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竞技场上空。黑曜石墙壁顶端的昏黄火焰忽明忽灭，将众人握着武器的手照得一半亮一半暗。苏晚深吸一口气，激活了【群体治愈光环】，淡绿色的光晕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拂过每个人的皮肤时，带来一阵清凉的暖意。
“这光环真舒服。”赵磊活动了一下肩膀，被熔岩巨熊灼伤的皮肤不再刺痛，“感觉能再打三头巨熊。”
“别吹牛了。”肖阳笑着踹了他一脚，脚下的速度靴泛起微光，“先想想今晚怎么应付那些鬣狗吧，听声音比昨晚多了一倍。”
林溪悄悄捏了捏口袋里的匕首，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想起了昨晚曲非亦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曲非亦，他正低头检查厨师刀的刀刃，晨光留下的那道疤痕在火光下若隐若现——那是剥鬣狗皮时被碎骨划破的，当时他只是用布条随便缠了缠。
“你的手……”林溪小声开口，“需要换药吗？”
曲非亦抬眸，笑了笑：“没事，小伤。”他晃了晃手腕，厨师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倒是你，等会儿用【镜像分身】的时候别靠太近，分身消失时会有短暂的僵直。”
林溪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注意这些细节，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言暮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理天平】。这枚金色小天平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他做些什么。他转头看向陈默，对方正蹲在地上调试警报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紊乱了一瞬。
“怎么了？”言暮问。
陈默敲了敲太阳穴，数据眼里的代码闪烁得更快：“有干扰，不是鬣狗。”他指向西北方的黑暗，“七十米外，有东西在挖洞，速度很快。”
“挖洞？”赵磊皱眉，“是土行孙吗？”
“更可能是虫子。”曲非亦突然起身，走到平台边缘捡起一块碎石，“竞技场的沙砾层下面是玄武岩，能在这种地质挖洞的，只有带螯肢的节肢动物。”他将碎石捏碎，粉末从指缝漏下，“而且它们的颚部肌肉很发达，听声音……数量不少。”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沙砾层像沸腾的水般翻滚起来，数十只灰黑色的蝎尾猛地从地下窜出，尾针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在昏黄火光下闪着剧毒的光泽。
“是蝎子！”苏晚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打开医疗包翻找解毒剂，“小心尾针，看起来有毒！”
那些蝎子足有半人高，背部长着薄膜状的翅膜，展开时像两片破烂的黑纸。它们落地时发出“咔哒”声，螯肢开合间溅出墨绿色的汁液，滴在沙砾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风翼毒蝎。”曲非亦的声音异常冷静，“翅膜能让它们短距离滑翔，尾针有神经毒素，螯肢的腐蚀性很强。”他看向陈默，“能分析出解毒成分吗？”
陈默的瞳孔里闪过绿色的毒剂分子结构：“需要**样本，毒素蛋白在空气中会快速分解！”
“肖阳，抓一只活的！”言暮喊道。
肖阳脚下白光爆闪，【极速冲刺】瞬间发动，身影化作一道残影掠过蝎群。他精准地抓住一只毒蝎的翅膜，在对方转身甩尾的瞬间退回阵营，将挣扎的毒蝎扔在陈默面前。
“谢了！”陈默立刻扑上去按住毒蝎，指尖在它背甲上飞快滑动，数据流顺着指尖注入毒蝎体内。“正在提取毒素样本……解析需要三分钟！”
