
“有问题？”言暮问。
“没有毒，但成分很奇怪。”曲非亦放下饼干，“像是用某种合成材料做的，没有任何营养成分，只能维持基本的饱腹感。”
“看来，‘轮回之匣’不想让我们活得太舒服。”言暮笑了笑。
曲非亦也笑了笑：“或许吧。但至少，我们还活着。”
远处的黑暗里，再次传来了鬣狗的嘶吼声，比昨晚更密集，更凄厉。
赵磊握紧了拳头：“看来，今晚的客人更多。”
言暮站起身，钢笔刀在手中转了个圈：“那就让它们看看，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曲非亦也站起身，厨师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准备好了吗？”
言暮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随时。”
长夜漫漫，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场看似永无止境的战斗，只是“轮回之匣”为他们准备的，第一道开胃菜。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