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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现身

“三百两。”

“六百两!”

“一千两!”

……

雅玩斋内沉香袅袅,叫价声此起彼伏。

褚宜兴致缺缺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听着被展示的物品一件件由低价被抬上高价,她心中不禁有些嘲弄。

若真是稀世珍宝倒也罢了,偏偏有些只是平庸之物。然而位高者却用手中的财富将其哄抬到常人无法企及的价位,说到底不过是富商贵胄们的一场消遣罢了。

“照他们这个叫价法,你想要的那幅画恐怕要花上千金。”褚宜对声旁还在耐心等待的张暮蝉说。

张暮蝉其实也想到了,却仍抱有一丝希望:“书画在鉴宝会上向来不比那些器物值钱,更何况是前朝画家所作,兴许没什么人出价……”

“……下面是本次盛会的第十件珍宝——《寒江独钓图》。此画为前朝画家梅乐水的绝笔之作。若有看中者,请出价。”随即画作被拿上圆台。

“五十两。”老者话音刚落,便有人出价。

“二百两!”有人紧跟叫价。

楼中顿时静了几分,一幅前朝画作,并无任何特殊意义,叫到二百两已是高价。

褚宜仔细瞧着那画,只见画中江面辽阔,一人独驾小舟,蓑衣斗笠,专心垂钓。饶是褚宜这样并不精于画道的,都觉其意境悠远。

张暮蝉轻轻推了推褚宜,有些窃喜。随即她眼神示意书山叫价。

书山上前对着楼下叫道:“三百两。”

众人侧目看了过来,遥遥只见两顶幕篱。

原以为无人再出价了,谁料二楼却突然有人叫道:“五百两。”

楼中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又齐齐看向出价的雅间,却远远瞧见两位气质出尘的少年正悠闲地饮着茶。适才上前叫价的便是那青衣男子身边的随从。

两位姑娘对上两位少年,虽不在同一楼层,却在对角遥遥相对。

张暮蝉蓦地起身,看向楼下对角处的那二人,正是柏浔与李怀川!

褚宜显然也瞧得一清二楚,又转头看向张暮蝉,只见她双眉蹙起,已是难得显现的恼意。

这二人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褚宜心有不甘,上前亲自叫道:“八百两。”

楼下众人又循着那清脆的女声,转头向三楼望去。

“一千两。”青衣少年对面那位靛蓝色长袍的少年也跟着开口。

众人又看向二楼的少年。

此时已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褚宜咬牙看着柏浔,双颊因怒气染上一层绯红。

“好!真是有趣!”僵持的氛围倏然被三楼的另一处男声叫破。

褚宜也循声望去,竟是曲水流觞宴上的汤康裕那厮!

柏浔与李怀川也有些意外。

此时汤康裕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四人之间转换。

“两千两。”汤康裕玩味地开口。

楼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区区一幅前朝画作,何至于此呀!

张暮蝉红了眼眶,此画落在李怀川和柏浔手中倒也罢了,若是落在汤康裕的手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李怀川也怒气渐涌,饮下一盏茶后将杯盏重重地扣在桌上。

“他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凑我的热闹!”说罢欲上前继续叫价。

一旁的柏浔尚且沉得住气,拦下了李怀川道:“再等片刻。”

果然话音刚落,大堂果然有一小厮走了进来,冲着台上的老者招手,“我家公子听闻钱老您博闻强识,素有贤名,今路过雅玩斋,听说您亲自登台展物,想邀您一叙。”

钱群眯起眼看向眼前的小厮,见他知晓自己,传话的口吻又不容拒绝,遂不敢怠慢。

他拱手朝众人道:“恐是旧友,容老夫去去就来。”说罢跟着那小厮出了雅玩斋。

不出片刻,钱群便回来了。

只见他抬袖擦了擦额间的汗,神色如常地上台高声道:“诸位久等了,咱们继续。只是老夫忽然想到昨日瞧这幅画作似有些瑕疵,今日便不算作其中了。”

说罢迅速命人撤下,抬了下一件珍宝上台。

柏浔冲着李怀川挑了挑眉,似是意料之中。

汤康裕见状却变了脸色,本以为志在必得的一件东西,却被这样一个理由搪塞,他可是出到了两千两!一时觉得丢了脸面,便闹了起来。

“你说撤下便撤下吗?今日就算它有天大的瑕疵,哪怕是赝品,本少爷也要带走!”汤康裕怒道。

钱群见状,知晓此人也是非富即贵,开罪不起,便无奈回道:“非是老夫不卖,实是有人出价更高……”

“他出多少,本少爷加便是!”

“没有具体数目,只说不管您出多少,都在你之上加上一两银子……”钱群耸着眉眼回道。

一两?偏偏是一两!