毒蝎群已经扑了上来。赵磊怒吼一声激活【岩石皮肤】，皮肤瞬间覆盖上一层灰褐色的石甲，他迎着最前面的毒蝎猛冲过去，拳头与螯肢碰撞时发出沉闷的响声，石甲上被腐蚀出点点白痕。
“妈的，这玩意儿比鬣狗还难缠！”赵磊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它们的螯肢能破防！”
林溪咬着牙激活【镜像分身】，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同时冲向蝎群。真身藏在分身后面，趁毒蝎被迷惑的瞬间，匕首狠狠刺向它们的复眼。青绿色的汁液喷了她一脸，她却顾不上擦，转身躲到赵磊身后换口气。
“干得漂亮！”肖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踩着一只毒蝎的背跃到空中，靴底的光晕再次亮起，“极速冲刺！”
三道残影在蝎群中穿梭，毒蝎的尾针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每当他掠过一只毒蝎，就会用匕首划开对方的翅膜，失去飞行能力的毒蝎摔在地上，立刻被赵磊的石拳砸烂。
言暮和曲非亦背靠背站在中间，前者的钢笔刀专挑毒蝎的关节处刺，后者的厨师刀则精准地劈断尾针。绿色的毒液溅在两人身上，曲非亦却像毫无所觉，甚至在劈开一只毒蝎的螯肢时，低头闻了闻刀刃上的毒液。
“硫磺味很重。”他对言暮说，“这种毒素怕强酸，苏医生的急救包里应该有柠檬酸溶剂。”
苏晚闻言立刻翻出小瓶溶剂：“是这个吗？”
“对，洒在伤口上能缓解毒性！”曲非亦一边说话一边侧身避开尾针，厨师刀顺势刺入毒蝎的口器，“老郑，用【武器附魔】！”
一直沉默的老郑突然动了。他将生锈的匕首举过头顶，原本暗沉的刀刃泛起一层淡红色的光晕，显然是附着了力量。他的动作依旧缓慢，却总能在毒蝎攻击的间隙找到破绽，附魔后的匕首像切豆腐一样划开背甲，墨绿色的□□喷涌而出。
三分钟后，陈默终于大喊：“解析完成！毒素是神经抑制剂，解药配方需要……”他报出一串化学成分，“苏医生，你的医疗包能合成简易版吗？”
“可以！”苏晚立刻拿出试管调配，“需要五分钟！”
“我们争取时间！”言暮喊道，同时注意到西侧观众席的方向，那些无脸人影的嘶吼声变得异常急促，像是在兴奋地催促着什么。他突然想起曲非亦昨晚的话——这些观众是“轮回之匣”的眼睛。
“曲非亦，”言暮低声问，“你觉得这些观众在看什么？”
“看我们怎么死。”曲非亦的刀划破一只毒蝎的腹部，“或者说，看我们怎么挣扎着活。”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毒蝎突然从地下钻出，它的翅膜是深红色的，尾针上布满倒刺。赵磊没注意，被它的螯肢狠狠夹住了手臂，石甲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鲜血混着绿色毒液流了出来。
“赵磊！”苏晚惊呼。
“没事！”赵磊咬着牙想挣开，毒蝎却死死钳住不放，深红色的尾针缓缓抬起，对准了他的喉咙。
“镜像分身！”林溪突然冲过去，两个身影同时抱住毒蝎的尾针。真身趁机抽出匕首，狠狠刺向毒蝎的复眼。
毒蝎吃痛，螯肢一松，赵磊趁机挣脱，却还是被尾针擦到了胳膊。伤口瞬间变黑，他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起来。
“柠檬酸溶剂！”苏晚扔出小瓶，曲非亦飞身接住，精准地洒在赵磊的伤口上。滋滋声中，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解药好了！”陈默举着试管跑过来，苏晚立刻接过给赵磊注射。
解毒剂注入后，赵磊僵硬的手臂终于恢复知觉。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石甲重新覆盖伤口：“妈的，这大家伙是首领？”
“应该是精英个体。”言暮盯着那只红翅毒蝎，突然举起【真理天平】，“它是今晚的最终怪物？”
金色天平的两端晃了晃，左边托盘微微下沉。
“不是。”言暮皱眉，“那它后面还有什么？”
曲非亦突然看向黑暗深处：“是沙暴。”他指着远处翻滚的黑暗，“竞技场的气压在下降，那些风不是自然形成的，是沙暴的前兆。”
陈默立刻扫描：“风速正在提升，十分钟后会形成强沙暴，能见度不足五米！”
“必须在沙暴来临前解决它们！”言暮当机立断，“老郑，附魔匕首借我用用！”
老郑二话不说将匕首扔过去。言暮接住的瞬间，突然想起周明远消散前的眼神，心脏猛地一缩。他握紧匕首冲向红翅毒蝎，曲非亦的厨师刀同时从另一侧砍来，两人的攻击形成交叉，精准地削掉了毒蝎的两只螯肢。
“肖阳，牵制它的尾针！”
肖阳的身影再次化作残影，他故意在毒蝎面前晃悠，引得尾针不断刺向虚空。就在毒蝎转身的瞬间，林溪的两个分身突然抱住尾针，真身则绕到背后，将柠檬酸溶剂泼向毒蝎的背甲。
“滋啦——”红翅毒蝎发出刺耳的嘶鸣，背甲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就是现在！”言暮激活匕首上的附魔光晕，狠狠刺进那个洞口。
红翅毒蝎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绿色的□□喷涌而出，溅得言暮满身都是。它挣扎了足足半分钟才彻底不动，庞大的身躯渐渐化作黑烟。
剩下的普通毒蝎见首领死亡，突然变得狂躁起来，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撕咬。但失去了指挥，它们的攻击杂乱无章，很快就被众人清理干净。
当最后一只毒蝎化作黑烟时，远处的黑暗里传来呼啸声。沙砾被卷到空中，形成一道灰黄色的幕墙，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快回平台！”赵磊大喊，石甲还没解除的他主动殿后，将靠近的沙砾踢开。
众人连滚带爬地退回平台，刚躲到石块堡垒后面，沙暴就呼啸而至。黑色的沙砾像子弹一样打在黑曜石墙壁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能见度瞬间降到零，连身边人的脸都看不清。
“警报器没响。”陈默的声音在沙暴声中显得很模糊，“沙暴里没有活物。”
“但这沙暴很奇怪。”曲非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们有没有觉得呼吸困难？”
言暮确实感到胸口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走空气。他摸出【真理天平】，对着沙暴的方向：“这沙暴是自然现象？”
天平的右端猛地下沉。
“是人为的。”言暮沉声道，“有人在控制沙暴。”
“是观众席上的那些东西吗？”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不是针对我们。”曲非亦突然说，“你们听。”
沙暴的呼啸声中，隐约夹杂着细碎的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沙砾层下面快速移动，而且不止一个。
“是新的怪物？”肖阳握紧了速度靴的开关。
“不像。”陈默侧耳听了一会儿，“移动速度很慢，而且很有规律，像是在……挖掘隧道？”
沙暴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当风势渐渐平息，第一缕晨光再次透进墙壁缝隙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竞技场的地面上，出现了数十条纵横交错的隧道，深不见底的洞口边缘泛着金属光泽。而在西侧观众席下方，赫然出现了一道新的闸门，比之前的任何一道都要巨大，上面刻着扭曲的花纹，像是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们。
“那是什么？”林溪指着闸门上的花纹，脸色苍白。
曲非亦走上前，用手指抚摸着花纹：“是某种古代文字。”他突然顿了顿，凑到花纹前闻了闻，“上面有血腥味，很新鲜。”
言暮举起【真理天平】：“这道闸门后面是第四日的挑战？”
天平两端保持平衡。
“看来是的。”他收起天平，看向众人，“准备一下，还有半小时。”