“砰!”一只茶盏碎地。

“岂有此理!是哪个狗娘养的杂碎,我看他是诚心跟本少爷过不去!”汤康裕大怒,说着便带人下楼,瞬间便冲出了雅玩斋的大门。

钱群见这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冲出屋门,不由地摇了摇头。

众人许久之后也不见他回来,随即又被新的一件珍宝吸引,只当此事未发生过,又继续叫价了。

褚宜看了这一场,虽心中痛快,却也觉得好没意思。

看戏的人哄抬价位,真正想要的人得不到……

她又转头看向二楼那处,却发现那二人仍在悠闲地饮茶。

褚宜暗自咬牙,对张暮蝉道:“我去别处透口气。”

张暮蝉叫住她:“罢了,我们回去吧,连累你平白受这场委屈……”于是命采云他们先去将马车寻来,在门口等着。

褚宜见她愧疚,又红着眼眶,便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安慰。

谁知待她二人行至三楼拐角的一处雅间时,变故陡生。

雅间内忽地窜出一名刺客,身量五尺有余,拿着刀直冲向褚宜。

张暮蝉本就有些怯懦,见状惊呼出声,却吓得僵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刀剑无眼,褚宜知道此人是冲着她来的,为了避免牵连无辜,一把将张暮蝉推开,她则独自跑进了雅间。

此处偏僻,又是下楼的必经之处,明显是提前埋伏。

褚宜将雅间内能防身的物品尽数砸向刺客,口中大呼“救命”。

然而此时楼下人声鼎沸,一声声的叫价与掌声将她的声音淹没。

眼见那银白的刀刃就要落在褚宜雪白的脖颈上,忽然从刺客侧边现出一道靛蓝色身影,一脚将他踹到墙边。

褚宜望向来人,正欲说些什么,只见刺客从雅间外口的红漆栏杆处径直跳下一楼大堂,惊得堂内众人四散奔逃。

那刺客自然也跑了。

雅间内一片狼藉,张暮蝉坐在地上仍未反应过来,而李怀川不知何时也站在了雅间外,面色不虞。

褚宜惊魂未定,脱口道:“是他!”

李怀川闻言急切道:“是谁?”

褚宜看了柏浔一眼,又摇了摇头道:“不、不是,没什么……”说罢上前扶起了张暮蝉。

李怀川叹了口气,责备地瞥了眼柏浔。

“无事便快些离开这里吧。”柏浔对褚宜和张暮蝉说。

四人前后下楼,走在前面的张暮蝉与李怀川并未察觉,身后的柏浔与褚宜慢下了脚步,只因走在最后的褚宜拉住了柏浔的衣袖。

柏浔颇有些惊讶地瞧着褚宜,只见她面色苍白,杏眼定定地看着他。

柏浔不禁想起了去年围猎时见过的受惊小鹿。

胸膛的跳动不自觉地有些加快,他开口问道:“怎么了?”

“蒙面、身量五尺余……”少女喃喃说道。

柏浔垂了垂眼眸,问道:“你的意思是……义王府逃出的刺客?”

褚宜忽而想起了什么,那飘忽的东西再次被她抓住,她一瞬间眼神清明,笃定道:“是他,相信我!”

柏浔眯起眼睛看着褚宜,他有些意外少女的笃定。

走在前面的李怀川回头见柏浔与褚宜未跟下来,正要回头去找,却见褚宜一脸淡然地走了下来,柏浔跟在她的身后。

李怀川盯着褚宜看了一会儿,仔细在她脸上寻找着适才惊恐的样子。

褚宜似有所觉,坦然地回视李怀川漆黑的眼眸,心中若有所思。

-

马车中的柏浔闭目凝神,一旁的李怀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柏浔,仿佛要把柏浔盯出个窟窿。

“我真不懂你柏明尘,你为何要插手此事?等那丫头陷入极度恐惧之中,再出手救她,让她以为是义王府的刺客找上她了,届时还怕她不说出线索吗?现在全被你给搅合了!”李怀川怒道。

柏浔仿若未闻,仍然闭眼不语。

李怀川气得牙痒痒,吼道:“好好好,好你个柏明尘。给我停下,我要下车!”

眼看李怀川起身就要掀开车帘下去,柏浔清润的声音才响起:“若她一直反抗,没有陷入你预想中的恐惧,那把刀岂不是真要砍上她的脖颈吗?”

李怀川愣住,坐回了身子,看向柏浔道:“那刺客是我特意找身量五尺的人假扮的,我早已叮嘱过,怎会伤到她?”

“你的人中没有如此身量的,那便是你在外面花钱雇的,你知道他的面目与底细吗?”柏浔质问。

李怀川闻言一愣,花钱雇人,那人也拿钱办事,倒未曾留意过……

“你是说……怎会!”李怀川极力否认心中那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柏浔睁眼看向他,淡淡道:“你雇的那人就是真刺客,她很笃定。”

他顿了顿接着说:“即便她知道线索,也是无辜牵连其中的,不该拿她的命冒险。”

李怀川木木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过了片刻,只听得柏浔又开口问道:“其实我倒有些好奇,你找人假扮刺客,为何不让他直接去找褚宜,非要让我母亲先替你传一些话让她知道,岂不周折麻烦?”

李怀川摇了摇头,喃喃道:“攻人先攻心。若是要让她陷入极度恐惧,就必须在此之前先给她种下一粒恐惧的种子。我让伯母事先告知她刺客夜间会做标记的事,就是要让她心中有隐隐的恐惧之感,而且与日俱增,等到今日刺客现身,绝对事半功倍……”

柏浔复又闭上了眼睛,讽道:“你的兵法该用在战场,而不是无辜之人身上。”

李怀川被刺中痛点,又因差点害死无辜,十分愧疚。

他心中五味杂陈,良久,喉间溢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是我错了……”

“那便赔礼请罪。”

李怀川复又眯起眼睛觑着柏浔:“在雅玩斋你便时刻盯着她,危险时还及时出手救了她。柏明尘,你怎生如此在意她?”

柏浔闻言蓦地睁开眼睛看向李怀川:“胡言乱语!我知你的荒唐计策,只是不想牵连无辜,才些许留意她罢了。”

李怀川打量了一会儿好友耳尖那抹可疑的薄红,心中有些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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