大家默默点头，开始检查武器和道具。苏晚给每个人都用了一次【群体治愈光环】，赵磊的石甲在沙暴中被磨得差不多了，正闭目养神恢复体力。肖阳和林溪在整理毒蝎的尾针，陈默说这些可以提炼出麻痹毒素，老郑则在打磨那把生锈的匕首，附魔后的刀刃似乎变得锋利了些。
言暮坐在曲非亦身边，看着他用厨师刀将毒蝎的翅膜切成细条。
“这东西能做什么？”言暮问。
“防潮。”曲非亦将翅膜铺平，“沙暴带来了湿气，晚上可能会下雨，用这个铺在睡袋下面能隔潮。”他抬头笑了笑，“我的厨房经验，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言暮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这个自称厨师的男人，总能在最残酷的环境里找到生存的细节，就像他能从一片菜叶看出生长环境那样，他似乎也能从这些怪物身上，看出活下去的希望。
半小时后，系统提示音准时响起：
“第四日挑战：隧道蠕虫。”
“挑战规则：清理所有隧道，找到蠕虫的巢穴并摧毁。”
“警告：隧道内存在未知陷阱，请勿单独行动。”
西侧的巨门缓缓升起，露出里面漆黑的隧道入口，一股混合着泥土和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赵磊第一个站起来，活动着肩膀：“挖洞的怪物？正好，让它们尝尝我的拳头。”
言暮却看向隧道上方的观众席，那些无脸人影不知何时变得异常密集，几乎挤满了整个看台。他们的嘶吼声低沉而整齐，像是在吟诵某种咒语。
“这次的观众好像很兴奋。”他低声对曲非亦说。
曲非亦点头，厨师刀在手中转了个圈：“或许，我们快要摸到‘轮回之匣’的底牌了。”
言暮挑眉：“你知道什么？”
“猜的。”曲非亦笑了笑，率先走向隧道入口，“就像猜下一道菜需要放多少盐，多一点少一点，味道天差地别。”
言暮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厨房”，可能比自己的法庭要危险得多。他站起身，跟上队伍的脚步，钢笔刀在晨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隧道里一片漆黑，陈默打开数据眼，淡蓝色的光芒照亮了前方十米的路。墙壁是潮湿的泥土，上面布满抓痕，时不时有水滴从头顶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心脚下。”曲非亦突然开口，指着地面一块颜色略深的泥土，“这是压力板，下面是空的。”
陈默立刻扫描，果然在泥土下发现了尖刺陷阱。“你怎么知道的？”他惊讶地问。
“泥土的湿度不一样。”曲非亦用厨师刀拨开表层泥土，露出下面的木板，“被踩过的地方会更紧实，颜色也更深。”
言暮蹲下身，用匕首敲了敲木板：“不止一个，这一路应该有很多陷阱。”他看向肖阳，“你的速度靴能探路吗？”
“我试试。”肖阳激活【极速冲刺】，身影在隧道里快速穿梭，很快就退了回来，“前面三十米有三个陷阱，都是尖刺板。再往前……有东西在动！”
“是蠕虫？”赵磊握紧了拳头。
“不是。”肖阳摇头，“很小，速度很快，像是……老鼠？”
曲非亦突然笑了：“看来我们不是唯一的‘挖洞者’。”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小包粉末，“这是昨晚用鬣狗胆汁做的驱虫粉，或许能派上用场。”
言暮看着他层出不穷的道具，突然很好奇：“你的背包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不多。”曲非亦掂了掂背包，“一些调料，几把小刀，还有……保命的东西。”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让言暮莫名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包里，藏着比轮回之匣更可怕的秘密。
隧道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只爪子在抓挠泥土。陈默的数据眼突然闪烁起来：“前方五十米，大量活物反应！不是蠕虫，是……”
他的话被一阵尖锐的嘶鸣打断。黑暗中，数十对红色的小眼睛亮了起来，正快速向他们逼近。
“是沙鼠！”曲非亦将驱虫粉扔给赵磊，“撒在前面！”
赵磊立刻抓起粉末向前撒去，那些沙鼠冲到粉末边缘，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转身逃窜。但更多的沙鼠从隧道深处涌来，很快就绕过粉末，朝着众人扑来。
这些沙鼠的体型比普通老鼠大两倍，牙齿是暗黄色的，咬在泥土上发出咯吱声。林溪吓得躲到苏晚身后，却还是鼓起勇气放出【镜像分身】，两个身影举着匕首冲向鼠群。
“它们的眼睛怕光！”陈默突然大喊，数据眼的光芒调到最亮，“肖阳，用速度靴带起风，吹起地上的沙砾！”
肖阳立刻照做，高速移动带起的风沙混着强光，沙鼠瞬间陷入混乱。赵磊趁机冲上去，石拳左右开弓，每一拳都能砸烂三四只沙鼠。
言暮和曲非亦依旧配合默契，前者用钢笔刀精准地刺穿沙鼠的眼睛，后者则用厨师刀劈砍，刀刃上的驱虫粉让沙鼠不敢靠近。老郑的附魔匕首泛着红光，每一次挥刀都能清理出一片空地，苏晚的群体治愈光环始终笼罩着众人，及时修复被咬伤的小伤口。
战斗很快结束，隧道里堆满了沙鼠的尸体。陈默用数据眼扫描了一遍，突然皱起眉：“不对劲，这些沙鼠的胃里……有金属碎片。”
“金属？”言暮捡起一只沙鼠的尸体，用匕首划开腹部，果然在里面发现了银色碎片，“这是……竞技场墙壁的黑曜石？”
曲非亦凑过来闻了闻：“还有硫磺味，和毒蝎的毒液成分一样。”他站起身，看向隧道深处，“这些沙鼠在帮蠕虫挖掘隧道，它们的牙齿能咬碎黑曜石。”
“那蠕虫到底是什么？”林溪忍不住问。
没人回答。但所有人都明白，能让沙鼠啃食黑曜石的怪物，绝对比熔岩巨熊和毒蝎加起来还要可怕。
继续往前走了大约一百米，隧道突然分成了三条岔路。左边的路口飘着白雾，中间的有水滴声，右边的则漆黑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
“选哪条？”赵磊问。
言暮看向陈默：“能扫描吗？”
“不行，信号被干扰了。”陈默摇头，“每条路都有活物反应，但无法确定是什么。”
曲非亦走到三条岔路口，分别闻了闻：“左边的白雾有迷药味，右边的漆黑里有血腥味，中间的……很干净，只有水的味道。”
言暮举起【真理天平】，依次对着三条路：“左边的路有致命陷阱？”——右盘下沉。
“右边的路有大量怪物？”——左盘下沉。
“中间的路是安全的？”——天平平衡。
“走中间。”他收起天平，语气肯定。
众人没有异议，跟着曲非亦走进中间的岔路。隧道渐渐变宽，墙壁上出现了发光的苔藓，将周围照得一片翠绿。地面很潮湿，偶尔能看到小鱼从积水里游过。
“这里怎么会有鱼？”肖阳惊讶地蹲下身，想伸手去捞。
“别碰！”曲非亦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些鱼的鳞片有毒，刚才沙鼠胃里的金属碎片上，就有相同的毒素。”
肖阳连忙缩回手，心有余悸地看着水里的小鱼。它们看起来和普通鲫鱼没什么区别，只是鳞片在绿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又往前走了大约半小时，隧道尽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洞顶悬挂着钟乳石，下面是深蓝色的水池，而在水池中央的岩石上，盘踞着一条足有十米长的怪物。
它的身体像蚯蚓，却覆盖着银色的鳞片，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嘴，正不断开合着，发出低沉的嗡鸣。在它周围的水面上，漂浮着数十个白色的卵囊，每个都有篮球那么大。
“是蠕虫！”赵磊握紧了拳头，“还有它的卵！”
言暮却注意到，蠕虫的鳞片在绿光下泛着和黑曜石一样的光泽。他突然想起那些沙鼠胃里的碎片，以及闸门上的眼睛花纹。
“它在吃竞技场的墙壁。”言暮低声说，“这些鳞片……是黑曜石形成的。”
曲非亦点点头：“所以它的弱点不在外部。”他指着蠕虫头部下方的褶皱，“那里的鳞片最薄，而且一直在蠕动，应该是呼吸孔。”
“攻击那里！”言暮下令的同时，蠕虫突然抬起头，对着溶洞顶端发出刺耳的嗡鸣。
水池里的卵囊瞬间破裂，数百只小蠕虫钻了出来，它们没有鳞片，身体是半透明的，像一根根蠕动的肠子，朝着众人扑来。
“肖阳，带林溪去毁掉剩下的卵囊！”言暮喊道，同时冲向大蠕虫，“其他人跟我主攻！”
肖阳立刻带着林溪冲向岩石，后者放出【镜像分身】吸引小蠕虫，真身则用匕首不断划开卵囊。苏晚的群体治愈光环再次亮起，赵磊的石拳砸向大蠕虫的头部，却被黑曜石鳞片弹开，震得手臂发麻。
“老郑，附魔匕首！”言暮接过匕首，踩着赵磊的肩膀跳起来，对准呼吸孔刺了下去。
“噗嗤”一声，匕首没入褶皱，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大蠕虫发出痛苦的嘶鸣，身体猛地抽搐起来，巨大的尾巴横扫过来，将言暮和赵磊都拍飞出去。
“言暮！”曲非亦立刻冲过去，厨师刀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将扑向言暮的小蠕虫劈成两半。他扶起言暮，发现对方的肋骨断了两根，正咳着血。
“我没事。”言暮推开他，指向大蠕虫，“它在聚集能量，可能要释放技能！”
果然，大蠕虫的头部开始膨胀，呼吸孔里冒出绿色的烟雾。陈默突然大喊：“是强酸喷雾！范围很大，快躲到钟乳石后面！”
众人连忙四散躲避。绿色的烟雾喷在溶洞墙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坚硬的岩石瞬间化成了泥浆。
“这样下去不行！”苏晚看着不断涌现的小蠕虫，焦急地说，“它们太多了！”
曲非亦突然看向水池：“那些鱼！沙鼠胃里的毒素来自鱼，而蠕虫的血液也是绿色的，它们可能互相克制！”
言暮立刻明白了：“肖阳，林溪，把小蠕虫引到水里！”
肖阳立刻带着林溪往水池边退，小蠕虫们紧追不舍，纷纷跳进水里。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沸腾起来，小鱼们疯狂地撕咬小蠕虫，绿色的血液将池水染成了墨绿色。
“就是现在！”曲非亦突然冲向大蠕虫的头部，厨师刀上不知何时沾满了沙鼠的胆汁，“这东西怕驱虫粉里的成分！”
他将刀刃刺进呼吸孔，大蠕虫的身体猛地僵直，绿色的血液渐渐变成黑色。言暮趁机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附魔匕首，再次刺向同一个地方。
“吼——”大蠕虫发出最后一声嘶鸣，庞大的身体渐渐失去力气，瘫倒在岩石上，银色的鳞片慢慢褪去光泽，化作普通的泥土。
系统提示音在溶洞里响起：
“恭喜完成第四日挑战。奖励：基础积分300点，随机道具一份。”
“本次奖励道具：”
“言暮：【能量护盾】，可抵挡一次致命攻击，冷却时间二十四小时。”
“曲非亦：【食材分解】，可提取生物体内的有用成分，无冷却时间。”
“苏晚：【毒素中和剂】，可解除大部分生物毒素，冷却时间十二小时。”
“赵磊：【力量共享】，可将自身力量分给队友，持续五分钟，冷却时间六小时。”
“林溪：【隐匿爆破】，可在隐匿状态下放置微型炸弹，冷却时间三十分钟。”
“肖阳：【残影连击】，极速冲刺状态下可留下三道残影攻击，冷却时间十五分钟。”
“陈默：【数据模拟】，可预测敌人接下来三十秒的动作，冷却时间一小时。”
“老郑：【武器进化】，可消耗积分强化武器，冷却时间七十二小时。”
新的道具出现时，所有人都累得瘫坐在地上。溶洞顶端的钟乳石还在滴水，砸在墨绿色的池水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言暮靠在岩壁上，看着曲非亦用【食材分解】从大蠕虫的血液里提取绿色液体。阳光下，这个男人的侧脸依旧温和，却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说的那句话——“好的厨师，能从一片菜叶的纹路里看出它的生长环境”。
或许，曲非亦看到的，从来都不是菜叶。
他看向西侧的闸门方向，那里的观众席已经空无一人。但他知道，那些无脸人影并没有离开，他们只是藏在了更深的黑暗里，等待着下一场“表演”的开始。
轮回之匣的开胃菜，才刚刚端上来。真正的主菜，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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